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還沒來,太陽已經(jīng)發(fā)威,曬得皮膚生痛生痛的,似乎馬上要被烤裂。
躲到綠樹成蔭的公園去換換心情,享受一下清涼。
公園里有老人在揮鞭打陀螺,啪——啪——的聲音,直叫人心驚,要是不小心鞭打到頭上,恐怕鮮血直流。離它遠(yuǎn)點才好。
小時候,玩具純天然。陀螺是自己用砍刀到山上砍樹做的,象棋是自家地里栽種的檀木樹制作雕刻的。
買四個滾珠,加上木板 ,再用釘子釘上,就成了滑板,全村大大小小的孩子就在陡坡路上,放滑板,在平坦路上比賽滑滑板。大人們聚在一起,拉拉家常,全不管小孩們的游戲。
放學(xué)路上,采摘野果,偷偷挖路邊的紅薯,填填餓得咕嚕嚕響的肚子。然后下河去捉魚蝦,去牽在曠野里自由吃草的牛兒回家。
紫紫的胡豆花開了,胡豆葉胖乎乎的,煞是可愛。輕扯一片胡豆葉,放在拇指、食指、中指會聚的指尖,輕輕地慢慢地細(xì)細(xì)地捻它,捻到胡豆葉中間起了泡,形成了中間分離四周依然封閉的兩片,就把葉子平放到攤開的手心,然后用另一只手掌,迅即拍下去,啪的一聲,這清脆的聲響勝過美妙的音樂,開心極了!
把寬大的樹葉卷成筒,吹奏出清麗的自然樂音。
結(jié)一段纖細(xì)的竹管,鉆幾個孔,插入薄薄的竹葉,世上最天然原始的笛子就誕生了。牧童騎在牛背上,吹響天籟之音。
在家里偷拿一點米,一點豬油,到河里,到田間,到洞穴里,捉魚鰍,抓螃蟹,照黃鱔。摘一片瓜葉,包裹住捕獲的魚呀、螃蟹呀、黃鱔呀,然后在外面再裹上一層泥巴,放在火堆里燒烤。洋溢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鍋里煮著和著豬油的米飯,爐灶是幾塊石頭,或是在地上挖的土灶。
開飯了。瓦片碗,竹棍、樹枝是筷子。吃得滿嘴生香。幾十年后回想起來,滿口生津,仿佛那飯香,那野味,依然在山野間飄蕩。
公園里,滿頭銀發(fā)的老人,彎腰撿起一片荒葉,坐下,順手把葉子一卷,旁若無人地吹奏起來。沒有人特別去傾聽,也沒有人感到詫異。想必老人不是第一次這樣吹奏了吧?
但于我,卻是驚異——找尋失去的純真快樂時光,原來如此容易!只需彎下腰,撿拾,坐下,用自然的東西,自然地表達(dá)心緒!
我要在春天,用紫色的胡豆花,啪響春天。
我要在山野尋找檀木,做一副心中的象棋,活出優(yōu)雅,走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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