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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館

作者：賈克昌

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蘇州景德路有家小酒館坐南朝北，面積不大，只有一間，說不上寬敞，也夠不上逼仄。專營散裝燒酒。路過酒館就能感覺到酒香四溢。

酒館靠東墻是柜臺，柜臺里放了許多酒壇子，沒有開封的用黃泥封閉著。當(dāng)年大部分人都是另拷散裝酒，整壇酒買的人極少。柜臺上放了些熗毛豆，煮花生，拌芹菜，豆腐干，油爆蝦，熏魚，鹵鴨，鹵雞，酒糟豬舌……

小酒館西邊，是幾張靠墻的桌子。西墻上掛了一幅“寒江獨(dú)釣圖”。小酒館從上午到夜里都有人坐著，經(jīng)常坐客常滿，人聲嘈雜。各人面前放一只酒杯和幾小盤下酒菜。來的人；有解酒癮的，有以酒解憂的，有剛發(fā)工資犒勞自己的，談生意的，朋友之間小聚。雖然環(huán)境嘈雜，但是氣氛融融。

小酒館不溫不火。酒館老板“兼做”房屋交易，那個年代房屋交易肯定沒有現(xiàn)在這么火，也沒有專門的房屋交易中介。在小酒館里老板聽說誰想買房子，就幫他留神上家。聽說誰想賣房子，就幫他留神下家。小酒館老板并不收中介費(fèi)，每次來來往往好幾次談判都在酒館里，理所當(dāng)然的給他帶來生意。

每次交易談成后交錢的前一天，酒館老板會視情況而定，私下找上家（或下家），商定付錢時突然找些理由反悔，要降低（或升高）10元。雙方爭執(zhí)不下時，酒館老板出來打圓場，又是加菜，又是添酒。勸告雙方看他的面子都讓一步。缺錢的話，他借錢。簡言之；最后總要降低（或升高）幾元。這幾元就是酒館老板私底下的“中介費(fèi)”。對于上家（或下家）買賣一套房子幾百元，也不差這幾元錢。酒館老板視情況只拿一元或二元錢，并不多拿。

可以這么說；經(jīng)驗老到的酒館老板屢試不爽，每次交易總能收到一些錢。話又說回來，有時也會碰到“犟驢”就是一分錢不加，此時酒館老板堅決不收上家（或下家）一分錢。

他說；這輩子，只喜歡釣魚一件事，開酒館是為了生活，為了生活只能放棄釣魚。他把房屋交易和后來加價當(dāng)作“釣魚”，魚大魚小或者沒有釣到魚從無計較，只要讓他能夠享受到“釣魚”的樂趣就心滿意足了。

有些人，無論處在什么環(huán)境，都能找到自己的愛好的“替代品”。

文/克昌

編輯/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簡介：賈克昌，漢族，江蘇教育學(xué)院 大專生，1964年上山下鄉(xiāng)到南通江心沙農(nóng)場，面朝黃土背朝天。1979年回城（蘇州）創(chuàng)造激情再創(chuàng)業(yè) 任過電工，消防安全員，教師?，F(xiàn)在退休在家，閱讀為肥字為鋤。在報紙雜志上發(fā)表過幾百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