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很多修行人,用了一生才摸到門徑,可以修出去。用心的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現(xiàn)在才真正進(jìn)入實修了。其實從一開始我的講法就通通是有預(yù)謀的,前三年都是打磨心性,打基礎(chǔ),但打基礎(chǔ)的同時,但沒耽誤現(xiàn)在的契入。后來進(jìn)來的聽起來可能要吃力點,多聽聽以前的講法錄音,都是一步步來的。如果要想一生中解脫,不能老是停留在過渡階段。
我們今天講故事,玩公案??纯垂诺率窃趺葱扌?,怎么證道的。
在講以前,提醒一點,在聽時,要靜靜地去深入體悟。別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意識思維那么活躍,那樣,聽得再多也不會悟的。
有人沒事就玩公案,當(dāng)故事看,呵呵野鴨子飛過去了。用淺表思維去看,看的再多也只是故事,跟修行沒關(guān)系。
像和美,我問你那個和尚與虛老之悟有什么不同,你的回答就該吃三十大棒,和雅沒有冤枉你。體悟公案,要體悟他當(dāng)時的境界,不是搞研究。
今天我們看一段《禪宗直指——大事因緣》里面關(guān)于雪巖欽禪師的公案,幫助大家學(xué)會檢查境界,少走彎路。同時復(fù)習(xí)昨天晚上講的東西。大家聽時不用整理,為了不影響大家思維,我已經(jīng)提前標(biāo)注好了,待會發(fā)到我空間。你們靜靜體會,不要分心。
我們借助南老《如何修證佛法》里面的講解,大家容易懂。
1,我的意見用【】擴(kuò)起來,以便區(qū)別。
2,()里的字乃石成金批語。
3,“ ”外是南老的解說。
“師普說云,【以下是雪巖欽禪師的自述】山僧五歲出家,在上人侍下(上人指師父),聽與賓客交談,便知有這事,便信得及。”【其實他這時只是聽師父開示別人有所收獲,但只是理上明白了】
“便學(xué)坐禪。一生愚鈍,吃盡萬千辛苦,十六歲為僧。”受戒以后才正式為僧。受戒是指受了比丘戒。
“十八歲行腳,銳志要出來究明此事,在雙林鐵橛遠(yuǎn)和尚會下,打十方(嚴(yán)格的打七),從朝至暮,只在僧堂中(一天到晚,只有打坐、行香。),不出戶庭,縱入眾寮至后架(即廁所),袖手當(dāng)胸,徐來徐往,更不左右顧(隨時都守戒),目前所視,不過三尺,【他當(dāng)時用功專心就到了這種程度,三點一線:寮房——禪堂——廁所,除了打坐,上廁所都兩手當(dāng)胸,目不斜視】洞下尊宿(曹洞宗下面的老前輩),要教人看狗子無佛性話(元朝當(dāng)時的曹洞宗),只于雜識雜念起時,向鼻尖上輕輕舉一個無字,才見念息,又卻一時放下著,只么默默而坐,待他純熟,久久自契。”【大家這段時間如果用心了,看這段話就看出他用功的毛病了。于雜識雜念起時,向鼻尖上輕輕舉一個無字,才見念息,又卻一時放下著,只么默默而坐,待他純熟,久久自契?!@種方法很容易落入頑空,因為忽略了覺照】
曹洞宗到了元朝時候,參這個話頭為法門。當(dāng)時早在七八十年前,大慧杲就罵這是默照邪禪,后世走這種錯誤路子的很多。
“洞下門戶功夫綿密困人,動是十年、二十年不得到手,所以難于嗣續(xù)。”
