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壽平：大師與大美

文/李建榮

來源/《建筑與文化》2014年第8期

董壽平先生

書畫大師董壽平是山西洪洞縣人，但他的影響力早已超出了山西，他是傅山之后三百多年來山西書畫第一人，也是近現(xiàn)代中國畫壇上屈指可數(shù)的書畫大師之一。他的名字緊隨于齊白石、徐悲鴻、張大千、傅抱石、李可染、吳冠中等第一臺階的大師之后，和黃胄、王雪濤、李苦禪、白雪石、范曾等第二臺階的大師們并駕齊驅(qū)，被稱為近現(xiàn)代書畫“六大家”。近年來，董壽平書畫的藝術(shù)價值和學(xué)術(shù)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發(fā)現(xiàn)和更廣泛的認同，所以在嘉德、保利、榮寶、瀚海、匡時、西泠等全國性的書畫拍賣會上，董壽平的作品受到了藏家非同尋常的喜愛和熱捧，其作品價格也一路飆升，在家里的書房或客廳里掛一張董壽平的畫作，已經(jīng)成為了主人身份和地位的一種象征。

董壽平作品《蘭花圖》 出版于《董壽平畫輯》（七）

高山之高，不只在于它孤峰獨峙，更在于它整體的高度、長度和深度，所謂群峰高聳，萬壑崢嶸是也。同樣，大師之大，也不只在于他有幾件頂尖水平的經(jīng)典作品，更在于他創(chuàng)作出了大量的堪稱經(jīng)典的作品，這些作品的整體水平足以和同時代的其他大師相頡頏，相媲美，所謂高峰對峙，眾水分流是也。董壽平就是這樣一位足以和他同時代的大師們分庭抗禮并相互輝映、誰都尊敬對方、誰都不能取代對方的書畫大師。走進董壽平的書畫世界，就仿佛走進一條藝術(shù)長廊，我們看到的不會是小花小草小山水，而是竹影梅韻，高山流水，是大美的形象，大美的筆墨，大美的色彩，大美的意境，大美的精神。這種大美，便是對“大師”二字最好的詮釋。

董壽平作品《墨梅圖》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董壽平作品中的大美氣象，首先在于題材之大美，此即：梅蘭竹菊入畫來，蒼松黃山亦豪邁，偶寫荷花與牡丹，足見功夫在畫外。從三國時的曹不興畫龍，到唐代的邊鸞畫孔雀，到宋朝文同畫竹，元朝王冕畫梅，明朝徐渭畫葡萄，清朝惲壽平畫荷花，歷代畫家無不偏愛吉祥、喜慶的題材。近現(xiàn)代書畫大師第一人齊白石，更是畫吉祥、喜慶題材的集大成者，他的壽桃人見人愛，令人垂涎，他的絕筆之作是一幅牡丹圖，人稱“牡丹絕戀”。畫壇巨擘徐悲鴻的喜鵲圖，一直是令洛陽紙貴的珍品。董壽平對人們偏愛吉祥、喜慶題材的審美取向有著深刻的理解。我們的民族、我們的人民受過太多的苦難，為什么不多用一些描繪美好題材的美好作品來撫慰他們的傷痛、照亮他們的生活呢？而在這些吉祥、美好的題材中，“四君子”題材、“歲寒三友”題材，無疑是雅俗共賞，最受大眾歡迎。所以，他咬定青山不放松，一生勤于畫竹，畫竹子的“未出土?xí)r先有節(jié)，及凌云處尚虛心”；他喜歡畫粉梅、紅梅、墨梅，畫梅花的繁花疏影，畫梅花的冰雪情操；他常作蘭花，“一香足以壓百紅”；他也畫菊花，“菊殘猶有傲霜枝”。了解董壽平的人都稱贊他就是一個志向高潔、行為磊落的君子，我想他喜畫四君子圖，一定與他對君子品格的追求有關(guān)。他是在用畫筆告訴我們，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要親君子遠小人?？赡苡腥藭f，畫家主要靠實力，靠技巧，題材會這么重要么？我要說的是，實力重要，技巧重要，題材也重要。同樣是買畫，誰愿意買一幅貓頭鷹、一幅冷冰冰、陰森森的蛇掛在家中呢？對題材的選擇也體現(xiàn)著畫家的智慧。

