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在一起說人話，有趣的靈魂一起談談書。財經(jīng)女俠葉檀，網(wǎng)紅主播孫思遠，和您一起看歷史、聊現(xiàn)實，談經(jīng)濟、教投資。

葉：大家好，我是葉檀。

孫：大家好，我是孫思遠。

【引子：書名的來由】

葉檀：我們常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后，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這個女人往往是做自我犧牲的。但在商業(yè)領(lǐng)域，一個特別成功的男人背后，往往是另一個偉大的男人。比如說，馬云背后的蔡崇信，小馬哥背后的張小龍，還有，“股神”巴菲特背后的查理·芒格。

孫思遠：說到查理·芒格，今天我們要講的這本書很有意思，叫做《窮查理寶典》，這本書是查理·芒格一生智慧的濃縮。我們都知道，查理·芒格是巴菲特的合伙人，可以說是富可敵國，為啥這書會叫《窮查理寶典》呢？

葉：《窮查理寶典》當然不是說查理·芒格很窮，這本書的書名其實是借鑒本杰明·富蘭克林的《窮理查年鑒》。當時富蘭克林用虛擬的“窮理查”傳播了許多有用且永恒的建議，他贊揚的美德包括節(jié)儉、負責、勤奮和簡樸。我們知道，富蘭克林是美國資本主義精神最完美的代表，查理·芒格作為他的信徒，在踐行這些美德時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富蘭克林說要省幾分錢，芒格就一定得省幾塊錢；富蘭克林說要及時，芒格就會說要提前。

孫：原來如此，看看書名就聽來這樣一個典故，可想而知今天我們給大家?guī)淼膬?nèi)容會有多少干貨。

Part1：巴菲特背后的男人是誰？

【故事1】為人高調(diào)的巴菲特，背后有一個低調(diào)的老頭。

孫：我們都知道，沃倫·巴菲特和查理·芒格，毫無疑問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投資CP。提到巴菲特，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股神”不僅投資業(yè)績好，為人也高調(diào)——跟他吃一頓飯，不花個幾百萬美金就別想了。一開股東大會，就有數(shù)萬人烏泱烏泱跑到那個美國小鎮(zhèn)去。但是每次臺上一定是兩個人，巴菲特在前面演講，查理·芒格就在后面默默傾聽，巴菲特一般會率先提問，然后會轉(zhuǎn)過身說：“查理，你說呢？”查理的典型反應是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說：“我沒有什么要補充的。”這九個字已經(jīng)變成了查理的標志，通常讓巴菲特和聽眾會心一笑。

【故事2】巴菲特的“惡趣味”，查理的紙板人像和“我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葉：說到這里，1998年在為收購通用再保險公司而召開的特別大會上，巴菲特真的和用一個硬紙板做成查理人像、一段查理說“我沒有什么要補充的”的錄音出現(xiàn)在主席臺上，巴菲特大概播了6次這段錄音，每次都會露出頑皮的神色。從這個小細節(jié)上我們就可以看出，這兩個杰出的生意人配合多么默契，甚至是“合二為一”的關(guān)系。

【故事3】巴菲特和查理的相識

孫：他倆的淵源，說起來，真的非常深。查理年少時在一家高檔雜貨店打工，當時這個商店的老板是巴菲特的爺爺。后來巴菲特也步查理后塵，在爺爺商店打工，但彼時兩個人互不認識。直到1959年，在朋友安排的晚宴上，兩人一見如故、侃侃而談，在小角落里嘮了一宿，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誼。后來巴菲特回憶兩人相識的情景時表示，當查理為自己講的笑話而笑得前俯后仰時，他就知道自己遇到氣味相投的人了。

葉：我們知道巴菲特的才思比其他人敏捷得多，會情不自禁地掌握話語權(quán)，但是在那個夜晚，他把話語權(quán)讓給了查理。巴菲特基本上不聽別人的話，但查理的話，他是一定會認真地聽。所以，我們可以看出，查理·芒格作為巴菲特背后的偉大男人，他們兩個真可以說是“天仙配”。

【結(jié)論】“牛二定理”

孫：是的，后來兩人一起做生意，甚至不存在正式的合伙關(guān)系或契約關(guān)系，全靠相互理解、相互信任。這對投資上的黃金搭檔，幾十年來默契配合，不僅成功投資了很多非常優(yōu)秀的公司，還把他們公司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 Incorperation）的股價做到了全球第一。

其實，我們現(xiàn)在來看，很多人創(chuàng)業(yè)，也都會為“如何找到優(yōu)秀的合伙人”而焦慮。我以前在創(chuàng)投圈。有些投資機構(gòu)在看項目的時候，會秉承一個原則，叫做“牛二理論”。一般情況下，投資人在判斷一個創(chuàng)業(yè)團隊靠不靠譜的時候，通常會看他們的創(chuàng)始人兼CEO，就是整個團隊的老大。但其實，真正判斷一個團隊靠不靠譜，更應該考察的是他們的二號人物，就是所謂的第二號牛人，簡稱“牛二”。

