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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那時的我們

2019.12.22

那一年的六月，第一次到場口中學是因為參加中考，操場邊的芙蓉花很美，初夏的微風里有淡淡的冬青樹的清香，繞過那一叢盛開的梔子花，是一條石子路，然后是女生三三兩兩結伴而去的WC。校園里走了一圈，突然有種釋然，中?？疾簧暇蛠碜x場口高中。

九月如愿入讀場口高中，被分在五班，因為個頭矮小，分在第一排座位。偷偷的看了座位四周，都是跟我一樣矮個小個還沒有發(fā)育的同學，說不上順眼，想來都是會讀書的。班主任是一位看著比較硬核的剛畢業(yè)的小伙子，說不上帥，那個時候腦子里的帥哥惟有劉德華陳百強。

很快同學們就熟悉起來了，特別是通過各課老師的提問，大家彼此心里有個判斷了。因為坐第一排，同學進出教室容易關注。一般同學都是悶著頭進出的，那幾個笑瞇瞇昂頭進出教室的多半是調皮的男同學，中飯下課跑得最快的倒是另外幾個男同學。其實我也很想跟著他們跑去食堂的，肚子總是特別餓，蒸的米飯滿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每周從老家?guī)椎臅r候有點尷尬，外婆與媽媽總是嘀咕，這個四姑娘發(fā)育太不正常了，飯量是越來越大了，可是個子不見長啊。

晚自習前面有個特別的讀報時間，或者學唱歌。那時候有幾位女同學特別漂亮，我很羨慕她們有曲線的發(fā)育美，雖然她們更羨慕我一口氣跑完800米的輕松。因為沒有發(fā)育，跑步自然會輕盈很多。發(fā)育后的女生聲音也很好聽。那時候聽鄧麗君的歌是流行，很喜歡鄧麗君的《甜蜜蜜》。每周收到姐姐在信封里夾著的2元零花錢后，我會拿著2元錢激動地去學校小賣部買小零食，這個時候，總會忍不住唱起這首只有自己聽得見的《甜蜜蜜》，那是實實在在的甜蜜蜜。

高二又分班了，說不上來有什么不同，最大的不同是離高考近了一點。相比現(xiàn)在孩子們的高二，我們的學習一點也不緊張，繼續(xù)晚自習前學唱流行歌曲。早自習結束奔跑去食堂的男同學越來越多了，偶爾我也會跟著跑，因為食堂可以買到油條，早餐能吃到油條是很長時間一種奢侈的期望。雖然姐姐給我的錢已經(jīng)從每周2元增加到每周偶爾5元，我有足夠的資本吃油條，可是要跑過那么多男同學還是有些困難，于是學校小賣部去得更多了。也經(jīng)常去閱覽室，閱覽室的同學總是多于可讀的書刊。操場上的足球和籃球比賽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因為我舅舅愛好運動，什么籃球足球乒乓都比較喜歡，我從小跟他習武，多少也有些影響。

下午放學后到晚餐前的時間，操場上活躍的是校體隊的男生女生。看著他們自由奔放的各種訓練，自己除了思緒奔放，幾乎不參加任何運動，只是看。幾乎整個高二，課余我都喜歡徘徊在操場附近，觀看籃球足球訓練和比賽。那時候的足球好像被1986年的世界杯刺激，好多男同學近乎癡迷，馬拉多納就是很多男同學的超級球星，包括我這樣的很多女生也以這位老馬為偶像。那時候的偶像，在我們心里都是暗戀般的，小學畢業(yè)那會兒看了排球女將，硬生生的把頭發(fā)扎成小鹿純子的樣子；初中的時候趕著看射雕英雄傳，武俠之俠義、英雄出少年從此生根；自從高二暑假看了港片獵鷹，警匪片漸漸代替了曾經(jīng)武打英雄的地位，流行歌曲也偶爾夾雜著一些粵語了。

高三一開學就氣氛緊張。我們突然有些迷茫，等著那些已經(jīng)考上北京的大學的學哥學姐的消息，以為那一年不需要參加高考了。可是，很快恢復了往常。班主任是一位我非常尊重的老師，他很認真地找我談話，希望我繼續(xù)努力學習的同時，要我作為班干部幫助一位有點早戀傾向的女同學，讓她不要影響高考，等參加高考以后再說。整個高中階段，覺得除了努力讀書，這個任務很讓我有點激動。我用了比自己讀書還努力的心思去阻止他們的見面。在我們那時的高中，談戀愛還是很新奇的，頂多停留在那些對老馬對劉德華的小暗戀中，敢驚動班主任的初戀還是很鮮少的，可是就在我們臨近高考的時候發(fā)生了。早戀的男主角不是我們班級的，按我的個性，還有點自我小叛逆的時期，滿腦子是一些不著邊際的想象，隔壁班的男生是很少去關注的，可是這個男生有些不一樣，按我的觀察，戴著很流行的墨鏡，經(jīng)常悠閑的在教室周圍晃悠，比起那時候我們苦逼的要跳出農門的拼命高考，感覺不在一個時代。這讓我想起我那個除了不會讀書卻什么都會的堂兄，在我高三開學的時候，也是戴著墨鏡，一只手上戴著露手指的皮手套（那時候他這身行頭是跳霹靂舞的），雖然我那個堂兄出現(xiàn)的時候還是有點小驚動的，他會遠遠的看著你，無所事事又很模仿張洪量的歌曲來一句：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的愛上你。我突然覺得他們是同一類的，酷酷的外形，不為高考所累的青春懵懂和張揚，只是我們這些自以為肩負著高考使命的不敢而已。可是我還是想盡快完成班主任的任務，不能讓他早戀得逞。其實女主角是我的好朋友，經(jīng)常一起去學校小賣部的，吃著小零食，語速極快的談論著假期里看過的電視連續(xù)劇，那時候聊的比較多的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是不是為后面她的早戀有了鋪墊？這是整個高中階段比較有聊天高度的女生，很聰明能干又有運動天賦，成績很不錯，可是她卻讓我很不可思議的喜歡上了隔壁班的那個男生。女同學很配合，告訴我他們經(jīng)常在食堂見面的，我想只要幾個星期不見面，他們這個小初戀就很快就能被殘酷扼殺的。然后我就很自以為是的每天去食堂為她打飯，帶回寢室給女同學。偶爾在食堂遇見那位墨鏡男主，我還是有些后怕的，只希望他們過了高考后再續(xù)前緣。雖然畢業(yè)多年以后都不敢去見他們夫婦，但心里一直默默的祝福他們。現(xiàn)在是我們同學中最恩愛模范的夫妻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