董壽平作品《風竹圖》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董壽平的作品有著獨特的、鮮明的個人風格，洋溢著個性之美，我以為已可以用“董家樣”來概括他的個人風貌了——這是董壽平作品的又一種大美。常言道，十個優(yōu)點不如一個特點。一個畫家，特別是一個大師級的畫家，最可貴的是要有獨創(chuàng)性，有創(chuàng)新能力，能區(qū)別于其他畫家的面目和風格，形成自家面目，自家風格，讓別人不用看落款，遠遠一望，便知是你的作品，畫家至此，方可謂成熟。歷史上，北齊曹仲達以“曹衣出水”被稱為“曹家樣”；南梁張僧繇以“筆才一二，像已應(yīng)矣”的“疏體”區(qū)別于顧愷之、陸探微的“密體”，被稱為“張家樣”；唐代吳道子以“吳帶當風”被稱為“吳家樣”。近現(xiàn)代的齊白石、徐悲鴻、張大千、李可染、王雪濤等大師實際上也都形成了“齊家樣”、“徐家樣”、“張家樣”、“李家樣”、“王家樣”等。董壽平則憑著一支凌云健筆，憑著三分天份、七分苦功，創(chuàng)造出了“師古、師造化、師心”的系列作品，其中有以方頭竹或曰禿筆竹為特點的剛健有力、氣宇軒昂的“壽平竹”，有老樹蒼勁、新枝婀娜、繁花簇擁、疏花俏麗的“董梅”，有花葉舒展、飄飄出塵的“董蘭”，有樹如虬龍、針如車輪的“壽平松”，此外，他還因擅畫奇峰生怪松、云霧無盡時的黃山美景而被譽為“黃山巨擘”。在近現(xiàn)代的畫家中，有“白石蝦蟲悲鴻馬，可染水牛黃胄驢”之類的說法，而像董壽平這樣一人而擁有以他的姓名命名的好幾種標簽，好幾種專利，好幾種品牌，實在是不多見的。不論是在博物館、藝術(shù)館中，還是在拍賣會的預(yù)展上，在眾多的名家作品當中，董壽平的作品是一望可知的?！岸覙印庇袧庥舻谋迸娠L格，剛健、蒼勁、優(yōu)美、大氣，幾近超凡脫俗，品位不可謂不高。

董壽平作品《黃山圖》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董壽平作品《黃山圖》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形象之美，造型之美，是董壽平作品之大美氣象的第三個特點，在謝赫的“六法”里，這一點叫“因物象形”，即準確地、生動地描繪出客觀事物的形象。在對形似與神似的認識上，許多人都會有偏差，即過分強調(diào)神似，而忽略了形似，豈不知國畫是造型藝術(shù)，首先要講的就是形似，形為基礎(chǔ)，形若不似，何以會神似！董壽平推崇的明末清初的惲壽平，就有句名言：“唯能極似，才能傳神?！爆F(xiàn)在依然健在的花鳥畫大家孫其峰，也說過極精辟的一句話，叫做“不求形似，不離形似，貌離神合，似非而是”。董壽平的造型能力世所公認，他對事物的觀察極為仔細，總能抓住事物的主要特征，總能捕捉住最能打動人心的細節(jié)，總能準確地表現(xiàn)出所描繪景物的自然美，并升華為藝術(shù)美。譬如畫竹，他筆下的竹子不同于文同那密密的尖尖竹，也不同于板橋的清瘦竹，而是剛強之竹，堅韌之竹，婀娜之竹，他強化主干，也留意細枝，他常以斷裂法來突出竹節(jié)之美，以虛實之法來表現(xiàn)竹林的層次之美，他筆下的竹葉或?qū)挻笫嬲?，或凌空飛舞，如此這般，“壽平竹”便以健美與秀美兼而有之，而又側(cè)重于健美的整體形象映入觀賞者的眼簾，這就是董壽平所言的將“眼前之竹”、“胸中之竹”和“筆下之竹”三者完美地揉合為一體。再說畫梅，董壽平所畫密點紅花，遠觀是一片花海，近看卻是排列有序，組合巧妙，邊界分明，朵朵精彩，不因花多而草率應(yīng)對。董壽平又深諳畫梅“貴疏不貴密、貴曲不貴直、貴老不貴嫩、貴瘦不貴肥、貴含不貴放”的道理，所以他更多地畫的是老樹疏花或小樹疏花，正因為是疏花，“|一兩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所以他更是全力以赴，力求以少勝多。但見他精心勾花邊，小心點花蕊，把梅花的正面、側(cè)面、背面都畫得準確而又美麗，五瓣花是美麗的，四瓣花、三瓣花、、兩瓣畫因很自然地表現(xiàn)出了風吹雨打、霜雪侵襲的梅花的生長環(huán)境，所以也一樣美麗。注意，這些花是真正的花的形態(tài)，而不是為啟功所詬病的一個個“小紅果”。有一些以大師或名家自居的畫家，就常常把梅花畫成小紅果，讓人啼笑皆非。至于畫苞，董壽平也是以花視之，畫出了其狀若珍珠瑪瑙、將開而未開的嬌媚形態(tài)，可以說它是紅紅的一團，也可以說它是紅紅的一朵，花乎？苞乎？讓人驚艷。還有牡丹、天竹、水仙、荷花等，董壽平只是偶爾為之，但都畫得十分準，十分美，即講形似，也講神似，充分表現(xiàn)了他超人的造型能力。