葉：因為一個團隊如果只有老大牛，那這個老大頂多只能算個人才。但是如果二號人物也很牛，那說明老大鎮(zhèn)得住場，能夠吸引來跟自己差不多牛的人，說明他不僅是個人才，還是個將才。有能力吸引足夠厲害的人一起打仗，才是一個團隊能否真正走下去的關(guān)鍵。查理·芒格就是一個典型的“牛二”，而且是一個非常非常牛的牛二。如果我們現(xiàn)在去考察創(chuàng)投企業(yè)，首先跟創(chuàng)始人談，接下來肯定是接觸他的核心團隊，牛二、牛三、牛四……直到牛十八，如果核心團隊很厲害，那絕對錯不了。

孫：所以說，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陡F查理寶典》就是關(guān)于這位“牛二”最著名的一本書。不過，這本書并不是一本單純講投資技巧或理財知識的書，它是一本關(guān)于芒格人生智慧和思維方法的手冊，并用幽默、有趣的方式表達出來。比如，有人問查理：如何才能找到一個優(yōu)秀的配偶？查理說：“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配得上配偶，因為優(yōu)秀配偶都不是傻瓜?！辈槔硗砟甑臅r候，常用一句話結(jié)束他的演講，“我的劍留給能夠揮舞它的人”。我們也希望通過解讀這本書，讓大家都有可能通過學習實踐成為幸運的劍客。

Part2：芒格牛在哪？

葉：是的。首先要明確的是，查理·芒格是一個真正的90后，他出生于1924年，今年已經(jīng)93歲了。他活了差不多一個世紀，在投資方面基本上沒出過大的偏差，他有自己的一套哲學。凡是跟查理·芒格打過交道的人，都會被他淵博的學識深深折服。他從小酷愛讀書，一輩子都在不停地讀書。這一點其實跟巴菲特非常像，巴菲特比芒格小六歲，今年也已經(jīng)87歲了，而巴菲特直到今天，每天還會花5-6個小時來讀書和學習。

【故事1】孫思遠采訪巴菲特

孫：是的。我當年采訪過巴菲特，就發(fā)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為能采到巴菲特非常不容易，我為了采訪就準備了很多問題，想跟巴菲特打一場持久戰(zhàn)。但是沒有想到，這場我預想中的持久戰(zhàn)變成了一場閃電戰(zhàn)，因為我每個問題的話音還沒有落，巴菲特就搶著回答，他思維敏捷的程度，甩了我好幾條街。而且當時，查理·芒格離我不遠，我一看這兩人，就深深感到自己拉低了那個房間里的平均智商。

【結(jié)論】多元思維模型

葉：這主要是因為，查理·芒格比起巴菲特，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巴菲特的兒子說：“我的父親巴菲特，是我認識的人里面第二聰明的，最聰明的那個人是芒格?！币驗槊⒏竦膶W識太過淵博，后來他自創(chuàng)了很多的理論和方法，包括他的很多思維方式和人生經(jīng)驗，都很有參考借鑒的價值。

孫：對的，例如馬斯洛的“錘子理論”——“對一個拿著錘子的人來說，他眼中的問題都像釘子。”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問題，你都嘗試用這把錘子去解決，你用錘子挖地，用錘子砍樹，用錘子切西瓜。而在芒格看來，手里可不能只有錘子，要有一個工具箱，多元思維模型就是芒格的知識工具箱，箱子里的工具越多，跨學科思考的能力越強，越有可能獲得接近客觀的結(jié)論。

Part3 : 怎么形成這個多元思維模型？

【故事1】芒格演講中用了“定約橋牌”的比喻

葉：關(guān)于這一點，芒格曾經(jīng)在斯坦福法學院的演講中，用定約橋牌的比喻來說明：假定你想要成為定約橋牌的高手，要怎么樣才能贏牌？如果你手里有大牌或王牌，那么你肯定能贏；但如果你手里有一套墩或者兩張短套花牌呢？你可以做長套花牌，可以飛牌、扔牌、交叉將吃、擠牌等，還可以用各種方式誤導防守犯錯，這些方法并不算多，但如果你只懂得其中一兩種，那么你肯定會一敗涂地。

【故事2】查理·芒格豐富的履歷

孫：事實上，查理·芒格本人就是一個擁有多元復合式背景的人。他實在太能折騰了，本科讀的是數(shù)學專業(yè)，同時他還非常喜歡物理學，他甚至說：“任何人想要獲得成功，都應該學習物理學?！弊x完大一之后，他參軍了，轉(zhuǎn)而學習自然科學和工程學，后來又到著名的加州理工學院，攻讀熱力學和氣象學。來來回回折騰了一番之后，他又去了哈佛法學院念起了法律。所以，他職業(yè)生涯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是律師而不是投資人。

