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新宿最繁華的街頭,會看到這樣一群女孩,拖著拉桿箱四處徘徊,她們看似穿著入時,轉(zhuǎn)角卻出現(xiàn)在東京近郊廉價、破敗的網(wǎng)吧里,因為租不起房,常年蝸居于此。
甚至有母女三人一起住網(wǎng)吧的,母女三人同時分住在一個網(wǎng)吧的不同隔間,一個隔間相當于一個榻榻米的空間。
網(wǎng)吧也要2000日元左右一天,網(wǎng)吧都住不起的女孩,則徹夜在24小時營業(yè)的店鋪坐一晚上。她們打兩到三份工,一天吃一頓才能勉強維生。肚子餓,就喝店里的免費飲料支撐。
因未婚生育或丈夫生病去世、發(fā)生意外、家庭暴力、嗜賭成性,她們成為單親母親。單親媽媽養(yǎng)不起孩子、租不起房,提供住宿、托兒所的色情場所竟成了她們免于流落街頭的救命稻草。
人無所居,食不果腹。為了生存出賣肉體。無法想象,這是發(fā)生在21世紀高度文明的日本社會。
在東京聲色犬馬的光鮮外表下,俯拾皆是這樣觸目驚心、令人發(fā)指的女性貧困。
日本NHK制作的《看不見的明天,越來越嚴重的年輕女性之貧困》等節(jié)目,編成了一本170頁的小書《女性貧困》。
以往,男性作為正式員工,有穩(wěn)定的工作和收入,一個人尚能支撐全家生活開支。而現(xiàn)在,穩(wěn)定的雇傭環(huán)境發(fā)生崩潰,當男性失業(yè)、生病、去世或離婚或日本的男性高自殺率,失去男人的家庭瞬間就會陷入貧困。2014年,日本有124萬單親母子家庭。
24歲的村上,曾留學國外,以為大學畢業(yè)以后,將以食客的身份出現(xiàn)在餐館的她,卻找不到正式工作,一直只能做合同工和兼職,在餐館做服務員,拿著和大學時代一樣的時薪。
她是單親家庭,到大學畢業(yè)為止,總共借了516萬日元的助學金,這個龐大的數(shù)字是壓在她身上的重擔。她的好朋友是卡拉OK店的正式員工,月收入15萬日元,也低于年收入200萬日元的貧困線。
日本是男權(quán)社會,70%的女性屬于非正式雇傭。15到34歲非正式工的女性,在年收入200萬日元以下的貧困標準中占8成,接近300萬人。
日本女性有一直不工作或結(jié)婚以后不工作的傳統(tǒng),一旦父親缺位,母親被迫謀生只能從事服務業(yè)的低薪臨時性工作,不穩(wěn)定無力養(yǎng)家,女孩子也只能早早地就輟學在這樣的地方打工,不得溫飽,不得住所。
貧困的固化,貧困的階層化,貧困的代際傳遞,貧困像瘟疫一樣一代一代傳遞,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和貧困相比,更可怕的是活著的絕望。
以前很不明白,日本女人為什么不工作?突然頓悟。
最知名的是,21歲的山口百惠在演藝事業(yè)如日中天、紅得發(fā)紫、燦若星辰之際,一結(jié)婚就退出影壇,從此相夫教子。
19世紀30、40年代,美國多次派出特使,試圖同日本就通商事宜進行談判,日本方面毫無反應。1953年,美國最終非武力敲開日本國門。1968年,明治維新。
也就是說,當日本女性社會地位為零的時候,男人是社會全部主體的時候,突然一腳就踏入了現(xiàn)代工商業(yè)文明。
男人隨著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而女人卻不具備參與社會化的地位,仍然局限于家庭這一方寸之地,當然男人也為此不堪重負。
日本女性成為失去男人即貧困的犧牲品。一旦失去男人,日本女人的生活就會墜入萬丈深淵。女人完全依附于男人,也毫無平等和尊嚴可言。
晴美,40多歲,畢業(yè)于國立大學,是一家公司的正式職工。結(jié)婚以后成為家庭主婦。生完孩子以后,她受到丈夫嚴重的精神虐待,丈夫常常罵她“明明就是靠我養(yǎng)活”“才沒有公司要你?!?/span>
她精神崩潰了。忍氣吞聲近10年,最終離婚,回到娘家。她開始重新找工作,卻事與愿違變成一個臨時雇傭勞動力,不僅薪水低,還時刻面臨被解雇的風險。
100年前,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說:女人之所以成為女人,絕非單純的生物學原因,而是取決于社會制度和文明。
最近看到一則相親故事,是中國的。
男方月收入1萬2,女方提出,她不會出去工作,男方每個月給她8千,將來孩子歸男方養(yǎng)。男方說要還房貸,女方才從8千降到5千。
也就是說,女方結(jié)婚的目的只有一個:做一次生育機器,換取對方終生按月供養(yǎng)一筆不低的個人生活開支,而她不履行任何義務。
這樣的人,誰會娶回家?
且不說將一生幸福寄托于他人是謬誤,將一生之生存寄托于他人則是大謬了。這樣的女人毫無獨立之心卻有貪婪之念,不是等著遭人嫌嗎?可悲可恨之極。
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注:圖片來自紀錄片《女性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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