董壽平作品《黃山圖》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氣韻生動，氣脈貫通，是董壽平作品所呈現(xiàn)出的又一種大美。謝赫將“氣韻生動|”列為“六法”之首，可見氣韻的重要性。人活一口氣，畫也同理，有氣則生，有氣則活，無氣則敗，無氣則死，氣強則畫強，氣弱則畫弱。欣賞董壽平的畫作，總能感到他的畫里有強大的氣場，所謂元氣充沛、真氣彌漫是也。這種氣隨著他的畫筆在流動，在沖擊，在釋放，在漸漸地充溢整個畫面，從而讓整幅畫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這種“氣”到底是什么？我想它應(yīng)該是作者的心氣，不過，作者是將這心氣移到了紙上，是通過手中之筆，將這心氣源源不絕地調(diào)動到了畫面上，長期積累，厚積薄發(fā)，靈光一現(xiàn)，一氣呵成。董壽平的花鳥作品追求氣韻生動，他的山水、他的黃山圖更是氣韻生動，氣象萬千。他將黃山的奇松、怪石、云霧這這三種元素完美地結(jié)合在一起，又以浩然之氣、靈動之氣貫穿其中，就使得他筆下的黃山峰巒或顯或隱，松木或立或伏，云霧或聚或散，總是山外有山，峰外有峰，飄飄渺渺，宛若仙境，他就這樣將深遠之美表現(xiàn)到了極致。鐘嶸在《詩品》里寫道：“天風浪浪，海山蒼蒼，真力彌漫，萬象在旁”，看來，董壽平畫中的“氣”是一種“真力”，它彌漫在畫中，甚至?xí)_出畫外，讓我們感受到了它的力量，它的神奇，有人說這“氣”是以云霧為表現(xiàn)形式的，其實不然，墨竹圖、梅花圖里也有“氣”，所以這“氣”還是心氣、氣脈、氣勢、氣韻的意思。畫到哪里，“氣”便走到哪里，若出現(xiàn)阻塞和停滯，那就是不通了，不通就會出問題，這張畫也就毀了。筆墨技巧之大美，也是董壽平作品的一個突出特點。中國畫講究筆墨，而筆墨一是要講功力，二是要講技巧。曾有故宮的資深書畫鑒賞專家評價道，董老的作品賣的是功夫錢，他畫的竹子功力深厚，甚至超越了鄭板橋。他有著“鐵棍功”和“刀子功”，運筆如刀，力透紙背。他所畫線條剛健有力，又富于變化，有的線條又極具曲折飄逸之美。他的竹竿、竹節(jié)、竹葉里有這種線條，他的梅花、蘭花、松樹里有這種線條，他的山水里也有這種線條，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高超的線條藝術(shù)成就了董壽平的功業(yè)。說到用墨，說到墨分五色，也不能不佩服董壽平的技巧。他用濃墨、用淡墨、用濕筆，用渴筆，有時墨華飛舞，墨色淋漓，有時又是筆輕墨淡，閑雅從容。他的皴擦之法，看似信手涂抹，其實卻是章法嚴謹，大有講究。他畫黃山的奇峰怪石，山石的紋理就極有質(zhì)感和美感，他畫的梅樹和松樹，樹皮的皴法是自下而上飛快地移動，有橫向的皴擦，也有縱向的皴擦，有粗筆，也有細筆，更有不斷旋轉(zhuǎn)的皴擦，十分巧妙地畫出了老樹的厚重感和滄桑感。另外，他也善于點苔，給山石點苔，給樹干點苔，這些苔點有圓形點，有方形點，有三角點，有醒目點，有糊涂點，有蘑菇點，有胡椒點，它們起到了點綴、轉(zhuǎn)折、凸顯等重要的作用，猶如美女簪花，給畫面增色不少。

董壽平作品《墨竹圖》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董壽平作品《紅梅圖》 董壽平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

