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詩書氣自華”,人們常說,書讀得多了,一個人的氣質(zhì)就會受到潛移默化的熏陶,內(nèi)在的涵養(yǎng)會為外表增分添彩。且不論到底要讀多少書才算“腹有詩書”,單說“氣質(zhì)”這么虛無縹緲的東西,肯定不會有什么特定的培養(yǎng)方法,養(yǎng)氣望氣,那是神仙傳說里才有的技法。
所謂氣質(zhì),不過是人們的一種主觀感覺,他人身上的某種特質(zhì),令你欣賞,佩服,或者向往,這便是所謂氣質(zhì)。或許是舉手投足間的文質(zhì)優(yōu)雅,或許是待人接物的從容圓滑,又或者是某一剎那掌控全場的淡定從容,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氣質(zhì),這與“腹有詩書”無關(guān),而是來自于一個人的見識和閱歷。
關(guān)于氣質(zhì),我們必須承認,上天在這一點上并不公平。有的人即使胸無點墨,連唐詩都背不全幾首,給他套上青衫儒冠,只要靜靜地站在那里,書卷氣息便撲面而來,十足的文雅書生像。而有的人,哪怕他博古通今,著作等身,不相識的人即使站在其面前,也會把他當做販夫走卒,如假包換的“接地氣”,又何來的“氣自華”。
為著培養(yǎng)氣質(zhì)而讀書,本就是急功近利的想法,仿佛把讀書當成了一種美容方法,只要堅持做,就會有療效。這種法子好比對一個不識字的文盲說,“吶,這是《蘭亭序》,每天抄十遍就能成個書法家?!边@樣當然也是讀書,也能讓人在交談中引經(jīng)據(jù)典、侃侃而談,告訴別人自己讀了多少多少書,但這種急于向別人展示自己“腹有詩書”的人,本身便毫無氣質(zhì)可言。
比之“炫耀氣質(zhì)”而更加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自以為腹有詩書之人對其他人毫無理由的優(yōu)越感。讀張愛玲、張小嫻的人,嘲笑《三國演義》盡是男人的打打殺殺,讀了“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子”,便覺得“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太過于簡單直白,看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就認為“啊,船長,我的船長”實在是俗不可耐。陽春白雪并不比下里巴人優(yōu)越,愛情和人生也未必就比面包和牛奶深刻。如果就只是在一個圈子里打轉(zhuǎn),那么讀了再多書也不過是無意義的重復(fù)。
讀書并不使人高貴,并不令人優(yōu)越,也給不了人閃閃發(fā)光的氣質(zhì)。它只能給我們提供另一雙眼睛,去看看另一些人、另一些事、另一些想法,使我們不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畫地為牢、沾沾自喜。“腹有詩書氣自華”,因為通過讀書,我們看過了許多人事,成敗,得舍,所以能夠更加包容,更愿意去傾聽而非述說,理解而非說服,淡定而從容地去看待生活,看待那些自我之外的一切。
淡定與從容,才是讀書能帶給人最華麗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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