曹洞宗就是這樣做的,門下功夫綿綿密密,只要有妄念來,用話頭給他一裹,裹到?jīng)]有話頭時,一下放下,空的境界,一定就定很久。學(xué)曹洞宗的人往往十年、二十年,一點影子都沒有,功夫是有,但沒有開悟,所以后來曹洞宗的法門就斷了,真的懂曹洞修法的人很少。
“我當(dāng)時忽于念頭起處,打一個返觀,于返觀處遮一念子,當(dāng)下冰冷,直是澄澄湛湛,不動不遙”
雪巖欽當(dāng)時用功的方法是,念頭一起,馬上回轉(zhuǎn)來找念頭,一返觀,當(dāng)下這一念就空了,沒有念頭了,心境中清清楚楚,干干凈凈,一點雜念也不動,也不遙。【功夫到這個境界,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這時,如果有人向他指示心要,清清明明時,那個知道清清明明的知性,是如如不動的,明白這個,就可以入門了。可惜當(dāng)時沒有遇到這個緣,以后又走了許多彎路,缺點福報啊】
“坐一日只如彈指頃,都不聞鐘鼓之聲,過了午齋放參,都不知得。”以前的人都是這樣用功,現(xiàn)在人難了。
“長老聞我坐得好,下僧堂來看,曾在法座上贊揚(yáng)。”【長老稱贊他坐得好,卻沒有提示此時應(yīng)該如何覺照,可見還是注重外相。】這時只十八歲。“十九去靈隱掛褡”,到杭州靈隱寺去掛褡。“見善妙峰,妙峰死,石田繼席。”石田繼承當(dāng)方丈。“穎東叟在客司”很有名的禪宗穎東叟和尚,當(dāng)時他在做知客。“我在知客寮,見處州來書記。”處州來了一個和尚當(dāng)書記,就是現(xiàn)在的秘書長。說:“道欽兄,你遮功夫是死水,不濟(jì)得事,動靜二相未免打作兩橛。”光是盤腿打坐叫作禪,動就不行,那動與靜就分成兩頭了。【這個書記是個有點明白的人,一眼看出他用功的毛病。他只是默照,沒有覺照,不明白那個知性,所以無法在日常觀照,自然功夫就打成兩節(jié)了。以下四南老的感慨:】
古人經(jīng)同參道友這么一提,一身是汗。我當(dāng)年參禪,也認(rèn)為自己了不起。有一回道友問:人家都說你悟了,你是不是做到醒夢一如?我不做聲,自己心里有數(shù),不一樣的,于是自己再來,等醒與夢一如時,又碰到一個年輕和尚問我:無夢無想時,主人公何在,你知道嗎?又被問住了,又重新來過。所以人家一提,良馬見鞭影而馳,哪像大家被善知識打一棒都不知道。雪巖欽這時被善知識打了一棒,他知道嚴(yán)重。
“我被他說得著,真?zhèn)€是才于坐處便有這境界現(xiàn)前,才下地行與拈匙放箸處又都不見了。”
他說,對呀!我打坐就很清凈,這個境界才有,只要兩腿一放下來,或者拿著湯匙喝湯,拿著筷子吃飯的時候,這個境界就沒了。不對呀!處州年輕和尚是比他高明,又接著對他說了:
“參禪須是起疑情,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須是疑公案始得,【說疑,因為不同于平時慣性思維,慣性思維是狂心,這個是往后返。疑情,是打掉攀援的思維分別,用一條線死死拴住,不讓心亂跑,非逼得山窮水盡不可。沒有疑情,自然是第六意識思維作用,不能契入。以下是雪巖欽禪師聽了這個書記的話后心理尋思的】他雖不甚做功夫,他自不庵會下來(不庵和尚),不庵是松源之子,(不庵和尚是禪宗中很有名的,又是臨濟(jì)宗松源老和尚的子孫。)說話終是端正。”他說的一定是正路,不會錯。他就信了。照現(xiàn)在的人,一定想,我打坐比你好,你還不打坐,算老幾!“我當(dāng)下便改話頭,提個干屎橛,一味東疑西疑,橫看豎看,因改這話頭,前面生涯都打亂了也。”【哈哈,真是冤枉?!?/span>干屎橛”是無意語,無意語是用來打妄念的,他倒好,研究起干屎橛來了,跟有些人一樣哈哈,這樣只會越高越多,所以后面便越搞越亂。沒人指導(dǎo),參話頭也可能是毒藥】這些都是元、明的口語、白話,“雖是封了被,脅不沾席,從朝至暮,行處坐處,只是昏沉散亂,膠膠擾擾,要一霎時凈潔也不能得。”【雖然日夜用功,不倒單,但陷入大昏沉了】
