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雪浪漫了我的情懷
清晨起床,習慣性地拉起窗簾,推開通往陽臺的玻璃門扇。瞬間,一股微涼而清新的氣息迎面拂來。我一邊貪婪地吮吸著,一邊向窗外放眼望去——呵,好一派銀白的世界,真的如我昨夜心中祈盼的那樣,漫天紛紛揚揚、團團簇簇的白色碎片飛舞著、飄灑著、降落著。
剛進入冬季,蒼天便降下如此大雪,在我看來還真是頭一次。我突然醒悟了,這不正是我曾在童話里嬉戲過的天地,曾在古詩里吟誦過的景致,曾在夢境里棲身過的世界嗎?
就在剛剛熟睡的夜里,不知是誰拆掉廣場上那座水泥小橋,重建了一座漢白玉的新橋?也不知是誰鏟除小區(qū)里的落葉喬木,栽上了一叢叢潔白的珊瑚?更不知是誰抹平甬道那條彎曲的鵝卵石小路,鋪就了一條平坦的銀光大道?
哦!不用多問,就是這水與寒的結晶,就是這兆豐年的瑞雪了!
再看不遠處的那座小樓起伏的屋頂,多像一個個依依相連的小山丘。樓前那幾棵參差不齊的古槐,多情地伸展著粗細不一的手臂,輕輕地,但更是穩(wěn)穩(wěn)地捧托著一朵朵潔白的雪花。也許它們和我一樣,愛極了這銀白的雪,不然,怎會這般小心翼翼,又怎能保持如此的靜謐?它們生怕自己不留意間的一顰一笑,會驚跑落在手臂上的朵朵雪花。
樓下還沒有行人涉足的地方,是一片平整的潔白,讓我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小時候曾讀過的文字:白雪就像一床厚厚的棉被,溫暖地覆蓋著田野上一棵棵細細的麥苗……。如果小區(qū)廣場的地面上,沒有鋪上一塊塊以假亂真的人工“草坪”,那昔日的小草兒,一定正在這床絨絨的雪被之下,無憂無慮、無驚無險地熟睡在玫瑰色的夢鄉(xiāng)里,等待著春的呼喚......
此刻,我的目光雖然不能望見北極,但我卻分明看見:冰川世界中的驕傲王子,正和妹妹在冰上滑行、追逐和嬉戲。忽然,他們靜了下來,原來,是妹妹專心致志地聽哥哥說著什么。凜冽的寒風,像是一塊巨大的隔音壁,讓我無法聽清楚哥哥說話的聲音。我極力猜測著,他是在用愛斯基摩人制作雙刃刀大冰棍,誘騙北極熊的故事,告誡妹妹遇事不能個性當前,為一時的快樂斷送生命?還是在描述自己心中深藏的“建筑夢”——要讓一幢幢“前無古人”的高樓大廈,在北極冰川拔地而起?
倏的,我突發(fā)奇想:如果真的有來生,我能否做那位清純漂亮的“北極公主”,天天伴隨在自己敬慕的哥哥身旁嗎?倘若,我的美好生活可以從那一天重新開始,我將會進行怎樣的求索呢?
也許,我會登臨任意一座高山,用蘸滿青春激情的筆,勾勒一幅 “才見嶺頭云似蓋,已驚巖下雪如塵”的畫卷;也許,我會獨守孤燈,潛心讀書,精心習文,用溫婉浪漫之筆,揮就一首“天人寧許巧,剪水作花飛”的詩篇;再也許,我會著上粉紅色的雪袍,牽著一只溫暖的手,在風花雪月中,漫無目的地悠悠踱步。末了,我會在白色的山墻前,擺上兩把藤椅,沏上一壺清茶,目送夕陽漸漸歸隱,像率性的詩人那樣,憶一些有趣的事,念一些難忘的人,消度充實安逸的暮年。
這當然算不得什么遠大抱負,但如若真得能夠這樣,愛著生活,愛著他人,同時,也贏得他人的愛,擁有他人的情,此生應當足矣!
輕輕收攏回目光,緩緩收拾起思緒,穿上暖暖的羽絨服,款步走出樓室。大地一片白茫茫,仰望天空也一樣白茫茫。圍繞身邊飄舞著的雪片,有的似鹽粒,又似鵝毛,有的像霰珠,又像花瓣。我深懷著的對來自天國精靈的渴望、親近和感激,讓我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深情地迎接著美麗的、動人的天使,然后深深地啟動肺腑,深吸著清涼濕潤的空氣,似乎整個胸腔都氤氳著甘甜和清新。此時的心境,就像眼前這冬雪一般,纖塵不染,潔白無暇,晶瑩剔透,心曠神怡。
飄揚的灑脫的雪,毫無顧忌地在追逐、飛舞、嬉戲,真的是一派“山河與雪花齊飛,大地共長天一色”的奇異景象。這雪花為什么如此激動,又如此興奮呢?我思忖著,定是她帶給了草木春的氣息,定是她隨時準備溶解自身,然后化作甘霖,潤滋無垠的大地!
漫步雪地,踩著瓊玉,踏著碎銀,讓我不由得想起古往今來文人筆下的雪白梅俏,想起那浸透著純真與情趣的盎然詩句。于是,爽起心底,情緒開始變得更加舒暢,更加溫馨,更加愉悅,更加歡快。
美麗的雪花悄悄地落著、落著……落得是那樣輕柔,輕柔得就像是從少女的紅唇里呼出的溫馨氣息,輕柔得就像是一首撥動心弦的抒情詩……飄動的城市舞雪,更顯得異彩繽紛;遠處的山頂負雪,更顯得巍峨多姿;四周的田原飾雪,更顯得婀娜俊秀。
多情的雪花落在我的臉上,聲音里浸潤著細膩的溫情,仿佛雪的精靈在與我喃喃絮語。一種寧靜、深邃、悠遠的感悟,縈繞彌漫在我心中的世界。我久久不愿離開這充滿浪漫激情的雪花,我喜歡在這冰天雪地里的踽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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