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人卻能把旗袍穿得如詩如畫、綽約多姿。先說有著曼妙身材的蘇州美女劉嘉玲吧。她有一點年紀,有一點經(jīng)歷,因為旗袍,她的舉手投足都是風情。她不再年輕了,可是有什么關(guān)系?她美。唱過唐詩、宋詞的鄧麗君與旗袍也有不解之緣。在她的演出服里,旗袍占了多數(shù)。她成全了旗袍的美麗,旗袍成就了她的傳奇。這是全世界公認的。大姐大汪明荃在舞臺上的服飾變化多端。而一身旗袍的阿姐居然也有著不遜于年輕人的活力。如果沒有《胭脂扣》,我們不會知道梅艷芳是怎樣的好演員。如果沒有梅艷芳,人們不會知道旗袍可以有怎樣的凄愴。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她已經(jīng)在唱“女人如花花似夢”了。唉!意氣風發(fā)的時代舞臺燈光對毛阿敏格外的隆重。旗袍在那樣的場合配不上她那干練的短發(fā)和硬朗的架勢,直到身歷百劫,再回首,才發(fā)現(xiàn),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無風無險過一生,才是真正的幸福。
但是,能把旗袍穿出絕對魅力的,我覺得還是張曼玉和陳數(shù)。身材高挑,皮膚細膩,眼神迷離,柔情無限的張曼玉在《花樣年華》里演繹了28套旗袍。令人眩目的旗袍令她時而憂郁,時而雍容,時而悲傷,時而大度……她不停的換著旗袍,但她特有的氣息卻如第二張皮膚,永遠粘在她的身上,讓全世界的男人都為之野心勃勃。而陳數(shù)卻是很難形容的。她那凄婉的神情,眼中若隱若現(xiàn)的、深不見底的凄愴,讓人們感覺到她永遠都是一個謎。這樣的陳數(shù)穿上旗袍后,不得不讓人們?nèi)计鹛骄克挠?。旗袍一傳多少年,它是文化。是藝術(shù)。它不是哪個能工巧匠的功勞,它是女人穿出來的。
我把臉偎在旗袍上,閉上眼,使勁聳著鼻子,聞著。沒錯。旗袍本身就是高貴的,風情的,有沉淀的。對女人的要求也是理所當然的。穿旗袍的女人一定要有纖細的腰身,平坦的小腹,微隆的胸部,細長的脖子和一雙白皙修長的雙腿。不僅如此,穿旗袍的女人還應(yīng)該染上幾絲不多不少的人間煙火,在庸脂俗粉和冰清孤傲中游刃有余;穿旗袍的女人更應(yīng)該是歲月的造化。小女孩和旗袍是一個扎眼的組合。即便好看,也只停留在肢體的視覺上;穿旗袍的女人還必需要一點點古典的韻致。眉眼間蘊結(jié)著綿綿的味道,動靜之際,若有若無的嫵媚緩緩而出;穿旗袍的女人還應(yīng)該有靈動的高貴氣質(zhì),僵硬的高貴只會讓旗袍變回一塊沒有生命的布料。這些,我都沒有。但是,今天,我要穿上旗袍----我要挑戰(zhàn)旗它。
很快就穿好了。我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杵頭杵腦的冬瓜,兩條又粗又壯的大象腿,拜拜肉,一切都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我想我會自卑或毫不猶豫的脫掉。但是,我眨眨眼,竟又找了雙白色的高跟鞋,穿上了。我站定,吸氣,吐氣。抬頭,挺胸,收腹。突然間,我有了一種輕松了、年輕了的感覺。我往左邊走幾步,站定。又往右邊走幾步,站定。冬瓜沒有美麗的外表和妖嬈的身材,但它也有自己的價值。又粗又壯的大象腿和肥肥的拜拜肉確實配不上溫婉的旗袍,但它們都是原裝的、真實的、自己的。沒什么好丟人的。好多女明星去整容。這里削,那里補。這里墊,那里挖。該大的大了,該小的小了。她們標準了,把旗袍穿出來了,但是她們不得不難為情的說假話:我沒有整容!我對著鏡子,嘴邊溢出一汪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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