有些人以為不倒褡,光打坐不睡覺就是道了。元明開始,這些怪花樣多得很,一天到晚都在打坐、參話頭、用功夫,可是人搞得昏頭昏腦的,要不然就是散亂、煩惱得很。【真昏沉?xí)r,如果能提起一覺,就是另外一番天地,可惜當(dāng)時沒有善知識提醒,就這樣惡性循環(huán)】
“聞天目和尚久侍松源,是松源嫡子,必得松源說話,移單過凈慈掛褡。”天目和尚是有名的大禪師,正好住持凈慈寺,于是雪巖欽就跑到凈慈去掛褡。“懷香詣方丈請益”,禪宗規(guī)矩,拿三根香請侍者通報見老和尚。“大殿九拜”,這里頭有規(guī)矩的,話聽得對了,點燃三根香叩頭;聽得不合意,光拿著香,不叩頭,表示不同意。“他問我:如何做功夫。遂與從頭直說一遍。他道:你豈不見臨濟(jì)三度問黃檗佛法的大意,三遭痛棒,末后向大愚脅下筑三拳。道:元來黃檗佛法無多子。汝但恁么看。”【老和尚要他看看臨濟(jì)禪師問道黃檗禪師,黃檗和尚不聽臨濟(jì)禪師多話,上來就給他痛棒,直接揍他。是什么道理】他向天目老和尚報告了自己做功夫經(jīng)過,老和尚說了臨濟(jì)求道、悟道經(jīng)過。又云:“混源住此山時,我做蹔到,入室他舉話云,現(xiàn)成公案,未入門來,與你三十棒了也。但恁么看。”他說混源老和尚到這里做住持時,我剛剛到,有人進(jìn)他房間問佛法時,他說:現(xiàn)成公案,你來問什么?該打,還沒進(jìn)門來,就該給你三十棒,你要在這些地方看。【老和尚果然厲害,混混沌沌時,需要的是一激靈,給他打掉。哈哈】
“天目和尚這個說話,自是向上提持”第一等的方法,“我之病痛,自在昏沉散亂處,他發(fā)藥不投,我不歡喜。”天目講的是第一等法,可是我的毛病是打起坐來,不是昏沉,就是散亂。“心中未免道,你不曾做功夫,只是伶俐禪。”【這是慢心作怪,他并沒有體會老和尚的用意,只是用自己的利益去猜度。認(rèn)為自己混沉散亂,老和尚該給他點安眠藥哈哈】他心里的想法,也同我們?nèi)タ瓷浦R一樣,如果人家的答復(fù)不對我的胃口,就覺得人家沒有功夫,沒有道,如要都合我的胃口,那也不叫道。【南老損人厲害,哈哈】“尋常請益,末上有一炷香,禮三拜,謂之謝因緣,我這一炷香不燒了也。”禪堂規(guī)矩,一般人來請教,手中拿三支香,如果對了,點三支香,跪下來三拜,謝和尚接引,這是出家人的規(guī)矩。雪巖欽光拿著香,又光拿了香回來。
“依舊自依我每常坐禪”,他照樣的打坐參禪,不睡覺,席子都不靠一下。“是時漳泉二州有七個兄弟與我結(jié)甲坐禪,兩年在凈慈,不展被,脅不沾席。”這七個人都不倒褡,當(dāng)然,大家賭了咒的,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不敢躺下來。
