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人們對光的本質感到困惑之時,一些更讓人吃驚的現(xiàn)象陸續(xù)被發(fā)現(xiàn)。
1924年,法國物理學家德布羅意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不僅光具有波動性,一切微觀粒子都具有波動特征,并推導出粒子波的波長公式λ=h/p。其中,λ是粒子波長,h是普郎克常量,p是粒子動量(利用愛因斯坦質能方程E=mc2和光量子假設E=hν就可以直接推導出來)。三年之后,戴維孫和革末以及后來的湯姆遜設計實驗,得到了電子衍射圖像,從而證實了德布羅意假設,即微觀粒子也具有波粒二象性。
人們將德布羅意提出的波稱為物質波或德布羅意波。后來的實驗還證實,其他實物粒子如原子,分子,質子,中子等也同樣具有波動性,并且也符合德布羅意公式(運動的宏觀物體也具有波粒二相性,但因為其波長相對于物體的尺寸來說太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感覺不到)。
物質波的發(fā)現(xiàn),革命性地改變了人們對物質本質的看法。因為,波本質上是物質的振動,或者說是能量在空間中的傳播,它與實物粒子大不相同,實物粒子遵循經典力學定律,而波卻不是。相反,波有些獨特特性是實物粒子所不具備的,比如疊加、頻率、波長等等。例如,海森堡(W.Heisenberg)從粒子的波粒二相性出發(fā),于1927年推導出測不準關系。他得出粒子在某時刻的位置不確定量Δx和動量的不確定量Δp的乘積大于等于常量:
ΔxΔp ≥ ?
其中, ? 等于普朗克常量除以2π. 這意味著,位置和動量如果有一個測量更精確了(Δx或Δp越?。硗庖粋€必定更加不確定(Δp或Δx越大)。這與經典物理的認識大相徑庭,經典物理認為一切物理量至少在理論上是可以精確測量知曉的。但是,測不準原理卻指出,對于粒子的基本物理量不能精確確定。測不準關系是物質波動性質引起的,它揭示了在微觀領域,一些基本的物理量(比如粒子的位置)是不可以精確知曉的,這些物理量存在不確定性,所以測不準關系又稱為不確定性原理。如果粒子位移和動量不能精確的知曉,經典力學的定律將對其失效,因為在經典力學中,一個系統(tǒng)的任意時刻的運動狀態(tài)可以用坐標、動量以及運動軌跡來描述。所以,因為物質波的存在,我們不能將微觀粒子視為像宏觀物體一樣的實物去研究了,需要構造新的力學模型來解釋微觀粒子的運動規(guī)律,這就是量子力學的產生背景。
既然微觀粒子具有波動特征,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去描述粒子的波動?對于機械波,距離振源x遠處的質點振動方程可以寫為
其中,ν是波的頻率,A是波的振幅,函數(shù)值y表示距離振源x遠處的質點在t時刻的位移(位置和移動方向)??梢詤⒖枷旅鎴D示
沿x軸傳播的平面余弦機械波。在距離震源O點x遠處的質點,在t時刻正在向上移動。當它移動到A高度后,開始向下移動,直到移動到y(tǒng)軸反方向的A高度后,再調轉方向,如此循環(huán)。但這個質點不會在波的傳播方向x軸方向上有任何位移。
利用歐拉公式
上述x處質點振動函數(shù)可以改寫為復指數(shù)形式(復數(shù)的實部就是上述公式):
其中,i為虛數(shù)單位,e為自然對數(shù)底。如果用光量子假設E=hν和德布羅意波長公式λ=h/p,代人上式,就可以仿照機械波,得到自由的實物粒子在x位置t時刻的波動方程(換個函數(shù)符號以和機械波區(qū)別):
與機械波不同的是,實物粒子的波函數(shù)的值是沒有什么直觀物理意義的。
波函數(shù)的值ψ代表了什么,一時間沒有人能解釋其物理意義。波恩(M.Born)在1926年給出了波函數(shù)的統(tǒng)計解釋,他認為波函數(shù)雖然沒有直觀物理意義,但是其模的平方(|ψ|2)卻表示粒子在空間中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波函數(shù)是一個關于時間和空間位置的數(shù)學函數(shù),它描述在空間位置x處發(fā)現(xiàn)粒子的概率,它是一個概率波,對應的是大量粒子的統(tǒng)計結果,對于單個具體的粒子來說,仍然無法精確確定其位置,具體在哪里能找到它,還得碰運氣。所以,微觀粒子的波動性,就是體現(xiàn)在其物理屬性(比如位置)的不確定性上,而這種不確定性恰好以波動的形式存在。波恩的解釋與海森寶測不準關系相呼應。后來,薛定鄂在總結粒子波動性特征的基礎上,建立了薛定鄂方程。
薛定諤曾經提出的一個著名的思想實驗:將一只貓關在裝有少量鐳和氰化物的密閉容器里。鐳的衰變存在幾率,如果鐳發(fā)生衰變,會觸發(fā)機關打碎裝有氰化物的瓶子,貓就會死;如果鐳不發(fā)生衰變,貓就存活。根據(jù)量子力學理論,由于放射性的鐳處于衰變和沒有衰變兩種狀態(tài)的疊加,貓就理應處于死貓和活貓的疊加狀態(tài)。這只既死又活的貓就是所謂的“薛定諤貓”。
薛定鄂方程描述了波函數(shù)在時間上的變化和空間上變化之間的關系。薛定鄂方程描述了波函數(shù)必須滿足的種種條件,可以用于求解粒子的波動函數(shù),已經成為量子力學的基礎。必須指出,與牛頓第二定律一樣,薛定鄂方程既不能由經典力學導出,也不能以邏輯推理加以證明,人們只能根據(jù)實驗結果憑借信心接受。
量子理論顛覆了人們對物質本質的認識,且會引發(fā)一些發(fā)生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比如薛定諤貓就是一個例子,我們很難想象半死半活的貓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但它卻與量子理論不相違背。進一步的實驗表明,微觀尺度的物質特征確實和我們感受到的宏觀物質大相徑庭,牛頓經典力學定律對其無效,無法描述它們的運行。更加難以解釋的是,物質的表現(xiàn)行為與人的意識有關,比如薛定諤貓在沒有打開箱子觀察之前,是半死半活狀態(tài),一旦有人打開箱子,貓只能是死或者活著的狀態(tài)。有人參與和無人參與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