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91期總第1800期
追念表兄
周四表侄打來電話,告訴我他爸去世了。周日舉行追悼會,下個周一早晨下葬。
今天我去參加了表兄的追悼會,表兄比我母親大一歲,1940年生,大我23歲。我和表兄沒有過多的接觸。有的只是親情和舅舅家的血緣關系。
我這位表兄,是姨媽的兒子。姨媽其實是我表姨媽,我外公是我姨媽的親舅舅。我姨媽自幼父母雙亡,是我的外公養(yǎng)大成人。
我姨媽命苦,結婚后有一兒一女。我姨夫被國民黨拉壯丁,當了國兵,后來犧牲在抗日戰(zhàn)場。留下孤兒寡母,我姨媽含辛茹苦,養(yǎng)育一對兒女。經(jīng)常遭到小叔子的打罵和欺凌,小叔子總想趕我姨媽娘們?nèi)齻€出去,霸占家產(chǎn)。解放后,我表兄也上學了,我表兄也很爭氣,考上了大學。后來在X局當局長,從區(qū)縣局長,干到地市局長,然后退休。退休后三年,不幸癱瘓,一癱就是21年。
我在農(nóng)村住,我表兄一家在城里住。那時候,人都比較貧窮,沒有能力走動,遠距離的親親。所以和姨媽一家人的走動,處于停止狀態(tài)。1981年,我去縣城體育館考體校,第一次去我姨媽家,那時我表兄就是局長了。住了兩晚,姨媽一家人特別熱情,我和表兄照過一面,沒有太多的印象。平時家里就沒有人,表兄表嫂上班,三個孩子上學,就我姨媽一個人在家。和我說話最多就是我姨媽,姨媽最念親親,把我家里人都問個遍。我走的時候,硬是給我兜里塞五元錢。一直把我送出家屬院,站在院墻外面的頭堆上,一雙小腳,拄著拐杖。姨媽用慈祥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我走一段路回頭看望,我姨媽還在站在那里,在走一段路回頭,姨媽還在那里站著。于是我就拐個彎走到一棵樹后面,偷看我姨媽,可是姨媽看不到我,并沒有回去,就一直這樣,站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下了土堆。我站在樹后面,看我姨媽進了家屬院,然后離開。
我和表兄第二次見面,是我1986年10月。我從部隊復員回來,去看望姨媽。這一次,我和表兄聊天時間比較長,大概有兩個小時。由于我和表兄年齡相差大 ,我總是感到拘束、別扭。我坐在姨媽傍邊,姨媽拉著我的手,表兄和我并排而坐。表嫂特別熱情,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表兄很和善,說話聲音不高不低,沒有一點官氣、官腔。
2018年夏天我賣土豆,經(jīng)過表兄老家,在村口,一打聽,知道表兄表嫂在老家避暑,這是第三次和表兄見面。一見面才知道表兄,已經(jīng)癱瘓多年。由于我多年不在家,一直在新疆,近三十年,不了解情況。
表兄坐在一把藤椅里,腰部用帶子綁著,再固定在藤椅背。表兄已經(jīng)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心里還算清亮,知道我是誰。表兄坐一小會,就彎腰低頭,需要有人扶表兄再次坐好,一個小時,就要扶幾次。但是,表兄的氣色還是不錯的。
第四次見表兄,是2020年夏天,是受表侄之邀。這一次看你表兄反應遲鈍,發(fā)現(xiàn)表兄有一種恐懼感,怕見人。還是綁坐在藤椅里,時有受驚嚇的表現(xiàn),面色驚恐,面部肌肉痙攣,目光驚懼不安,帶有哭聲,這時表侄就說:“不怕不怕”。
第五次看望表兄是2021年,農(nóng)歷8月14日中午。在表兄老家上房中堂,表兄有時目光呆滯,有時飄忽不定。精神恍惚,神志模糊。
2023年3月27日, 第六次,也是最后一次,定是吊唁表兄,矚目遺像。
當我站在表兄靈堂前,焚香祭奠時,一股激流,涌上心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觸,眼睛也有點不爭氣,總是有幾點淚花逃了出來。在安慰表嫂時,表嫂很堅強,本來是寬慰表嫂,自己的眼窩先濕了,這就是血濃于水。血緣親情,距離再遠,只要碰觸,就有激情。
28日早晨,送表兄西行,表兄的墓,在姨媽腳下。我佇立在姨媽墓前良久。然后,把擋在姨媽墓碑前的,迎春花枝條折斷,不在阻擋姨媽的視線。作揖下跪,給姨媽三叩首。
表兄下葬,至始至終,我都沒有離開,送表兄最后一程。有點遺憾春節(jié)沒有去拜訪表兄,由于疫情,未能成行。
葬禮結束,臨別是表嫂送我的,表嫂完全繼承了姨媽的衣缽,送人總是依依不舍,總怕失去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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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高 峰,陜西渭南臨渭區(qū)陽郭鎮(zhèn)大王人,退伍軍人。筆名青山,下井挖煤,出井制磚。上山打柴,下河捉魚。建筑裝修,水果蔬菜,小吃加工等。現(xiàn)為陜西省書協(xié)會員,西安市書協(xié)會員,陜西于右任書協(xié)會員,西安市蓮湖區(qū)殘疾人書畫協(xié)會秘書長。
告作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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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康國光 首席評論員:祝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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