秦始皇之死,《史記》記述很多,分別見于《秦始皇本紀(jì)》、《李斯列傳》、《蒙恬列傳》等處。記載他第五次出巡時,行至平原津(今山東省平原縣)得病,勉強抵達沙丘平臺(今河北廣宗西北),遂崩。人們一般認為,秦始皇是由于縱欲過度,體弱多病,加上出巡期間旅途勞累,以致一病不起。
筆者遍閱有關(guān)典籍,認為“千古一帝”秦始皇死得蹊蹺,很有可能死于非命——死于趙高之手。其理由是:
一是秦始皇并不像歷史上有些封建帝王那樣體弱多病。查諸史籍,未現(xiàn)他患有暗病宿疾的記載,他的身體一向健壯。突出的例子是,秦王政二十年(公元前227年)荊軻行刺時,他在驚慌中還能掙脫衣袖,繞著柱子逃跑,始終沒讓荊軻追上。秦始皇第五次出巡時,才50歲,并不算衰老。在平原津得病,又走了一百四十多里到沙丘;在沙丘平臺養(yǎng)病時,還能口授詔書給公子扶蘇,說明他當(dāng)時思維清晰如故,并非患有致命疾病??傊?,從秦始皇的體質(zhì)與當(dāng)時的況看,還不至于在沙丘一病不起。值得注意的是,沙丘宮四面荒涼,宮室空曠深邃,相傳原是殷紂王豢養(yǎng)禽獸之處。戰(zhàn)國時,趙武靈王因庇護叛亂的長子章,被公子成和李兌包圍于此,欲出不能,又不得食,最后活活餓死在沙丘宮中,可見其地與外界隔絕的程度。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中,生不測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二是根據(jù)種種跡象推測,宦官趙高弒君的可能性很大。著名史學(xué)家郭沫若曾寫過一篇歷史小說《秦始皇之死》,其中描述秦始皇在平原津渡黃河時,癲癇病作,后腦殼撞在青銅冰鑒上,加重了腦膜炎的病,人處于昏迷狀態(tài)。當(dāng)車趕到沙丘后,宿了一夜,第二天,趙高、李斯覺秦始皇已死,右耳流黑血,右耳孔內(nèi)有根一寸長的鐵釘。這篇小說反映出早就有人懷疑秦始皇的死屬于非正常的死亡。那謀害者是誰呢?小說中認為是胡亥。其實,趙高進行謀害的可能性更大,因為詔書、玉璽都在趙高手中,繼承王位的決定權(quán)也掌握在他與李斯手中。胡亥即使弒父,如果得不到趙高、李斯的配合,不僅得不到王位,反而有殺身之禍。而趙高常隨侍在皇帝左右,趁機行事不露痕跡,要較胡亥方便得多。
那么,為什么說宦官趙高弒君的可能性很大呢?
先,趙高是個宦官,有人說他的父母都是秦國的罪人,也有人說是秦統(tǒng)一戰(zhàn)爭中滅趙時的俘虜。趙父受宮刑,母親是官婢。趙母在秦宮中生下趙高兄弟幾人,都是生而為奴。后來秦始皇聽說趙高身強力壯,懂點“獄法”,提拔他作中車府令,是專管宮廷乘輿車與印信、墨書的宦官頭兒。秦始皇還命令趙高教自己的小兒子胡亥學(xué)習(xí)法律。在秦始皇這次出巡中,自然少不了中車府令的事務(wù)。而且后來趙高還“行符璽事”,即執(zhí)掌傳達皇帝命令和調(diào)兵的憑證“符”和“璽”。趙高在秦始皇病重期間和死后的種種表現(xiàn),使人不得不懷疑秦始皇的死與趙高有關(guān)。
其次,趙高與蒙恬、蒙毅兄弟有宿怨。據(jù)說,趙高曾犯大罪,蒙毅以法治之,判其死刑,后因秦始皇過問,方得赦免。當(dāng)時,蒙恬威震匈奴,蒙毅位至上卿,一為武將任外事,一為文臣主內(nèi)謀,不僅深得始皇信任,還為公子扶蘇所倚重。一旦扶蘇即位,蒙氏兄弟的地位必將更加鞏固。因此,趙高對蒙氏兄弟既恨又怕,如要擺脫來自蒙氏兄弟的威脅,必須設(shè)法阻止扶蘇即位。為了自身的利益,他時刻都在尋機除掉扶蘇、蒙氏兄弟。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第五次出巡,主要巡游云夢、會稽等地時,李斯、胡亥、趙高等隨從,上卿蒙毅也在隨行之列。蒙毅是蒙恬的親弟弟,為皇帝的親信,可是當(dāng)秦始皇在途中病重時,蒙毅被遣“還禱山川”。這可能是趙高等的計謀。因蒙恬領(lǐng)兵30萬隨公子扶蘇駐防上郡,從秦始皇的身邊遣走蒙毅,也就去掉了扶蘇的耳目,也為自己后來計謀的實施清掉了一個絆腳石。
第三,趙高內(nèi)心唯恐扶蘇繼承皇位。因為扶蘇為人正派,根本瞧不起阿諛奉承的趙高。秦始皇的小兒胡亥是一個昏庸的家伙,且趙高還曾受命教胡亥學(xué)習(xí)法律,二人正好臭味相投。趙高想立胡亥為皇帝,以便實現(xiàn)他篡權(quán)亂政的陰謀,因而他違背秦始皇的命令,扣著詔書不,說動胡亥威脅李斯。三人經(jīng)過一番密謀,就假造秦始皇詔書,由胡亥繼承皇位。同時,還以秦始皇的名義指責(zé)扶蘇為子不孝,指責(zé)蒙恬為臣不忠,讓他們馬上自殺,不得違抗。接到詔書后扶蘇流著淚自殺了,蒙恬不愿這么糊里糊涂地死掉,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等候處理。胡亥、趙高、李斯聽說扶蘇已經(jīng)自殺了,這才命令車隊日夜兼程,迅速返回咸陽。為了繼續(xù)欺騙臣民,不取捷徑回咸陽,而是擺出繼續(xù)巡游的架勢,從沙丘到井陘,而后抵達太原,經(jīng)直道回咸陽,繞了三四千里。由于暑天高溫,秦始皇的尸體已經(jīng)腐爛臭了,為了遮人耳目就買了許多魚裝在所有車上以掩其臭,迷惑大家。到咸陽后,他們馬上公布了秦始皇死亡的消息,喪出殯。緊接著,胡亥就登基做了皇帝,是為秦二世。趙高升為郎中令,李斯依舊做丞相。趙高陰謀得逞以后,盛氣凌人,不可一世。他向秦二世進讒,陷害蒙氏弟兄,誅殺諸公子;布下陷阱,把李斯逐步逼上死路。李斯覺趙高陰謀后,就上書告趙高。秦二世不僅偏袒趙高,并且將李斯投獄治罪,最后將李斯腰斬于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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