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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即使是同卵雙胞胎，人格特點也具備差異。究竟是為何導(dǎo)致我們之間相像而又不同呢?究竟孩童的人格俗稱是受先天基因影響深遠還是后天改變的呢?本文從人類起源、教養(yǎng)迷思、模塊化思維、關(guān)系系統(tǒng)、社會系統(tǒng)和地位狀態(tài)系統(tǒng)六個層面帶你探索其中的奧秘。本文譯自FS blog，原文作者Judith Rich Harris，原標題“Why Are No Two People Alike? ”。

人類起源

是什么讓我們成為“我們”?為什么有人性格外向、待人熱情、為人誠實善良，而有的人則囂張乖戾、自我封閉?又為什么有些人喜歡冒險、尋求刺激，而有些人固守傳統(tǒng)?究竟又是因為什么讓我們每個個體如此相像，卻又如此不同?

是先天基因決定的，還是后天原因造成的，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話題，究竟我們的性格是基因先天決定的？還是受父母家庭、朋友、文化、國家以及個人經(jīng)歷影響更多呢?

直到達爾文時代及之后科學家們的研究成果，才解答了我們內(nèi)心多年的疑問。行為遺傳學的現(xiàn)代研究表明，答案無疑是兩者兼而有之。基因在我們孩童和青少年成長過程中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當然經(jīng)歷也是。

事實上，奇怪的是，仔細研究發(fā)現(xiàn)，大約半數(shù)以上的性格差異都可以通過基因來解釋。以兩對同卵雙胞胎為例，他們的性格與基因相似程度幾乎一致，這并不令人感到驚訝。令人驚訝的是，兩個同卵雙胞胎的性格竟是如此不同！想想看：他們有著共同的基因，在同一所房子里長大，擁有一樣的父母和相同的家庭氛圍，甚至臥室的墻上都掛著相同的書，一起上學一起看電視，有著相似的朋友……然而，他們的性格卻完全不同。這怎么解釋？

教養(yǎng)的迷思：是什么造成個體性格差異？

你可能會在朱迪思·里奇·哈里斯(Judith Rich Harris)的書《沒有兩個人一樣》(No Two Alike)中找到更好的答案，這本書對現(xiàn)代人的思想做出了驚人的貢獻。哈里斯曾是兒童系列教科書的作者，后來他成為超級社會科學家，他告訴我們:為什么每個人的個性都很獨特不同?究竟是什么導(dǎo)致了這種差異?

哈里斯在1998年備受爭議的《教養(yǎng)的迷思》（The Nurture Assumption.）一書中開始回答這個問題。她在書中提出了群體社會化理論，認為孩子的社會化主要是受身邊同輩人的影響，而不是他們的父母。所謂社會化的意思是——孩子們?nèi)绾卧谖幕袑W習行為和動作方式?如何正確地說話、行動，玩耍等等?但是，20世紀弗洛伊德（Freud）持相反觀點，即認為原生家庭對于孩子的一生有著重要的影響。

哈里斯的觀點與普遍的看法相反，無論同卵雙胞胎是由同一對父母撫養(yǎng)還是由不同的父母撫養(yǎng)長大，多年的研究證明，他們個性相似程度與基因序列相似度幾乎一致。同樣，兩個被收養(yǎng)的兄弟姐妹，不會比在同一個家庭長大的兄弟姐妹更相似。一般來說，同卵雙胞胎比普通兄弟姐妹更相似，原因非常簡單：他們基因相似度更高！

哈里斯解釋說，這意味著父母教養(yǎng)方式對孩子的性格影響很小，而這還不能用遺傳因素來解釋，就像中國父母在明尼蘇達州撫養(yǎng)的孩子，他們的口音通常有同輩口音。孩子的個性更接近于他們所成長國度的特征而不是父母的母國特征。從表面上看有點難以解釋，但許多我們認為是父母、家庭所導(dǎo)致的個性特征，其實只是父母和孩子之間有相同的基因。行為遺傳學研究出基因具有遺傳性之前，這兩者經(jīng)常被混淆。

 除了遺傳因素外，真正影響性格的是我們身邊的同齡人以及我們所處的文化背景。所以，除了基因之外，重要的是孩子所在的群體、社區(qū)、社會和文化背景，而不是取決于他們的父母是善良的還是嚴厲的、是細心的還是粗心的。就像從國外移民到明尼蘇達的孩子有明尼蘇達口音一樣，他們也會受同齡人社會行為的影響。哈里斯的研究表明，人們并不受父母的影響，盡管這很難讓人相信，因為父母會通過許多方式間接影響孩子。

 但這仍然遺留了一大問題：既然群體社會化傾向于使人們與周圍群體中的其他人更相似，那么是什么原因?qū)е铝诵愿癫町?，尤其是處在同一?a target="_blank" >交圈中的同卵雙胞胎？我們怎么會變成哈里斯所說的“個人主義者”呢?為什么有些人值得信任，而有些人不值得?為什么有些人更守法，有些人違法亂紀?為什么有些人友好而有些人刻薄?

