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難免感慨,感慨多了,保不齊就冒點詩意出來。
會寫詩的人,把肚子里那點彎彎繞變成“清涼好個秋”,變成“落霞與孤鶩齊飛”,變成“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變成“我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但不是人人會寫詩,譬如我,可心底里的涌動還必須發(fā)泄,最終就憋出來些“風”啊,“花”啊,“愁”啊,“念”啊,“天空里飄著云,我先看見了天空,再看見你”這種無病呻吟句式。
最悲催的是看也看不懂,你說我也算是通讀過全唐詩的人,現(xiàn)代詩也看過一些海子,顧城,瘂弦什么的,結果現(xiàn)在翻開雜志來一個個字分開來都認識,拼到一起就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也是覺著夠難為情的。
寫詩這件事,真是老天爺賞飯,能寫的如行云流水,不能寫的憋出來只是個屁,還是個臭而且硬的屁。而讀詩這事,則存乎一心,這詩對的上胃口,那就感覺好像甘泉在心里流淌,渾身舒暢,誦讀得滿口清甜。若是不對脾胃,反正就是不對,念到舌頭打結了也找不到節(jié)奏感。
詩是要讀的,據(jù)說唐代更是要拿來唱的,一個個字從唇舌間跳躍而出,好像有著自己的生命一樣,于是整首詩也就有了生命。
這種生命洋溢在天地之間,天地就有了生命。盤旋在山水之中,山水就有了生命,徜徉在鍋碗瓢盆中,鍋碗瓢盆就有了生命,游走于桌椅板凳周圍,桌椅板凳就有了生命。
這種生命再被人的耳朵聽見,眼睛看見,舌頭嘗到,皮膚感觸到,那就是詩意。如果你聽一首詩聽到后脊梁發(fā)酥渾身汗毛直豎,那絕對就是一首好詩。
詩意并不存在詩的遣詞用句當中,而是在大腦的接收頻率之間,腦神經(jīng)和詩的節(jié)奏產(chǎn)生共鳴,渾身的細胞會隨著詩歌一起顫抖,這就是你的詩。反之,則是別人的詩,對你而言只是個屁。
對于屁,沒必要假裝斯文的跟著唱和,再唱和也只是個跟屁蟲,老老實實罵幾句“我操!”反而顯得誠實可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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