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寫真實故事的豬小淺。
01
2013年9月，北京的房山區(qū)，和河北的交界處。
銀杏樹的小扇子，大片大片的轉(zhuǎn)成金黃色。
那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我和老公周曉峰回去看我媽，遇見了靜子。
她叫馬子靜。
但我喜歡叫她靜子。從前我們就像鏡子里外的兩個人，形影不離。
可后來，我們很少見到了，直到這次她也從外地回房山。
我們重逢了。她說，一起吃個飯吧。
靜子像是那種條兒順，盤兒亮的姑娘，又野又颯。
酒桌上，她對馬上要成為我老公的周曉峰講我們小時候的故事，叮囑他要對我好一點。
靜子說我懂事早，很小就幫家里干活了，沒享過什么福。
那是周曉峰第一次見靜子。
中途，靜子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周曉峰對我說，靜子對你挺不錯的。
我還沒說話，和我們一起來吃飯的朋友就發(fā)出“嘁”的一聲，說，假死了。當初小米要是少帶一點腦子，你今天就討不著媳婦兒了。
02
我叫小米，生在1991年11月。
靜子比我小半歲。
老舊的街區(qū)里，排著一戶一戶的四合院。
我們是胡同里門對門的鄰居。
我爸自己跑小生意，成天不著家。我媽在胡同口，開了賣煙葉的小攤位。
從小我數(shù)學就好，什么市斤公克換算，老師不講我全會。
因為從小我就要幫我媽看攤子。
別人家孩子放學，放假，都在胡同里跳皮筋，跳房子，而我只能坐在攤子里當賣煙草的小女孩。
我拼命建議我媽別賣煙草了，改賣零食多好啊，人人都愛吃，肯定賺錢。
我媽一眼看穿，說，那還不讓你這個大耗子全嗑了。
唉，我哪是想自己呢。
我是想和靜子一起呀。
孤獨又無聊的童年時光，只有靜子常常過來陪我。
她常帶著好吃的過來，可我無以為報。
多少個假日，我們都這樣并肩度過。
一人一只耳機，分享著樸樹松懶歡愉的夏花。
一手一只酸奶，品嘗著發(fā)酵在時光里的點點酸甜。
03
那時候，我可羨慕靜子了。
她爸在國企的廠子里上班，是正式的工作。逢年過節(jié)發(fā)福利，全是好吃的。
她媽長得高挑漂亮，是我們這片有名的大美女。
據(jù)說，年輕的時候競聘模特都通過了，可惜那個年代很保守，她爸沒讓她媽去。
所以，可以想象的，靜子有多美。
學校的難看校服，都擋不住她在發(fā)光。大長腿，身材好，美得讓人窒息。
可是，我羨慕著靜子，靜子卻特別喜歡我們家。
因為她爸忙，至于她媽，大美女只會吃喝玩樂，哪會管家。
他們家爸媽住的正房，天天鎖著，整天不著家。
靜子放學回來，只能在爺爺奶奶的屋子里呆著。
所以，靜子沒事就來我家蹭飯，有時干脆和我一起睡。
她特別愛吃我媽燉的酸菜排骨，覺得我爸媽煙火氣的絆嘴特好玩。
她還喜歡聽我媽喊她，靜子，再來碗飯不？吃得太少了，喂貓呢。
我媽真就把她當半個女兒養(yǎng)了。
而我們家，就是靜子的半個家。
04
因為一街之隔，初中我們分在兩個學校。
但每天放學，靜子還是會來找我。
缺少父母關(guān)愛的孩子，性格多少敏感，沒主見。
那時候她挺依賴我的，什么事都會告訴我，問我怎么辦。
有一天，她和我說了一個剛發(fā)現(xiàn)的秘密。
那時候，她媽閑著沒事，她爸給她開了一家飯店。本來這又是一個讓我羨慕她的理由。
可靜子卻告訴我，她發(fā)現(xiàn)她媽趁著她爸加班，和她家年輕的廚子偷情。
這本來已經(jīng)夠震撼我未成年的三觀了。
但沒想到，后面的事，讓我更震驚。
靜子媽媽知道靜子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秘密后，找靜子談了心。
她是這么和靜子說的。
