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紅樓夢》誕生后歷經(jīng)了“舊紅學(xué)、新紅學(xué)、當(dāng)代紅學(xué)”三個時期,出現(xiàn)了許多“紅學(xué)”研究的流派:考證派、索隱派、評點派、藝術(shù)鑒賞派等,研究的范疇包括:對《紅樓夢》主題的研究、人物的研究、《紅樓夢》作者生平的研究、《紅樓夢》版本的研究、《紅樓夢》與其它古典名著的相互影響等等。一些“紅學(xué)”研究者對《紅樓夢》人物的研究,也各有千秋。由于《紅樓夢》中人物眾多,單是女性就創(chuàng)作了二百多名不同的形象,(《紅樓夢》中究竟寫了多少人物,清朝嘉慶年間姜祺統(tǒng)計共四百四十八人;姚燮的《讀紅樓夢綱領(lǐng)》統(tǒng)計為:男二百八十二人,女二百三十七人,共得五百十九人……等等。)由于作者“曹雪芹”(冒襄)對林黛玉的描寫在這么多的女性描寫中當(dāng)屬首屈一指,堪稱百花齊放中的一朵奇葩,對于林黛玉的研究,各流派也發(fā)表了不少專著,各執(zhí)己說,爭論不休。
《紅樓夢評論》(作者:王國維 1877-1927 字靜安,號觀堂,浙江海寧人,是我國近代享有國際盛譽的著名學(xué)者。)第五章 余論:……“若夫作者之姓名(遍考各書,未見曹雪芹何名)與作書之年月,其為讀此書者所當(dāng)知,似更比主人公之姓名為尤要,顧無一人為之考證者,此則大不可解者也?!?/p>
《王國維點評紅樓夢》第五章、余論:“……而《紅樓夢》自足為我國美術(shù)上之唯一大著述,則其作者之姓名與其著書之年月,固當(dāng)為唯一考證之題目。而我國人之所聚訟者,乃不在此而在彼;此足以見吾國人之對此書之興味之所在,自在彼而不在此也,故為破其惑如此?!?/p>
這一段是為本章作總結(jié),認為讀者若是讀過前文論述《紅樓夢》的藝術(shù)與倫理價值的內(nèi)容,自然不會再生出“非局中人不能道”之類的想法。不過,適當(dāng)?shù)目紦?jù)也是必要的,《紅樓夢》既然是“我國美術(shù)上之唯一大著述”,作者的姓名與著作的年代自然應(yīng)當(dāng)成為一個考證的題目,但也僅僅是唯一的考證題目。王國維感嘆時人完全缺乏美學(xué)趣味,所以才在那些本不值得考據(jù)的地方大加考據(jù),對這個“唯一考證之題目”卻冷淡得很。 令人欣慰的是,王國維這篇里程碑式的文章為后來的“紅學(xué)”研究指出了一條正確的途徑,我們知道,對《紅樓夢》作者的研究確實已經(jīng)成了“紅學(xué)”中的一個大題目,只是王國維想要“破其惑”的那種索隱作風(fēng)反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紅樓夢》作者是誰?長期以來也是眾說紛紜。
胡適的《紅樓夢考證》認為索隱派共同的特點是收羅許多不相干的零碎史實去附會《紅樓夢》里的情節(jié),落入了影射時事、猜度秘聞的窠臼。他據(jù)引孟森《董小宛考》,證明小宛二十八歲入宮,其時清世祖年方一十四歲,斷無生前邀寵之理。胡適認為這種附會是十分勉強的。同時胡適考得了《紅樓夢》的作者為“曹雪芹”及所謂“曹家家世”。……縱觀胡適考證結(jié)果,他將“紅學(xué)”認定為“曹學(xué)”,認為《紅樓夢》中所言所寫均為“曹雪芹家事”,同時也就“否定了”歷史索隱派關(guān)于林黛玉即董小宛的說法。
不少人認為曹雪芹不是《紅樓夢》的作者,也有人說歷史上并無曹雪芹其人。
《紅樓夢與百年中國》作者:劉夢溪 (紅學(xué)公案—三個死結(jié)):
“紅學(xué)研究中有三個死結(jié):一是脂硯何人;二是芹系誰子;三為續(xù)書作者。……曹雪芹是誰的兒子問題,自胡適提出系曹之子以后,一度為大多數(shù)研究者所接受,但后來動搖了,因為胡適立此說完全建立在無證枉說的基礎(chǔ)上依憑的是邏輯推論——既然繼曹寅織造位的曹颙短命早夭,由過繼的曹接替自然雪芹就是曹之子了。認為雪芹是曹颙遺腹子的說法,在相當(dāng)一部分研究者中也頗流行,但同樣缺乏實證。而且需要解決一個矛盾,即必須證明曹天祐和曹雪芹是一個人?!摇段鍛c堂曹氏宗譜》列曹天祐為十五世,注明“颙子,官州同”。如果曹雪芹即曹天祐,能夠“官州同”,他何必“舉家食粥”呢?顯然此說的障礙也不少。……總之曹雪芹是誰的兒子,是一個根本未獲解決的問題。”
《紅樓夢時間背景新考》 作者:陳傳坤 6.4敦誠是作者乎?:“…… 什么這么說呢?既然敦敏兩兄弟與雪芹關(guān)系非比尋常,現(xiàn)在我們對于曹雪芹的了解,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于他們兩兄弟的詩集,可以推論他們對于曹雪芹寫書豈能一無所知呢?既然大家都是落魄之士,又都常常在一起吟詩作畫,他們可能不看曹雪芹寫的《紅樓夢》嗎?所以有以下推論:……譬如敦敏兩兄弟并沒有自己的手抄本和評注,那么《紅樓夢》的作者是不是雪芹就探討的危險了——曹雪芹根本就不可能是作者!……在歷史或文學(xué)史上《紅樓夢》第一回中的曹雪芹,與歷史上的曹寅毫無血親關(guān)系,基本上和這些文獻記載可能是另外的人。否則結(jié)論是荒唐的?!?/p>
馮其庸先生在他的《敞帚集》中有一篇,篇名為《五慶堂重修遼東曹氏宗譜》考畧。這篇文章的第五部份為:
《五慶堂》重修的《遼東曹氏宗譜》,無論是正本或副本,在第四房的十四世,都只有曹天佑而無曹雪芹;在另譜的世系表上,曹寅、曹璽、曹鼎以下的人一個也沒有,更不用說曹天佑和曹雪芹了。
《一代春嬌寂寞:重讀紅樓》作者: 陳斯園 簡介:“近百年紅學(xué),其實是“紅內(nèi)學(xué)”,就是“作者之爭”。
自序: 關(guān)于《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一切都沒有正史的證據(jù),都是從小說《紅樓夢》開篇與結(jié)尾的兩句話演繹的!曹雪芹是筆名,可以是“曹家雪芹”,也可以是“吳雪芹”、“洪雪芹”。
