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鼐與創(chuàng)始人方苞、劉大櫆并稱為“桐城三祖”,被盛譽為“中國古文第一人”、“中國古文的高峰”,其在繼方、劉已有成就的基礎上提倡文章要“義理”、“考證'、“辭章”三者相互為用。所謂“義理”就是程朱理學;“考證”就是對古代文獻、文義、字句的考據;“辭章”就是寫文章要講求文采。這些主張充實了散文的寫作內容,是對方苞“義法”,說的補充和發(fā)展。在美學上,提出用“陽剛”、“陰柔”區(qū)別文章的風格?!瓣杽偂本褪呛婪牛瓣幦?就是婉約。兩大風格相互配合,.相互調劑,就產生出多樣的風格。同時,又發(fā)展了劉大櫆的“擬古”主張,提出“神、理、氣、味、格、律、聲、色”為文章八要。學習古人,初步是掌握形式(格、律、聲、色),進而是重視精神(神、理、氣、味),才能達到高的境界。桐城派古文到了姚鼐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姚鼐著有《惜抱軒全集》,所編《古文辭類纂》風行一時,有力地擴大了桐城派的影響。鼐對傳統(tǒng)文論的另一重大貢獻是提出富有創(chuàng)見性的“陰陽剛柔說”,這對我國古代散文審美理論和風格特征是一次重大突破。他認為,“天地之道,陰陽剛柔而已。文者天地之精英,而陰陽剛柔之發(fā)也?!蔽恼玛庩杽側岬淖兓耸亲髡咝愿瘛赓|、品德的表現(xiàn)。鼐在發(fā)展前輩的文學思想上,用陰陽剛柔這個哲學概念來解釋文章風格的來源和散文的風格特點,其中包含著樸素的唯物論和辯證法思想。
姚鼐提出文章的核心在于“義理、考據、辭章”三者的統(tǒng)一,這有其時代的原因。姚鼐在乾隆年間走上文壇。清代的考據風氣也在這時開始盛行。人們稱這種考據的功夫為“漢學”,與之相對的是勢力較弱的“宋學”。學界多推崇漢學,對宋明理學比較厭棄,這往往導致文章的思想性降低。姚鼐不贊成排斥宋學的傾向,同時又針對漢學家、宋學家對文學的輕視態(tài)度,提出義理、考證、文章三者不可偏廢的主張。這成為桐城派古文理論的綱領?!傲x理”,是指當時的理學思想,主要來自宋學;“考據”,是指文章要有實據,避免空泛,主要來自漢學;“辭章”,是指文章還要有結構、文字、音韻上的文學之美。姚鼐認為三者的統(tǒng)一才是最高最美的境界,“茍善用之,則皆足以相繼;茍不善用之,則或至于相害。”當然,三者有輕有重,考據要為義理服務。姚鼐想調和漢宋,融貫三者,認為作家能兼三者之長的為好作家。這種主張實際上成為了桐城派的文學綱領。姚鼐自己也身體力行,乾隆三十九年(1774),在朝廷任職的姚鼐來到山東,登上了東岳泰山,后來就有了著名的《登泰山記》一文。全篇僅數百字,內容十分豐富,是融考證與辭章的典范。文章從泰山南北的汶水、濟水寫起,內容涉及天門、岱祠等諸多古跡,辭章優(yōu)美。如寫登上泰山之后“及既上,蒼山負雪,明燭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來如畫,而半山居霧若帶然?!薄傲x理、考據、辭章”對當時和后世都影響巨大。一方面,姚鼐實際上是站在維護理學的立場上,企圖調和漢宋的爭論,兼采考據的長處,以考據充實理學的空疏,從而提高桐城派古文的價值。一方面,這一主張如果推而廣之,那麼可以看作是對文章基本的要求。在今天同樣有重要意義:“義理”要求言之有物,有思想性;“考據”要求立論扎實,有說服力;“辭章”要求字通句順,有藝術性。
姚鼐以宋儒之學為治學之本,故指斥考據的漢學家為舍本逐末;但他也不廢棄漢儒治經之長。姚鼐“為文高簡深古,尤近歐陽修、曾鞏,其論文根極于道德,而探源于經訓,至其淺深之際,有古人所未嘗言,鼐獨抉其微,發(fā)其蘊,論者以為詞近于方,理深于劉”(《清史稿·文苑·姚鼐傳》)。其為文“以神、韻為宗”(方宗誠《桐城文錄序》),形成一種迂徐深婉,一唱三嘆,而又耐人尋味,意蘊無窮的風格。近代學者章太炎謂之“謹”,劉師培稱之“豐韻”,都是對其文風的富于韻味、言簡意豐的高度評價。姚鼐的詩歌早年模仿明“七子
”學唐詩,晚年兼取宋人,格意俱高,在當時儼然為一大家,故后人稱“惜抱詩精深博大,足為正宗”(程秉劍《國朝名人集題詞》)。姚鼐的書法造詣很深,包世臣推鄧石如、劉石庵及姚鼐為清代書法之冠,將姚鼐的行草書列為妙品,故姚鼐非獨特文美,其翰墨亦為世重。鼐著有《九經說》19卷、《三傳補注》3卷、《老子章義》1卷、《莊子章義》10卷、《惜抱軒文集》16卷、《文后集》12卷、《詩集》10卷、《法帖題跋》1卷、《筆記》10卷、《書錄》4卷、《尺牘》10卷、《古文辭類纂》75卷、《五七言今體詩鈔》18卷?!兜翘┥接洝肥且ω镜拇碜?,主要描繪泰山風雪初霽的壯麗景色。寫作特點:首先是以時間為順序,以游蹤為線索,依次記敘了作者游泰山的歷程和所見到的景色,剪裁得體,詳略分明。桐城派主張的“雅潔'和反對“冗辭”,從這里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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