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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軍統(tǒng)大案之京滬失敗

此時的丁默邨,霉運當頭。

1940年3月30日,汪精衛(wèi)的偽政府在南京成立,“政府”當中,特務工作被劃歸“警政部”,丁默邨以為,憑自己的資歷,這個“警政部長”是當定了。

不料,“政府”的名單一公布,“警政部長”居然是由周佛海兼任。

周佛海是老黨棍了,目光如炬,早已看出丁、李這伙家伙人小鬼大,同時他也深知,特務工作非同小可,非得抓在自己手上不可。于是,早在偽“國民黨六大”期間,周就玩了一個“花活”,在偽“中國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和“特工總部”之間,加了一層蓋子,叫做“中國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特務委員會”,并自任“主任委員”,這樣輕輕巧巧地就把特務工作抓到了自己手中。

及至偽府成立,特務工作需要納入“政府”的范疇,不能再放在“黨口”工作當中,周佛海故技重施,由他以“財政部長”兼任“警政部長”,把財權和特工同時抓在自己手上,再放心不過了。

至于丁默邨,考慮到他的資歷,再加上他與李士群搞得幾乎勢不兩立,如果把倆人擱一塊,絕對尿不到一個壺里,于是周佛海讓丁去當“社會部長”,把李士群留下當“警政部”次長。后在李的推薦下,又增加唐惠民任“警政部”次長。

李士群這一手搞得漂亮之極,唐對李感激涕零,用馬嘯天的話說:“唐對李真有肉我枯骨使之再生之感,即過去有些恩恩怨怨,也都記恩不記仇了。”

因周佛海的兼職很多,特別是在“財政”方面,工作很忙,對特工又是外行,而唐惠民已經被“拿下”,李士群在“警政部”遂大權獨攬。

丁默邨可慘了,此前,他已經因為“鄭蘋如事件”搞得灰頭土臉,“特工總部”主任也丟給了李士群,等于是被李掃地出門。這回又沒有當上“警政部長”,只弄了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社會部長”,好比一條冰涼的“玉石板凳”,丁氣得牙根疼,看著李士群一天到晚招搖過市,恨不得要宰了他。

霉運還在繼續(xù),丁默邨不但沒能奈何李士群,他的弟弟、原“七十六號”交際科長丁時俊反而被別人宰了。

1940年5月24日,丁時俊在南京大世界舞廳跳舞,一個“白俄”突然扔出一個酒瓶,怎么那么“寸”,正好砸在丁時俊頭上,還就把人砸死了。

丁默邨知道,大世界舞廳的后臺,就是“七十六號”南京區(qū),更蹊蹺的是,出事的時候,蘇成德就在現(xiàn)場!怎么說,蘇成德也脫不了干系。

不過,據羅君強說,此事與蘇成德,確實沒有關系,他回憶當時的情況說:“5月某夕,蘇成德在南京大世界內某廳取樂,丁默邨的弟弟丁時俊也在座。蘇酒后胡調,指揮樂隊奏這支曲奏那支曲,同在舞廳喝酒的兩個為日軍做間諜的白俄不耐煩了,順手使勁擲去一只啤酒瓶,正中丁時俊腦袋。車送鼓樓醫(yī)院,當夜即重傷死去。”

羅君強說:“丁默邨藉題發(fā)揮,乘機報復,咬定說丁時俊之死是蘇成德的陰謀,是蘇授意那兩個白俄動手的。在場的許多人都對我說,蘇成德當時并未和兩個白俄打任何交道,丁時俊是自己走向蘇的臺子上去的,那白俄怒擊蘇未中,而誤傷了丁,說蘇陰謀殺人是不對的?!?/p>

自己的弟弟居然就這樣窩窩囊囊地死了,丁默邨豈能善罷甘休,于是找到周佛海,一口咬定是李士群和蘇成德倆人下套設局,害死了丁時俊。

此事把周佛海搞得焦頭爛額,在5月25日的日記中,他說;“下午赴默邨及士群處,先后談處留蘇成德問題。晚復先后約二人來談。此次默邨意氣用事,似屬不合情理,其弟因傷致死,情緒惡劣,亦屬可原。唯局勢如此危急,同志間不顧大局,徒知逞意氣急權勢,豈真中國應亡歟?”

此事,羅君強也曾居間“調解”,出事的第二天晚上,他到周佛海家去,正遇上李士群夫婦來“討救兵”。當時周佛海說:“士群和丁默邨的問題不妨趁此和解,現(xiàn)在丁默邨遭此變故,必然悲傷,士群可去丁默邨處,表示慰唁,默邨必感動,過去的痕跡就可望消除了?!?/p>

李士群聽了表示同意,這時葉吉卿建議說:“不如請羅先生陪士群同去,有一個中間人總要好些。”

羅君強是周佛?!皧A袋”中的人,他回憶說:“周佛海贊同,我只好偕李士群前往丁寓。夜半三人見了面。談了半小時,丁默邨態(tài)度稍緩和,但對蘇成德不能釋然,至少要將蘇撤職聽候查辦。我們回到周寓,再度商量?!?/p>

