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文學作品來說,生命和愛情是兩大永恒的主題。生命是一切的基礎(chǔ),沒有生命什么都沒有了,愛情則是生命的不竭動力,也是生命的靈魂。無數(shù)文學作品中都謳歌各種各樣的愛情,宋詞也不例外,而且宋詞一開始就是作為小調(diào)歌唱普通人的生活,愛情成為了最為重要的主題。
在我們的印象中,作為豪放派詩人的蘇軾,更多的是利用詩歌抒發(fā)自己的愛國情懷。其實,與所有的文豪一樣,蘇軾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一樣有著自己的愛恨情仇,一樣有著豐富而充沛的感情。有一首《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據(jù)說就是紀念一段無果的感情: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這首詞實在是太過美麗,上闋是說殘月在疏疏落落的梧桐上升起,滴漏聲斷了,四周的人也逐漸稀少,安靜下來。誰看到幽居的人獨來獨往,唯有飄渺高飛的孤雁。下闋畫風一變,將上闋的靜態(tài)突然活動起來:它突然驚起,又匆匆回頭,心中有恨卻無人能懂。它撿遍了寒枝卻不肯歇息,寧愿回到寂寞的沙洲受苦。
這首詞,是在蘇軾被貶到黃州團練時所寫。因為蘇軾無端被人陷害,遭到不測,所牽連之人又多達二十二人,在孤獨苦悶的情緒下,蘇軾于黃州定惠院填寫了這首詞。這首詞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冷字,這個冷是因為他看到了人心的險惡,以及親朋故友為他遭難心中的凄涼。
悲憤出詩人,境遇的不幸,恰好激發(fā)了蘇軾的創(chuàng)作靈感,讓他寫下了這首千古稱絕之作。《卜算子》這個詞牌歷來就有,然而蘇軾的填詞一出,即成為了定律之作。以后填寫該詞牌,五一不循照蘇軾的格律,這也體現(xiàn)了蘇軾極高的文學藝術(shù)水準。在內(nèi)容上看,更是凄美脫俗,以至于黃庭堅評價:
語意高妙,似非吃煙火食人語,非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俗氣,孰能至此!
本來,這是一首官場失意人的作品,然而后世人又附會了一個生動的愛情故事,讓這首詞更具有傳奇色彩。在《宋六十名家詞·東坡詞》中,這首詞之前還有一個序:
惠州有溫都監(jiān)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坡至,甚喜。每夜聞坡諷詠,則徘徊窗下,坡覺而推窗,則其女逾墻而去。坡從而物色之曰:“當呼王郎,與之子為姻。未幾,而坡過海,女遂卒,葬于沙灘側(cè)。坡回惠,為賦此詞。
原來,在惠州有一個官宦女子,才十六歲,長得很漂亮。她十分傾慕蘇東坡的才學,經(jīng)常讀蘇東坡的詩詞,并且以決絕的態(tài)度拒絕了一切的求婚者,因為他們達不到蘇軾那樣的才華。當聽到蘇軾被貶至此時,非常高興,經(jīng)常在夜晚偷偷跑到蘇軾的窗前聽聞吟誦。
有一次,蘇軾聽到窗外有異樣,便推開窗戶,這個女子趕緊翻墻逃走了。蘇軾也是過來人,又何嘗不明白這個女子的心思,但他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不愿意老夫少妻耽誤了這個女子。因此向她推薦別人,沒有多久,這個女子就因為相思過度而死。等蘇軾回來后,才發(fā)現(xiàn)妙齡少女已經(jīng)時沙洲上的一捧黃土了。
這個女子,仿佛就是為了蘇軾而生,又是因為蘇軾而死。她向往這段注定沒有結(jié)局的愛情,然而蘇軾卻什么也給不了她,唯一能給的,就是這一首凄冷的詞,以作這段相思的回報。
當然,這個故事并不能作為信史,其中漏洞很多。然而,蘇軾這首詞的意境太過優(yōu)美,這個故事,無疑為蘇軾和該詞,增添了更多的浪漫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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