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紅燈籠高高掛》電視連續(xù)劇《喬家大院》使不可一世的晉商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8月，我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潮，在摩肩接踵中參觀了山西祁縣喬家大院、榆次常家莊園，這兩個晉商老宅每年接待國內(nèi)外游客上百萬。
通過介紹我了解到：明清時代，晉商縱橫商界500年，經(jīng)營項目“上自綢緞，下至蔥蒜”，涉及商貿(mào)、鹽業(yè)、票號，百業(yè)齊備；足跡遍及華夏大地及蒙古、俄羅斯、日本、朝鮮等周邊國家；服務對象上達朝廷，中至官宦，下到鄉(xiāng)野、邊關；商路達萬里之遙，款項則匯通天下，擁有的資本控制了中國北方的貿(mào)易和資金調(diào)度?？芍^富可敵國。
但我在兩個晉商大院的熱鬧中看不到繁華，“雕梁畫棟今猶在，只是朱顏改”，晉商豪宅盡管經(jīng)過了費力的修繕，還是掩飾不了滿目凄涼的破敗景象。晉商昔日的威風八面己成為歷史，只留在電視、電影、小說里。晉商于清末民初衰敗，最后于20世紀初被迫退出歷史舞臺。
令人費思的是，晉商為何衰敗呢？為何晉商沒有成長為現(xiàn)代意義上的企業(yè)家呢？
究其原因，有人認為“后代沒有能夠?qū)⒄\信進行到底”；有人指出“民國之后其創(chuàng)新能力的喪失 ”；也有人強調(diào)“外來力量毀滅性打擊”。筆者認為根本原因還是“官商勾結(jié)，以商附官”模式逆市場經(jīng)濟規(guī)律的必然失敗。
晉商骨子里推崇的是“官本位”。在常家莊園我參觀了墨香四溢的書院，以前常家家辦私塾多達17座，幾乎每支都有書房或書院。“石蕓軒法貼”，“聽雨軒法帖”，收集了唐到清中葉50多位書法家的作品，有從夏禹到清宣統(tǒng)44個帝后的墨跡。使人強力地感受到“學而優(yōu)則仕”和結(jié)交權(quán)貴、攀附官府、崇尚皇權(quán)的氛圍。
喬家大院的歷程告訴我，喬家藉明朝統(tǒng)治者為北方邊鎮(zhèn)籌集軍餉而崛起，入清后又充當皇商而獲得商業(yè)特權(quán)，清末又因為清政府代墊和匯兌軍餉等而執(zhí)金融界牛耳。喬致庸是“二品補用道”，分省候補，賞戴花翎，喬致庸的孫子喬映霞說過：“花錢買官，為的是結(jié)識權(quán)貴，保障家財。”
一路看下來，聽下來，我深為晉商始終難以擺脫官場的束縛，不得不討好權(quán)貴以求生存的無奈而嘆息。也為晉商帶來社會繁榮進步的同時，也帶來腐敗而揑腕。
官商勾結(jié)，或者以商附官，甚至把商變官的畸形商業(yè)發(fā)展路線圖給晉商帶來甜頭，獲取官府保護，搞壟斷和特權(quán)交易，減少了交易成本。但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后果也是災難性的，隨著清政府土崩瓦解，厐然大物的晉商也轟然坍塌了。
百年過去了。進入了新的輪回的“煤炭富豪”、“焦炭大王”將中國第一產(chǎn)煤大省山西推上風口浪尖。 近年來，山西連發(fā)“礦難”，舉世震驚，最不可忍受的是發(fā)生“礦難”的企業(yè)，多有政府官員持股，官商勾結(jié)，急功近利，忽視安全，導致惡性事故頻發(fā)。有位“煤老板”說：“山西哪有什么民營企業(yè)家，還不都是靠官府吃飯的”。
我想起了費正清在《美國與中國》中寫到的一句話：“中國傳統(tǒng)的做法不是造出較好的捕鼠籠來捕捉更多的老鼠，而是向官府謀取捕鼠專利”。
“成也傳統(tǒng)文化，敗也傳統(tǒng)文化”！ 這種依附政治權(quán)力，沒有了資本獨立個性的封建主義傳統(tǒng)商業(yè)行為什么時候能改變呢？
(附圖1-10：《晉商老宅》2009年8月6-7日攝于山西祁縣、榆次)
圖1、喬家大院，位于山西祁縣喬家堡，距祁縣城30公里，距太原市區(qū)40公里，是我國目前保存最完整的清代民居建筑之一，被譽為清代北方民居建筑的璀璨明珠。
圖2、大院占地面積8724平方米，由6幢大院19個小院組成，共313間房屋。從高處俯瞰，整體成“雙喜型”布局，城堡式建筑。
圖3、全院裝飾木雕300余件，幾乎每件都是一個故事，無不巧奪天工，栩栩如生。院內(nèi)磚雕，式樣炯異，脊雕、壁雕、屏雕、欄雕、俯視可觀。人物典故、花卉鳥獸、琴棋書畫，各具風采。就連房頂上140多個煙囪也無一雷同。難怪人們把喬家大院稱為藝術(shù)之宮！
圖4、從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在此拍攝上演以來，喬家大院跨入一個新的天地，成為熱極一時電視拍攝基地。《昌晉源票號》《血濺玉芙蓉》《杏林深處》《上黨戰(zhàn)役》等20余部電影、電視劇匯聚喬家大院，使之增添了不少文化氛圍，加深了文化內(nèi)涵，展示了強大的晉商文化特色和風采。
圖5、常家莊園是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清代北方民居建筑群。位于山西太原東南晉中市榆次西南東陽鎮(zhèn)車輞村，是清代晉商巨賈常氏一族的私家莊園，占地面積12萬平方米，有一山一閣、兩軒、四園、五院、六水、八帖、九堂、十三亭、二十五廊、二十七宅。部分客廳恢復了昔日的擺設。
圖6、與宅院相應的還有百余畝集南北風格于一體的園林——“靜園”，園內(nèi)有樓臺閣榭，還有杏園與桑園。曲徑通幽，山水相映，景隨步移，天然成趣，身臨其境，心曠神怡。
圖7、常家莊園有中國最大的北派私家園林、最大的民間祠堂、最大的家族書院、最大的藏書樓、最大的小姐繡樓、最精美的磚、木、石雕、最典型的漢紋錦彩繪、最豐富的私家藏帖和家族書畫珍品。分布于各個大院的門式、窗飾、彩繪、匾額、楹聯(lián)、磚雕、木雕、碑刻法貼等堪稱晉商文化精品。
圖8、常家莊園主體建筑以雄渾方正的北式庭院為主體，每個正院均分內(nèi)外兩進，外院南房倒座一律臨街，東側(cè)辟各式門樓，目前開放的只有一半。
圖9、祠堂，也稱家廟，是祭祀祖先和舉行各種家族禮儀活動的中心。常家原有“南祠堂”與“北祠堂”兩座，現(xiàn)存的“北祠堂”，位于北常后街東端北側(cè)，始建于清光緒五年（1879）。院寬25米，進深100余米，分為三門四進，上下兩院。戲臺正廳，游廊配房，無一不備。結(jié)構(gòu)舒展大方，氣勢雄渾。常家莊園的是中國民間第一祠堂。圖為筆者在祠堂門前旗桿柱下留影。
圖10、常氏家族擁有中國民居中規(guī)模最大的書院——石蕓軒書院，有中國民居第一書院之美譽，該院位于北常后街中端，為園林式建筑，又是常家呤詩作畫、陶冶情操和培養(yǎng)族中子第的書廊學府。書院由東、西兩院和正面主樓三大部分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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