羅向周佛海和李士群建議說:“如果蘇成德本人同意,我和李兄可以同蘇再到丁家,向默邨賠罪認不是,當然不是承認殺死了人,只說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在場而沒有能夠好好照顧他,出此慘事十分難過,特來賠罪。同時蘇成德可到日本去玩幾個月,讓默邨消消氣?!?/p>

最終,經雙方妥協(xié),周佛海免去了蘇成德的南京區(qū)區(qū)長職務,改任“警政部”“特種警察署署長”。在5月26日的日記中,周佛海說:“飯后,赴士群處,時默邨亦在,表示對蘇成德讓步,一場小風波或可告一段落。”

這樣一來,丁默邨那頭暫時壓下去了,蘇成德又不干了,認為失掉了“南京區(qū)”的實權,結果與李士群又鬧得別別扭扭。

此前,周佛海已經辭去“警政部長”,讓給了李士群,結果,李蘇不和的事情鬧到了汪精衛(wèi)處。汪無奈,只好使個“障眼法”,將“政府”中的“警政部”予以裁撤,改在“軍事委員會”下成立“調查統(tǒng)計部”,任命李士群為“部長”;蘇成德則升任“內政部”“首都警察總監(jiān)”,這樣,李、蘇二人分屬不同的系統(tǒng),暫時緩解了矛盾,不過這倆人之間,從此也就分道揚鑣了。

蘇成德留下的“南京區(qū)”,交給了李士群的鐵哥們馬嘯天。

馬嘯天與李士群之間,屬于“不打不成交”,當年,李士群因“馬紹武事件”被送到南京關押,看守他的,正是時任調查科南京區(qū)偵查股長的馬嘯天。后來,李士群的太太葉吉卿買通了馬,當然也包括更高層的顧建中、徐兆麟等人,李才給放出來,在馬嘯天的手下當“偵行員”。

此后,馬嘯天與李士群一起到丁默邨手下辦《社會新聞》雜志,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唐惠民。

抗戰(zhàn)開始,馬嘯天奉命在上海潛伏,汪精衛(wèi)的偽“國民黨六大”之后,馬投入“七十六號”,當年《社會新聞》的“四條漢子”,在汪偽陣營中又湊齊了。

此一時也彼亦是也,此刻的李士群,已經成為“七十六號”的霸主,他昔日的上司馬嘯天也不得不低頭,不僅與李拜了把子,還被李引為心腹。

馬嘯天本就是南京人,派到南京,可謂人地相宜。

來到南京的第一件事,馬嘯天要面對的就是“黃逸光刺汪”。他回憶說:

“黃逸光,廣東人。一說系印尼華僑。力大逾牛,據說曾打死過老虎。平時從事童子軍活動,抗戰(zhàn)前曾組織過徒步旅行團,黃自任團長,到南京時曾去見過汪精衛(wèi)。時汪正任南京國民政府行政院長,因而與黃在那時的行政院門前拍過一張照片。1941年9月,黃又到南京,并去請見汪精衛(wèi)。汪沒有見他,黃便將在抗戰(zhàn)前與汪在行政院門前拍的那張照片遞了進去,以便引起汪的回憶。汪果然叫人通知他,留下地址,定期約見。黃除將照片留下外,并將住在中山東路中央飯店的房間號碼,也抄了下來,交給汪的副官,等待約見。”

馬嘯天回憶說:“汪精衛(wèi)還沒有約定見黃的日期,卻收到了76號的密電,說是軍統(tǒng)已派了兩個特務到南京來見汪,準備在接見時,將汪行刺,并說內中有一個人曾做過徒步旅行團團長,要汪注意?!?/p>

出賣黃逸光的,居然是京滬區(qū)區(qū)長錢新民。

陳恭澍說:“黃、邵二先烈的犧牲,均非本身有失,而是受到聯(lián)系關系的牽累,這在'反間活動’中,該是一個血的教訓?!?/p>

陳恭澍口中的所謂“聯(lián)系關系”,即指錢新民。因陳后亦落水,因此,當他提及錢新民等與他有類似經歷的的人時,常常用些“曲筆”,甚至百般回護、辯解,實在無法自圓其說時,索性略去。

李雨生說:“民國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午后,錢新民區(qū)長在上海南京路大新公司理發(fā)廳理發(fā),不意在公司附近,為偽'特工總部’萬里浪手下林煥芝等發(fā)現(xiàn),一面盯牢,一面即通知'七十六號’派來大批人員守候,迨錢新民區(qū)長理發(fā)已畢下樓時,即被林煥芝等挾持至滬西極司非而路七十六號偽'特工總部’。當即在錢區(qū)長身上抄出一些地址及電話號碼,隨之,即展開搜捕行動,于是南京區(qū)書記室在滬人員大都均被偽'特工總部’捕去?!?/p>

錢新民的被捕,后果很嚴重。徐遠舉說:“錢新民在滬寧潛伏活動三年多以后,由于目標暴露,引起日汪特務機關的注意,1941年夏在上海被原系軍統(tǒng)運用分子后投敵的李燮宇扭住,送日汪特務機關,經誘降叛變,錢所領導的組織歸于瓦解?!?/p>

