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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劉濞的兒子劉賢被劉啟拍死,晁錯激進(jìn)的“削藩”政策,這等于火上澆油,“七國之亂”迅速爆發(fā)。請看《<史記>研讀》第351章:
吳王濞列傳(一)
吳王劉濞(公元前216年~公元前154年),他是劉邦哥哥的兒子。劉邦平定天下后的第七年,封劉仲為代王。匈奴起兵進(jìn)攻代地,劉仲不能堅守,放棄封國逃亡,他從小路偷偷跑回洛陽,向劉邦自首。因為是自己的親哥哥,劉邦不忍心下手殺他,就把劉仲從諸侯王廢為郃陽侯。
公元前196年秋天,淮南王英布造反,向東吞并荊地,劫奪荊國的部隊,向西渡過淮河進(jìn)攻楚國,劉邦親自率軍平定。劉仲的兒子沛侯劉濞這年二十歲,很有氣力,他作為騎將跟隨劉邦在蘄縣以西的會甀(音zhuì,墜)擊敗英布,英布逃走。
荊王劉賈已經(jīng)被英布所殺,他沒有子嗣。劉邦擔(dān)心吳地和會稽人輕浮彪悍,自己又沒有成年的兒子前往填充,就冊立劉濞為吳王,封國有三郡共計五十三城。劉濞已經(jīng)拜受了王印,劉邦召劉濞來相看,對他說道:“你生得好象有反相?!眲钸@時心中后悔,但已經(jīng)拜授,就拍著劉濞的背告誡他說:“有人說漢朝五十年后東南有叛亂的,難道說的是你嗎?天下同姓劉的都是一家人,你小心不要謀反!”劉濞趕緊叩頭說道:“臣不敢。”
到了漢惠帝和高后時期,天下剛剛安定,各郡國諸侯都努力安撫自己的百姓。吳國擁有豫章郡的銅山,劉濞召募天下的亡命徒們前去鑄錢,同時煮海水為鹽,因此國中不征賦稅,但仍然很富庶。
漢文帝時期,吳國的太子劉賢到長安拜見天子,有機會侍奉皇太子劉啟飲酒弈棋。劉賢跟隨的師傅們都是楚國人,輕浮彪悍,平時驕橫慣了,很不恭順。劉啟在和劉賢下棋時發(fā)生爭執(zhí),劉啟一時大怒,一把抓起鐵棋盤朝劉賢頭上砸去,沒有想到一下就打了個腦袋開花,劉賢立刻死掉了。漢文帝只好讓他們帶著劉賢的尸體返回吳國下葬。
隊伍回到吳國后,劉濞大怒說道:“既然天下同宗都姓劉氏,死在長安就應(yīng)當(dāng)葬在長安,為什么還要送回來下葬!”派遣隊伍返回長安下葬。
劉濞從此開始逐步失掉籓臣該有的禮儀,稱自己有病不到長安朝拜。漢文帝也知道劉濞是因為他兒子死掉才稱病不朝,就進(jìn)行查驗詢問,確認(rèn)劉濞根本沒有什么毛病。后來吳國的使者來到后,漢文帝就把他們?nèi)即秾弳栔巫?。劉濞這才害怕,想要謀劃叛亂。后來劉濞又派使者到長安進(jìn)行秋請,漢文帝再次責(zé)問吳國使者。使者回答說:“吳王確實沒有生病,因為朝逮捕治罪了吳國派來的幾批使者,吳王害怕被治罪,所以才被迫稱病。何況俗話說道:‘至察到了能看到深淵中的魚,這事很不吉利了。’吳王開始詐稱有病,被發(fā)覺后又被陛下問責(zé)很急,所以更加惶恐,擔(dān)心陛下誅殺他,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希望陛下摒棄前嫌,給吳王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漢文帝是個厚道君主,就下詔赦免了吳國使者,讓他返回,同時專門賞賜給劉濞幾杖,說他年齡已大,可以特許不朝。吳王被解除罪責(zé)后,謀劃的叛亂計劃也就取消了,但因為吳國富有銅鹽,百姓沒有賦銳負(fù)擔(dān),士兵服役反而發(fā)給役金,而且價格還很公平。劉濞平時都去尋訪民間的賢良之士,不斷賞賜普通百姓。其他郡國中被官吏追捕逃亡的人,吳王全都收納,不讓官吏拒捕。這樣過去了四十多年,劉濞已經(jīng)能驅(qū)使百姓為自己效命了。
晁錯出任太子的家令后,受到太子劉啟的寵幸,多次向太子建議削奪吳國等諸侯國的封地。晁錯還多次向漢文帝上書,但漢文帝為人寬厚,不忍心削奪,所以吳王更加驕橫。漢景帝劉啟繼位,任命晁錯為御史大夫。晁錯上書說道:“當(dāng)年漢高帝初定天下,因為兄弟們太少,自己的兒子們又年幼,所以才大封同姓,所以他的庶子齊悼惠王封到齊國,領(lǐng)地有七十多座城,他的庶弟元王封到楚國,領(lǐng)地有四十多座城,他哥哥的兒子劉濞王封到吳國,領(lǐng)地有五十多座城。這三個人封完后,天下已經(jīng)去掉了大半?,F(xiàn)在吳王和陛下因為有劉賢被殺的過節(jié),詐稱有病不來朝見,按照古法應(yīng)當(dāng)誅殺。但文帝與心不忍,所以才賞賜他幾杖。朝廷給予的大德夠?qū)捄窳?,吳王本?yīng)改過自新。但吳王更加驕橫跋扈,他依靠銅山鑄錢,煮海水為鹽,誘導(dǎo)天下逃亡的人謀劃作亂。現(xiàn)在削奪他的封地他會造反,不削奪他的封地他也會造反。如果早削奪,他會立刻造反,禍害還?。蝗绻幌鲓Z,造反要晚,禍害更大?!?div style="height:15px;">
