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小雪圖》(局部)
絹本,設(shè)色,縱44.5cm,橫219.5cm。故宮博物院藏。
描寫冬季小雪初霽的漁村山林景色。圖中雪山奇松,溪岸漁艇,峰迴路轉(zhuǎn),步移景易,整個畫面意境蕭索,籠罩在一片空靈、靜寂的氛圍之中,雖有漁夫艱苦勞作,但反映的卻是文人逸士向往山林隱逸生活的雅致情懷。此圖是王詵師法李成而自成一家的作品。圖中山石勾皴純用側(cè)鋒短筆,邊緣輪廓采用“破墨法”,在勾勒之后用清水向內(nèi)化開,墨色輕淡。寒林長松則用中鋒濃墨,從而突出表現(xiàn)了其凌寒不凋的高貴品格。為了表現(xiàn)積雪,除山巒留白外,作者還在峰頂、樹杈、沙腳施以白粉。為了表現(xiàn)雪后陽光,作者又于樹頭、葦尖略染金粉,在通幅水墨之中吸收了唐以來金碧山水的畫法,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實踐。這幅作品充分體現(xiàn)了北宋時文人畫強調(diào)“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創(chuàng)作主旨,以嫻熟的技法寫“詞人墨卿難狀之景”,正是“詩畫一律”的典范作品。
王詵(shen)(1037-1093以后),北宋畫家。字晉卿,太原(今屬山西)人,居開封(今屬河南)。王詵出身貴族﹐是宋初開國功臣王全斌之后﹐神宗熙寧二年(1069)娶英宗女蜀國公主﹐被授為左衛(wèi)將軍駙馬都尉﹐任利州防御使。家有寶繪堂,多藏法書名畫,時與蘇軾、黃庭堅、米芾等交往。王詵與這些名人之間的許多雅聞逸事在書畫界與收藏界至今仍被津津樂道。這些志趣相投的文人雅士常在王詵家中聚會,吟風(fēng)弄月,揮毫潑墨,共同鑒賞王詵收藏的書畫名作,時不時還談禪論道,針貶時弊。
王詵交游極廣,就連“官居京師十年不游權(quán)貴門”的著名畫家李公麟也是他的座上???,李公麟曾在著名的《西園雅集圖》中描繪了蘇東坡、蘇轍、米芾、黃庭堅、秦觀等十六人在王詵府中西園聚會的情景,另一位畫家米芾也在他的作品中留下了類似的記敘。西園雅集,后來成為歷代畫家常見的一個創(chuàng)作題材。
《漁村小景圖》
良好的家世加上橫溢的才華,使得宋神宗把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宋英宗的女兒蜀國公主嫁給了他,使他獲得駙馬都尉的頭銜而成為皇親國戚。在《水滸傳》第二回中,流落異鄉(xiāng)的高俅在朋友的介紹下回開封投靠一個藥材商,這個藥材商推薦他去蘇東坡府上謀職,蘇東坡又推薦他到駙馬小王都太尉府上做了一個親隨,后來小王都太尉過生日時,專請端王趙佶,這才引出了高俅因為善踢蹴鞠而受到宋徽宗寵信的后話,而這個小王都太尉,就是王詵。
當(dāng)時,蘇東坡、米芾、黃庭堅等負有盛名的文化精英都是王詵的朋友,王詵與這些名人之間的許多雅事在書畫界和收藏界至今仍被人津津樂道。
《瀛山圖》
手卷,絹本,設(shè)色,縱24.5厘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此卷用勾勒青綠填染畫山,古樸清雅。畫家曾學(xué)李成皴法,以金綠為之,似古。似古就是似李將軍。其畫法是以墨勾、墨皴為基礎(chǔ),而后著青綠色,著色部分似李思訓(xùn),實際上似李昭道,古是青綠,今是水墨,故叫“不古不今”?!秷D繪寶鑒》說王詵:“又作著色山水,師李將軍,不古不今,自成一家”。