《紅樓夢》是一部以言情形式出現(xiàn)但隱含政治寓意的小說,矛頭直指清朝,誰敢冒殺頭甚至株連九族之險署上真名實姓,所以,曹雪芹是筆名(假名)無疑。
根據(jù)“紅學(xué)”書刊資料的不完全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紅樓夢》的作者不僅是曹雪芹,而且有吳梅村、冒辟疆、王夫之及其弟子、朱明末系隱王、洪昇、曹寅、曹頫、曹溶、張岱、查繼佐、董小宛、脂硯齋、顧景星、曹雪芹戀人、墨香、萬斯同、吳祿、……等二十多人。
我是“紅學(xué)”門外漢的一個小小老百姓,我不怕別人說好道歹,甚至是“大怒、生氣、譏笑,”我也不對別人說好道歹。我僅是因為個人愛好和興趣,根本稱不上“紅學(xué)”研究,只是通過閱讀了《影梅庵憶語》和部分“紅學(xué)”方面的著作,發(fā)現(xiàn)《紅樓夢》的女主角林黛玉與《影梅庵憶語》的女主角董小宛的相似、相同之處,例如:索隱派普遍認為董小宛這樣的人物形象對于《紅樓夢》中林黛玉這樣的人物形象影響的積極作用。通過將冒襄《影梅庵憶語》中美學(xué)思想、藝術(shù)情趣等方面研讀時發(fā)現(xiàn),《影梅庵憶語》確實在人物構(gòu)造以及整體創(chuàng)作理念上與《紅樓夢》好像出自同一個人的如椽之筆。甚至如同看到明末清初的才子佳人。
在《紅樓夢》大觀園中上演著“千紅一哭,萬艷同悲”的真實體現(xiàn)。
不少文學(xué)評論家都指出《影梅庵憶語》的美學(xué)思想對《紅樓夢》作者具有積極影響。
而我的觀點是:既然“紅學(xué)”界不少人認為董小宛和林黛玉的形象,在美學(xué)思想、藝術(shù)情趣等方面所具有的高度同源性。與其說《影梅庵憶語》對董小宛的描寫和《紅樓夢》對林黛玉的描寫存在著直接和間接的影響作用,不如說兩部著作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這個人就是冒辟疆,董小宛就是林黛玉,冒辟疆就是“曹雪芹”。所以我認為《紅樓夢》的作者是冒辟疆,“曹雪芹”是冒辟疆的筆名。(冒辟疆著作《紅樓夢》為何署名曹雪芹?參見拙作《曹雪芹是冒辟疆的筆名》一文)
我們首先來看看《紅樓夢》研究的索隱派關(guān)于董小宛和林黛玉是同一個人的分析、論述:
1、蔡元培在《〈石頭記〉索隱》中寫道:“辟疆之別墅曰水繪園?!妒^記》五十二回:“寶琴說曾見真真國女子?!鄙w用《聞奇錄》中畫中美人名真真事,以影繪字。此女子所作詩,有曰:“昨日朱樓夢,今宵水國吟。”上句言其不忘明室,下句則即謂水繪園也。
古人嘗以千里草影董字,后漢童謠“千里草,何青青”是也?!妒^記》五十回:“李綺燈謎,以螢字打一個字。寶琴猜是花草的花字。黛玉笑道:‘螢可不是草化的?!贝嘁圆葑钟岸忠?。……草化為螢(董),疑即指此?!?/p>
2、王夢阮在《紅樓夢索隱》的《序》言寫道:“玉溪《藥轉(zhuǎn)》之什,曠世未得解人;漁洋《秋柳》之詞,當(dāng)代已多聚訟。大抵文人感事,隱語為多;君子憂時,變風(fēng)將作?!?“若夫傳奇紀(jì)異,誼不附于通人;……如世所傳《紅樓夢》一書者,其古今之杰作乎!”“其事為古今未有之奇譚;閨閣風(fēng)塵,其人亦兩間難得之尤物?!本褪钦f唐代詩人李商隱的《藥轉(zhuǎn)》和清代詩人王士禛的《秋柳》真意都很難解,人們的解釋頗多分歧。而從《序》言引用歷史上這些難解的詩意來看,就是為了說明《紅樓夢》雖然是古今之杰作,也是真意難明、不易解釋的作品。
綜合王夢阮、沈瓶庵《紅樓夢索隱》等索隱派,以及來自網(wǎng)絡(luò)的研究資料,茲將認為《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就是《影梅庵憶語》中的冒襄之妾董小宛的內(nèi)容,整理匯集如下:
小宛名白,黛玉名黛,粉白黛綠之意也;小宛蘇州人,黛玉亦蘇州人;小宛在如皋(當(dāng)時屬揚州),黛玉亦在揚州;小宛來自鹽官,黛玉來自巡鹽御史之署。巡鹽御史,即為“鹽官”二字;小宛、黛玉二人都體弱多??;小宛有“冷美人”之稱,黛玉被譽為“病西施”;小宛愛花且善栽種,黛玉亦愛花卉,二人都愛葬花;小宛愛月,黛玉愛竹;小宛善曲,黛玉善琴;小宛能烹調(diào),黛玉善裁剪;小宛能飲不飲,黛玉最不能飲;小宛愛聞異香,黛玉雅愛焚香;小宛熟讀楚辭,黛玉好擬樂府;小宛愛《義山集》,黛玉熟《玉溪詩》;小宛有《奩艷》之集,黛玉有《桃花行》、《葬花辭》等名篇;小宛避難不棄書史,黛玉臥室有若書房。;小宛游金山時,人以為江妃踏波而上,黛 玉在大觀園詩社號稱瀟湘妃子;小宛姓千里草,黛玉姓雙木林,乃天然絕對;小宛以母喪回姑蘇,黛玉以父喪回姑蘇;小宛教冒氏幼子讀詩,黛玉教薛氏稚妾學(xué)詩,小宛、黛玉都有焚詩稿之舉;小宛精曉琴棋書畫,名噪秦淮,占“秦淮八艷”之魁,黛玉對詩詞歌賦造詣頗深,藝壓群芳,居“金陵十二釵”之首……。
3、郭勵 作《紅樓夢考據(jù)》章節(jié)-7董小宛、林黛玉 相同之處:
①從身世看,二人都出生于蘇州,董幼失雙親,被賣到南京秦淮河,青樓女子陳墨心將其收養(yǎng);林自幼喪母,寄居于南 京的外婆家(賈府)。
②從經(jīng)歷看,兩人一生都主要到過蘇州、南京、揚州等地。
③從容貌看,兩人都是一代亂世佳人,董有“冷美人”之稱,林則被譽為“病西施”。
④從體質(zhì)看,董羸弱多病,林更是弱不禁風(fēng)。
⑤從性格上,兩人均多愁善感,有“妙齡三多”之稱。
⑥從愛好看,董精曉琴棋書畫,名噪秦淮;林對詩詞歌文造詣頗深,藝壓群芳。
⑦從愛情觀看,兩者對心上人都是忠貞不二,至死不渝。
⑧從世界觀看,董十分支持冒辟疆不作二臣、修身守節(jié)的行為;林則對賈寶玉厭惡仕途經(jīng)濟的言行很是欣賞。
⑨從二人所寄生的環(huán)境看,冒、賈兩府均是世代官宦之家。
⑩從她倆在“群芳”中的地位看,董占“秦淮八艷”之魁;林居“金陵十二釵”之首。
⑾從最終歸宿看,兩人均是患“女兒癆”(即肺結(jié)核?。┒阆駳?;董在臨終前將其精心編纂的《奩艷》一書付之一炬,林病危時也燒毀了自己心愛的詩稿。