她說，我也是沒辦法。你爸年紀大了，那方面不行了?？晌矣行枨蟮难健Ｎ疫@輩子跟著他，已經(jīng)耽誤了事業(yè)，現(xiàn)在連生理也滿足不了我。我只能找個年輕的。
她媽還說，她這不算出軌。她不愛那個男的，就是解決生理需要而已。
雖然比起靜子，我更有主見?？僧吘挂膊攀龤q。
一個當媽的這么赤裸裸地對女兒說這些，我根本消化不了。
這是媽媽對女兒該說的話嗎？
我懵在那，不知道該說什么。
05
有時想，我和靜子就是從那時開始分化了。
我們本是種在同一個瓷盆里的花朵，卻伸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是從那時起，開始明白靜子為什么羨慕我家了。
雖然窮，雖然累，但忙忙碌碌的煙火氣里，滿是踏實與溫暖。
而靜子的家，看似光鮮，其實全是黑暗的疤。
后來就是初三了。
有一天，靜子告訴我，她戀愛了。
男孩叫何超，比她大5歲。已經(jīng)不上學，混社會了。
從牽手，到第一個吻。她說，她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
我盡量裝作見過大世面的樣子，聽她講戀愛的種種。
可我心里是慌的。
因為何超聽起來，就不是好人。
他家河北的，離我們很近。雖然父母開了個茶葉店，但他沒能踏踏實實。
快20了，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是人家請他幫忙打架。
除了長得高挑帥氣，別無可取之處。
06
我勸過靜子，別陷進去。
這種男孩子沒真心的。
可我慢慢發(fā)現(xiàn)，何超已經(jīng)悄悄替換了我在靜子心里的位置。
從前，她會征詢我的意見，聽我的話。可現(xiàn)在，我只是她的一個傾聽者。
缺少父母關(guān)愛的孩子，心里總是習慣去依賴一個人。
從前是我，現(xiàn)在是何超。
因為和何超比起來，我就是小孩子。
她不再需要我的建議，她只是需要一個人聽她和何超的甜蜜故事，分享她人生里的第一份愛情。
初三，她就輟學了。
因為誰不言而喻。
雖然我也不愛讀書，可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她爸媽根本沒心思管。
那時候，他家正因為她媽出軌的事，鬧得雞飛狗跳。
靜子在何超身上，找到了愛與溫暖。
07
2007年，15歲的靜子問我，他想……我給嗎？
那時候，我已經(jīng)在上中專了。
我說過的，我也不愛學習。中考失利，沒能考上本區(qū)高中，后來去了一所職業(yè)中專。
周末回家的時候，靜子來找我，問了我這個問題。
我腦子是蒙的。
即便是職業(yè)中專，身邊同學所謂的出格，也就是書桌下面拉個手，角落里親個嘴。
靜子的問題，對于那時的我來說，真的超綱了。
其實，她心里早有答案了不是嗎？
我在她那只是傾聽者，早已不是給她意見她愿意聽的人。
她只是想在我這里得到一點勇氣而已。
我不知道該怎么什么回答她，只能說，你自己想好了……要覺得自己夠愛他，就給吧。
許多年后，每次想起那一天，我都十分后悔。
仿佛靜子站在萬丈深淵的關(guān)口，問我，跳嗎？
而我，伸手推了她一把。
再見到靜子，是一個星期之后了。
她來看我。
腰直著，不敢彎，坐下都要斜靠著。
我問她怎么了？
她臉紅了，含情帶笑說，還不是因為何超。
那是我第一次在心里訝然。
她和我不一樣了。
我還是學校里不愛讀書的學生，而她已經(jīng)是別人嬌艷欲滴的女朋友了。
08
靜子講給我她和何超的那些隱秘事。
所有的細節(jié)，所有的感受。
年輕的性，真是飛揚又放縱。只是所有的快樂，我體會不了，感受不到。插不上話，只有聽的份兒。
末了，她對我感嘆，怪不得我媽說有生理需求呢。
許多年后，我都記得這句話。
我想說，作為父母，真要給孩子正確的性教育。
尤其在青春期的檔口。
怎么可以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就自私地模糊性與道德的界限。