 哈里斯講述的一對同卵雙胞胎的故事說明了找出答案的困難：

現(xiàn)年56歲的康拉德（Conrad）和佩里·麥金尼（McKinney）在《波士頓環(huán)球報》（Boston Globe）上發(fā)表了一篇題為“兩種生活，兩種人生”（ “Two Lives, Two Paths”）的文章。這對雙胞胎出生并長大于新罕布什爾州（New Hampshire），孩童時期任何事情都在一起做，他們上的是同一所學校，坐的是同一間教室。在學業(yè)上，他們成績平平，但卻淘氣調(diào)皮，可謂是麻煩制造者。最終，老師厭倦了他們的惡作劇，將這對雙胞胎換到了不同的班級。佩里在五年級時被留了一級，而康拉德則升到六年級。據(jù)《環(huán)球報》記者報道，這正是他們的分歧所在?？道赂咧挟厴I(yè)時，佩里真正讀高二，他選擇退了學。如今，康拉德是一位成功的商人，經(jīng)營著一家私人偵探社。佩里……嗯，佩里淪落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酒鬼，經(jīng)常宿醉在新罕布什爾州的皮斯卡塔夸河邊橋下的垃圾堆里。

環(huán)境中那些看似微小的變化，可能會對一個人的生活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我們不能僅僅把雙胞胎分開，將他們中的一部分送到猶太人區(qū)，另一部分送到帕洛阿爾托，觀察他們?nèi)蘸髸l(fā)生什么變化。我們總是依賴于在自然實驗中觀察到的東西。

 在《基因的教養(yǎng):解開人格差異之謎》（No Two Alike）一書中，哈里斯收集了包括發(fā)展心理學、進化心理學、認知科學和遺傳學在內(nèi)的各種學科知識，來解釋為什么人的個性會如此迥異。通過排除法和實驗調(diào)查，她得出的理論似乎是可信的。

模塊化思維

哈里斯的理論來源于現(xiàn)代進化心理學家稱之為“模塊化思維”的理念，即思維是由特定的、有用的、執(zhí)行各種功能的機制組成的，所有這些都是通過漫長的自然選擇過程實現(xiàn)的。精神工具使我們能夠看到、聽到、品嘗、感受、學習、說話，以及做許多生存和發(fā)展所需要的事情。其中有些存在于其他物種中，有些則不存在：這取決于物種的發(fā)達程度(例如，螞蟻當然可以看和品嘗事物，但不能說話或?qū)W習非固有行為）。

 哈里斯認為，從人類個性發(fā)展的角度來看，這并不是以一種簡單的方式發(fā)生的。我們的模塊化思維至少有三個獨立但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系統(tǒng)，輪流單獨工作，共同建立美好社會，這是人類的主要目標之一。畢竟，我們是高度發(fā)達的群居物種。

其中一段說明了這一點如此重要的原因：“1890年，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問道：“我們是否無法像與朋友交談那樣與其他任何群體交談？當我們聽到數(shù)百人在地震中喪生時，為什么聳聳肩感到無所謂，而當我們看到一張受傷兒童的照片時，卻暴風哭泣？為什么了解和喜歡一個人并不一定會讓我們對他或她所處的群體產(chǎn)生好感？”

答案是我們的大腦中有多個系統(tǒng)來一起處理信息。我們有兩種不同的心理機制，旨在處理和存儲信息。一個收集關(guān)于個人的數(shù)據(jù)，另一個收集關(guān)于群體或社會類別的數(shù)據(jù)。刑事司法和執(zhí)法可能基于第一個機制來處理信息；戰(zhàn)爭和偏執(zhí)則是后者的結(jié)果。這些機制屬于不同的心理系統(tǒng)。

除了這兩種系統(tǒng)，人類還有一個獨特的第三種系統(tǒng)，用來幫助我們了解自己的系統(tǒng)。讓我們了解我們所學所見所知所感，以及為什么它們對獨特的人類個性的發(fā)展很重要。

系統(tǒng)之間相輔相成

哈里斯把關(guān)系系統(tǒng)稱為“人際信息詞典”。這就是我們?nèi)绾巫R別和處理特定人群的方法。她運用類比方法解釋系統(tǒng)的運作：我們有成千上萬的心理存儲網(wǎng)站來存儲人們的信息，每一個網(wǎng)站都與一個特定的個體相關(guān)，直接鏈接到我們關(guān)于該個體的所有認知信息。想象一個心理詞匯，為認識的每個人用你能想到的詞匯去描述他們，包括面部特征、姓名以及他或她在你心理的位置，再加上其他信息，比如職業(yè)，你們一起經(jīng)歷的回憶等等，甚至也可以記錄情緒，表明你對這個人的感覺。

 這個“詞典”是不斷更新的，它為我們提供了與個人打交道以及如何與他們互動所需的信息。雖然我們對身邊的人進行了概括和分類，但一旦我們真正了解了他們，就可以開始填充細節(jié)，并在詞典中建立一個單獨屬于這個人的頁面。我們不必出于特定的原因去做這件事，而是會自然而然地去做。