加之“曹雪芹”(冒襄)創(chuàng)作活動的區(qū)域與董小宛相同,時間則在董之后。上述種種,并非巧合,由此可見董小宛就是《紅樓夢》中女主人公林黛玉的原型。
郭勵認為《紅樓夢》是董小宛“自傳體”小說作品。
談學(xué)術(shù)免不了爭論,各執(zhí)己說,原本正常,百姓也議論,說好道歹,各有依從,也在常理,應(yīng)該形成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新局面。胡文彬先生在楊興讓作《紅樓夢研究》序言中寫道:“只要《紅樓夢》的“真相”不明,“索隱”便永遠不會絕跡。“紅學(xué)”研究不僅需要鑒賞、文學(xué)式的評論,而且也需要“考證”、“索隱”?!薄安痪们?,廣東《文化參考報》上刊載了一則短短的報導(dǎo),其中引述了周汝昌先生的一段話頗有啟迪。周先生說,“看事情應(yīng)從大處著眼,認識新事物開創(chuàng)之可貴,而不要糾纏于瑣屑末節(jié)。對年輕人的新思想,只要是真誠的,我們就不妨少一點‘大怒’,多點耐心’,不必生氣,不必譏笑,看看其間是否隱著些我們未知的東西”。
由于不少文學(xué)評論家都指出《影梅庵憶語》的美學(xué)思想對《紅樓夢》作者具有積極影響。也就是說:“紅學(xué)”界不少人認為冒辟疆《影梅庵憶語》中董小宛美學(xué)思想對《紅樓夢》林黛玉形象起到積極的影響。即:董小宛就是林黛玉。因此本人僅對上述各流派的觀點及有關(guān)資料,結(jié)合個人研讀多種版本的《石頭記》、《紅樓夢》等“紅學(xué)”書刊及冒辟疆《影梅庵憶語》,的研讀體會,作如下分析、探討,借以進一步確定:“曹雪芹即冒辟疆、林黛玉即董小宛”。
《紅樓夢》(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本))假借石頭“通靈”之口,在開篇第一回自云:“今風(fēng)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dāng)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推了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于我之上。何堂堂之須眉,誠不若彼一干裙釵?蒙側(cè)批:何非夢幻,何不通靈?作者托言,原當(dāng)有自。受氣清濁,本無男女之別。我實愧則有馀,悔又無益,大無可如何之日也?!薄笆^笑答道:‘但我想,歷來野史,皆蹈一轍,莫如我這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別致,’”……“更有一種風(fēng)月筆墨,其淫穢污臭,涂毒筆墨,壞人子弟,又不可勝數(shù)。至若佳人才子等書,則又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終不能不涉于淫濫,以致滿紙潘安子建、西子文君,”……“至若離合悲歡,興衰際遇,則又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zhèn)髡?。”【甲戌眉批:事則實事,然亦敘得有間架、有曲折、有順逆、有映帶、有隱有見、有正有閏,以致草蛇灰線、空谷傳聲、一擊兩鳴、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云龍霧雨、兩山對峙、烘云托月、背面敷粉、千皴萬染諸奇書中之秘法,亦不復(fù)少。余亦于逐回中搜剔刮剖明白注釋以待高明,再批示誤謬。】 魯迅先生說《紅樓夢》“要點在敢于如實描寫”,《紅樓夢》在藝術(shù)上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它的敘述和描寫就像生活本身那樣豐富、深厚、逼真、自然。
冒襄對于《影梅庵憶語》中敘事線索清晰,時間、地點、人物、情結(jié)均詳實可靠,尤其是故事正好發(fā)生在明亡清興的歷史時期,其中涉及的歷史事件,通過對《影梅庵憶語》的解讀,有助于了解冒襄的真實內(nèi)心世界。
《影梅庵憶語》是冒辟疆追憶他和其妾秦淮名姝董小宛的愛情故事。名士名媛,才情俱至,字里行間,哀感惋艷,雖瑣碎記來,卻情真語摯,不難領(lǐng)略到封建禮教下透露出的一縷春光。由于作者對女主人公懷著刻骨銘心的愛,故而這篇文章拿他自己的話來說,是用血淚和著墨水寫成的。他在開篇時亦明確表達:
“愛生于昵,昵則無所不飾。緣飾著愛,天下鮮有真可愛者矣。矧內(nèi)屋深屏,貯光闃彩,止憑雕心鏤質(zhì)之文人,描摹想像。麻姑幻譜,神女浪傳。近好事家,復(fù)假篆聲詩,侈談奇合。遂使西施、夷光、文君、洪度,人人閣中有之。此亦閨秀之奇冤,而啖名之惡習(xí)已?!薄懊口ね闯了技е簧?,與偕姬九年光景,一齊涌心塞眼。雖有吞鳥夢花之心手,莫能追述。區(qū)區(qū)淚筆,枯澀黯削,不能自傳其愛,何有于飾?”“豈至今復(fù)效輕薄子漫譜情艷,以欺地下?”。
《紅樓夢》第三回:“……眾人見黛玉年貌雖小,其舉止言談不俗,身體面龐雖怯弱不勝,【甲戌側(cè)批:寫美人是如此筆仗,看官怎得不叫絕稱賞!】卻有一段自然的風(fēng)流態(tài)度,【甲戌側(cè)批:為黛玉寫照。眾人目中,只此一句足矣。甲戌眉批:從眾人目中寫黛玉。草胎卉質(zhì),豈能勝物耶?想其衣裙皆不得不勉強支持者也?!俊@熙鳳攜著黛玉的手,上下細細打諒量了一回,【甲戌側(cè)批:寫阿鳳全部傳神第一筆也。】仍送至賈母身邊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這樣標(biāo)致,的人物,我今兒才算見了!【甲戌側(cè)批:這方是阿鳳言語。若一味浮詞套語,豈復(fù)為阿鳳哉!甲戌眉批:“真有這樣標(biāo)致人物”出自鳳口,黛玉豐姿可知。宜作史筆看?!