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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孔濤作品
李孔濤,上世紀(jì)90年代的高級創(chuàng)作員、市級報刊通訊員、《儒風(fēng)大家》的特約撰稿人、山東省散文協(xié)會會員。18年前就有2篇作品入選《百家優(yōu)秀散文集》。其作品及先進(jìn)事跡除被山東電視臺、周村電視臺多次采訪播出外,并在《齊魯晚報》《善者》[省優(yōu)版物]《東方散文》《中國仁聞網(wǎng)》《央視網(wǎng)》《河北網(wǎng)絡(luò)電視臺》《詩詞吾愛網(wǎng)》《山東文化金融》《淄博晚報》《淄博財經(jīng)新報》《夕陽紅》《白云詩刊》《古城商訊》等報刊上發(fā)表。去年其創(chuàng)作的長篇詩歌《偉哉孔子》,被改編為《大型史詩歌劇》《呂劇》《黃梅戲》,登上了《古商城消夏音樂節(jié)》,在《偉哉孔子下社區(qū)、下校園大型活動》中被山東電視臺采訪并播出。
蘇軾曰: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我如實記錄稍加完善。它發(fā)生在山東的周村、蓬萊和臺灣。
憶昔,高大魁梧的恒文,一九四七年當(dāng)兵,后成為31軍的一個副連級軍官。渡江負(fù)傷的他,轉(zhuǎn)業(yè)到地方是單位的一把手,軍人作風(fēng)的他,精明強(qiáng)干。他的親哥叫恒武,是國民黨部隊的副團(tuán)參謀長,他們的老家都是蓬萊村里鄉(xiāng)間。
一九四八濟(jì)南戰(zhàn)役前,他哥護(hù)送要員的家眷到了臺灣。兄弟倆分屬國共兩個政黨,但打斷骨頭筋相連。政見不同,已被三十九年的歲月漸漸沖淡。
二
月亮已經(jīng)落下西山,瓷盤里的蠟燭已紅淚流滿。相逢總恨時短,娘親滿腹憂擔(dān)。
“兒啊,出門在外不容易,你可要注意安全?!?/span>
“嗯,娘,回去吧?!毙∧_的娘,送了一段又一段。
“兒啊,你多趲回來?”
“娘,少則半月,多則半年?!?/span>
“兒啊,你要記著早早歸,娘日日夜夜把你盼?!蹦锏穆曇暨煅?。
兒含淚回看,娘還站在村頭的大樹邊。
??? 三
早迎旭日升,暮送夕陽落,一天又一天。老人度日如年。兒子是父母的心頭肉,越不見,越思盼。父親從小習(xí)武,少林拳是他的殺手锏。給大兒子起名叫恒武,就寄冀子承父業(yè)代代傳。
盼望,失望,思念。失望,盼望、思念......整整已熬過了十五年。臺海的狂風(fēng)暴雨,把他精神的茅屋掀翻。再剛強(qiáng)的人也經(jīng)不起,5475個日夜的熬煎。絕望的他,一聲嘆息,撒手人寰。
四
村頭的大槐樹,見證了娘的思盼。望眼欲穿的她,已把眼淚流干。冬去春來,渴望奇跡出現(xiàn)。所以聽有線小喇叭,成了她的習(xí)慣。最愛聽的是:“我們一定要解放臺灣”。
她的最大的夢想是:大兒子突然站在了她的面前。想兒,盼兒,占滿了她的所有的空間。憂傷把青絲染成白發(fā),淚水把明亮的眼睛遮掩。情惆悵,心哀嘆。夢想奇跡啥時候能出現(xiàn)?
大大的樹小小的她,羸弱孤單。最后的歲月,情景悲慘!冰冷的月光映著她滿頭的白發(fā),照著她那無淚干枯的雙眼。“兒呀,快些回來,娘求求你啦!......”
