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所有的城市之中,我去過最多的地方是徐州,去過的次數(shù)加起來有上百次之多.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期至八十年代初期的幾年之中,我每隔三四天或者七八天就要光顧這個古老的城市.這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自然,也是為了生存緣故.徐州又稱彭城.位于江蘇省之西北部,處于蘇魯豫皖四省交匯點之上.汴,泗二水匯合在這里,京杭大運河流經(jīng)這里.這里是五省通衢之交通樞紐和兵家必爭之戰(zhàn)略軍事重鎮(zhèn).我現(xiàn)在的案頭上正攤開一幅[徐州古城圖],這是一幅根據(jù)明嘉靖[徐州志]繪制的地圖. 古代之徐州,乃標準的三里之城五里之郭矣.汴河泗水將徐州小城環(huán)繞其中.徐州四面環(huán)山,易守難攻.為歷來兵家必爭之地.一個城市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城市之魂.那末,徐州之魂魄何在?朋友,在這里我要大聲呼喊:”徐州之魂是軍魂”.這軍魂并不是別的靈魂,而是大英雄楚霸王項羽之精神. 徐州之古跡眾多,但是,最能代表徐州城市精神的是城南這座”項羽所造,戲馬于此”的戲馬臺.
好一個戲馬臺,有詩篇為證:”重瞳遺跡已冥冥/戲馬臺前鬼火青/十丈黃樓臨泗水/行人猶說霸王廳.”上面首[七絕]是明代禮部尚書錢謙益為戲馬臺寫出的千古絕唱.歷代文人騷客描寫徐州戲馬臺的詩與文可謂是層出不窮.但是,寫得最精采最概括的是這一首.
上世紀客寓于徐州的時日之中,我經(jīng)常獨自去戲馬臺,登高望遠,追憶霸王之偉業(yè),排遣我之少年心中思古之幽情,此皆可曰:俱往矣.在2002年深秋的一個清晨,我又來到徐州,我走近戲馬臺,我依舊要做一回”故地重游”.我站立于懷古臺前,迎面而來的是蕭瑟的秋風.我環(huán)顧四方,心頭涌動悲壯之波瀾.遙想當年,面對秦二世之暴政,西楚霸王揭竿而起,他振臂登高一呼而應者云集,他將如火如荼的倒秦戰(zhàn)爭推向成功.于是,項羽建都于彭城,他籠山絡谷營臺,用以觀看將士戲馬演兵,故稱之為:”戲馬臺”.有人這樣評價戲馬臺的戰(zhàn)略地位:”城三面阻水,城堞下以汴泗為池,獨其南可通車馬,而戲馬臺在焉.其高十仭,廣袤百步.若用武之世,屯千人其上壘木炮石凡戰(zhàn)守之具,以與城相表里,而積三年糧于城中,雖用十萬人不易也”.由此可見,作為杰出軍事家的的項羽,修建戲馬臺之目的,并非是為休閑取樂或者炫耀武力,而是根據(jù)軍事和戰(zhàn)略需要而決定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用于此,形容戲馬臺,并非是夸大其詞也
風云變幻,世事滄桑.1986年初,徐州市斥巨資重修戲馬臺.看今日之戲馬臺,古臺結構嚴謹,布局勻稱,沉穩(wěn)莊重.我繼續(xù)前行,霸業(yè)雄風鼎迎風而立,觀之驚心動魄,扣之錚錚有聲.進入中院之內(nèi),一座項羽石雕像立于我面前,好一個西楚霸王,只見他按劍怒視群雄,英氣勃發(fā),真乃蓋世無雙之英雄也.
今日戲馬臺之后,有一個"秋風戲馬石".何以稱之為秋風?據(jù)傳說,項羽有閑筑臺以觀戲馬的時間,大約在陰歷七,八,九月之中.按照秦歷,按照時令,恰好序屬三秋.因之,后人稱之為:"秋風戲馬".遙想當年,秋日的暖陽正照耀在南山周邊的山體之上,給大山抹上一層厚重的暖色.哦,金黃色的戲馬臺.憶項羽,沒有死在秦兵的斧戈之下,卻死于同舉反秦義旗的同盟軍漢軍之刀劍之下.令后人不由仰天長嘆,涕淚俱下.項羽隨叔父起兵吳中,到垓下之戰(zhàn)敗落,直到烏江自刎.在這段時間之中,他一直是在戎馬征戰(zhàn)中度過的.項羽在古彭城南山筑臺觀馬之日,也是項羽一生中最趾高氣揚之時.這一段日子,對于項羽而言,的確太短暫了.項羽在古彭城的一段日子,是他一生中僅有的幾個月的太平時光.噢,"秋風戲馬石"見證著當年楚霸王登高一呼應者云集的壯觀場景.噢,"秋風戲馬臺"重現(xiàn)當年大旗獵獵迎風飄舞,馬嘶不斷萬馬奔騰的火熱的激情歲月.噢.我們的永久的西楚霸王.
徐州的靈魂,是軍中之魂,是軍魂.
徐州的靈魂,是千古不朽萬古流芳的大將軍西楚霸王項羽.
啊."偉哉項羽,氣貫長虹.拔山蓋世,威鎮(zhèn)九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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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錄自[霸王雄風鼎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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