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書童的委曲求全,畫童的眼淚控訴,男人對同性的惡,不可忽視!
文/姜子說書
《金瓶梅》故事里,書童兒原本是西門慶的小廝,和平安兒、畫童兒等小廝一樣的地位,但是,因為書童兒長得俊俏,長就了一口糯米牙兒,又是紅馥馥唇兒,又會描眉畫眼,又是個女裝大佬,惹得西門慶格外愛憐,許多好男風的男人也都忍不住夸贊道:“此子可愛!”
二人在卷棚內(nèi)下了兩盤棋,止是書童一人,席前遞酒伏侍。從新復(fù)飲,書童在旁歌唱。蔡狀元問道:“大官,你會唱'紅入仙桃’?”書童道:“此是《錦堂月》,小的記得?!庇谑前丫贫颊?,拿住南腔,拍手唱了一個。安進士聽了,喜之下勝,向西門慶道:“此子可愛?!睂⒈兄埔晃嬛D菚谙g穿著翠袖紅裙,勒著銷金箍兒,高擎玉斝,捧上酒,又唱了一個。
看官聽說,西門慶有錢有勢,書童兒為了借勢,主動口噙香茶桂花餅,身上薰的噴鼻香,任由西門慶欺負,西門慶因囑咐他:“少要吃酒,只怕糟了臉?!睍溃骸暗指溃〉闹??!?/p>
可見,書童是靠著臉蛋、身材和有眼力勁,會南腔,得了勢。但,歸根結(jié)底,他喜歡的是女人,奉承西門慶、蔡狀元、安進士,都是委曲求全的權(quán)宜之策。
那么,書童兒喜歡誰呢?他喜歡李瓶兒,因為李瓶兒長得好看,對他又好,是個富姐兒。
最主要的是,書童兒喜歡的是女人,潘金蓮幾次三番罵他是蠻秫秫小廝,說西門慶為了自己占小廝書童那點便宜,已經(jīng)慣著小廝書童和李瓶兒月下偷期、桑中之約了,再這樣下去,會怎樣呢?潘金蓮和孟玉樓有這樣一番對話。
玉樓便問金蓮:“怎的打了象牙?”金蓮道:“蠻秫秫小廝攬了人家說事幾兩銀子,買兩盒嘎飯,又是一壇金華酒,掇到李瓶兒房里,和小廝吃了半日酒,小廝才出來。沒廉恥貨來家,也不言語,還和小廝在花園書房里,插著門兒,兩個不知干著什么營生。那怕蠻奴才到明日把一家子都收拾了,管人吊腳兒事!”玉樓笑道:“好說,雖是一家子,有賢有愚,莫不都心邪了罷?”
怎么就是打折了象牙了呢?吳月娘不解,潘金蓮和孟玉樓哄堂大笑,筆者猜想,大抵是“彎了”的意思,書童就是那根“象牙”,還是潘金蓮口中那只下酒的“燒鴨兒”。
看官聽說,書童兒雖是委曲求全,也還算是自找的,但是,身為底層,他若不肯應(yīng)承西門慶,不也是隨時打個臭死,攆出去賣了嗎?畫童兒就更可憐了!
《金瓶梅》第七十六回“春梅嬌撒西門慶 畫童哭躲溫葵軒”,有個好男風的溫秀才,本事有限,壞心思卻不少,連哄帶騙,強行欺負畫童兒人微言輕,正是:“尊前百事皆如昨,簡點惟無溫秀才”。
只見畫童兒小廝躲在門房,大哭不止。那平安兒只顧扯他,那小廝越扯越哭起來。被月娘等聽見,送出大妗子去了,便問平安兒:“賊囚,你平白扯他怎的?惹的他恁怪哭。”平安道:“溫師父那邊叫扯,他白不去,只是罵小的?!?/p>
這里吳月娘和潘金蓮詢問再三,畫童兒年幼,不說話,只是哭,而平安兒聽從溫秀才吩咐,只是扯,后來,西門慶的貼身小廝玳安回來了,一聽見溫秀才三個字,瞬間明白了。
玳安道:“我的哥哥,溫師父叫,你仔細,有名的溫屁股,他一日沒屁股也成不的。你每常怎么挨他的,今日又躲起來了?”
好在吳月娘、潘金蓮、孟玉樓三個聽了,都替畫童兒做主,把溫蠻子欺負畫童兒的事在西門慶面前說了。
吳月娘:“這蠻子也是個不上蘆帚的行貨子,人家小廝與你使,卻背地干這個營生?!苯鹕彽溃骸按竽?,那個上蘆帚的肯干這營生,冷鋪睡的花子才這般所為。”孟玉樓道:“這蠻子,他有老婆,怎生這等沒廉恥?”
西門慶自己也是一路貨色,還要拿拶子拶畫童兒,好在畫童兒機靈,又說了溫葵軒幾個不是,西門慶這才發(fā)怒,攆了他走,又喝令畫童起去,分付:“再不消過那邊去了。”畫童兒這才得了解脫。
畫童兒道:“他叫小的,要灌醉了小的,干那小營生兒。今日小的害疼,躲出來了,不敢去。他只顧使平安叫,又打小的,教娘出來看見了。他常時問爹家中各娘房里的事,小的不敢說。昨日爹家中擺酒,他又教唆小的偷銀器家火與他。又某日他望倪師父去,拿爹的書稿兒與倪師父瞧,倪師父又與夏老爺瞧?!?/p>
《金瓶梅》文中有無數(shù)走后門的例子,那些給人家當小廝的,或者出家當了小和尚的,再者淪為乞丐的,但凡年輕有幾分姿色,都逃不過老男人的魔爪。
可見,男人的惡,并不止于女性,他們連年幼的同性,也不肯放過?!都t樓夢》故事里,同樣有紈绔子弟拿十幾歲的男生取樂,言語之間,無所不至,不但要欺負他們,還要侮辱他們。這都是資源分配的不均衡,權(quán)勢的不同,造成的人性悲劇。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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