按:徐的回憶中,對錢被捕的時間記憶有誤。另外,李燮宇是丁錫山的手下,抗戰(zhàn)開始以后,與丁一同附逆。按李的經歷來說,應該不會認識一直搞秘密工作的錢新民。

潘光祥就是被錢新民出賣的,與他同時被捕的,還有京滬區(qū)副區(qū)長尚振聲。潘回憶說:

“記得那天晚上,副區(qū)長尚振聲匆匆回來,馬上叫譯電員杜雪帆把所有機密文件全部燒掉,又叫電臺做好轉移準備。誰料不一會,錢新民已帶著不少汪偽特務上樓來了,把我們全部捉去。錢新民和我乘坐一輛汽車,尚振聲、杜雪帆則另乘一輛汽車,錢新民和我所乘的汽車直接開進了汪偽特工總部,當天晚上我和錢新民就睡在萬里浪家中。那天晚上,萬里浪把他們擬好的電報交給我,要我用他們預備好的一部電臺,將這份電報直接發(fā)給軍統(tǒng)局總臺收?!?/p>

被捕的當晚,錢還悄悄對潘光祥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派安少如到后方去了,將來我們可打入汪偽伺機做些反間工作?!?/p>

錢新民“反間工作”的成果是,不僅軍統(tǒng)局京滬區(qū)幾乎被汪偽“一鍋端”,同時還連累了邵明賢和黃逸光。李雨生說:“錢被捕之后第三天,被押解至南京,遂將黃逸光、邵明賢二同志亦分別拘捕。”

這就是“七十六號”密報汪精衛(wèi),說有人要對他行刺的由來。

馬嘯天說:“汪精衛(wèi)看了電報,雖沒有兩個人來要見他,可確有徒步旅行團團長其人,除電告李士群外,遂著林柏生約特工總部南京區(qū)長馬嘯天來,告以經過。馬當即著偵查科長姜志豪派人調查。這個房間里除黃逸光外,同住的還有一個傣族人叫黃征夫。于是由兩個南京區(qū)特務,化裝成中央飯店的茶房,趁黃逸光、黃征夫出去吃飯的時候,入室檢查,在櫥里的衣服袋內,發(fā)現(xiàn)四寸手槍一支。去的人未動袋內的槍,仍化裝為茶房暗中監(jiān)視他們的行動。馬嘯天將經過情況電告李士群,李又轉電汪精衛(wèi)請示,汪復電逮捕?!?/p>

按:黃征夫原名黃和吟,祖籍廣東饒平縣,出生于泰國,是個混血兒。據稱黃曾肄業(yè)于黃埔軍校第四期。此后,不知以何因緣進入軍統(tǒng),其時,黃征夫為軍統(tǒng)特派員,與黃逸光到南京來的使命并不相同,純屬巧合。但二人住在一起,則顯然違反秘密工作的一般原則,致被一網打盡。

1940年11月19日,黃逸光被捕。

馬嘯天說:“馬嘯天曾知黃逸光打死過老虎,其力大可知,為了防止意外,除派了曾在上海大世界以武術賣過藝的大力士王霖外,又派了六個偵行員,隨同偵行科長姜志豪一起前去。當時黃逸光果然憑著自己有些臂力,想起來反抗,他雖然打死過老虎,可是蠻力還不如王霖,給王霖制住了。黃征夫生得矮小,身體靈活,一見這些人進來,便知不妙,一個箭步想竄到衣櫥前去,拿櫥里那支手槍,可是已給沖進來的偵行員把櫥門擋住了,終于雙雙就捕,被解到頤和路2l號南京區(qū)。又在黃逸光的身上,搜出了一包毒藥?!?/p>

與此同時,邵明賢也暴露了。他的問題是出在電臺上,馬嘯天說:“馬便會同特工總部南京無線電偵察總臺臺長晉輝,由晉派人在明瓦廊邵的住所隔壁租了幢房屋,專事竊取邵與重慶方面的電訊,查出軍統(tǒng)局本部的指示,要邵在中央紀念周或大宴會時,刺殺汪精衛(wèi)及其他重要傀儡。馬即電李請示,李復電立即將邵逮捕?!?/p>

邵、黃被捕以后,被押在南京寧海路二十五號、“七十六號”南京區(qū)的看守所。在這里,黃逸光、黃征夫見到了不少“同志”,而且是各個方面的同志。

在抗戰(zhàn)之前,國民黨的各方勢力,如特務處和調查科,可說涇渭分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能做到彼此相安無事、不打架,已經很不錯了,即便是名義上在一個系統(tǒng)當中的國民黨的黨務干部和調查科,彼此也是兩回事。

但抗戰(zhàn)開始之后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在淪陷區(qū),彼此面對的是共同的敵人,從事的是相同的地下工作,險惡的環(huán)境容不得繼續(xù)內耗(也沒這個精力),因此,1938年之后,大家會發(fā)現(xiàn),國民黨內的各個方面之間,陡然間“團結”了許多,彼此居然能夠坐在一起研究問題了,如前面提到過的、天津的“華北人民抗日自衛(wèi)委員會”、如以后要說到的“上海統(tǒng)一委員會”,都是大敵當前,不得不如是爾。

