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我的書
何賢桂
我與梭羅的《瓦爾登湖》結緣很多年了,其間讀過好幾個譯本,最終收藏了徐遲先生的譯本,但總感覺這些譯本似乎缺少點什么。去年年底,看到《瓦爾登湖》出全注疏本,我便按捺不住地買了一本。
這個注疏本是耶魯大學出版社為《瓦爾登湖》150周年出版的全注疏本珍藏紀念版,注疏體量達此書近半篇幅。作者杰弗里·S·克萊默以梭羅批注過的初版原書為藍本,參照梭羅生前日記、書信、閱讀書籍等所有已發(fā)現(xiàn)資料,對書中典故出處進行了詳盡細致的考證和注疏,幾乎無一字無出處。
《瓦爾登湖》,又被譯為《林中生活》,是梭羅的代表作,但在他的有生之年僅售出不到2000本,其價值幾乎被美國文學界完全忽視了。直到20世紀,文學評論界才逐漸發(fā)現(xiàn)了其特殊價值——對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的批評和對鄉(xiāng)村生活的守望。
《瓦爾登湖》是一本寧靜的書,一如瓦爾登湖一樣靜謐。梭羅,這個瘦小的美國人,居然在這樣一個湖邊,悟出了生命的真諦;也就在那個湖邊,他開始嘗試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他的這一舉動,也許只有像他那樣的人才能做到,也許只有那些有著深厚宗教情結的人才能體驗到生命與時光之間的變奏。
梭羅在那個湖邊讀懂了什么叫做生活。在梭羅看來,生活是一種簡單的旅途,人則是大自然中不斷向前行的過客。生活就是與日月星辰同在,享受大自然的美好;生活也就是重新確立自己在大地上的位置,任何遠離大自然的做法都是對人本性的違背。
梭羅的確做到了。1845年3月底,梭羅帶著一把借來的斧頭,走進了瓦爾登湖。這一住就是兩年零兩個月,也就在那些日子里,梭羅開始了他的《瓦爾登湖》一書的寫作。在瓦爾登湖的兩年多時間里,梭羅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搭建了一間小木屋,在湖邊種了土豆、豌豆、玉米、蘿卜,還學會了用酵母做面包,過上了舒適而愜意的生活。
在瓦爾登湖,梭羅與大自然同起同睡,像一位高古的哲人漫步在森林的小徑上。大地是如此的神奇,到處都有鮮花和嫩草,散發(fā)著芳香;蟲吟蟬鳴,是大自然中天然的歌手;而哲人高貴的思索則是人類歷史上最美的豎琴。梭羅清晰地記得,一切的生活都因為自然的影響而變得灑脫和超凡脫俗,他的心就如大海般寬廣,他的神思則像冰山上的雪蓮那樣無瑕。
我們發(fā)現(xiàn)梭羅生活的時代正好是一個充滿競爭的工業(yè)化時代??茖W技術的進步,使許多工廠主獲得了現(xiàn)實的利益。人們開始走出農(nóng)場的小屋,邁向城市的高樓。鏟車開進了田野,綠油油的田地上筑起堅硬的廠房。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都因為技術的擴張而變得丑陋不堪。技術的弊端在于使人類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人類的精神狀況也日益惡化。整個地球上,生存著一群有病的生物。
“瓦爾登湖”正如它的名字那樣美麗,它將是人類精神家園的隱語,梭羅也將因此成為一個人類的精神師友。如此看來,像梭羅那樣的生活或許正是我們所卻的。假如所有的人都能像梭羅那樣生活,像梭羅那樣與大自然一起生活,人類將會與大自然一起生長,也將會生長得像大自然那樣純潔無瑕。人類的形體將會與大自然一樣健壯而光滑,人類的心靈也將會像瓦爾登湖的湖水那樣純潔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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