靜子的媽媽解禁了靜子對性的第一道鎖。在她三觀未定之時，讓她相信了性凌駕于道德之上。
當法律認定的婚姻阻擋不住出軌，偷情被粉飾成了追求性愛正義。
那么，15歲的靜子為愛奉獻了自己，還有什么心理防線？
她只感覺自己勇敢和值得。
可何超真的值得嗎？
09
我中專住校，靜子跟著何超，常常不回家。
那時學生也沒手機。
客觀上，我們開始漸行漸遠，從一周一見，變成了一月一見。
08年左右，北京奧運，治安管理嚴上加嚴。
何超的混混日子到頭了。
是十一假期，我終于見到了靜子。
她左眼一片烏青。我問她怎么了？
她開始不說，我嚇唬她，要報警，她才講了實話。
因為她自殺，何超打了她。
我急了，問她為什么自殺！
她說，何超劈腿了！
我說，他劈腿，你不殺他殺自己！他不道歉安慰你，還打你？
這是什么虐戀邏輯，我理解不了。
我說，你離開他，馬上離開那個混蛋！
靜子低著頭，淚水一瞬涌出來。她說，不可能的。這輩子我離不開他了。
那一年，靜子也才16歲。
可她默認自己的漫長余生都屬于一個混蛋了。
10
自從我讓靜子分手后，她就更加疏遠我了。
快過年的時候才見到她。
人瘦得像片紙。
她告訴我，現(xiàn)在管得嚴，沒人找何超出頭打架了。兩人窮得連泡面都吃不起。
我心疼得要死，讓我媽做了一大鍋酸菜排骨。
可還沒做好，她就走了。她心里放不下那個混蛋。
再后來，就是三月了。
我都開始實習了，靜子忽然來找我。她告訴我她工作了，在一個KTV做服務(wù)員。
第一個月開工資，買了一件T恤送給我。
真維斯的。
現(xiàn)在很少看見這個牌子了。綠色的領(lǐng)口，很漂亮。
我當時特別開心，起碼她自食其力了。
可是只能說我太年輕，不諳世事。
就在那一年年底，我從我媽嘴里聽到靜子被抓進去的消息。
何超這個畜生自己掙不到錢，就介紹靜子去當小姐。而靜子還介紹同學一起去當小姐，導致同學的父母報了警。
我去看過靜子。
坐在她對面，拼命的哭。我問她，你為什么呀？你傻呀！
而她挺冷靜的，甚至看不出太多悲傷。
她說，我也是沒辦法呀，要不然他就去找有錢的女人了。
要不是旁邊有警察，我真想抽她一巴掌。
重重地，把她抽醒。
11
我不知道靜子哪天出來的。
她沒再和我聯(lián)系過了。
偶爾從我媽嘴里聽到她的消息。跟著何超跑了，很久不回家。
女兒失聯(lián)，她爸媽這個時候才知道急了。可人已經(jīng)找不著了。
2010年，我開始實習了，體會到了學歷的重要，報了半脫產(chǎn)的自考大專。
就在開學的前一周，我一個人在家里，忽然接到了靜子的電話。
我家是有兩臺座機的?？蛷d一臺，我爸媽臥室一臺。兩臺電話相通。
我覺得，是命運使然，是我不該過那樣的日子，才讓我躲過一劫。
靜子在電話里聽見我的聲音就哭了，她說她在河北，回不來家了，身上就十幾塊錢了。
她求我去接她。
我一聽就急了，跟著她一起哭。我說，你告訴我具體地址，我這就接你去。
那天我放下電話，準備去找她。
可我媽從另一個屋出來，喊住我說，你想一個人走??？膽子怎么這么大呢！
那天我媽偏巧從攤位回來拿東西，正看見我哭著打電話。
于是默默進臥室，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12
到底是長輩，想得周全。
我媽是看著靜子長大的，不會不管她。
但她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只身前往外地。
她叫來了靜子的爸爸，又叫上了鄰居另外兩位大哥，然后找了一輛車一起奔赴河北，接靜子回家。
開始我都沒意識到，為什么要找這么多人一起。
靜子爸爸在路上，只是說這孩子變壞了。在家天天偷錢，罵過她幾次，就跑出去不回來了。
事實證明，我媽是對的。
當時我和靜子約在一個偏僻的小公園。
我看見靜子，先下的車。
當我向她走過去的時候，何超就從她身后面包車上下來了，還帶著四五個男的。