因此,這一段的敘述,大家可能會覺得有點亂,一會兒說軍統(tǒng)、一會兒是中統(tǒng)、一會兒又說到國民黨黨務系統(tǒng)的一些干部,這沒辦法,因為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他們是在一個陣營當中,面對的是同一伙敵人,坐的是一個牢,受的是一樣的罪,在敘述中,很難截然分開。

按:在日后,經歷最曲折的也是這批人,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在這個期間,這些“地工人員”不可避免地要與日、汪兩個方面發(fā)生這樣或那樣的聯(lián)系,因此他們往往會有一些很奇特的際遇。在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環(huán)境當中,如果僅僅簡單地用“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等等習慣上的標準,來判斷他們到底是什么顏色,顯然過于簡單。

同樣出于這個原因,他們中間相當?shù)囊慌?,在日后就成了“灰色人物”,不但別人搞不清楚,自己都說不清楚。還有些人,恐怕是想說都不能說。

現(xiàn)在,我們就要說到國民黨黨務系統(tǒng)派在南京的一個“地工人員”——馬元放。

李雨生回憶說:“南京區(qū)在滬被捕人員,亦分批解抵南京,由馬嘯天、蘇成德二奸親自鞫訊,訊畢,一并拘禁于偽'特工總部南京區(qū)’大牢。據悉,同時被捕者尚有我江蘇省教育廳長馬元放、兩路(京滬、滬杭甬)特別黨部主委李達三、軍統(tǒng)局南京區(qū)特派員黃征夫諸同志,一時頓告人滿?!?/p>

馬元放,生于 1903年,江蘇武進人。

馬元放畢業(yè)于南京法政專科學校??箲?zhàn)開始以后馬曾與掌牧民等組建“上??菇▍f(xié)會”,并組建了一支“游擊隊”,負責人即后來大名鼎鼎的熊劍東。

1938年4月,馬元放任江蘇省第七區(qū)行政督察專員,當年8月轉任江蘇省教育廳長。1940年,馬任國民黨江蘇省黨部主任委員,留在淪陷區(qū)做地下工作。

1940年6月,在一次集會中,馬元放與掌牧民(“上海抗建協(xié)會”會長)、石順淵(江蘇省黨部委員)、崔步武(江蘇省黨部委員)、張北生(江蘇省黨部委員、南通縣縣長)等5人被租界當局逮捕,押在“中央捕房”。馬元放回憶說:

“我是在一九四零年六月二十三日,在上海被敵偽劫持,至七月十五日,被送至南京,先被押于偽首都警察廳,嗣于八月十七日,改押于偽南京區(qū)看守所。

馬元放回憶自己被捕時的心情說:“我參加革命,早已許身黨國,所以我的態(tài)度,在被捕的一剎那,就毅然決定了。生死已置之度外,所深深內疚的,是奉了中央命令返蘇工作,工作沒有做好,反而身被敵偽劫持,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自問總不能免去未能克盡厥職的罪名。同時,我覺著,在過去所擔任的職務,無論是教育和黨務,都是忝居指導地位,平時訓導別人,勉勵別人,我所期望于人的,人所期望于我的,和我自己期望于我的,也只是這點成仁取義的決心?,F(xiàn)在,正是我現(xiàn)身說法的時候,我絕未存臨難茍免的心理,卻反增強了我不屈不撓的意志?!?/p>

次日,一個朋友來看馬元放,問他是否有話要帶出去,馬即說:“并無別話,只說我決不會使朋友失望?!绷硗庥謱懥藗€紙條:“稍讀圣賢之書,當知所以自處之道”,托來人帶到重慶,“以安一般朋友的心”。

同時,馬元放又告誡與自己同時被捕的同伴,希望他們“趕快決定態(tài)度,免得精神上痛苦”。

馬元放的話,是有指向性的,因為,叛徒就在他們同時被捕的5個人中間。馬元放回憶說:

“我們這次被逮,顯然是被人出賣,究竟是誰在出賣我們呢?雖然一般人都說是張某。但我仍不敢肯定說是他,在捕房的第一天,捕房工作人員就來對我們說:'我們對你們很同情,但現(xiàn)在的工部局,已為日人所控制,實在是愛莫能助,同時你們要知道,這次完全是你們朋友出賣的?!⑶野阉麄兊牡怯洸窘o我們看,在張某的名字下面,他們已經注明了'漢奸內線’四個字。我們看了,啼笑皆非。那時捕房里的華籍人員,確實對我們很表同情,稱我們?yōu)?#39;四君子’,真使我們愧悚交并。”

事實上,出賣馬元放等人的,正是張北生。

張北生,1902生,江蘇南通人。

張北生也是 “老黨務”了,曾任國民黨中央黨部干事,嘉定縣縣長,抗戰(zhàn)后任國民黨江蘇省黨部委員兼南通縣縣長。

馬嘯天、汪曼云說:“(張北生)與76號的警衛(wèi)大隊長吳世寶是小同鄉(xiāng)。抗戰(zhàn)后,他在家鄉(xiāng)丟了官,鉆營了一個時期鉆不出名堂來,于是在1939年底輾轉來到上海?!睆拇?,張就落水進入“七十六號”。

