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問題:
你擁有多少“斜杠”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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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有個“斜杠青年”很流行。我那時候因為寫皖北一帶的方言,涉及到這個“青年”。
如果你健忘了——好像現(xiàn)今患上健忘癥的人還不少,記性沒有忘性大的人一抓一大把——那我把搜索來的相關信息,整理一下:
這個名詞,據(jù)說來源于英文的Slash。說的是《紐約時報》有個專欄作家叫麥瑞克·阿爾伯。他寫了一本書,叫《雙重職業(yè)》:社會上,總是有人不滿足“專一職業(yè)”,而選擇擁有多重職業(yè)和身份。這樣的人,就是“斜杠青年”。
青年就青年吧,怎么還“斜杠”了呢?
原來,他們在書面的自我介紹中——早前是名片,現(xiàn)在好像不時興了——用“斜杠”來區(qū)分自己的多項技能和職業(yè)。舉例說,某某某,記者/演員/攝影師。于是,他們就真的成了“斜杠”。
我原本是孤陋寡聞之人,沒見過大世面,大陣勢。但我好像見過某個人很長一串的介紹。那里面的“斜杠”,總該有五六個,而且中間的職業(yè)名稱,還很長。里面甚至還有一個叫什么什么“愛好者”。
在流行的“斜杠青年”稱謂中,斜杠就是那個斜杠,以形會意。形象,直觀。但其實,如果是皖北一帶的人那里,“斜杠”有著另外的意思。
因為某一個具體之事,兩個人爭論不休,各持己見,誰也不肯服輸。這個場面,很多地方都叫“抬杠”。皖北人由此引申開去:
有一人專門在別人的言語中找茬,攻其一點不及其余,甚至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無理說成有理,把黑的說成白的,他就是“抬斜杠”。這也許是“抬杠”中較為精彩的場景。
一般而言,“抬斜杠”的人中間,總要有一個“杠頭”。其中的斜杠,就是那“杠頭”抬起來的。在某種場合下,這樣的“杠頭”,瞬間能成為人人矚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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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抬斜杠”的人,總是能把話說圓,總能成一家之言,但也掩蓋不了輿論中的貶義色彩。因為他所抬的斜杠,他所依據(jù)的理由或道理,只能是“小路貨”,無論如何進不了主流的視域。
——我的一個感覺是,今年以來的一些事件中充斥著的聲音,有不少就是“杠頭”挑起來的,就是他們一直在跟大眾“抬斜杠”,在跟人之為人的底線“抬斜杠”至今,也沒見其中有誰反思。還有,咋看正在進行的烏克蘭戰(zhàn)爭?“抬斜杠”的人,就更多了。
有關職業(yè)或技能的“斜杠”,皖北人說的是“技多不壓身”。從前的皖北鄉(xiāng)下,鄉(xiāng)人除了種莊稼而外,一般都還掌握另外的一些技能。比如他們會編筐打簍,逮魚摸蝦,編席打圈;也有的會蓋房子(茅匠),打家具(木匠)。如果在技能上只能“單打一”,不僅會影響收入,也會遭人家笑話。
當然,現(xiàn)如今這些行當差不多都消失了。就連種莊稼這個農民身份,也已經(jīng)是“新農民”了。機械化種田,科學化種田,老的那一套不管用了。但他們也與時俱進。我內弟去年參加了新農民技能培訓,拿到了一張茅匠證書。
我親家去年在一個小區(qū)的物業(yè)公司當保安。我問他:工作這么好找啊?他說,他早就考了一個保安證。就我知道的,他還會裝修,也會開小型貨車,農用三輪更不在話下。他可以算得上貨真價實的“斜杠”人士了。
現(xiàn)今的年輕人,差不多都是“斜杠青年”。他們會計算機,有駕照。還有的考這個師那個師,這個證那個證。有一回在省城開會,我跟一個“老幾”住一個屋。交流中得知,他參加工作十幾年,已經(jīng)拿到手的證十幾個,幾乎一年考一個證。他很得意:現(xiàn)在流行持證上崗,可供選擇的職業(yè)和崗位,多得很。
技多當然不壓身。但也有一個問題:一個人的時間精力總是有限,究竟要多少個“技”才夠用?總不能什么證都考一個吧。
早些年,有一位專欄作家專門就此寫過文章。他的觀點是,一個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斜杠”。人,究竟是為生活活著,還是為“斜杠”活著?而一個社會,最好能保障哪怕只有一技之長人的基本生活需求。
他的這一番話,我一直記著。因為他講到我的心里了。他的話,正對著我的心思。我承認,我是個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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