然后，我媽他們也從車上下來了。
那幾個人，愣了一下，轉(zhuǎn)身就跑回車上。
我才反應(yīng)過來，靜子肯定是被何超指使的。
他們都能開車來，怎么會只有十幾塊錢回不了家！
靜子是騙我過來的呀！
心里又怕又恨。
靜子看見她爸，臉色都變了，拔腿就跑。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馬當先追上去。
我一把抓住靜子的胳膊，死死不放。
我大喊著，你跟我回去！
而靜子轉(zhuǎn)回頭，對我說了一句，我恨你一輩子！
這句話，我真的記了好久。
她對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傻乎乎的，準備獨自遠赴外地接她回家的朋友說恨一輩子。
呵呵。
13
多少年了，每次回想起來，我都后怕。
我不知道當時如果不是我媽偷聽了電話，現(xiàn)在的我，會是什么處境。以后又會過什么樣的日子，又會有怎樣的人生。
她恨我一輩子，那我該去恨誰呢？
那天我們把她帶回了家。
一路她都不說話。直到車子到了家門口，她才說，小米，陪我睡一個晚上好不好？
聽她叫我名字，我眼淚就下來了。
我媽瞪了她一眼，沒反對。
其實，我媽至今都不原諒她。她把靜子當半個女兒的，靜子卻反過來害她的親女兒。
我媽是真的生靜子的氣。
洗漱的時候，靜子爸爸悄悄和我說，身上別帶值錢的東西。
心底好涼。
防自己的孩子如同防賊。
不知道誰的人生更可悲。
那天我和靜子就那樣靜靜地躺著，誰也睡不著，誰也不說話。
我沒問她，騙我過去到底有什么計劃。從她介紹其他同學去當小姐，我應(yīng)該能猜出什么。
可能，是我下意識地想留一點余地吧。
害怕說出太慘白的真相，我心里就只剩下恨了。
畢竟，我們睡過一個被窩，吃過一碗米飯，分過一個饅頭。
我們一起長大的啊。
14
何超自從那次之后，就拋棄了她。
可能是覺得靜子不那么好操控了吧。
靜子醉生夢死了一段時間，又重操那些見不得光的舊業(yè)。
其實，那么多年過去了，我都在給靜子找理由。
她太傻了，被騙了，被洗腦了，被PUA了。
她當年并不清楚把我騙過去究竟意味著什么，只是沒法向何超交代。
但她終是在我心里留了陰影，幽暗的懼怕像一塊黑色的隱疾，始終牽扯著我的神經(jīng)。
從那以后，我再沒主動聯(lián)系過她。
工作換了又換，我沒告訴她過名稱和地址。
手機丟了又買，我也從沒告訴過她號碼。
也許，我一直害怕有一天，會突然接她的電話，告訴我她困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我肯定會去救她，可我也怕去救她了。
友情有時比愛情更深厚，可它也比愛情更傷人。
2012年，我遇到了周曉峰。我們一見如故。4月相識，12月領(lǐng)證。
第二年，準備辦婚禮。
那時我大學文憑已經(jīng)拿到了，在順義工作，也就在那邊買了房。
籌備婚禮的時候，回我媽那邊去拿東西，住了一個晚上，沒想到遇見了靜子。
畢竟老房子，我們?nèi)匀婚T對門。
靜子說，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一起吃個飯吧。
那是2013年9月。
15
我?guī)е軙苑?，約了舊友一起和靜子吃飯。
她還是那么漂亮，只是身上盡染風塵。
酒桌上，一直嘻嘻哈哈?？晌倚睦铮瑓s一直無聲地流著血。
心疼，難過，還有一點恨，復雜到無以復加。
靜子一直猛灌自己，后來就喝多了。散伙的時候，她蹲在路邊狂吐。我陪著她說，你少喝點，傷身體。
她擦了擦嘴說，他們是不是說我婊？
我說，沒有。
她不在乎地笑，說，小米，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好。小時候我就羨慕你，現(xiàn)在，我還羨慕你。
我說，其實你考個什么證，找個正經(jīng)工作不好嗎?