繘r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象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甲戌側(cè)批:仍歸太君,方不失《石頭記》文字,且是阿鳳身心之至文?!俊瓕氂裨缫芽匆姸嗔艘粋€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媽之女,忙來作揖。廝見畢歸坐,細看形容,【甲戌眉批:又從寶玉目中細寫一黛玉,直畫一美人圖。】與眾各別: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甲戌側(cè)批:奇眉妙眉,奇想妙想?!恳浑p似喜非喜含露目。【甲戌側(cè)批:奇目妙目,奇想妙想?!繎B(tài)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fēng)?!炯仔鐐?cè)批:至此八句是寶玉眼中?!啃妮^比干多一竅,甲戌側(cè)批:此一句是寶玉心中。甲戌眉批:更奇妙之至!多一竅固是好事,然未免偏僻了,所謂“過猶不及”也?!坎∪缥髯觿偃??!炯仔鐐?cè)批:此十句定評,直抵一賦。甲戌眉批:不寫衣裙妝飾,正是寶玉眼中不屑之物,故不曾看見。黛玉之舉止容貌,亦是寶玉眼中看、心中評。若不是寶玉,斷不能知黛玉是何等品貌。】
董小宛在冒襄眼中是“面暈淺春,纈眼流視,香姿五色,神韻天然,懶慢不交一語。余驚愛之,……”“秦淮佳麗。近有雙成,年甚綺,才色為一時之冠?!?/p>
董小宛、林黛玉如果光有外表的美麗,是不能讓幾百年之后的人推崇備至的。董小宛與林黛玉能夠成為著名的人物形象,在于作者給我們展現(xiàn)了她們那種特別的氣質(zhì)、智慧、修養(yǎng)、品質(zhì)、境界,以及她倆的藝術(shù)志趣情調(diào),或者是藝術(shù)情意、志趣愛好。
冒襄筆下《影梅庵憶語》的女主人公董小宛,和《紅樓夢》的女主人公林黛玉,都不僅是美女,而更是才女。蘇州和揚州自古就是經(jīng)濟繁榮、人文薈萃的文化名城,這些地方因文人的雅集而聲名遠揚,因文人的群居而平添了深深的文化底蘊,在耳濡目染中感受著文化的熏陶,在詩情畫意中體悟文人雅士的高潔。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的蘇、揚女孩,鐘靈毓秀,蕙心紈質(zhì),才貌雙佳。她們可與夫子高人談經(jīng)論典,指點江山青史;敢和才子詩人競詠華章,抖落珠玉琳瑯;能與妙手丹青同案潑墨,叫人嘆為觀止。她們不僅僅是蘇、揚美女,更是蘇、揚才女。從這個層面上來看,不管是林黛玉還是董小宛均有在這些文化底蘊極為深厚之地生活的經(jīng)歷。而這些經(jīng)歷也成為了她們多才多藝的先決條件。
董小宛的原籍據(jù)《影梅庵憶語》中所言是“籍秦淮,徙吳門。在風(fēng)塵雖有艷名,非其本色。傾蓋矢從余,入吾門,智慧才識,種種始露。”于崇禎九年即1636年遷徙軍蘇州半塘,居住了六年之久。半塘當(dāng)時是蘇州的繁華區(qū)域,后來歷盡坎坷,終于歸冒襄,遂居于冒襄祖籍如皋,如皋當(dāng)時隸屬揚州府管轄,她最幸福的時光是在如皋度過。
而林黛玉原籍是蘇州,后來其父林如海任巡鹽御史,調(diào)任揚州,所以林黛玉在進入賈府以前,其活動地域在蘇、揚一帶。 林黛玉之美,“裊裊婷婷的女兒'、'神仙似的妹妹'。 還表現(xiàn)在她才學(xué)橫溢和濃郁的詩人氣質(zhì)。
《紅樓夢》第十七回: 因林黛玉好靜,在大觀園里居住的是瀟湘館,瀟湘館是大觀園中一景,位于大觀園西路,與怡紅院遙遙相對,這是一處帶有江南情調(diào)的客舍?!都t樓夢》書中描寫賈政等走到瀟湘館前:“忽抬頭看見前面一帶粉垣,里面數(shù)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眾人都道:‘好個所在!’【庚辰側(cè)批:此方可為顰兒之居?!坑谑谴蠹疫M入,只見入門便是曲折游廊,【庚辰雙行夾批:不犯超手游廊?!侩A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里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里間房內(nèi)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后院墻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墻內(nèi),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賈政笑道:“這一處還罷了?!靖絺?cè)批:一處?!咳裟茉乱棺舜跋伦x書,不枉虛生一世。”瀟湘館中以竹子最盛,正是:“ 寶鼎茶閑煙尚綠【庚辰雙行夾批:“尚”字妙極!不必說竹,然恰恰是竹中精舍?!?幽窗棋罷指猶涼?!靖诫p行夾批:“猶”字妙!“尚綠”、“猶涼”四字,便如置身于森森萬竿之中?!盔P尾森森,翠竹環(huán)繞”。翠竹,象征的是一種不屈不撓的可貴品質(zhì),高潔中帶著儒雅,含蓄里透著活力。而林黛玉皎美的容顏、濃郁的詩人氣質(zhì)造就了一個內(nèi)慧外秀的“紅顏”。林黛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所以其“窗下案上設(shè)著筆硯,又見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在這里我們看到的是一片靜謐的幽居景象,這樣的住處才能讓林黛玉吟詩填詞、譜曲彈琴,幽芳自賞,在喧囂的賈府內(nèi)避世而居。林黛玉在大觀園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她與薛寶釵可謂“雙峰對峙,二水分流,”遠遠高出于諸裙釵,在博學(xué)多識方面,可能略遜寶釵;但在詩思的敏捷,詩作的新穎別致、風(fēng)流飄灑方面,林黛玉卻是出類拔萃、孤標(biāo)獨樹的。她所處的環(huán)境是個少女的閨閣,生活中卻充滿了大家閨秀的閑情與雅意。此是奉元春命住進大觀園時黛玉自己選定,因“愛那幾竿竹子,隱著一道曲欄,比別處更覺得幽靜”。她在這里伴隨著修竹、詩書、幽怨、孤獨和淚水,度過了一生。
