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該過年了。不過現(xiàn)在過年和平常也差不多,并沒有小時候那個味道了。在我的記憶中,過年時是最幸福的節(jié)日,有奶奶和媽媽做的新衣服,還有爺爺宰殺的雞、鴨、鵝、兔,爸爸和叔叔燒的糧食酒,小嬸剪的窗花,還有我們一群孩童圍坐在炕上,啃凍梨、吃糖葫蘆、玩旮旯蛤、鱉雞牛兒;會因為弟弟多吃了一塊糖不依不饒,也會因姐姐的新衣服漂亮而鬧氣;在鍋臺邊等著吃大鍋里煮的不是特別軟的肉,也會在門口等著老爺爺拿著口哨一類的玩具換豬毛雞毛,有的家里會換雞毛撣子和花布,還有小筐、籃子之類的。從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每天都有好吃的,還有壓歲錢。年三十晚上,爸爸和叔叔帶著我們兩家的四個孩子,先去太爺爺那里拜年。說是拜年,其實就是給太爺爺磕頭。我們那時候小,也不是太懂磕頭有什么意義。我們小孩子會比較誰給太爺爺磕頭磕得聲音大,額頭都會磕得通紅,那也覺得好玩兒,而且太爺爺還會給我們壓歲錢。因為家族大,太爺爺有我們兄弟姐妹十幾個的重孫,所以不論男女,太爺爺給我們每個孩子五毛錢;不僅有壓歲錢,我們每個孩子還能分到一個蘋果和幾塊糖。就因為那么幾塊糖,我們就歡喜得很。從太爺爺那里出來,爸爸和和叔叔再帶著我們去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那里,也會有壓歲錢和糖。最后回到我爺爺這里,爺爺給我們姐弟四個每人十塊錢、一袋蘋果、一袋凍梨和兩個凍柿子。爸爸帶著我們姐弟三個人回家,我們三個帶著滿滿一兜兜的糖。剛到家,媽媽就會沒收我們所有的壓歲錢,還說先幫我們存著,以后再把錢給我們;還會把蘋果之類的好吃的放起來,說是放,其實是藏,只給我們三個每人留幾塊糖。一年是這樣,年年都是這樣??勺钇鸫a還是有幾塊糖的,慢慢地把糖紙剝開,再一點一點地放到嘴里,輕輕地閉上眼睛,想象著甜的味道。雖然過年每天都有好吃的,但我們最喜歡過的卻是初二:那天是兩個姑姑回娘家的日子。姑姑們或多或少都會給我們帶點點心和糖果,還有一個孩子能分到兩塊的壓歲錢,不等媽媽收走時,我們就會花掉幾毛。那時候的泡泡糖一毛錢兩塊,特別的甜,而且泡泡能吹得特別大,有時吹的大泡泡能把我們的一張臉覆蓋住,再慢慢地取下來,樂此不疲。坐在窗戶下面的土墻根,嚼著五顏六色的泡泡糖,吹著比臉還要大的泡泡。最小的弟弟吃著干脆面,那時候的干脆面兩毛五一袋,別提有多脆多好吃了,現(xiàn)在想想都特別的美。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家里的大人會用玻璃罐頭瓶和紅蠟燭做燈籠。先用玉米秸稈用釘子釘成一個十字,再把玉米秸稈剪成和罐頭瓶一樣寬,用蠟燭把釘子烤紅,把烤紅的釘子扎在紅蠟燭的底部,再把它放進罐頭瓶里的最下面;罐頭瓶口處用麻繩系繞兩圈再系緊,再用多余的麻繩系上一根小木棍,孩子手里拿著木棍系的罐頭瓶燈籠,心里別提有多美了。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人,孩童手里拿著的燈籠一閃一閃的,特別漂亮。那時候的我們沒有現(xiàn)在的條件,也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通訊設備,更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的吃食,可那時候的我們特別快樂,也特別的幸福。真想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個既歡樂又有味道的年。作者簡介:劉迪,1987年5月生。祖籍吉林省長嶺縣,2011年在北京房山區(qū)史家營鄉(xiāng)鄉(xiāng)村公路管理站參加工作至今。中專學歷,文學愛好者,曾在《凌云》雜志、“燕鼎文化”等媒體發(fā)表過散文、詩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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