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聊聊那個神奇的軸心時代。
軸心時代這一概念是由德國哲學家雅斯貝斯1949年在《歷史的起源與目標》一書中提出來的。軸心時代(Achsenzeit),是指公元前800年到公元前200年,中國、印度、以色列、希臘這四個人類古老文明,幾乎同時出現(xiàn)了爆發(fā)性的精神創(chuàng)新。學術思想界的big bang。這段時期是人類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時期。前后數(shù)百年間,世上涌現(xiàn)出了一批又一批啟迪人類思想的智者圣人。
(神奇的是,這幾個文明的緯度也差不多)
中國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諸子百家,以孔子和老子為典型代表。在印度,釋迦牟尼創(chuàng)立了佛教。以色列出現(xiàn)了一系列先知。希臘則產(chǎn)生了荷馬、柏拉圖和阿基米德等偉大人物。
這么說吧??鬃印⒗献?、釋迦牟尼、荷馬、柏拉圖、阿基米德這些分屬不同文明不同學說的思想家,其實是妥妥的同時代的人。
孔子比釋迦牟尼小14歲;孔子死后10年,古希臘的蘇格拉底誕生;古希臘最聰明的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比孟子大12歲,比莊子大15歲;阿基米德和韓非子只差了7歲。(摘自《中華文明第一次被清華教授整理的如此清晰》by唐加文)
古代世界中幾個主要文明(或文化)在那個時候都經(jīng)過了一次精神的覺醒或思想的跳躍,然后,這些對后世產(chǎn)生深遠影響的思想家,那種思考人類哲學終極問題的聰明人,在那個時候突然就全冒出來了。
在中國,中國后世的哲學派別在那時候都產(chǎn)生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百家爭鳴,老子、莊子、列子、墨子、孔子等等在那個時候推出并完善他們的思想學說,共同構(gòu)建了中國人的三觀和哲學,那些學說共同構(gòu)成了后世中國人的精神內(nèi)核。
在印度,生活著佛陀釋迦牟尼,后世的佛教不僅僅影響著印度本身,更影響著世界。佛教后來傳入中國,在本土化改良之后,甚至成為了中國人哲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中國人,即便你不信佛,你也信因果信善惡,不是么?不止如此,懷疑論、詭辯術、虛無主義等等在那個時候也都在印度發(fā)展了起來。
在伊朗,查拉圖斯特拉提出他那非常富于挑戰(zhàn)性的宇宙觀;在巴勒斯坦則出現(xiàn)了先知,從以利亞經(jīng)過以賽亞及耶利米到以賽亞第二;在希臘則有荷馬、哲學家巴門尼德、赫拉克利特、柏拉圖、悲劇作家修昔底德以及阿基米德。
幾個各自產(chǎn)生獨立發(fā)展的文明(or文化),大家前后跨入了文明的門檻,然后量變到質(zhì)變,智能大爆發(fā),人類在那個時候一起成熟了,聰明的人都一起覺悟了。他們?yōu)槊悦5谋娚鷰碇腔鄣母R簟K麄兊乃枷?,成為了全體人類的精神基礎,時至今日,我們依舊生活在這個精神基礎之上。
(@柴知道有一期視頻,總結(jié)了幾個軸心時代思想家的共通之處:非暴力、自我放棄、兼愛)
可以看到,這些同時先于眾人覺悟的智者,基本都是在思考,人與自然、人與神、人的自我認知、人的價值、人與道德、人與社會等等一些基礎的哲學問題。這些問題的普遍性和共通之處在于,都是關于人如何認識自身,人如何認識這個世界,人如何看待神的。這些問題的答案對于一個文明的發(fā)展是至關重要的,關系著這個文明里的人類追求什么,選擇什么,最終成為什么,畢竟哲學是一切學說的根本和終極目標。
這些問題的不同答案,導致這些文明傳承幾千年之后,大家成了如此不同的人。中國人的道家儒家思想一以貫之是當今中國人的精神內(nèi)核,柏拉圖的形而上學和二元對立至今也在影響著西方世界的思維方式。
有意思的是,細細去品,關于這個世界的真相,這幾個文明的幾個思想家提出的學說其實是有共通之處的,希臘思想的“世界本源”,中國思想的“道生萬物”,“天人合一”,柏拉圖的“理想世界”,釋迦牟尼的“萬法唯識”,大體一致但各有差異。讓人不禁腦洞大開(是的,又到了腦洞時間了,學術派現(xiàn)在可以點右上角的×了。(*^__^*) 嘻嘻……)
也許,在那個神奇的軸心時代,創(chuàng)世又主宰萬物的神突然覺得,那些蒙昧的眾生這樣渾渾噩噩混沌蒙昧也不是辦法,算了,去點化他們一下吧。于是就選擇了當時幾個文明中最聰明的幾個人進行感召引導。由于這幾個先知智者各自文化背景不同,被感召的感受力也不同,于是各自接收到的信息就變得不一樣了,再加上各自的思考,等到輸出的時候,內(nèi)容就變的更加的不同了。
神的視角大約是深邃、冷靜而智慧的。他一眼看過來,你的前世今生掙扎困苦都盡收眼底。而凡夫俗子的你注定要在你的人生里輾轉(zhuǎn)過這一生的長度與寬度。他不悲不喜的看著你,盼著你早日看清人生和世界的本質(zhì),早日覺悟,早日獲得智慧,不在迷茫蒙昧自苦而不自知,獲得精神上的自由。于是他給了那些智者點化,希望人類能夠獲得這些真諦。比如非暴力、比如善良博愛、比如不執(zhí)念于自己。
而結(jié)果,顯而易見,會讓神失望吧。人類還是紛紛繼續(xù)著人類社會與叢林法則無二的循環(huán)往復,沒有任何長進。這幾個文明也爭先恐后的一腳踏入幾十年上百年的戰(zhàn)亂和屠戮,不得安寧。而某些智者受點化之后創(chuàng)建的宗教在那時候非但沒有止戰(zhàn)甚至還成了戰(zhàn)爭的理由。
也許神早在人類智慧啟蒙的時候就給了人類一切終極的答案,而到今天為止,每個人還是在自己的人生里苦苦掙扎苦苦追求無法得到解脫。
也許,我們終其一生追尋的那個答案,早在軸心時代就已經(jīng)有了。人類啟蒙的智者們早早的將它擺了出來,而蕓蕓眾生從未理解更不曾接受。
本人并非任何宗教虔誠的信徒,大約跟所有中國人一樣,不盲從具象化的神佛,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但也信因果,信天命,敬畏天地,舉頭三尺有神明。宗教帶給我的一直是向善自律博愛憐憫豁達這些美好的東西,這些恰好也是軸心時代思想家們的共識,也許這些才是宗教以及人類智慧最本來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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