董小宛厭惡秦淮河畔的紛亂奢華,愛慕吳門清麗的山水,和最具江南文化
性格的蘇州半塘,在柳樹掩映的河濱建起竹籬茅舍。從董小宛的喜好來看,嫁給冒襄后,其居住在冒家的艷月樓中,她的藝術(shù)才情贏得冒家的贊許。“但見余婦煢煢粥粥,視左右手罔措 也。上下內(nèi)外大小之人,咸悲酸痛楚,以為不可復(fù)得也。傳其慧心隱行,聞?wù)邍@者,莫不謂文人義士難與爭儔也?!倍⊥鹚叵补蚂o,品格高潔,琴棋書畫、膳食烹飪、女紅裁剪、吊露釀酒無不精研。“……姬于事涉閨閣者,則另錄一帙。歸來與姬遍搜諸書,續(xù)成 之,名曰《奩艷》?!薄坝谂t無所不妍巧,錦繡工鮮。……剪彩織字、縷金回文,各厭其技,針神針絕 ……?!薄胺腥榭葱纺眶~鱗. 傳瓷選月魂云魄”,她親手制作的酥糖,即流傳至今的董糖,遠近聞名。還有董菜、董肉(虎皮肉)桃膏、瓜膏、紅乳腐等。她仰尚的是寧靜詩意的生活,把生活變成高雅的藝術(shù),用鮮花讓廳室彌漫“冷韻幽香”,并且善于將四時花卉“釀飴為露”,同時她還精于茶道等等。
小宛愛花。她不愛“艷肥紅”,而獨愛梅蘭菊的冷韻幽香,淡雅秀美?!扒飦愍q耽晚 菊,即去秋病中,客貽我“剪桃紅,”(剪桃紅—— 名貴菊花名)花繁而厚,葉碧如 染,濃條啊哪,枝枝具云罨風(fēng)斜之態(tài)。姬扶病三月,猶半 梳洗,見之甚愛,遂留榻右,……設(shè)小座于花間,位置菊影,極其參橫妙麗。 始以身入,人在菊中,菊與人俱在影中?;匾暺辽希櫽?曰:‘菊之意態(tài)足矣,其如人瘦何?’至今思之,淡秀 如畫。
閨中蓄春蘭九節(jié)及建蘭。自春徂秋,皆有三湘七 澤之韻,沐浴姬手,尤增芳香《藝蘭十二月歌》皆以碧 箋手錄粘壁。去冬姬病,枯萎過半。樓下黃梅一株,每臘 萬花,可供三月插戴。去冬姬移居香儷園靜攝,數(shù)百枚不 生一蕊,惟聽五鬣濤聲,增其凄響而矣?!?/p>
小宛愛月?!?姬最愛月,每以身隨升沉為去住。夏納涼小苑,與幼兒誦唐人詠月及流螢紈扇詩,半榻小幾,恒屢移以領(lǐng) 月之四面。午夜歸閣,仍推窗延月干枕簟間,月去復(fù)卷幔 倚窗而望”?!叭怂粕砣氩熡袷澜缰?眼如橫波,氣如湘煙,體如白玉,人如月矣。月復(fù)似人,是一是二,覺賈長江“倚影為三”之語尚贅,至“淫耽”、 “無厭”、““化蟾’之句,則得玩月三昧矣?!边@就說明董小宛非常愛月,自古才子佳人皆愛月,關(guān)于月的詩詞歌賦也非常多,黛玉愛竹、小宛愛花、愛月,作者雖然在《紅樓夢》和《影梅庵憶語》兩部著作中寫的是林黛玉和董小宛兩個人,實際上他深切懷念的是同一個人“亡妾董氏,名白,字小宛,復(fù)字青蓮?!边@些詩情畫意的描寫不僅感人至深,而且更令人嘆為觀止。
《紅樓夢》第二十三回黛玉初次葬花?!啊腔巧衔矣幸粋€花冢,【庚辰側(cè)批:好名色!新奇!葬花亭里埋花人?!咳缃癜阉麙吡?,裝在這絹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過隨土化了,【庚辰側(cè)批:寧使香魂隨土化?!控M不干凈?!薄靖诫p行夾批:寫黛玉又勝寶玉十倍癡情。】
《紅樓夢》第二十七回黛玉再番葬花?!啊宦犐狡履沁呌袉柩手?,一行數(shù)落著,哭的好不傷感。【甲戌側(cè)批:奇文異文,俱出《石頭記》上,且愈出愈奇文?!繉氂裥南孪氲溃骸斑@不知是那房里的丫頭,受了委曲,【甲戌側(cè)批:岔開線絡(luò),活潑之至!】跑到這個地方來哭?!币幻嫦耄幻嫔纷∧_步,聽他哭道是:【甲戌側(cè)批:詩詞歌賦,如此章法寫于書上者乎?】【甲戌眉批:“開生面”、“立新場”,是書多多矣,惟此回處更生更新。非顰兒斷無是佳吟,非石兄斷無是情聆?!?/p>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fù)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fā), 明年閨中知有誰?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杯凈土掩風(fēng)流。
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甲戌側(cè)批:余讀《葬花吟》至再至三四,其凄楚感慨,令人身世兩忘,舉筆再四不能加批。有客曰:“先生身非寶玉,何能下筆?即字字雙圈,批詞通仙,料難遂顰兒之意。俟看過玉兄后文再批。”噫嘻!阻余者想亦《石頭記》來的?故擲筆以待。】寶玉聽了,不覺癡倒?!?/p>
小宛葬花:董小宛跟隨丈夫避難于海鹽南北湖。董小宛在這樣戰(zhàn)亂年代,作有一些詩篇,現(xiàn)錄兩首于后:
《孤山傷逝》
孤山回首已無家,不作人間解語花。處士美人同一哭,悔將水雪誤生涯。
《與冒辟疆》
事急投君險遭兇,此生難期與君逢。腸雖已斷情未了,生不相從死相從。
紅顏自古嗟薄命,青史誰人鑒曲衷。拼得一命酬知己,追伍波臣做鬼雄。
董小宛與冒辟疆客居他鄉(xiāng),憂慮冒辟疆要離她而去,百感交集,看到春盡花落,悵感身世飄零,又將無依無靠,更不知自己將會葬身何處?但她不肯向命運低頭,她以掃殘紅、埋香丘的行為,自喻將自己葬于雞籠山麓;她以寫“一個西湖看不夠,郎休別處慕虛名”的詩,多次向冒辟疆表示從一而終、與命抗?fàn)幍臎Q心。用如此種種的舉措去打動丈夫的心懷。董小宛葬花之舉,為自己贏得了美好人生。有詩為證:
過董小宛葬花處
海鹽南北湖:
南北湖邊千里草,蝴蝶島上白青蓮。
情隨鳳帚殘紅掃,意系玉鋤香丘埋。
辭別風(fēng)流為真愛,挽留知己續(xù)姻緣。
雞籠山里葬花事,村夫逢人說以前。
(此地有“董小宛葬花處”石碑殘存)