【結(jié)論】多元思維模型要求跨學科的知識儲備與思維方式

葉：雖然在大學跨過這么多門學科，芒格也說過，他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上過經(jīng)濟學、心理學或者商學課程，但他花了很多精力學習基本物理學和數(shù)學，掌握了硬科學的基本治學精神與方法，這種方法幫助他更好地去學習各種軟學科。查理的“工具箱”叫“多元思維模型”，里面的“工具”來自歷史學、心理學、生理學、數(shù)學、工程學、生物學、物理學、化學、統(tǒng)計學、經(jīng)濟學等各個領(lǐng)域。

比方說，現(xiàn)有的“一夫一妻制”是怎么形成的？它總不可能純粹為了鞏固所謂專一的愛情而制定的吧，花心的人多了去了，有人還說“一夫一妻制”違背人性呢！我們從意識形態(tài)的角度去看，這受世界主流觀念的影響，中國封建社會的主流也是一夫一妻制（一夫一妻多妾制是非主流，但也仍然屬于一夫一妻制）；再從私有制的角度去看，一夫一妻制有利于財產(chǎn)的代際傳承；還有人類學和生物學的角度，一夫一妻制能保證基因更好地延續(xù)。

【故事3】哈佛商學院的一道試題

孫：說了這么多，我們發(fā)現(xiàn)芒格呼吁的跨學科學習，和我們現(xiàn)在流行“跨界”也是相一致的。真實的世界并不是按照劃分學科的方法組織起來的，它是眾多學科的綜合體。

葉：巴菲特很反對學科之間的割裂，他說過一個故事，哈佛商學院的教授出了道考試題目：兩位不問世事的老太太繼承了一家名牌皮鞋廠，這兩個老太太完全不懂經(jīng)營，平時就會跳跳廣場舞、打打保齡球，皮鞋廠的生意面臨一些嚴重的問題。教授讓學生們寫出建議，學生們都長篇大論，但沒人及格。唯獨有一個回答簡短的學生拿了高分，他說：行業(yè)和市場競爭激烈，考慮到問題的難度和無法避免的代理成本，老太太們最好把鞋廠賣給擁有最大邊際效應優(yōu)勢的競爭對手，回家專心打保齡球得了。

為什么這個答案會得高分呢？因為代理成本和邊際效應不是當年商學院授課的知識，分別來自本科生的心理學和經(jīng)濟學課程。

【結(jié)論】普通人也需要跨學科地學習和思考

所以除非你是偏科的天才，就像錢鐘書，語文方面的大神，值得人們把他供起來；又或者陳景潤，數(shù)學造詣好得像大熊貓一樣稀缺。普通人如果想要過上細水長流的幸福生活，利用“多元思維模型”，基本上可以達到這個目標。而能做到像巴菲特和芒格那樣，已經(jīng)是巔峰了。

我們每個人都要變成大海。我們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學的時候，你未必知道它是有用的，它也不一定有什么用。比方說，我們學數(shù)學，三角函數(shù)、幾何等等，普通人去買菜根本用不到，它更多的是鍛煉你的思考能力。所有的這些知識儲備，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爆發(fā)力量。當你變成大海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再大的浪也會被海吸收。

孫：嗯，這其實是量變到質(zhì)變的一個過程。不僅反應在投資領(lǐng)域，也可以應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在讀書和學習這件事情上，就特別需要多元思維。我自己在研究某個話題或者某個人的時候，就喜歡從不同角度，尋找不同的書籍，來搭配著進行學習和研究。比如，我在研究巴菲特的時候，除了讀巴菲特本人的書籍，還會搭配跟他同時期的、相關(guān)的人物的作品去閱讀。比如說，查理·芒格、索羅斯這種。研究這些人，就是為了更好地理解這個話題，從正面、反面、側(cè)面，多個角度觀察研究我們的對象。

比如說，我在讀巴菲特的一本書《跳著踢踏舞上班》的時候，就讀到了他早年的一個投資策略，叫做“撿煙頭”。但事實證明，這個策略并不是最好的投資策略。后來我在讀《窮查理寶典》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巴菲特之所以摒棄了過去的投資策略，正是因為查理·芒格的影響。你會發(fā)現(xiàn)，巴菲特也不是神，他也需要身邊有個跟他一樣聰明的人不斷敲打和否定他，他才能一步步走向偉大。所以這從側(cè)面證明了，人生中有一、兩個良師益友是多么的重要。

葉：你讀書的角度多了，思考的維度不一樣了，你對事物本質(zhì)的理解和體會也就會提升。讀書的效果，絕不是1+1=2，而更像是在滾雪球。你讀完一本書，可能會有10個收獲，讀完另一本書，可能又有7、8個收獲。但是讀過的每本書之間，會有化學反應和交叉應用，那你的收獲就不是簡單相加，而是相乘的。這個雪球會越滾越大，你對世界的認知能力也會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