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shí)說,我對秦東南的了解是膚淺的,在沒去之前,只知商洛因商山、洛水而得名,等真正驅(qū)車途徑周至,到達(dá)商洛后,才曉得絕非徒有虛名!商山,譽(yù)稱“商周八景”之一,每有積雪初霽,紅日臨空,山明水秀,遠(yuǎn)遠(yuǎn)望去,宛若一個碩奇的“商”字,令人嘆為觀止;洛水橫貫洛南全境,曉霧初散,東日初升,它波光瀲滟,映襯的山色青青,碧野秀美。遍布商州全境的丹江、洛河、金錢河、乾佑河、洵河五大水系,呈羽狀結(jié)構(gòu),由西北向東南奔流,丹江河谷一片紅桃艷李,牛脊梁依然銀裝素裹,可謂東南四月芳菲盡,西北桃花始盛開!山青水綠,江河溪流,一年四季,清澈見底。
印象中,搭建在石頭之上的秦東南的山里人家,實(shí)際上并非如此,眼前的商洛山環(huán)水繞,林木蔥郁,清泉、曲溪、碧潭、飛瀑,異彩紛呈;奇峰、怪石、蒼山、云海,各臻其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這里無山不秀,無水不美;秦嶺、莽嶺、流嶺、鶻嶺、新開嶺,五嶺連脈,呈掌狀扇形向東南傾斜,構(gòu)成南北過度型嶺谷地貌型景觀,北部屬黃河流域,山體渾圓,河谷開闊,聚秦晉陽剛;南部屬長江流域,山形陡峭,峰巒競秀,納荊楚鐘靈。
商縣設(shè)置于秦代,西漢改為上洛,至元元年(公元1264年)歸商州。1913年復(fù)為商縣建制,史書記載商州為古之商國,后周以后稱為商州。境內(nèi)嶺關(guān)雄扼,雄峙丹鳳的武關(guān)是秦地四塞之一。楚漢權(quán)爭,劉邦曾取道商洛,出武關(guān)取咸陽而得天下;明末的李自成起義,也曾屯兵商洛山中,后東出武關(guān),進(jìn)攻河南,直取北京。
商洛臨近長安,歷代上京趕考的文人志士和升貶回籍的官吏常常往返于此,他們或被商洛的美景陶醉,或興賦做詩,或觸景生情,發(fā)出胸懷天下之感慨。古往今來,這里也是歷代帝王將相漫游,騷客雅士攬勝之地。李白、韓愈、白居易、杜甫、賈島、李商隱、王禹、徐霞客等無不留下膾炙人口的詩文?!帮L(fēng)吹花荷帽,云過雨沾衣”“路在泉間辯,人從樹杪分”“在為商山行,始覺商山好”千百年來,聰穎的商洛人,用辛勤的勞動創(chuàng)造出無數(shù)的自然景觀,使這里的山川大地更加秀美!
車行往丹鳳的路上,四月的風(fēng)時有微香從車窗飄進(jìn),讓人心曠神怡!丹鳳縣襟帶丹江水,枕依鳳冠山,地處秦嶺東段南麓,距省城西安僅160公里(距商洛只有50公里),西合鐵路、滬陜高速、312國道穿鏡而過,交通便捷。丹鳳是一片古老而神奇的圣地,是秦代改革家商鞅封邑、漢代四皓隱居之地、宋金對峙、闖王屯兵之處、歷史上著名的水旱碼頭和當(dāng)代著名作家賈平凹的故鄉(xiāng)。作為一個旅行者,你很難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對當(dāng)?shù)氐恼?、?jīng)濟(jì)、歷史、文化、藝術(shù)做更深層次的了解,但你能從那里的人文景觀,歷史遺跡、典故、出處及建筑,得到更直接的感受。
法國作家雨果說過:注入人類家園的每一條溪流都不在是自然之物,它的每一滴水珠都直射著文明之光!
站在四皓碑林園,歷史的畫卷又徐徐展開:品行高潔,銀須皓首,避秦焚書坑儒而隱居商山的四位老人(即:周術(shù)、吳實(shí)、崔廣、唐秉)清貧廉潔,大隱于市,淡泊名利、高風(fēng)亮節(jié)的道德操守,怎能不叫人想起當(dāng)今社會的巨額貪腐!與采食商芝、棲身洞穴的四皓比,他們又作何感想?唐代大詩人李白的《過四皓慕》 、白居易的《謁四皓廟》等贊四皓名篇更是膾炙人口、千古流傳!
美麗的丹鳳因出了作家賈平凹而名揚(yáng)四方,去了方知道,賈平凹之所以噪聲文壇,恐怕和這個地方是分不開的。六百里商於古道上有名的棣花驛,凸顯了地域特色,體現(xiàn)了山水竹農(nóng)與生態(tài)共生共建的和諧家園!記得有這樣一句名言:腳步到達(dá)不了的地方,眼睛可以到達(dá),眼睛不能到達(dá)的地方,心能到達(dá)!只有你站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你才能完全感受到它的厚重和堅實(shí)!
從賈平凹的老宅出來,我們一行人又來到城西南的船幫會館,該建筑巍峨壯觀,高27米,始建于清嘉慶二十年(1815年),龍駒寨自古是“北通秦晉,南接吳楚”,當(dāng)時,商賈云集,幫會眾多。而船幫會館,更像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丹鳳西南的江岸山上。明代徐霞客,北謁太華之后,南朝武當(dāng)。由洛南縣經(jīng)老君峪,自龍駒寨起航,漂流了龍駒寨以下丹江全程。在他的旅行筆記里寫道:“時浮云已盡,麗日乘空,山巒重疊競秀,怒流送舟,兩岸濃桃艷李,泛光欲舞。出坐船頭,不覺仙也!”其情其景,與通往“世外桃源”的武陵古溪別無二致。
行程雖短,但每每想起“雞鳴聞三縣,兩河匯一關(guān)”的竹林關(guān)鎮(zhèn),想起龍駒一帶的《采芝操》,想起宋金、清風(fēng)兩條街時,就不能不想起商洛文聯(lián)朋友的那句“秦嶺最美是商洛” ,坦率講,喜歡旅行的我去到過不少地方,這次行走,讓我收獲多多,周至的夜,商洛的美,丹鳳的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回憶!
我們在旅行中重新認(rèn)識了自己,知識和善意,有時可以把一次旅行看作是一次心靈感知的過程,回來的路上,因車流緩慢,我在心底醞釀了一首小詩,淺淺的只有4句:“你是掛在我夢中的風(fēng)鈴/風(fēng)從你身邊經(jīng)過時/你先是嬌羞不語/后又八百里柔情”只有我知道,我不說風(fēng)不語,離開時卻兩眼含淚!明朝風(fēng)景屬何人?我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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