事發(fā)當日,張北生事先告密說有這樣一個集會,等捕房人員破門而入時,他首先承認自己就是某某,馬元放等無奈,只好坦承自己的身份,遂全部被捕,國民黨江蘇省黨部就此被“一鍋端”。

馬元放回憶說:“同時被逮的幾位,以為案子的口口口口張某,應該對他特別客氣點。在移到偽特工部的時候,他們曾向我表示這個意思,但我根本就沒有理會。有一天,張某到我被押的房里來,那時因為我案情較重,在偽特工總部里,我是獨押在一室,其他幾位,另是一室?!?/p>

借此機會,馬元放決定與張北生談談,于是說:“我們這次被逮,在你,決不會承認是你出賣,也許你還自以為是口口;想使大家來參加所謂'和運’,可是,事情決不應該這樣做的,將來我死之后,我的鬼魂雖不致來找你,但我的朋友,決不會饒恕你,我的子孫,更不會放過你?!?/p>

聽了馬的話,張北生“面紅耳赤,表示惶恐萬分”,“發(fā)誓”說:“假如我張某做了這事,先死父親,再死兒子!”

馬元放回答說:“你也不必發(fā)誓賭咒,我的話也盡于此了?!?/p>

馬元放回憶說:“由于上面的經過,他既肯拿死父親死兒子的話來發(fā)誓,似乎我還不必以小人之心揣度他,肯定了他是出賣我們的人,可是后來和別人談起這事,就有人說:'先死父親,后死兒子,是當然的道理,這個誓等于沒有發(fā)。’我聽了只好付之一笑?!?/p>

此后不久,馬元放先是被帶至日本憲兵隊,旋即羈押于“七十六號”,李士群親自來審訊他。當時李對馬說:“別人并不重要,只有你,是主持江蘇全省抗日反汪工作的人,注意你已一年多了,照理是應該死罪,但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希望大家一起參加'和運’工作?!?/p>

馬聽了說:“你說我有死罪,就請你執(zhí)行好了。我已被你們逮捕,別無話說。”

馬回憶說:“后來其他審問的人,更是說些卑鄙無恥不倫不類的話,什么你肯做官,給你的官,總比你現(xiàn)在的要大多啦,不然的話,一切刑罰受不了呀,一面還要你表現(xiàn)工作,供出所有工作人員。這些話,聽了更增憤慨,惟有一概置之不理?!?/p>

不久,日偽正式從租界當局將馬元放等人“引渡”,并送至南京,關押在寧海路二十五號、“七十六號”南京區(qū)的看守所。馬元放回憶說:“使我在精神上最感難受的,莫過于在偽看守所的一個時期,因為在偽看守所中,目睹一般被難同志遭受敵偽的凌辱殘害,不由得你不悲憤填膺。”

這些人當中,就包括軍統(tǒng)局的一個小字輩——徐文祺。

徐文祺也是學生出身,中學時代就讀于天津著名的新學書院,因徐愛好足球,因此認識了高他三屆的一個學長——新學書院足球隊的右后衛(wèi)、日后的國民黨“中央通訊社”社長魏景蒙。

按:新學書院本是大學的底子,徐文祺曾回憶說:“當時的新學書院在天津,是與南開中學在學術同體育上,唯一相頡頏的學校,每年兩校的球隊作英國式的足球比賽時,雖沒有今日在美國足球賽的偉大場面,但在那約六十年前的時代,每賽時觀者必近千人,也就可觀了?!?/p>

日后,不知怎地,新學書院降成了中學,與南開相比,直是判若云泥。

此后,魏景蒙考入北平燕京大學,徐文祺則入清華,1934年畢業(yè),入上海市公安局第二科護照查驗組,當上了一名“外事警官”,他的組長俞鴻潤,即上海市政府秘書長俞鴻鈞的弟弟。

參加工作不久,徐文祺被送到“內政部警官學校”辦的“外事警官訓練班”第一期受訓,徐回憶說:

“那時外事警官班的課程是密集式的,約略還記得的幾項為國際公法、國際私法、國際形勢、外交禮節(jié)、中外條約……等。除了學科之外,每日還有術科的操練,……。我起初對此教育非常不慣,也吃不下這辛苦,很想離去,連上海市警察局的事都不想做了,但看看班上這么多人都不動聲色,處之泰然,我就想為什么別人能耐下這苦,我就耐不下呢?就也一聲不響的咬牙苦撐下去,約兩周以后習慣自然,也就不覺得苦了?!?/p>

在這里,徐文祺還認識了兩個人,一個是日后他在特務處的同事,北平站的王云蓀,徐文祺后來回憶說:“他原是北平市警察局的警官,在臺灣卻在某一部中供職了,我們彼此都因事忙,未多作來往?!?/p>