對比之美和均衡之美也不能不講。董壽平喜周易，讀老子，深知萬事萬物相生相克、對立統(tǒng)一的規(guī)律，所以他常常將對比作為一種表現(xiàn)手法。如在構(gòu)圖時他多用虛與實、大與小、正與奇、圓與方、上與下、縱與橫、遠與近等對比法；在用筆時他又注意剛與柔、直與曲、粗與細、長與短、多與少等的相互對比；在用墨用色方面，他以濃破淡，以淡破濃，以墨破色，以色破墨，做到了墨不礙色、色不礙墨，色墨互補、相得益彰。也正是在這種對比之中，畫面才有了起伏變化，畫面的豐富性增加了，而在對比之后，畫面的均衡感也增強了。舊的秩序打破了，新的秩序建立了，大花與小花在對比中實現(xiàn)了平衡，近景、中景和遠景在對比中實現(xiàn)了平衡，畫面的實體部分和留白處在對比中實現(xiàn)了平衡?？炊瓑燮降哪駡D、蒼松圖、黃山圖，都有這種均衡的美。人們的審美觀念中都會喜歡均衡，，因為它反映了人們對穩(wěn)定、均衡的生活的追求。變化之美和精神之美，也是“董家樣”的題中應(yīng)有之義。據(jù)董良達先生講，“董梅”最早指的是董老所畫的粉梅?！岸贰彼憩F(xiàn)的多是“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的意境，其色粉白，其形嬌美，其韻裊裊?？上Т朔N粉梅存世量不到百幅，現(xiàn)在已是一畫難求了。董壽平后來又自己調(diào)制朱砂顏料，推出了可與粉梅相媲美的紅梅作品，讓欣賞者大飽眼福。這些紅梅圖有的畫局部，有的畫整體，有的畫折枝梅，有的畫一奇石，梅枝穿石而過，有的畫滿樹繁花映天紅，有的僅畫幾朵梅花斗寒風?？傊?，董壽平一直在爭取超越別人，也超越自己，他不愿意重復(fù)自己，他總在追求變化，他堅信常變常新，“畫到生時是熟時”。他一直地追求著“陌生化”的藝術(shù)效果。他畫的墨竹圖數(shù)以千計，但沒有一幅是雷同的，從早期的尖尖竹，到他創(chuàng)造性地畫出了已經(jīng)寫進了畫史的“禿筆竹”；從畫濃密的竹林，到畫單株或幾株翠竹亭亭玉立；從畫粗壯的竹子挺拔傲岸，到畫窗前竹枝自然下垂；從晴日之竹，到風竹、雨竹、雪竹；以至竹筍與清流，蘭草與菊花，也時常出現(xiàn)在他的翠竹旁。他的墨竹圖可謂一竹一態(tài)，千姿百態(tài)，最富有變化之美。它們的價格并不是董壽平系列作品中最貴的，但卻是最有特征、最有代表性的，它們是董壽平最好的名片。

董壽平作品《雙清圖》

至于梅花圖、墨竹圖、蘭花圖、松樹圖、歲寒三友圖、雙清圖、黃山圖等所蘊含的美好意味，所表現(xiàn)出來的悠遠的境界和崇高的精神，在這里只能簡要說幾句。董壽平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具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他的作品里有他做人的良心，他總在通過作品傳達善意，傳遞愛心；他講天道，講君子之道，他的畫里便有不合俗流、不媚權(quán)貴、獨立不移、堅貞不屈的君子品格；有時還有慷慨激昂的志士精神，要與風雨斗幾場；當然，由于受到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董壽平也有飄飄出塵的出世思想，也有悠游山野的隱逸情懷，所以他的作品是高潔的、脫俗的，像遺世獨立的世外高人。但從總體上講，董壽平是胸襟博大、眼光遠大的人，他不喜歡孤寂與清冷的古風，追求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精神，追求的是熱烈、奔放、達觀和樂觀的美。除了藝術(shù)之美外，他的作品還有感情之美和力量之美，他要的是多樣的美，而精神之美是內(nèi)核。

董壽平書法作品

第十種大美是書法之美。董壽平是繪畫大師，也是書法大師，他遍習(xí)名家，博采眾長，最終自出機杼，自成一家。他的行書氣勢豪邁，剛勁有力，端莊典雅，法度嚴謹，行筆若行云流水，十分流暢和飄逸。體現(xiàn)在繪畫中，他的作品的點，便像書法中的點，他的畫面中的線條，便是書法中的線條。說他的竹子是寫出來的，他的畫是寫出來的，自然也合乎邏輯。書畫同源，“書為心畫”，書與畫是難解難分的。由于書法過硬，所以董壽平在畫面中的題詩、題句、題跋都是放手去寫，洋洋灑灑，蔚為大觀。他的書法不僅沒有像當今的一些畫家那樣成為敗筆，拖了后腿，相反，這些書法也成了一道美景，為畫增加了美感，和畫相映生輝，誠可謂是“雙美”。我常見到藏家在欣賞董壽平的畫作時，津津樂道于他的書法藝術(shù)，這種情景真讓人心生感嘆呀！

董壽平作品中的大美氣象，非一篇文章可以窮盡，筆者先草成此文，向諸方家移樽就教。董壽平是一個長壽的畫家，他一生中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經(jīng)典佳作，筆者將繼續(xù)探索，繼續(xù)前行，繼續(xù)去發(fā)掘和發(fā)現(xiàn)董壽平作品中別樣的美。還是羅丹那句話，“生活中并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