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張愛玲的一封信
□楊紫鈺
愛玲:
請允許我這么稱呼你。
認識你,真的很簡單。書店顯眼處,總有幾套你的書,或《半生緣》,或《傾城之戀》……然而我們就這么重復著一次一次錯過。
真正認識你,是一本傳。傳里,你才華傾世,真正應了那本《傾城之戀》。我隔著書頁看著你的故事,像隔著玻璃的一幕話劇。
后來,我去買了你的書。比喻傳神,透著精致的美,在深處,有一股破落的悲傷。于是想到了你的童年。如果那時候有個人愛你——毫無保留地愛你,你是否會與現在不一樣?但就是你的童年種下的果才長成了你文學的花吧。語言仿佛是一件薄如蟬翼的玻璃制品,盛滿了一個時代的陽光,卻落了層灰,伸手一拂,涼得入骨卻隱隱約約有層麻酥酥的暖意。
有人點著你的照片:“好傲的人!”但是,你有傲的資本。你在年輕時便名動上海,葛薇龍、喬琪喬在你的故事里活成了那個年代的模樣,美得人心碎,像一件早知會失的文物,驕傲的鎏金射出了天地。而且,你是不傲的。
開始不愛你的名字,總覺有些“土氣”。知道你原名“張煐”,便顯出了“愛玲”的好,活潑潑地跳在人舌尖,像一只隨時打算從口中飛出的鴿子。那次,寫著“ai ling”,突然想到這是煩惱的意思。于是,這鴿子被染成了灰色。也只有你才能把這個名字拉到北斗星的位置了。
始終為你的愛不值。你把愛看得那么透,怎么會輕易地陷進去?而且,你是愛玲,張家的女兒,文學的寵兒。但是,愛一個人便低到塵埃里,開出花來,才是你要的愛吧。如飛蛾撲火,火焰燒上來的一瞬間,是暖的?;蛟S,就是看得太透,才太想愛——無論是愛還是被愛。但是,這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愛,就徹底;不愛,就隨風而逝。你從未卑微過,瀟灑得仿佛沒有淚。你的淚是接在了白流蘇身上么?
某次寫作文,聽人驚呼“隱約有張愛玲的眉眼”,有些期待我能成為你——活成后人不斷熱愛的一個影子。盡管我明白,你不可復制。
但是,我還是努力踮腳,想觸到你還未消散的腳印。
楊紫鈺 2022/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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