另一個人,我們以后再說。

1936年6月,徐文祺從“外事警官訓練班”結業(yè),并在懵然無知的情況下,糊里糊涂地加入了力行社的外圍組織復興社,從此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回到上海市公安局大約三周之后,負責人事的“黃副主任”找到徐文祺,徐回憶說:“他說組織上需要派一員警官,于公余后便衣到某個宅第協(xié)助工作幾小時,打算就派我前往擔任這個任務。我因為他既是選中了中,不前往也不行?!?/p>

黃副主任特意叮囑徐說:“去了時要一切聽命,多服務少發(fā)問。”

徐文祺回憶說:“我奉派公余后前往駐留的地方,是當時上海法租界福履理路合群坊十七號內,看來不很起眼,是連幢樓房中的一幢,有前后小院一上一下的房屋。我去到時只能在樓下的起居室、或樓梯間的小小空間休息,也無人為我作介紹誰是那住宅的主人,我也不敢問,在那房子內我首先見到的,是一位名趙立俊的男士。他時常出出進進那幢房子,我起初以為他是那房子的主人,后來曉得他不是,他是來照應那幢房子,他的家就住在附近。趙為人沉著,個性剛直,疾惡如仇,后來知道他原名趙理君,系軍校六期生?!?/p>

接著,徐文祺又認識了這里的“管家”:“其次我見到的為一女性,約廿七、八歲,名駱芷青,不僅聰明穩(wěn)秀、儀態(tài)大方,而且氣度端凝、風范高雅。我初以為她是屋主人之一,后來曉得她也不是。她只是一個管家,住在那房子內的亭子間,負責整個房子的次序和管理,兼做點交通的工作。”

此后不久,趙理君、駱芷青的據點又搬到了福履理路四十一號,徐文祺回憶說:

“有一天午后我到了福履路四十一號,駱芷青因事須外出,囑我為她代看守門戶,趙理君恐在家等吃夜飯尚未到來,我一個人在客堂中當門而坐,居高臨下在搖椅中正自洋洋得意,忽從門外走進來一位有些面熟,卻又不相識的,穿深色中山裝的男士,濃眉大眼氣派昂然,進了門來也不打招呼,竟欲越過我向樓上走去。當時我年少氣盛,因他不將我放在眼中,我立刻起身擋住了他,告訴他家中沒有人在,不讓他上樓,并請教他尊姓大名。他答告我姓江名漢清,他知道家中人都已因事出去了不在,他是駱芷青吩咐他來,到樓上去取一件公文帶往南京去的?!?/p>

徐文祺說:“在那時的上海市還沒有時下的'闖空門’,冒運別人財物的不良風氣,以這位江先生的氣宇和談吐,他決非撞騙之流,同時他又說他必須將那文件帶走,因時間關系他須今夜立乘飛機去南京報命,不能躭擱。我因他情辭迫切,恐誤了公事,只得讓他上樓。因樓下無人,我必須坐守,又因為在合群坊時,我只上過兩三次的樓,來到這新居后我還未上過一次樓,他既能說出駱芷青的名字,自是自己人,就由他獨自上樓去了。片時他下樓來,微微向我點了點頭,輕微的說了聲'再見’就離去了?!?/p>

這位不速之客離去后,徐文祺越想越不對勁,他回憶說:“這時我一個人坐在客堂中忽然想起,時已入夜,今日已無夜航客機往南京(該時之夜航尚未盛行),江先生所云之今夜乘機赴南京,話不可靠。同時我又想這江先生不知是否真為自己人?他一人獨自上樓,不知是否會多拿走了什么東西或文件?如發(fā)生有差錯,我的責任很大。想到了這些我就惶恐不已,坐立難安?!?/p>

徐文祺說:“大約一小時后,趙理君先來到了,我就向他訴說發(fā)生的一切。他問我江先生的像貌形狀,我就描述給他聽。他聽了后哈哈大笑的說:'他就是戴笠,戴先生呀!’不久駱芷青回來了,她聽了發(fā)生的一切以后,也說江先生就為戴笠無疑,我才放下了心來?!?/p>

此后不久,徐文祺正式加入“團體”,他回憶說:“自此以后我認識了戴笠先生的真面目,他那時于我這年輕人頗給以優(yōu)容和信任。在他的感召同趙理君的誘發(fā)之下,我自此就投入了神圣的對日八年抗戰(zhàn),因之也曾經三度居獄,備受偽特工同日憲兵的酷刑?!?/p>

淞滬抗戰(zhàn)之后,戴笠將徐文祺派到天津,當“直屬情報員”。徐回憶說:“時我正感苦悶,又以抗日衛(wèi)國為我人天職,當欣然表示接受,如此就受了約十天的速成訓練,其中最重要的為密寫通訊訓練,訓練完畢后,由黃派人安排我就乘船往天津去也。此行去津我?guī)缀趺鼏庶S泉,幸得同學好友侯福尚的預先通風和資助,我才得逃離,能回到上海區(qū)部工作?!?/p>

回到上海之后,徐文祺在趙理君的“行動總隊”當了一名“書記”,1939年10月被捕,關押在“七十六號”。他回憶說:

