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伯宗絕交詩——朱穆
北山有鴟,不潔其翼。
飛不正向,寢不定息。
饑則木攬,飽則泥伏。
饕餮貪污,臭腐是食。
填腸滿嗉,嗜欲無極。
長鳴呼鳳,謂鳳無德。
鳳之所趣,與子異域。
永從此訣,各自努力。
導(dǎo)讀
這可能是中國歷史上最出名的一首絕交詩,短短六十四個字,把這位劉伯宗罵得狗血淋頭,簡直永世不得翻身。那到底是為了何事,朱穆要如此痛罵劉伯宗呢?
據(jù)《后漢書·朱穆傳》記載,劉伯宗為朱穆舊友,早先困頓之際,屢受朱穆的照顧。后來劉官至二千石,位列朱穆之上,便避涼趨炎,不再敬重自己的患難有恩之友。朱穆一氣之下,給劉伯宗寫了一封信,并且附了這首詩,宣布絕交。
在這首詩里,朱穆把劉伯宗比喻成鴟鳥,不僅貪食腐肉,還大喊大叫“謂鳳無德”,通過鴟鳥的形象,來諷刺劉伯宗利祿薰心、寡廉鮮恥。
我們先不說劉伯宗到底是如何負(fù)了朱穆,因為劉伯宗這個人在歷史上找不到任何其它記錄,我就是想為他喊冤也喊不出來。而朱穆呢,在歷史上確實是個名人。
東漢特別看重門閥出身,而朱穆就是個典型的官二代,因此他一生下來就是要準(zhǔn)備做官的。但客觀來說,并不是每個官二代都驕橫跋扈,比如這個朱穆就是個反例。
據(jù)記載,朱穆自幼以沉思好學(xué)、用心專一而著名,由于讀書太認(rèn)真,經(jīng)常衣服帽子都能弄丟,掉進坑里也不知道。從本質(zhì)上來說,朱穆是個很簡單的人,黑白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什么灰色地帶。
20歲時,朱穆舉孝廉,后拜郎中、尚書侍郎,剛正不阿而有韜略,被人稱為“兼資文武,海內(nèi)奇士”。公元153年,冀州發(fā)生嚴(yán)重水災(zāi),社會秩序一片混亂,于是朝廷派朱穆出任冀州刺史。
聽說朱穆到了冀州,100個縣竟然有40個縣的縣官解印外逃,可見朱穆先生之威名。朱穆也不含糊,到任后嚴(yán)懲貪官豪強,三下五除二把事情搞定。
事情是搞定了,但是冀州的權(quán)貴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上下一通運作,朱穆先生當(dāng)然也不可能有后臺,于是身陷囹圄。由于太學(xué)生劉陶等數(shù)千人上書求情,朱穆只是罷官而沒有治罪。
后來,朱穆再次啟用為尚書,仍舊油鹽不進、說一不二,屢次上書要罷除宦官。東漢末年,宦官當(dāng)?shù)?,政治黑暗,像朱穆這種人怎么可能在官場混得好呢?他終日憤懣抑郁,最后發(fā)疽而死,也可以說是被氣死的。
古語有云,水至清則無魚,從這首絕交詩里,我們可以看出朱穆剛烈的性格。生逢東漢末年,他是孤獨的,是理想主義的,也注定了他痛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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