《紅樓夢》第二十九回,林黛玉所關(guān)心的是摯愛的寶玉,“那寶玉心中又想著:“我不管怎么樣都好,只要你隨意,我便立刻因你死了也情愿。你知也罷,不知也罷,只由我的心,可見你方和我近,不和我遠?!蹦橇主煊裥睦镉窒胫骸澳阒还苣?,你好我自好,你何必為我而自失。殊不知你失我自失??梢娛悄悴唤形医悖幸饨形疫h你了?!绷主煊竦木裰?,更集中更強烈地體現(xiàn)在她對賈寶玉的愛情之中。黛玉是寶玉的真知己,他們的愛情是一種新型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屬于未來的愛情。這種愛情的最根本的特點,是建立在對一切美好事物的戀戀與嘆惋上的,是建立在互相了解、思想一致基礎(chǔ)之上的,表現(xiàn)得非常純真、深摯、堅貞。林黛玉本是一個“情癡”、“情種”,她為愛情而生,又為愛情而死,愛情是她的生命所系。她對賈寶玉愛得真誠,愛得執(zhí)著,始終如一,至死靡它。然而,他們的愛情又是在封建的、不能自由的環(huán)境中發(fā)生、發(fā)展和生存的,總帶著一種憂郁的調(diào)子,帶著對未來的一種恐懼和憂慮,就是到時候怎么樣怎么樣?帶著'何處是歸程'這樣一種忐忑不安,因而是痛苦的。再加上她詩人的氣質(zhì)和悲劇的性格,這種被壓抑的愛情,只能用詩詞和眼淚來抒發(fā)、來傾泄,甚至要為愛情付出生命的代價。
冒襄與董小宛的因緣,并不像一般才子佳人吟詩作賦那樣浪漫溫馨。他們二人之結(jié)合,主要由于董小宛百折不撓的意志加上朋友的資助。冒襄乃恪守宗族禮法之士,冒、董婚姻關(guān)系之維持主要是董小宛能夠委曲求全,一切謹遵妾媵之道。冒襄在《影梅庵憶語》中表現(xiàn)的是一種傷心流淚的含義,只有這樣才能銘記與董小宛短暫的九年光景。“面暈淺春,纈眼流視,香姿玉色,神韻天然,懶慢不交一語。”微醉的佳人無言倚欄的畫面令冒氏頓生憐愛。小宛廚藝嫻熟,待客殷勤、熱情,“竭其美潔,出佐盤面”。她釀制各種鮮花蜜、蜜煉桃汁,西瓜汁;精制豆鼓;細心腌蔬菜,熏臘味……?!皯浤陙砉矐俅宋洞司?恒打曉鐘尚無著枕。與姬細想閨怨,有斜倚薰籃,拔盡寒燈之苦,我兩人如在蕊珠眾香深處”?!办缛伺c香俱散矣,安得返魂一粒,起于幽房今室中也!”在冒氏立下鴻志匯集四唐詩時,小宛“終日佐余稽查抄寫,細心商訂,永日終夜,相對忘言”。即使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天,“必求見老母,始瞑目”?!敖鹬榧t紫不以殉”,卻怎么也放不下冒氏為她題字的手鐲,只因那上面有愛人生生世世的誓言:“比翼”、“連理”?!安挥靡唤鹬榧w綺,獨留跳脫不去手,以余勒書放?!边@樣的女子,怎不叫人千回百轉(zhuǎn)的思量,難怪冒辟疆在多年以后依舊痛不欲生地說:“吾不知姬死乃吾死!”
《紅樓夢》第三十七回,瀟湘妃子乃“曹雪芹”(冒襄)借起詩社要起號的名義為林妹妹起號”瀟湘妃子”,關(guān)于瀟湘妃子的雅號算是“探春”送她的。探春有一段話:“當(dāng)日娥皇、女英灑淚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她住的是瀟湘館,她又愛哭,將來她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變成斑竹的。以后都叫她作瀟湘妃子就完了。”正是這樣一種高貴而自然脫俗,婀娜而風(fēng)姿綽約的魅力。故黛玉號‘瀟湘妃子’,實從‘江妃’二字得來。林妹妹也比較喜歡詩社里的這個雅號,在詩社里也一直以瀟湘妃子自居,她的詩文也一直以瀟湘妃子署名。
小宛游金山時,人以為江妃踏波而上, 《影梅庵憶語》卷一載:“壬午清和晦日,姬送余至北固山下,堅欲從渡江歸里。余辭之,益哀切,不肯行。舟泊江邊,時西先生畢今梁寄余夏西洋布一端,薄如蟬紗,潔比雪艷。以退紅為里,為姬制輕衫,不減張麗華桂宮霓裳也。偕登金山,時四五龍舟沖波激蕩而上,山中游人數(shù)千,尾余二人,指為神仙?!?/p>
《紅樓夢》第三十八回 林瀟湘魁奪菊花詩,林黛玉作詩三首:“
詠菊 瀟湘妃子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風(fēng)說到今。
問菊 瀟湘妃子
欲訊秋情眾莫知, 喃喃負手叩東籬。
孤標(biāo)傲世偕誰隱? 一樣花開為底遲?
圃露庭霜何寂寞, 鴻歸蛩病可相思?
休言舉世無談?wù)撸?解語何妨詞組時。
菊夢 瀟湘妃子
籬畔秋酣一覺清, 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莊生蝶, 憶舊還尋陶令盟。
睡去依依隨雁斷, 驚回故故惱蛩鳴。
醒時幽怨同誰訴? 衰草寒煙無限情。
眾人看一首贊一首,彼此稱揚不絕。李紈笑道:“等我從公評來。通篇看來,各人各人的警句。今日公評:《詠菊》第一,《問菊》第二,《菊夢》第三,題目新,詩也新,立意更新,惱不得要推瀟湘妃子為魁了;然后《簪菊》《對菊》《供菊》《畫菊》《憶菊》次之?!?/p>
《論紅樓夢》作者李頡:“ 林黛玉的自我訴說是在一次次詩會上的吟唱中完成的。大觀園題詠中諸如“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那樣的詩句如同引子一般寫出她那絳珠仙草的淵源來歷和自然天性,燈謎“更香”一詩訴說她那“焦首煎心”的人生命運,白海棠之詠一氣揮就她那“嬌羞倦倚”的瀟湘姿容,及至這次菊花詩作,其自敘達到高潮性的揮發(fā)?!霸伨铡币辉娭?,以“臨霜寫”“對月吟”“題素怨”“訴秋心”四句一氣寫出因孤苦無告而情注筆端的無奈心境,其意蘊一如“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的感嘆。最后以陶令自比,滿腹幽怨被訴諸千古高風(fēng)。“問菊”一作無疑是瀟湘自問,孤標(biāo)傲世,花開為遲,還有那樣的寂寞相思,而且舉世無談??梢?,“問菊”問出的乃是一個瀟湘館女主人的臨世風(fēng)貌。這樣的心氣情致是如此的執(zhí)著,以致于到了一片憂傷的悵望:衰草寒煙,前景渺茫。
這樣的自敘且不說賈寶玉那樣的靈魂知己,即便枯木般的李紈也為之感動?!?/p>
