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年報》2014年11月5日刊登了中南大學土木工程學院工程管理系副教授王進的文章說。前段時間，收到一封郵件，是外校一名保研學生的自薦信，這提醒我新一輪的“拜師”又開始了。打開郵件，照例是懇切的言辭和信心滿滿的誓言，加上能夠充分展示學生綜合素質(zhì)的各種證書，從中能夠看到學生急切盼望在求學之路上有好老師指點的期待眼神。
我的回復信函如下：“1、跟著我學習，須得吃得了苦中苦。所以我不建議學生隨隨便便師從于我，否則對雙方都是一種傷害。2、如果確定有此想法，那就意味著你要很快進入研究生的預備階段，即你需要在大四這一年補上很多你前面三年欠下的學習債，這會讓你的大四比別人辛苦得多。請權(quán)衡利弊。3、如果真如你所說能夠吃苦耐勞、愿意用三年時間去努力完善自我，那么我可以給你證明自己的機會。請慎重考慮你的選擇。4、如果愿意承擔這份責任，我們可以達成契約。5、如果覺得自己僅僅需要一張文憑紙，就請不要再浪費彼此寶貴的時間。”
和過去多次重復的經(jīng)歷一樣，不出我的意料，學生的回復如出一轍：“經(jīng)過一天時間的考慮，我自知離您所要求的標準還有一定距離，”只要我將上述“退生法寶”祭出，幾乎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剛擔任研究生導師時，還有本校保研學生會選擇我做導師，但從五年前，就再也沒有學生加以嘗試了。偶爾有外校保研的學生，懵懵懂懂之中“誤入?yún)擦稚钐帯保?jīng)過我采用上述公開、公式、公文般的“驚悚與威脅”，幾乎全都銷聲匿跡了?？偸潜粚W生拒絕，帶來的后果就是：每年我要么招不到學生，要么招不滿規(guī)定的數(shù)量。
教育產(chǎn)業(yè)化和研究生擴招的疊加，加上導師精力有限和心有旁騖，再遭遇上“就業(yè)大過一切”的“世上最難就業(yè)季”，徹底改變了研究生教育所具有的“精英教育”本質(zhì)，使得“進出”兩端都極為容易。讀研不再是“志于學”者的專屬選擇，當獲得學位有輕松捷徑可走時，為什么要去攀爬一條艱難之路呢？如果別的“堂口”提供了更有自由度的研究生生活，為什么非得苦逼自己去忍受枯燥乏味且嚴格管理的學習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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