“記得在民國廿八年十月底當我初度被捕,遭施以老虎凳刑罰逼供后,雙腿受傷已不能站立,每日匍匐在泥土地的牢房內轉動為難,只有現(xiàn)已退休了的臺北中央印制廠警衛(wèi)隊長徐一帆的夫人陳麗影女士,她那時早我匝月被捕入內,于上廁所經過我牢房門時,有時悄悄的擲一張報紙到我的房內,或在門口的小窗交談三幾句就迅速的離去。那時的青年男女,為了保國衛(wèi)土,大都愍不畏死,前仆后繼向抗日的大道上前進,真可說是氣壯山河?!?/p>

不久后,徐被轉到南京寧海路二十五號,在這里,他見到了許多人,其中就包括馬元放、黃逸光、黃征夫等人。徐在回憶馬元放時說:“他居獄時穿一件青色長袍,頗為矜持,除不時同張瑞京、李連三喁喁細語外,與其他人很少說笑。

徐還說:“黃征夫為粵之花縣人,性格狷傲,好獨行其是,平居暇時即自行寫大字以消遣時光,其練字也并無碑帖,所寫之字型頗似翁方綱體,但字寫的并不好。他曾在泰國居留很久,所以曾出家當過一個時期的和尚。他為什么被偽府所捕迄未談過,我也未問過?!?/p>

同被關押的,當然少不了邵明賢。馬元放說:“邵烈士系浙江余姚人,浙江警官學校畢業(yè),擔任調查統(tǒng)計局南京區(qū)電臺主任。到了南京以后,特意就了偽首都警察廳督察處長,旋又擔任偽中央組織部第四處處長,以作掩護。后來在一九四零年十一月九日被逮?!?/p>

在談到黃逸光時,馬元放說:“黃烈士系廣東赤溪人,墨西哥國內師范學校及墨西哥民用航空學校畢業(yè),一九三零年三月曾和同志三人,以童軍資格,作徒步旅行全世界的壯舉,歷時將及六載,經中南北美洲、西印度群島、歐洲巴爾干、及非洲等地。到一九三八年三月,才由非洲趕回祖國,投效空軍服務。同年九月,調至昆明空軍軍官學校受訓,后又奉調擔任成都轟炸總隊隊員。因為他曾在法國和汪逆精衛(wèi)會過數(shù)次,就請求去南京擔任秘密工作。到了南京以后,假意投入偽組織航空署服務,以便遇有機會接近汪逆時,即實行除奸工作。不幸在一九四零年十一月五日,與其夫人于者香女士,在中央飯店一同被逮?!?/p>

審訊二黃的,就是馬嘯天,他回憶說:“經審訊后得知,兩個人(指黃逸光、黃征夫)雖同屬軍統(tǒng),而到南京來的任務卻是不同的。黃逸光來的目的,是專為謀刺汪精衛(wèi),他想憑著過去曾見過汪精衛(wèi),且與汪是廣東老鄉(xiāng),以這些關系去求見,汪必然會接見,在接見時他便下手。他覺得帶了槍去反而會壞事,準備在下手時就憑自己這雙手的臂力,把汪掐死;萬一自己脫身不了,就把隨身帶的毒藥吞服自殺。至于黃征夫是軍統(tǒng)的專員,一向在南京、上海、蘇州一帶布置工作,專事搜集軍事情報。他與黃逸光,并不同謀,只是住在一起而已?!?/p>

“審訊”的情況,馬嘯天報告了李士群,李又轉報汪精衛(wèi),汪批復“概予槍決”。

1940年12月17日,邵明賢、黃逸光在南京就義。

臨刑之前,邵明賢寫了一份遺囑,其中說:“現(xiàn)在正在英年有為之際,理宜為大眾服務,為國家宣勞,以不虛吾生,不虛父母之生我也。然而今一切已矣,乃是是非非,自古莫由定論,何況紛紜雜沓如今之世乎。臨死之人,勿復言矣,即個人之是非,亦只有待于國人之評斷,是者是也,非者非耳?!?/p>

馬元放說:“邵烈士的遺囑一向由我代為保存,用盡種種方法才得面交其繼娶夫人張鳳山女士,我這次脫險來渝,路過浙西時,又另繕一份,寄到他分水家里,我的心愿才了?!?/p>

據馬元放回憶,在獄中,黃逸光曾為他“題辭”:“美麗的中華、我愛你,我為你而狂歌。我更愿為你而死?!?/p>

馬元放說:“黃逸光烈士,體格魁梧,臂力極大,曾經和猛虎搏斗過。據他夫人說:只要有機會和汪逆接近,就可徒手把他處死??上Ъs會幾次都未能如愿,賚志以死,可為浩嘆!”

