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可以預警或預報,研究人員在經(jīng)受了此次審判、定罪和撤銷罪名后,是否還愿意或有膽量預報或預警地震呢?
意大利民防局消息稱,8月24日凌晨3時36分發(fā)生的6級以上破壞性地震已造成249人遇難。與此同時,北京時間8月24日18點34分緬甸發(fā)生6.9級地震,已經(jīng)造成4人死亡。
這兩個國家先后發(fā)生的地震是相似的,都在6級以上,但是,意大利的地震造成的傷亡多和損失大,拉齊奧大區(qū)的阿庫莫利市和阿馬特里切市、馬爾凱大區(qū)的佩斯卡拉-德爾特龍托鎮(zhèn)災情最為嚴重,但緬甸的地震造成的傷亡少,損失也不算大。這種橫向的比較當然可以找到一些原因。
意大利地震的震中位于羅馬東北面100公里的翁布里亞大區(qū)佩魯賈省諾爾恰市附近,震源深度10公里,屬極淺層地震,同時震中之處是居民密集區(qū),大量建筑物倒塌,有居民被困瓦礫下,造成的傷亡和破壞較大。但是,緬甸地震震源深度90公里,遠離地表。這種震源較深的地震一般造成的地面破壞較小。并且,震源地位于緬甸中部城鎮(zhèn)Chauk以西25公里,因此人員傷亡不多,只出現(xiàn)了佛塔倒塌的情況。
不過,從意大利自身的縱向比較,能獲得的教訓和經(jīng)驗會更多和更深一些。與此次意大利地震相似的是2009年4月6日的拉奎拉古城地震,造成308人死亡。拉奎拉古城也位于此次地震震中附近,這就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何7年過去了,類似的地震還會造成同樣或更嚴重的傷亡。
2009年的地震與此次相似,為6.3級,造成拉奎拉古城無數(shù)房屋建筑倒塌、毀損,5萬多人無家可歸。當時總結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當?shù)氐慕ㄖ锎蠖嗖皇强拐鸱课?,因而造成重大傷亡。痛定思痛,在拉奎拉地震后,當?shù)氐闹亟ㄗ匀话呀ㄔ炜拐鸱课萘袨橹刂兄亍5?,這一重建目標并未得到完全實施,而且拉奎拉古城的重建也如蝸牛爬行,緩慢無期。
在拉奎拉地震6年多后,當?shù)乩铣菂^(qū)僅有不到30%的建筑恢復原貌。當?shù)厝藢Υ私o出的原因是,重建過程官僚主義嚴重、效率低下、貪腐和涉黑。有消息稱,一些官員故意拖延審批速度,等到成本上升后,再與黑手黨或利益集團勾結,從中漁利。2014年,時任拉奎拉市長的馬西莫因下屬涉嫌受賄等多項指控引咎辭職,隨后其麾下四名市政官員鋃鐺入獄。
這些原因固然是拉奎拉古城重建步履蹣跚的原因,但同樣是此次地震阿馬特里切古城傷亡和受損嚴重的原因。地震發(fā)生后,美國地質勘探局(USGS)稱,阿馬特里切古城建筑全都是以未經(jīng)加固的磚頭和水泥建成,說明當?shù)氐慕ㄖ拐饐栴}并未改善。更為嚴重的是,這種情況從2009年的拉奎拉地震后就一直如此。
未經(jīng)加固的對地震無設防作用的古城大部分倒塌,這再次證明,地震不殺人,殺人的是房屋。
造成此次阿馬特里切古城嚴重傷亡和損失的原因也還在于地震的方式。8月24日的強烈地震之后,當日余震逾100次,其中至少55次震級為3.0級以上,這又為次生災害創(chuàng)造了條件,因為余震可以進一步將房屋摧毀,把人員埋葬在廢墟之下,非死即傷。
與2009年的地震相比,此次的地震還有一個因素也許不該淡忘。當時因地震前未能向公眾充分預警,6名地震專家和1名政府官員被判過失殺人罪,除分別入獄6年外,7名被告需向幸存者和居民賠償約900萬歐元(約合1170萬美元)。理由是,這些科研人員認為,當時的拉奎拉發(fā)生數(shù)十次小規(guī)模地震并非是強震的“典型前兆”,而是“正常地質現(xiàn)象”。起訴書說,這些專家“不負責地提供保證”,使得當?shù)鼐用襁x擇待在家中,未能提前采取應對措施,導致部分民眾身亡。
但是,2014年10日,意大利拉奎拉一家上訴法院推翻了此前判決,認定6名地震專家無罪,1名政府官員也被改判兩年監(jiān)禁,緩期執(zhí)行。理由是,當時沒有任何理由相信,群震會增加一次重大地震發(fā)生的風險。
不過,小規(guī)模地震會觸發(fā)大地震的觀點在拉奎拉地震發(fā)生后,受到科學家重視。但是,此次地震卻沒有出現(xiàn)小規(guī)模地震,屬于不可預報。但是,即便可以預警或預報,研究人員在經(jīng)受了此次審判、定罪和撤銷罪名后,是否還愿意或有膽量預報或預警地震呢?現(xiàn)實的回答是,研究人員和當局并沒有預警。地震時,當?shù)厮腥艘丛趬羿l(xiāng),要么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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