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秋聲一半在蟲鳴”,疑惑了一會,又靜心聽了一下,果然秋蟲唧唧,與夏蟲一樣熱鬧。秋天在印象里是安靜而寂寞的,秋風(fēng)、秋雨、秋水、秋日、秋月,都寂寥而涼冷。秋葉是溫暖的,卻畢竟已經(jīng)凋零,只有遠近一聲一聲蟲鳴,讓這個無聲的秋天生動起來。
“喜歡你是寂靜的”。大部分時候喜歡一個寂靜無聲的世界,像是悄悄游蕩在一個午后的睡夢中,誰也不曾發(fā)覺。秋天是寂靜的,寂靜得像一幅畫。然而一聲蟲鳴就把秋天驚醒了,于是游走在秋日里的旅人如夢方醒:這并不是一個無聲的世界,只是自己打了個盹。
但秋天更多的時候是嫻靜的,即使蟲鳴,也是微弱而怯怯的,仿佛害怕驚醒人們的秋夢,害怕破壞秋的意境,或者掩蓋了那落葉的沙沙聲。只有秋風(fēng),并不收斂它的走動的聲音,它拂過樹林,把黃葉吹落,又把地上的落葉吹起。“秋風(fēng)掃落葉”,秋風(fēng)決絕而無情。
“夜深風(fēng)竹敲秋韻”。到了夜里,風(fēng)吹過竹林,溫柔而深情地,把竹子和竹子吹得輕輕搖曳,又取下一片竹葉,輕輕地吹出了秋之夜曲。若是在秋葉,一個旅人獨行在一片竹林里,他一定不會感覺到寂寞,因為有風(fēng)在竹林里曼舞,有風(fēng)在竹林里吟唱,而秋韻悠長。
秋分過后,秋夜?jié)u漸漫長起來,在漸深漸涼的夜晚,可以不聽音樂、也可以不讀書,只是靜靜地傾聽窗外秋蟲的鳴叫,嘗試分辨這是哪一種蟲子,或者它們在鳴唱什么。然而無論多么努力,也無法解讀秋蟲與秋蟲之間的暗語。就像秋蟲,大概也聽不懂我們一般。
(作者:秋水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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