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窗臺
這已經(jīng)是我第二次看這部紀(jì)錄片《最后的棒棒》,每次看都容易在一些不經(jīng)意的細節(jié)處,眼含熱淚。
紀(jì)錄片《最后的棒棒》講述了老黃、老金、老甘等“棒棒”的真實經(jīng)歷,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他們,如同螻蟻一般活著,但每個人卻依舊在拼盡全力奔赴更好的明天。
片中的老黃,是描述得最多的一個棒棒,因為在老黃的身上,濃縮了無數(shù)渺小但努力生活的底層人,他也是一個很典型的父親形象。
老黃的這一輩子,沒有讀過太多書,也沒有太多的文化,但他堅韌,善良,勤勞,不怕吃苦,他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來替一個家庭遮風(fēng)擋雨。
就算自己被疾病折磨,他也只舍得去小診所買幾例便宜的藥片,住著每月60元租金的閣樓,為了省下6元錢,老黃舍不得坐回家的高速直達,寧愿輾轉(zhuǎn)1天換乘5趟車。他會心疼自己的四輪車,如果能夠用人扛的話,他就不會用車去拉……
老黃也是善良的。
紀(jì)錄片里,有這樣一件小事,他有次在擁擠的人流中和雇主走散了,老黃沒有獨自離開,而是站在廣場等了5個小時,雇主的這趟東西價值數(shù)千元,很感激他,要給他100塊錢作為報酬,但是老黃卻只肯收30塊錢。
因為他認(rèn)為,說好的工錢是20塊錢,但找了一天,所以就多收10塊錢。
這樣一板一眼的老黃,看起來真的很老實,但也正是這樣的老黃,戳中了無數(shù)人柔軟的內(nèi)心。
他做棒棒的動力,是想幫助女兒還房貸,讓女兒的壓力能夠小一些,好像說起來的話,老黃也是棒棒中比較有目標(biāo)和追求的吧。
他樸實的臉上,寫滿一個老父親面對沉重的生活,如同老黃牛般默默耕耘的堅韌,他也從不曾放棄希望,就算他悲情的前半生看得人無比感慨,但他面對生活,依舊充滿向前的信心。
這是連乞丐都不忍心收一元錢施舍的老黃啊。
社會最底層的人,過得有多艱辛?這部紀(jì)錄片真的很好地給予了答案。
但其實,在生活中,老黃這樣的人千千萬萬,就存在于我們的身邊。
比如,我們的父母。
我第二次看這部紀(jì)錄片的時候,就想到了我父母的一生,因為我在老黃的人生中,找到了父母年輕時候的影子。
我的爸媽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因為家里要養(yǎng)2個孩子,還要買房子,他們文化都不高,出去打工只能做一些體力活,我的媽媽給老人當(dāng)過保姆,在酒店洗過衣服,也進過很多的廠,做過各種各樣的流水線,而我的爸爸騎過黃包車,在冷凍廠上過班,也去廠里打過箱包……
他們的人生軌跡,就是年復(fù)一年地在外面打工,然后把錢寄回來,供我們讀書,后來也給家里在縣城買了房。
到此,人生就已經(jīng)年過五旬。
父母在外面的時候,其實也是報喜不報憂的。我長大以后才聽母親說起,說他們那個時候出門打工,為了節(jié)省房租同樣住過地下室,住過老板家的閣樓,會為了省一點菜錢,晚上下班以后去菜市場撿最便宜的菜,有時老板心情好,可能就把菜直接送他們了,我爸爸喜歡喝酒,我媽會給他標(biāo)好記號,一次只能喝到哪里,不能喝多了,畢竟這不便宜……
他們當(dāng)年出門的時候,我媽一米五的個子,背著一個大大的牛皮包,她說自己上火車的時候人被卡住了,因為包太大了……
這些事我小時候都不知道。
我只能看到的是,父母每年過年回來的時候,穿著比較新款的衣服,也會給我們孩子,給家里的老人買新衣服。
我只知道爸爸媽媽回來了,我很開心,因為出門的時候父母會很大方,我要什么他們就買什么,各種玩具,吃的,頭上戴的發(fā)卡等等。所以,爸爸媽媽要回來的時候,我總是樂得好幾天都睡不著。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只能坐船回來,我一般很早就會去河邊守著,提前好幾個小時,就為了他們下船的時候,我能第一眼看到他們,而我父母總能從小包里拿出一些糖或者零食,當(dāng)時真的感覺自己很開心啊。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街坊鄰居看到都會問,你爸爸媽媽回來了啊?我開心地說:是啊。
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去翻他們的箱子,因為里面肯定有給我買的東西。
我會把父母買的任何東西,拿去給小伙伴炫耀,說這是我爸爸媽媽回來給我買的。
那個時候父母是港,他們替我們擋住了所有的風(fēng)雨,所以我不曾看到生活細節(jié)處的艱辛,我也不覺得自己生活得不好,我甚至以為打工是件幸福的事,因為可以掙錢買很多東西。
但父母自己肯定是明白的,就像片中的老黃一樣,他也幫女兒買了房,看起擁有了一個比較幸福的人生,但其中的酸甜苦辣,肯定只有自己明白。
所以,我小的時候,媽媽總是要我努力讀書,以后不要像他們一樣,我媽說:“讀書出來你以后就可以坐辦公室,風(fēng)吹不到雨也淋不到?!?/strong>
我們站在父母的肩膀上看世界,所以免不得看得遠了很多。
而我在前行的時候,猛然回頭,才發(fā)現(xiàn)父母已經(jīng)變成了滄桑的樣子,他們也有點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2年以前,我?guī)覌尦鲩T,坐飛機,我媽在過安檢的時候,各種不自然,她的臉都紅了。
我這才想起來這是我媽活到50歲,人生第一次坐飛機,她有點不知所措。
再想起去醫(yī)院的時候,我媽站在一邊,她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在前面辦理各種事,同時叮囑她,千萬不要跑遠了,就在這里等著我。
等我回去的時候,我媽還站在那里,她的身形很小,還是保持我離開時候的動作,她甚至不敢移動一下,生怕走遠了一步我會說她。
而回去的時候,我打了一個出租車,我媽說這么貴,走路吧,她走路回去省點錢,我說我一個人坐也是相同的價格,我媽才上車。我發(fā)現(xiàn)了,生活在小縣城的她,平時出門基本都是走路,她甚至舍不得坐公交,能走路就走路,能省一塊就省一塊吧。
但每次我們回家的時候,卻總是有很豐盛的飯菜,頓頓都是大魚大肉,我媽每天出門都會買水果,因為我們喜歡吃,平時她和我爸在家肯定是舍不得的。
這,應(yīng)該也是很多父母的縮影吧,總是想把好的東西留給孩子。
時代的洪流逐漸讓他們跟不上了,所以只能繼續(xù)站在原地,而站在父母肩膀上的我們,接過他們手中的接力棒,以另外的一種方式,投入到新的一場追逐。希望天下的父母長樂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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