馬還感嘆說:“黃烈士已為中華而死,他求仁而得仁,可以無憾了,他的遺墨很多,有一部分已代為帶出保存。他的夫人于者香女士,和他結婚僅及二月,在偽看守所中目睹其夫之死,悲痛可知。黃烈士就義后,于女士仍被收押,直到一九四一年三月五日,才被釋放返平?!?/p>

黃征夫則活了下來,馬嘯天說:“林之江與萬里浪,以黃征夫在京滬一帶可以交出許多軍統(tǒng)線索,聯(lián)名向李討保,李又經汪照準。于是,黃逸光于同年10月被南京區(qū)用政治警察署名義,槍殺于雨花臺。黃征夫則在南京區(qū)看守所關押一個多月后由李士群任他為清鄉(xiāng)委員會上校專員,派在蘇州江蘇實驗區(qū)工作。后來鄭大章在蘇州成立了‘剿共總指揮部’,因黃征夫是黃埔四期出身,遂任為該部參謀長。”

在回憶中,馬元放痛斥錢新民,他說:“我想到邵、黃二位烈士的遇害,不能不致恨于錢逆新民,雖然錢逆已經被殺,究還不能寬恕他的自私,他于一九四零年十一月七日在滬被捕以后,他所屬的工作人員竟都由他供出,先后被捕的,共有二十多人。但據案內人談,他的幾位親戚,卻不在內?!?/p>

馬還說:“更屬荒謬的,邵黃二烈士的被逮,都是他率同偽特工人員前去捉拿,當黃烈士在被審問的時候,他居然在隔室偽作受刑慘呼之聲,騙黃烈士承認所任的工作,試想他的無恥到了何種程度?凡是做一個負責人,都應該犧牲自己,成全大家,錢新民只為怕死,竟不惜犧牲大家,保全一己,可說是毫無人格!”

此時,錢新民等京滬區(qū)上下一干人員,都已經在“七十六號”中“安了家”。潘光祥說:“1941年以后被捕人員先后均獲釋,并擔任了偽職。區(qū)長錢新民被任命為汪偽特工總部機要處副處長,其他人員委以專員、科長等職。潘俊滔回到南京擔任汪偽特工三處南京總臺報務領班?!?/p>

同時擔任偽職的,還有原京滬區(qū)副區(qū)長尚振聲,他任汪偽獨立第七旅參謀長,旅長即另一個說不清“顏色”的著名人物——張瑞京。

錢新民的被捕,還牽連了已經成功潛伏在汪偽政權中的京滬區(qū)直屬通訊組組長程克祥。

滬戰(zhàn)失利之后,根據文強的要求,程克祥與他的搭檔彭盛木即來到南京,伺機打入偽組織。

1939年5月,汪精衛(wèi)一伙回到上海,程克祥即接到了軍統(tǒng)的指令:“即刻設法打入汪精衛(wèi)的組織,越深入越好,限期一個月,一定要進入一一三六弄,并設法參加他們的活動,千萬不得違誤。”

通過上?!奥勅恕毙炫笪鞯慕榻B,程克祥結識了易次乾,跟著又通過易認識了周佛海的親信羅君強。

在羅的引薦下,周佛?!敖右姟绷顺炭讼?,其時,周正當用人之際,因程曾在偽“滿洲國”做事,又是“親日人士”,周見到程即引為同道,并請他推薦一位日語秘書。

事情就有這么巧!程克祥的搭檔彭盛木,是個臺灣人,精通日語,當年的臺灣,已經過日本幾十年的殖民統(tǒng)治,在親日分子看來,完全可以信任。黃曜隆在《京滬區(qū)長》中說:

“不但程克祥本人,連同他的副組長彭盛木,也深入了周佛海、羅君強他們的圈子,一搭一配,左右逢源。周佛海認為彭盛木很可靠,日本人更認為彭盛木可靠。因為彭是臺灣人,從小受日本教育,而且也是在日本機關做事。周佛海他們萬萬料想不到,這樣最可靠的人,竟然是軍統(tǒng)局的工作干部?!?/p>

1940年3月,汪精衛(wèi)在南京“組府”,程克祥任“軍委會”參議,彭盛木則在周佛海的“財政部”當參事。

黃曜隆說:“因為周佛海、羅君強的關系,楊揆一又簽準,派程克祥兼?zhèn)吸c編委員會總務處長,程帶了一位軍校六期的陸炳仁同志去當處員,偽警政部也是特務機關之一,程也安置了兩名組員。軍事、財政、警務、特務各重要部門。都安插了干部,部署可謂周到,因此偽方各項重要靜動態(tài),軍統(tǒng)局方面隨時都能得到詳細的報告,所得的資料非常豐富,情況也十分明悉。戴將軍時常覆電獎勉?!?/p>

可惜,隨著錢新民的被捕,京滬區(qū)及其一切關聯(lián),全部暴露。

1941年1月14日,程克祥被捕,同時被拘押的還有彭盛木、原南京區(qū)助理書記李雨生,程克祥的侄子、上海國民學校校長程士大,以及程克祥潛伏南京以來發(fā)展的全部下線。

至此,在“七十六號”南京區(qū)與軍統(tǒng)局京滬區(qū)的“PK”中,李士群幾乎完勝,一舉奠定了李在汪偽“警政系統(tǒng)”中一股獨大的地位。

同時,京滬區(qū)的全軍覆沒,也揭開了戴笠在京滬兩地一連串失敗的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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