而董小宛自感出身低微,在她的思想深處總覺得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別人相比,在她對冒襄的多次追隨中可以看出一個風(fēng)塵女子的無奈,到了冒家后也是妾侍待遇,“凡九年,上下內(nèi)外大小,無忤無間。其佐余著書肥遁,佐余婦精女紅,親操井臼。以及蒙難遘疾,莫不履險如夷,茹苦若飴,合為一人?!倍⊥鸨緛砭腕w弱多病,又由于這種心力交瘁的生活,致使董小宛來冒家九年,芳齡二十八歲即撒手人寰、駕鶴西去。冒辟疆對女主人公懷著刻骨銘心的愛,用血淚和著墨水寫成《影梅庵憶語》。
《紅樓夢》第四十八回,林黛玉在教香菱作詩時,主張學(xué)詩要學(xué)最上乘。先從王維的五律、杜甫的七律和李白的七絕入手。 “……你若真心要學(xué),我這里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三個人做底子,然后再把陶淵明、應(yīng)、劉、阮、庾、鮑等人的詩一看。你又是一個極聰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這是很有見解的,可見她做詩花了不少心血,顯示出很深的造詣和很高的才華。
“曹雪芹”(冒襄)筆下的林黛玉,是一個詩化了的才女,她有多方面的才能:博覽群書,學(xué)識淵博。她愛書,不但讀《四書》,而且喜讀角本雜劇《西廂記》《牡丹亭》《桃花扇》等;對李、杜、王、孟以及李商隱、陸游等人的作品,不僅熟讀成誦,且有研究體會;她不僅善鼓琴,且亦識譜。大觀園中詩翁不少,寶釵、湘云、寶琴、探春都有一些錦心繡口之作,但是創(chuàng)作最多的是林黛玉。她的作品計有二十三首,除應(yīng)制聯(lián)句和起社的作品,還有《葬花辭》.《桃花行》《秋窗風(fēng)雨夕》等名篇。數(shù)量之多,只有賈寶玉可以與之匹敵。但很明顯,林黛玉詩作大多是精品,而賈寶玉詩的質(zhì)量則是參差不齊的。只有林黛玉既有敏銳的感悟力,又具備足夠的才氣與創(chuàng)作自覺。黛玉之美,還因她有著詩意的靈魂,因而她最具詩人氣質(zhì)。她把作詩作為抒發(fā)情懷、寄托理想的唯一手段?!安苎┣邸保跋澹┧坪跤幸鈱v代才女如薛濤、李清照、李雙卿等的某些特點,融進林黛玉的性格。
“曹雪芹”(冒襄)在《紅樓夢》中通過賈寶玉表達了對于林黛玉的愛,將林黛玉化為絳珠仙草,還淚神瑛侍者,小說感人至深。
《影梅庵憶語》“……而嗜茶與余同性。又同嗜界片。每歲半塘顧子兼擇最精者緘寄,有片甲蟬翼之異。文火細煙,小鼎長泉,必手自吹滌。余每誦左思《嬌女詩》 ‘吹噓對鼎礪’之句,姬為解頤。至‘沸乳看蟹目魚鱗. 傳瓷選月魂云魄’,尤為精絕。花前月下,靜試對嘗,碧沉香泛,真如木蘭沾露,瑤草臨波,備極盧陸之致。東坡云:‘分無玉碗捧峨眉?!嘁簧甯#拍暾急M,九年折盡矣?!蓖瑯痈腥酥辽?。
《紅樓夢》第六十二回,林黛玉為貴族小姐,卻因父母雙亡而寄人籬下,天生的敏感性情使她不像史湘云那樣活潑開朗,她初入賈府之時,'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但是要她象寶釵那樣每日'只愁我人人跟前失于應(yīng)侯',卻又違背她的性情,她不愿意把精力心思花費于此。關(guān)于探春管事期間,……黛玉便說道:“你家三丫頭倒是個乖人。雖然叫她管些事,倒也一步兒不肯多走。差不多的人,就早作起威福來了?!睂氂竦溃骸澳悴恢滥?。你病著時,她干了好幾件事。這園子也分了人管,如今多掐一草也不能了。又觸了幾件事,單拿我和鳳姐姐作筏子,禁別人。最是心里有算計的人,豈只乖而已!”黛玉道:“要這樣才好,咱們家里也太花費了。我雖不管事,心里每常閑了,替你們一算計,出得多進得少,如今若不省儉,必致后手不接',這也許是林黛玉關(guān)心家事的唯一的話了。
《影梅庵憶語》“余出入應(yīng)酬之費與荊人日用金錯泉布,皆出姬子。 姬不私銀兩。不愛積蓄.不制一寶粟釵鈿。”“……而荊人米鹽瑣細,以及內(nèi)外出入,無不各登手記,毫發(fā)無遺。其細心專力,即吾輩好學(xué)人鮮及也。
在冒襄的筆下,林黛玉和董小宛的持家觀點就是八個字:“精打細算、量入為出。”
《紅樓夢》第八十七回中林黛玉“因史湘云說起南邊的話,便想著:‘父母若在,南邊的景致,春花秋月,水秀山明,二十四橋,六朝遺跡。不少下人服侍諸事可以任意,言語亦可不避。香車畫舫,紅杏青簾,惟我獨尊。今日寄人籬下,縱有許多照應(yīng),自己無處不要留心。不知前生作了什么罪孽,今生這樣孤凄。真是李后主說的‘此間日中,只以眼淚洗面’矣!’一面思想,不知不覺神往那里去了?!庇捎凇都t樓夢》是文學(xué)作品,而且其中地名往往不可考,或者說是刻意隱瞞,但就林黛玉思鄉(xiāng)一節(jié)說,她懷念的還是蘇、揚兩地。
因為林黛玉和董小宛有其深厚的文化底蘊,蘇揚一帶文化的長期熏陶,使得不管林黛玉還是董小宛都是作者“曹雪芹”(冒襄)眼中的美人,且美在神韻,無法勾勒白描,只能作含情寫意。這樣的女子似乎也多出現(xiàn)于蘇、揚之地?!安苎┣邸保跋澹槎⊥?、林黛玉選擇這樣一個出生與成長的地方,實是為董小宛、林黛玉的美麗與才情作了鋪墊,也惟有此地的山水風(fēng)月能夠孕育出孤高清潔的董小宛和林妹妹。
《紅樓夢》第九十七回黛玉焚詩:“……黛玉這才將方才的絹子拿在手中,瞅著那火,點點頭兒,往上一撂。紫鵑唬了一跳,欲要搶時,兩只手卻不敢動。雪雁又出去拿火盆桌子,此時那絹子已經(jīng)燒著了。紫鵑勸道:“姑娘,這是怎么說呢?”黛玉只作不聞,回手又把那詩稿拿起來,瞧了瞧,又撂下了。紫鵑怕她也要燒連忙將身倚住黛玉,騰出手來拿時,黛玉又早拾起,撂在火上。此時紫鵑卻夠不著,干急。雪雁正拿進桌子來,看見黛玉一撂,不知何物,趕忙搶時,那紙沾火就著,如何能夠少待,早已烘烘的著了。雪雁也顧不得燒手,從火里抓起來,撂在地下亂踩,卻已燒得所余無幾了。那黛玉把眼一閉,往后一仰,幾乎不曾把紫鵑壓倒。紫鵑連忙叫雪雁上來,將黛玉扶著放倒,心里突突的亂跳?!摈煊穹倩脑姼逯邪ㄋ念}帕三絕 :
其一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卻為誰?