靜子嘆了口氣說，你不懂，經(jīng)歷過不受罪就能來錢的工作，怎么能再去受累一個月?lián)Q一點點工資。我已經(jīng)完蛋了。
我好難過啊。
原來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不僅傷了她的感情，也徹底摧毀了她對生活的向往。
她原本可以擁有一個正常人生的。只要把書讀完，找份正經(jīng)的工作。
憑她的美貌，即便像我一樣成績不好，也一定比我活得更出色。
可她父母卻在她成長路上的關(guān)鍵時刻，完全忽視她，去追求自己的快樂。
這時靜子忽然抬起頭，看著周曉峰大喊，姓周的，你聽著，你以后要是敢欺負我姐姐，我整死你！
說完，她就推開我，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
而我看著她的背影，潸然淚下。
16
10月2號，我和周曉峰辦了婚禮。
沒三個月就懷孕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但有種穩(wěn)妥的幸福。
靜子沒再離開北京，可我們很少見面。
她的職業(yè)，讓我們在作息上不能重疊。其實也是不知道再怎么聯(lián)系了吧。
所有消息，都是我媽告訴我的。
15年的時候，靜子結(jié)婚了。老公是個湖南人，在北京開網(wǎng)約車。后來生了個女兒。
我去看過一次。
那時候，靜子看起來挺幸福的。她特別愛女兒，仿佛要把自己缺失的童年全都補回來。
可是那個家只維持了三年多。
男人出軌了，靜子就瘋了。離婚，把男人和女兒全趕走了。
從此一個人。
20年疫情起來，我們連著兩年多沒見。
春節(jié)的時候，靜子的媽媽來我家串門，她看著我夫賢子孝，忽然就和我媽感慨起來了。
說自己命苦，說靜子的墮落。好像靜子天生是個壞坯子。
大過年的，我莫名生氣了。明明是她自己不檢點，對靜子不聞不問，讓靜子缺失了愛，靜子才一步步走向了深淵啊。
屋子里太悶了，我一個人到外面去透透氣。
那天不知道誰家在放老歌，幽幽遠遠的，是樸樹的《生如夏花》。
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才聽懂了這首歌底子里的冷情。
因為不是每一朵夏天的花朵，都可以在秋天結(jié)出果實。
有些嬌美的花朵，一夏的燦爛就會凋謝，余生都只能在泥濘里摸爬滾打。
靜子從來不會知道，我一直保留著她當初送我的那件綠領(lǐng)口的T恤。
十幾年了，中途搬過幾次家，我都沒舍得扔。
雖然領(lǐng)口已經(jīng)褪色，像極了我倆逐漸變質(zhì)的情誼，但我也終究因為那些美好的年少時光，無法去恨她。
她那么美，不該這樣，卻不小心活成了這樣。
說起來真是難過啊。
只希望她的余生可以幸福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PS小淺說：下圖是女主的講述。很唏噓的一個故事，希望能給大家一些啟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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