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開腦洞讓周王室像其他諸侯國一樣招攬人才,壯大自己,讓周朝多延續(xù)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然而現(xiàn)實是不可行的,根源在于分封制出了問題。
根據(jù)文獻記載,商朝的統(tǒng)治其實維持在中原地區(qū)一小塊地方,實際周邊許多部落控制力度是不夠的。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商朝統(tǒng)治者發(fā)動了很多戰(zhàn)爭,但進程始終不是很理想。在商朝最后一位統(tǒng)治者紂王在位期間,曾試圖用嚴苛的法律來管控這些不安分的部落,但效果適得其反,最終引發(fā)了牧野之戰(zhàn)。
武王伐紂取代商朝建立周朝之后,在商朝的基礎上,總結了許多歷史經(jīng)驗教訓,專門設立了分封制與周禮來解決前朝的歷史遺留問題。分封諸侯分配利益,讓諸侯自己向外擴張,壯大周朝的整體地盤。這么做的好處就是周王室自己不用動手,即可坐收諸侯給他們帶來的領土擴張成果。然后周王室再同周禮嚴格規(guī)定等級尊卑,讓諸侯之間互相牽制,不敢譖越或者覬覦天子之位,這樣江山就穩(wěn)固多了。
然而分封制的設計缺陷也十分明顯,那就是周王室少了居安思危的意識,周王室自己的地盤卻很難擴張。周王室的領土最初在關中地區(qū),向西是犬戎的地盤,比較難逾越,向東出函谷關大小諸侯林立,也不好意思主動發(fā)動內戰(zhàn)去爭諸侯的地盤。
更要命的是周王室本身沒意識到這個問題,還不斷將自己的地盤分封出去,導致周王室的領土逐步縮小,被諸侯國超過。當諸侯國的領土大過周王室,周王室的話語權就開始不斷下降了,持續(xù)衰弱下去,最終到了誰都可以欺負的地步。
正史中周厲王的評價非常低,不過這位周天子卻是一位富于遠見的改革家,他做了前面九位周天子都不敢做的事情——擴張領土。周厲王曾命令虢仲淮夷,這里后來被楚國占去,是天下糧倉之一;周厲王又曾征討西戎,這是一支在后來滅亡西周的外患。
試想一下,如果周厲王這兩件事都干成了,影響將不可估量。
按下江淮一帶,不僅可以多一個糧倉,還可以將南北諸侯分隔開來,只能向北狄與南蠻擴張,實力始終沒法超過自己,周王室始終可以保持最強實力。
解決西戎問題,消除外患,甚至可能將后世漢武帝開辟河西走廊與西域的偉大功績提前幾百年。
很可惜,與后世隋煬帝楊廣一樣,周厲王都沒有成功,反而耗費了大量國力,最終引發(fā)了“國人暴動”。在周厲王被驅逐期間,朝中實行的是共和行政,這意味著周天子的權力第二次被架空了(第一次是被周公架空的),是后來周王室衰弱的根源之一。
西周末年,周幽王寵幸褒姒,企圖廢長立幼,廢掉申后的兒子太子姬宜臼,改立褒姒的兒子姬伯服為太子。結果姬宜臼的外公申侯聯(lián)合繒國、西戎攻打周幽王,導致西周滅亡。
周厲王沒解決掉的外患問題,最終在周幽王時期暴露了出來。由此可見周厲王并非史書里單純的暴君,實際是一位失敗的改革家。
周幽王死了即意味著西周滅亡,這大概是歷史中第一次外患引發(fā)的改朝換代。諸侯共同擁立了前任太子姬宜臼,即周平王,周朝進入東周時期。
在東周初期,關中地區(qū)還曾短暫出現(xiàn)過西周政權(周攜王),不過不成氣候。但真正令周平王害怕的是犬戎這支外患,恐懼之下,周平王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遷都。
周平王在秦襄公的護送下,將都城從關中地區(qū)的鎬京遷到洛邑,影響非常巨大。關中地區(qū)四周有黃土高原、秦嶺、黃河、函谷關等天險,是非常好的龍興之地。而洛邑四周沒有很好的險要,戰(zhàn)略價值要遠遠比關中地區(qū)小。周平王東遷,正是周王室戰(zhàn)略性衰弱的標志。
西周時期為了防御犬戎外患,在關中地區(qū)西側曾分封了一些諸侯國,比如虢國、秦國來防御他們。秦襄公的祖先原本是養(yǎng)馬官,接著分封的機會,通過抵抗犬戎立下軍功,受到周王室青睞。秦襄公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護送之功,周平王又再次犯了糊涂,將關中地區(qū)交給秦襄公打理,從此關中地區(qū)成為秦國的勢力范圍,逐漸被他們侵占。
關中地區(qū)成為秦國的基本盤,周王室就只剩下滎陽與潼關之間一小塊狹長的地盤,實力差不多是一個中等的諸侯國,從此就再也號令不動諸侯國了。
回到周厲王征淮夷的問題,如果當時成功了,周王室仍然可以保有一個較大的諸侯國實力,只是少了戰(zhàn)略防御優(yōu)勢??梢娭軈柾醯膽?zhàn)略眼光,確實很獨到,被世人誤解了幾千年。
眾所周知人才一般要投靠某個諸侯國,首先考慮的是這個諸侯國的發(fā)展前景。試想一下周王室失去了關中地區(qū)這么重要的發(fā)展基地,龜縮在一小塊四戰(zhàn)之地,再加上分封制限制,始終沒法擴張,可以說是毫無吸引力可言。也難怪張儀路過東周的時候,最終沒有留下,而是去了以關中為基地的秦國。
東周滅亡之前,還曾因為分封制進一步分裂為東、西兩個公國。最后一任天子周赧王,為了伐秦,借債湊了5000兵馬,成就了“債臺高筑”這個成語,可悲至極。
從周厲王、周幽王、周平王的分析中我們不難看出歷史的關聯(lián)性,周王室之所以失去了人才的吸引力,根本原因還是自身衰弱。而這種衰弱往近的說是周平王遷都失去重要基地關中地區(qū)導致的,而遷都的原因又是周幽王廢長立幼引發(fā)的犬戎外患影響的,但這一切的背后又是周厲王改革失敗后周王室權力限制且不再繼續(xù)改革所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
周王室失去人才吸引力的故事告訴我們,改革的腳步永遠不能停止,不然危險會逐漸積累,最終也就沒有機會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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