尺幅鮫鮹勞解贈,叫人焉得不傷悲!
其二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zhèn)日無心鎮(zhèn)日閑,
枕上袖邊難拂拭,任他點點與斑斑.
其三
彩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識香痕漬也無?
《林黛玉筆記》(清)喻血輪 著 吳醒亞 批 章節(jié)17“余乃命雪雁將前日所謂詩稿取至,又命取余箱,覓得詩帕,此詩原已載諸筆記,今已無用矣。……引手撕之,顧余手已僵,竟不得碎,隨納之袖中。又命雪雁籠火盆至,……及火盆至,余亟取詩帕投火盆中,頃刻灰燼;又取詩稿,略一審視,亦付之於火。紫鵑驚曰:'姑娘,此又何為?'雪雁亟起搶出,則已焚燒過半。余曰:'一生心血,均集於此,今既垂死,留之何用?不如焚之。'
林黛玉焚稿斷癡情,焚化的是林黛玉往昔她和寶玉朝夕相伴在一起的溫馨記憶,她懷著對寶玉的深深愛意癡情而寫下了這些詩作,所以這些詩其實是黛玉心中對她和寶玉之間愛情的一種承載,而焚化這些詩稿對她而言自然就等同于自此斬斷對寶玉的癡情了。至此她的叛逆性格到了高峰。一個美麗、柔弱、勇敢、決絕的悲劇形象,便深深銘刻在讀者心中,屹立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為了突出林黛玉的悲劇性格,還在她出世之前,“曹雪芹”(冒襄)就用浪漫的筆調(diào)、奇特的想象和詩意,創(chuàng)造了新奇絕妙的亙古未有的“還淚”之說,以象征林黛玉是帶著宿根、宿情、宿恨來到人世的;
小宛焚詩(書)《影梅庵憶語》:“乙酉客鹽官,嘗向諸友借書讀之。凡有奇僻,命姬手抄。姬于事涉閨閣者,則另錄一帙。歸來與姬遍搜諸書,續(xù)成之,名曰《奩艷》。其書之瑰異精秘,凡古人女子自頂至踵,以及服食,器具、亭臺、歌舞、針神、才藻,下及禽、魚、鳥、獸,即草木之無情者,稍涉有情,皆歸香麗。今細字紅箋,類分條析,俱在奩中。春顧夫人遠,向姬借閱此書,與龔奉常極贊其妙,促繡梓余即當(dāng)忍痛為之校仇鳩工。以終姬志。”惜《奩艷》一書,據(jù)說在董小宛去世之前已付諸一炬,今已不存。
“董小宛、林黛玉”葬花焚詩,以死向黑暗的社會表示強烈的反抗。
董小宛和林黛玉均用女性的溫柔與智慧詮釋了封建社會女性的才華,他們有著許多相同之處,在不同的人生畫廊下,她們演繹著眾多相似的品格、相似的人生。毋庸置疑,“曹雪芹”(冒襄)有意將董小宛的某些經(jīng)歷、特點,演繹成林黛玉的故事。
林黛玉和董小宛才情相通,對于愛情的追求矢志不渝也有相通之處,這些都是古代封建女性追求自由愛情的表現(xiàn)。董小宛是秦淮八艷之一,名氣享譽舊院,對愛情顯得較為主動。董小宛初識冒襄后便欲托付終身,雖然冒襄多次拒絕仍然苦苦相隨;而《紅樓夢》中林黛玉前世注定要還淚給神瑛侍者賈寶玉,來賈府后便與寶玉志趣相投,朝夕相處,她處處留意,在賈寶玉身上傾注了全部的心血,黛玉的愛情是純粹而徹底的,她從看見寶玉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從未思慮懷疑過,一生中沒有一分鐘搖擺,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得到賈寶玉。董小宛和林黛玉在追求愛情,追索生命價值中表現(xiàn)出封建女性少有的堅持。
《影梅庵憶語》與《紅樓夢》中女性形象都是詩性的、藝術(shù)的,董小宛經(jīng)歷了風(fēng)塵的不堪,嫁給冒襄無疑是她理想的歸宿,她在托付終生于冒襄后,一路追隨他,在這途中遭冒襄拒絕多次,若非董小宛執(zhí)著的追求感動了當(dāng)時文壇泰斗錢謙益并得到他們的鼎力相助,也許不會有今天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了。但是冒襄迎娶董小宛后,董小宛作為妾室,她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以獲得冒家的上線支持,盡管董小宛以其蘭心蕙質(zhì)贏得了冒家眾人的認可,但在封建體制下,她的地位還是低下的,這就是她人生與命運的悲劇。
通過“董小宛、林黛玉”命運悲劇的分析,我認為自古紅顏多薄命,在封建時代,女子的命運如同草木,于風(fēng)雨飄搖中不能自保,天生的細膩情感又使她們格外關(guān)注自身的處境,她們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更不要說改變。
從冒襄對于《影梅庵憶語》中的董小宛和《紅樓夢》中的林黛玉這兩個女性的描述來看,難道不可以說:董小宛和林黛玉就是同一個人嗎?
也只有冒襄最了解董小宛,所以才能作出如此深刻詳細的描述,其他人諸如:吳梅村、王夫之及其弟子、朱明末系隱王、洪昇、曹寅、曹頫、曹溶、張岱、查繼佐、脂硯齋、顧景星、墨香、萬斯同、吳祿、……等所謂《紅樓夢》作者,誰都不可能將《紅樓夢》中的林黛玉描述得和《影梅庵憶語》中的董小宛神形兼?zhèn)涫掷淄?,簡直是如影隨形、難分彼此,有異曲同工之妙。
綜上所述,筆者的觀點是:“林黛玉和董小宛的形象絕對不僅僅是《紅樓夢》中林黛玉形象受《影梅庵憶語》中董小宛美學(xué)思想的影響。而應(yīng)該認定是同一位作者筆下的同一個人,也就是說:“曹雪芹即冒辟疆、林黛玉即董小宛,”因此,《紅樓夢》的作者就是冒辟疆,“曹雪芹”是冒辟疆的筆名。當(dāng)否?謹借用周汝昌先生大作《紅樓十二層》序致讀者:“ 看官:‘請您評量這冊拙著,給以評估;您以為可以的,賜予鼓舞;認為不然、錯謬,惠予指正。倘蒙不棄,幸甚幸甚’?!弊鳛楸疚牡慕Y(jié)束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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