公元前154年冬天,楚王到長安朝拜,晁錯說楚王劉戊去年在為薄太后服喪期間,暗中在自己的館舍中行男女奸情,請示漢景帝誅殺。漢景帝下詔赦免其死罪,罰削奪掉楚國的東??ぃS后一并削奪吳國的豫章郡和會稽郡。加上前兩年趙王劉遂有罪,又削奪了趙國的河間郡。膠西王劉昂犯下賣爵舞弊罪,削奪膠西國的六縣。
漢朝朝廷正在議論削奪吳國封地,劉濞擔(dān)心這種削奪沒有始終,因此積極準(zhǔn)備謀反,想要舉兵起事。但他考慮到各諸侯中沒有其他值得一起謀劃的,聽說膠西王劉昂年輕勇敢,喜歡征戰(zhàn),齊國人都很害怕他,就派中大夫應(yīng)高前去挑撥劉昂。當(dāng)時并沒有文書,應(yīng)高對劉昂說:“吳王才能不濟,現(xiàn)在有旦夕的煩憂。他不把自己當(dāng)成外人,想向大王表明自己結(jié)交的真心?!眲簡枺骸皡峭跤惺裁纯梢越虒?dǎo)我的?”應(yīng)高回答:“現(xiàn)在的主上起用奸臣,被奸臣的話所蒙蔽,喜歡蠅頭小利,聽信讒言,擅自變更法律法令,侵奪諸侯封地,朝廷的索取太多,誅罰良善,這種情況一天比一天惡劣。俗話說:‘吃完米糠就會吃到米粒。’吳王和膠西王都是天下知名的諸侯,一旦受到追查,恐怕再不也會安生。吳王身體患有疾病,不能到長安朝拜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現(xiàn)在竟然受到無端懷疑。吳王又無法自我表白,只好一直謹(jǐn)小慎微,大氣都不敢出,但仍然害怕不被放過。我私下里聽說大王因為賣爵之事被問罪,最后削奪封地。其他聽到很多諸侯被削地,罪名種種不一,恐怕都是找借口削地罷了?!眲赫f:“情況確實是這樣。但先生說我們應(yīng)當(dāng)怎么辦?”應(yīng)高說:“同惡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成,同欲相趨,同利相死?,F(xiàn)在吳王自認(rèn)為和大王面臨相同的憂愁現(xiàn)狀,就應(yīng)當(dāng)同心同德,毅然而起,犧牲個人為天下除害。這樣做可以嗎?”
劉昂吃驚地說道:“寡人怎么敢這樣呢!現(xiàn)在主上雖然逼迫很急,但這是因為我有死罪啊,我怎么敢不擁戴主上呢?”應(yīng)高說:“御史大夫晁錯蠱惑天子,侵奪諸侯,蔽忠塞賢,朝廷怨恨,諸侯們都有背叛他的意愿,人臣之事已經(jīng)做到極限了。現(xiàn)在彗星頻出,蝗蟲多起,這是萬世難得的時機,也是圣人挺身而出的時代。所以吳王想要對內(nèi)以征討晁錯為事由,對外跟隨大王的車后,馳騁天下,遭遇的抵抗肯定會歸降,兵鋒所指都會攻下,天下沒有人敢不臣服。大王如果有這個誠心,就答應(yīng)下承諾,吳王馬上率領(lǐng)楚王一起攻掠函谷關(guān),守住滎陽敖倉的米粟,抗拒漢軍。我們大王已經(jīng)修建好了館舍,一心一意等待大王。大王如果有幸蒞臨,那么天下可以吞并,到時候兩主分割天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劉昂一拍大腿說道:“就這么定了?!睉?yīng)高返回報告劉濞,劉濞擔(dān)心劉昂還沒有下定決心,就親自作為使者來到膠西,和劉昂當(dāng)面結(jié)盟。
膠西王的群臣有的聽說了劉昂的謀劃,就勸阻說:“侍奉一個皇帝,這是人間至樂。現(xiàn)在大王想和吳王起兵西向,即使事情做成功,到頭來還是兩主紛爭,那時的禍患就開始于今天的結(jié)盟。諸侯們的封地加起來還不到漢朝郡縣的十分之二,背叛朝廷也會引起當(dāng)今竇太后的憂愁,這并不是什么長遠(yuǎn)的長策?!眲壕芙^接受,派出使者聯(lián)絡(luò)齊王、淄川王、膠東王、濟南王和濟北王,他們?nèi)慷冀o予了承諾,并且說道:“城陽王當(dāng)年因為正義出兵進(jìn)攻諸呂,這事不要再讓他參與了,事后分給他土地就行了”。
黃其軍
作于2020年10月20日(古歷庚子年九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