無助的她,跪倒塵埃,痛聲哀嚎。云朵默默地走了,月亮也難過地躲進(jìn)了西山。
破舊的方桌上,擺著兒子的筷碗。她擺了二十六年,也揪心傷痛了二十六年。七十三歲走的時候,她心不甘。一再叮囑恒文,“一定要找到你哥”我在閻王爺那里,也舍命保你們平安。
天下的父母,大愛無邊。
五
父母的先后離去,恒文失去了避風(fēng)的港灣?!耙欢ㄒ业侥愀纭保改傅闹赝?,他牢牢記在心間。寫信、托人、內(nèi)查外調(diào),他也曾咨詢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用盡了千方,使盡了百計,老天仍未開眼。他心急如焚,卻一籌莫展。
“老哥啊,你還在人間?”
山窮水盡疑無路,臺灣老兵在面前。恒文他,一時手腳忙亂......
事情原來是這樣:恒文的兒子名叫榮盛,有著助人的好習(xí)慣。說來純屬巧合,榮盛的朋友買不到回臺北的機(jī)票,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聞訊后榮盛托熟人買到了機(jī)票,滿足了來大陸探親老兵的心愿。老兵非常高興。特來感謝賞贊。
聞此,兩個老兵,手緊握,心相連。謝謝老天爺,你終于睜開了眼。弟把對哥的深情,托付給這個老兵信使鴻雁。甚至把哥的小名,都寫到了信的里面。 字字是思,句句是念。
六
月光如銀,夜半燈闌。花開花落,思鄉(xiāng)淚潸。身在寶島桃園的恒武,一顆心,系在祖國大陸這邊。思念月下的故鄉(xiāng),惦記爹娘的危安?!皻w來吧,歸來吧,在外漂泊的游子,”對岸的海風(fēng)在喃言。多少次寄往故鄉(xiāng)的信,都以“查無此人”被退函。漫漫的黑夜,掩蓋不了他淚滿的雙眼。
再說返回臺灣的老兵,不怕周折與麻煩。終于把恒武找到了,完成了恒文的重托和期盼。
明月的光,映在恒武的胸前。捧著弟的信,哥的手在顫??戳嗽倏?,一遍又一遍??抟魂?,睡一陣,熱淚濕衣衫。
夜深了,燈火仍舊璀璨。月在天上閑庭信步,他在地上歸心似箭。
當(dāng)時的臺灣,探家的事,不好辦,你急他不急,想回大陸仍很難。無奈他急生智,變通加入旅游觀光團(tuán)。先轉(zhuǎn)香港,后飛北京,再脫團(tuán)到了濟(jì)南。
喜鵲登枝好事到,川歸大海南飛雁。他們都記住了一九八七年的金色秋天。
緊緊擁抱兄弟倆,失聲痛哭心相連。三十九年重相見,情深似海動地天。
七
落地的花再不能飛上枝頭,故去的父母再也不能生還。母親走后的第十三個中秋,蓬萊仙境的月卻再也難圓。大兒子撲通跪下,撲倒在父母的墳前。“爹娘啊,我給二老磕頭賠罪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下輩子一定做個孝順的兒男?!彼匝宰哉Z:“不孝之子讓你們提心吊膽,苦苦思念......”
長跪不起的他,老淚橫流,磕頭連連。冥冥之中,仿佛看到了父母憔悴的臉面。仿佛又聽到娘那親切的呢喃:“回來就好,孩子永遠(yuǎn)是俺的天?!卑。@是娘的聲音,除了母親,誰還能對孩子如此愛戀?
兄弟倆,在父母墳前擺上了最好的月餅,擺滿了美味佳肴的碗盤。斟上酒,點上煙,紙錢明燭照映天。想到父母幾十年的艱辛勞苦,又眼淚滴答,淚流滿面。
子欲孝而親不在,這是最難喝的苦黃連。中秋的夜,缺了父母月難圓。所幸勞燕已回,兄弟又相見。圓了父母的夢盼。他們這才稍稍有些心安。
大陸寶島一家親,同根同宗共團(tuán)圓。我期盼,兩岸攜手,再創(chuàng)中華民族復(fù)興的燦爛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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