  “人際信息詞典”不斷更新的目的是：根據(jù)我們對不同個體的了解，使我們能夠?qū)Σ煌膫€體做出適當?shù)男袨?，能夠根?jù)彼此關(guān)系的性質(zhì)調(diào)整自己的行為。嬰兒看見母親會舉起雙手求抱抱，但面對陌生人就不會如此，即使陌生人和媽媽同齡。如果你總被一個人欺負，慢慢你學會躲避他們?？偸窍蚰憬桢X又不按時歸還的朋友，以后你都不會借錢給他們。

因此，關(guān)系系統(tǒng)包含許多錯綜復(fù)雜的部分：物信息采集設(shè)備，它可以構(gòu)建和存儲一個人物詞典，并收集信息；調(diào)節(jié)機制，利用詞典中儲存的信息來指導(dǎo)社會生活不同領(lǐng)域的行為，并提供動機，性驅(qū)動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其他專門模塊，比如面部識別模塊，一種評估親屬關(guān)系的設(shè)備，以及我在前一章中描述的讀心機制。無論你在考慮與另一個人做什么，是幫助他們、與他們婚配、或者與他們打架，了解他們的意圖以及他們對你的看法是非常有用的。

從出生起，詞典就已經(jīng)嵌入你的大腦。我們一生都在學習、思考、與他人互動和觀察他人，以便與他們建立成功的關(guān)系。我們也很早就開始學會基于對群體的深入分析而對他們進行分類，將人們分為不同的群體：成人、兒童、青少年、女孩、男孩、教師、學生和形形色色的其他人，具體取決于環(huán)境。重要的是，我們也開始對自己進行分類，這就是社會化過程發(fā)生的地方。

社會化制度

為什么孩子們會建立自己舒適的群體，并試圖將自己與其他群體區(qū)分開來？所有年輕人和老年人都會形成某種群體，在這個分組過程中，孩子會被社會化。

在過去，人類的個性也取決于是否能成為這個群體的一員。但由于人類群體在文化上的差異，群體成員所需的行為并不是都是內(nèi)在的，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因此，嬰兒學習如何以社會其他成員可以接受的方式行事。這是稱之為“社會化”的過程。它包括獲得在特定社會中被認為合適的社會行為、習俗、語言、口音、態(tài)度和道德。

 社會化使處于統(tǒng)一群體的孩子們更加相似，社會化并不能解決這本書的核心謎團：為什么人，甚至是一起長大的同卵雙胞胎的個性和社會行為不同。但社會化系統(tǒng)是解決方案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我必須解釋的一件事是，為什么孩子們在成長過程中變得越來越相似，也越來越不相似。他們變得更加相似的方式不僅僅包括語言和習俗。有證據(jù)表明，即使在人格測試中，孩子們也變得更加相似。

要做到這一點，孩子必須學會在他們所屬的群體中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一個來自德克薩斯州的小男孩身份有多種，男孩、學生、雇員、美國人、南方人、運動員和孩子等等。這些不同的群體都有不同的行為，因此，我們開始盡可能地對他們進行分類：

第一步是找出孩子所處的社會群體的類別。這項任務(wù)相當于學習其他種類的類別：例如，椅子和魚是兩個不同的物種群體。像椅子和魚一樣，人的類別也有模糊的界限。三條腿的凳子是椅子嗎？海馬是魚嗎？這個人是男孩還是男人？傳統(tǒng)社會通常提供一些有儀式感的行為來強化年齡類別之間的界限，但工業(yè)化社會下的我們還不習慣。

關(guān)于模糊心理分類，一件有趣的事情是，盡管它們的邊緣往往模糊，但在中心卻清晰可見。我們有一個形象，每個類別的理想或原型成員應(yīng)該是什么，它在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地方。當我說“男人”時，你不會想到一個十八歲或八十歲的人，你更不可能會想象他穿著裙子。當我說“鳥”時，你想到的是知更鳥或麻雀，而不是鴕鳥或禿鷲。當我們說椅子時，就意味著再說具有四條腿、一個座位和一個靠背的物體。

我們建立了關(guān)于世界的各種隱性知識，就像關(guān)系系統(tǒng)一樣。對人的分類就像對椅子和鳥的分類一樣，盡管刻板印象的想法肯定不合適。直到我們在詞典中為一個人建立定義，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對他們進行分類。一旦我們開始具體了解它們，這兩個系統(tǒng)就開始相互作用。假設(shè)我們遇到一個叫蘇珊的女人，一開始，我們可能會把她歸類為“看起來像母親的中年女性”。這并不是故意的，是下意識的想法。

 一旦我們和她約會，蘇珊就不再只是一個中年女性，她就是蘇珊這個個體。雖然我們沒有對她之前的定義立即抹去，但逐漸豐富的詞條開始支配我們對她的想法。有時這兩種制度會發(fā)生沖突，比如我通常不喜歡中年女性，但蘇珊這個人很好！。

 好了，今天就暫時講到這里吧。在第二部分中，我們將探索哈里斯理論的其余部分，并與第一部分結(jié)合起來，試圖理解人類人格的奧秘。

 譯者：Araon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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