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歷史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著名「霍光廢立」事件,在這場鬧劇似的宮廷廢立事件中有兩個男主角:一個是深受漢武帝重托的權(quán)臣霍光,另一個則是為人狂縱無節(jié),荒淫無度的昌邑王劉賀。
劉賀,(?-前59年),五歲時襲父劉髆封為昌邑王。劉賀是個典型的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褲子弟,行事十分荒唐怪異。他不識體統(tǒng),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甚至在為漢武帝服喪期間,還帶著隨從四處遊獵。中尉王吉曾多次對他進行「切諫」,但他要麼是置若罔聞,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要麼就當(dāng)時接受,隨後照舊我行我素。而這一切,霍光似乎全然不知。
劉賀能夠登基成為皇帝,其實是很有戲劇性的。公元前74年四月,年僅21歲的漢昭帝劉弗陵,沒有留下子嗣就去逝了。國不可一日無君,霍光與群臣經(jīng)過激烈的爭辯後,決定由昌邑王劉賀來繼任皇位。於是,霍光就以上官皇后的名義下了詔書,派少府樂成、總正劉德、光祿大夫丙吉等去迎接昌邑王,請他到長安來即位。
當(dāng)三人風(fēng)塵僕僕趕到昌邑見到劉賀時,正值「夜漏未盡一刻」,也就是在半夜。正常人碰到這種天大喜事,都會迫不及待的動身??蓜①R一直拖到第二天中午才開始啟程,而且一走就像是「急行軍」,三個多時辰竟然狂奔了135里地,不少侍從的馬都被累死在路上。從鎮(zhèn)定到發(fā)飆,從磨蹭到狂奔,劉賀沒有行程安排,沒有時間觀念,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單純從這一點上看,劉賀行事就很荒唐。
然而,劉賀在去長安的一路上所做的事情,更讓人感到荒唐:車駕行至濟陽(今河南蘭考東北)時,劉賀還惦記著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派人求得「長鳴雞」,作為沿途解悶的玩意;經(jīng)過弘農(nóng)(今河南靈寶北)時,劉賀突然有了生理需要,派人搞來一車漂亮女子,作為自己洩慾的工具……
車駕趕到霸上(今西安市東)後,當(dāng)皇宮的禮儀官員獻上只有皇帝才有資格享用的乘輿時,劉賀高興得手舞足蹈,甚至得意忘形。但為了順利「過關(guān)」,他不得不把自己一貫的荒唐行為予以收斂,牢牢記下了郎中令龔遂對他的囑托,在車駕到達(dá)長安未央宮時,「下車,向闋西面伏哭,盡哀止」。劉賀「盡哭如儀」的即興表演,通過了宮廷眾人的「面試」,也打動了霍光的心?;艄鈳麉⒁娏松瞎倩屎?,接著上官皇后下詔書立他為太子。六月,劉賀以皇太子的身份接受了皇帝璽綬,即皇帝位;尊昭帝的遺孀上官皇后為皇太后。
做了大漢皇帝的劉賀,卻沒有一點做皇帝的樣子。他每天從早到晚,不僅不管理朝政,反而變的更加荒淫。他把以前在昌邑的小流氓們?nèi)空俚介L安,繼續(xù)陪他吃喝玩樂;把自己任昌邑王時的官屬統(tǒng)統(tǒng)調(diào)到長安,安排高官厚爵;讓家人都穿上刺史的官服,任其橫行霸道、胡作非為;強令遠(yuǎn)在新疆的高昌地區(qū),為他寵幸的大臣們進獻黃金和美女;派人將樂府的樂器和舞女調(diào)到宮中,供自己享樂;跑到後宮對以前伺候過昭帝的宮女們進行姦淫;他甚至還試圖強姦年輕的皇太后……
一時間,整個皇宮被劉賀攪的天昏地暗、烏煙瘴氣。根據(jù)《漢書·霍光金日磾傳》載:劉賀「受璽以來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節(jié)詔諸官署征發(fā),凡千一百二十七事?!?/span>27天內(nèi)就干了1127件荒唐事,平均一天40件。這個數(shù)字確實驚人!
劉賀的荒唐行經(jīng),引起了霍光的氣憤和後悔,也使他感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如果不及早處置,將會使?jié)h家天下斷送到劉賀的手裡?;艄鉀Q定「更選賢而立之」,他聯(lián)合了群臣,在得到皇太后的允許後,乘著劉賀玩樂的機會,控制住了他從昌邑帶來的親信。接著又在未央宮承明殿召開「公審大會」,列舉了劉賀的種種「劣跡」,將其廢黜。除了王吉和龔遂等幾個時常規(guī)勸他的人保留了性命外,劉賀從昌邑帶去的那二百多個親信,全被拉到大街上斬首示眾。
事後,霍光親自把劉賀送到昌邑邸,並對他說:「大王自絕於天下,臣下也沒有辦法。臣下寧可對不起大王,也不能對不起國家。從今天起,臣下就不能再服侍大王了,請大王多多保重!」就這樣,劉賀僅僅做了27天的皇帝,又被趕回封地昌邑。七月,霍光另立劉病(劉恆)即皇帝位,是為漢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