王詵和蜀國公主結(jié)合的時間是在宋神宗即位不久的熙寧年間,究竟是誰促成了這樁年齡差距達十余歲的婚姻,是宋神宗還是他的母親高太后已經(jīng)無從考證。蜀國公主知書達理,十分賢惠,王詵的母親盧氏寡居在家,公主照顧得極為周到,盧氏生病,公主親自調(diào)藥喂服。公主性格寬容,所以王詵先后娶了幾個小妾。在那個時代,作為一個藝術(shù)家,私生活開放一些其實算不了什么。但是,誰讓他的妻子是當(dāng)朝皇帝的妹妹呢?誰讓他流連于書畫而冷落了公主?公主與高太后母女情深,受到冷落后愈加思念自己的母親,每天郁郁寡歡,而唯一的兒子在三歲時夭折,最終使她憂傷成疾。宋神宗因此在手詔中說:“王詵內(nèi)則朋淫縱欲而失行,外則狎邪罔上而不忠,由是公主憤愧成疾,終至彌篤?!庇纱丝磥?,政治上受到蘇東坡的牽連以及生活上冷落公主是王詵被貶的主要原因。
《煙江疊嶂圖》
王詵被貶的第二年,公主已經(jīng)病入膏肓。太后前去探望,剛剛從昏迷中清醒的公主哀傷地說自己將不久于人世,母女倆抱頭痛哭。不久,極重手足之情的宋神宗也匆匆趕來,親自診脈之后,這位皇帝又給公主喂粥,病重中的公主為了兄長的這份情誼而勉強將粥喝完。宋神宗在賞賜了一些錢物之后又問公主有什么要求。公主請求讓王詵官復(fù)原職。第二天,年僅三十歲的蜀國公主去世,政務(wù)繁忙的宋神宗還沒來得及吃飯就前往吊祭,遠遠望見公主的府門就開始痛哭流涕,因為過于哀痛而罷朝五天。
宋神宗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召還王詵,但就在這個時候,公主的乳母告發(fā)說王詵不檢點自己的行為,以至小妾有不尊重公主的舉動。盛怒中的宋神宗將王詵的幾個小妾杖責(zé)一頓之后,全部發(fā)配給了士卒,王詵也被貶往均州。
《繡櫳曉鏡圖》
團扇,絹本,設(shè)色,縱:24.2厘米,橫:25厘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圖中一晨妝已畢的婦人正對鏡沉思,抑或端祥自己,儀態(tài)端莊。一個侍女手捧茶盤,另一婦人正伸手去盤中取食盒。圖中用筆細潤圓滑,敷色妍麗而又清秀。周圍的灌叢、桂樹皆以雙鉤填色法繪出,十分細致,畫面有一種略帶哀怨的閑適之風(fēng)。
五年后,宋神宗去世,垂簾聽政的高太后廢除了王安石的新法,起用司馬光、文彥博等保守派,蘇東坡等人不久被召還開封。就在皇宮的殿門之外,蘇東坡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與自己分別七年之久的王詵,歷經(jīng)風(fēng)霜之后老友再聚,清靜淡泊的王詵感慨萬千,寫詩一首贈予蘇東坡,蘇東坡感嘆王詵這樣一位貴公子,顯赫富貴時不傲不驕,落魄窮困時無怨無悔,故而回贈詩作一首,互為勉勵
《煙江疊嶂圖》(局部)
王詵以“不古不今”的畫風(fēng)而著稱?!肮拧笔侵盖嗑G,“今”是指水墨。他的代表作《漁村小雪》,就兼有金碧與水墨兩家之長,風(fēng)韻獨具。王詵的藝術(shù)成就,體現(xiàn)了“水墨自與詩爭妍”的境界,豐富了中國畫的表現(xiàn)手法,對后世的畫家馮謹、趙伯駒等多有影響,從而使他在中國山水畫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王詵自幼善畫山水,師李成,著色山水師李思訓(xùn),參以已意自在一家。又善書,書法清勁,亦自成一體。王詵喜作《金碧圖》,人物樓閣,筆皆尖健精密,畫山水善寫平林遠岫、殘霞遠照之景,清潤可愛。如《煙江疊嶂圖》,畫面蕭疏清遠,表現(xiàn)了煙霧迷蒙的水鄉(xiāng)景色,用筆和他的《漁村小景》相似?!稛熃B嶂圖》亦疑非王詵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