“外有個脩上座,也是漳州人,不在此數(shù),只是獨行獨坐,他每日在蒲團(tuán)上,如一個鐵橛子相似,在地上行時,挺起脊梁,垂兩只臂,開了兩眼,如個鐵橛子相似,朝朝如是,日日一般。我每日要去親近他,與他說話些子,才見我東邊來,他便西邊去;才見我西邊來,他便東邊去。如是兩年間要親近些子,更不可得。【這個修上座用功有點樣子,也不與人多話耽誤時間】我二年間因不到頭,捱得昏了困了,日里也似夜里,夜里也似日里,行時也似坐時,坐時也似行時,只是一個昏沉散亂輥作一團(tuán),如一塊爛泥相似,要一須臾凈潔不可得。”可憐得很,這一般人,不得高血壓,還算好呢!整天昏天黑地的,想得一點清凈境界都做不到。表面上看起來,不曉得讓人多恭敬,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像一團(tuán)爛泥一樣。【以前我有個昭通的朋友,是個老師,很精進(jìn),他念佛,也是這樣日夜用功不倒單。但我看來,他很可憐,可惜他自大得很,以為自己精進(jìn),聽不進(jìn)別人意見】“一日忽自思量,我辦道又不得入手(修道沒有修成),衣裳又破碎也(專在禪堂用功,沒有供養(yǎng)。),皮肉又消爍也,不覺淚流,頓起鄉(xiāng)念,且請假歸鄉(xiāng),自此一放,都放了也。(這一下回家舒服了,把所有功夫都丟開了。)兩月后再來參假(后世叫銷假),又卻從頭整頓,又卻到得遮一放,十倍精神。” 【身心消磨到極點,神識被打得體無完膚,再恢復(fù)精神,氣機(jī)就來了。密勒日巴尊者餓昏了,吃了好東西以后,境界來了。釋迦摩尼佛接受了牧羊女的供應(yīng),在菩提樹下七日成就。像修行人辟谷,也要懂得用工夫,否則只是磨練意志】
這是個關(guān)鍵,回家媽媽給他好吃的東西了,這一次回來,打起坐來精神百倍,舒服了。所以要注意營養(yǎng)。“元來欲究明此事,不睡也不得,你須到中夜?fàn)€睡一覺,方有精神。”學(xué)道要營養(yǎng)好,休息得夠,才能用功,人家問我閉關(guān)做啥!睡覺。一進(jìn)關(guān)房先睡七八天,以后不要睡了,一坐就用功了。尤其是夜里十一點以后一定要睡覺,爛睡一臥,那才會有精神。【修行人用功,自己要會把握火候】
“一日我自在廊廡中東行西行,忽然撞著脩兄,遠(yuǎn)看他但覺閑閑地,怡怡然有自得之貌,我方近前去,他卻與我說話,就知其有所得,【那個修上座功夫有進(jìn)展了,一看精神氣質(zhì)就不一樣了】我卻問他去年要與你說話些個,你只管回避我,如何?他道:尊兄,真正辦道人無剪爪之工,更與你說話在。(真修行,連剪指甲的時間都不肯浪費,哪有時間與你說話。所以你找我,我就躲開了。)他遂問我做處如何?與他從頭說一遍了,末后道:我如今只是被個昏沉散亂打并不去(向他訴苦),他云:有什么難!自是你不猛烈,須是高著蒲團(tuán),豎起脊梁,教他節(jié)節(jié)相拄,盡三百六十骨節(jié),八萬四千毛竅,并作一個無字,與么提起,更討什么昏沉散亂來。”他罵我一頓,是我不下決心,下了決心,把蒲團(tuán)弄好,挺起背骨,渾身三百六十個骨節(jié),拼了這一條命算了,充其量死掉嘛!要求道,以身殉道嘛!一身上下坐好了以后,萬緣放下,只提一個無字,這樣下去,管它什么昏沉,什么散亂,都不管,你一直這樣下去。【高著蒲團(tuán),豎起脊梁,教他節(jié)節(jié)相拄——脊梁節(jié)節(jié)相杵很重要,坐得住,氣機(jī)也通。盡三百六十骨節(jié),八萬四千毛竅,并作一個無字——這個狀況我有一比:如貓捕鼠。又有如突然遇見老虎,那個專心,大氣都不敢出,哪里還有什么妄想,全身心自然打成一片】
“我便依他說,尋一個厚蒲團(tuán),放在單位上,豎起脊梁,教他節(jié)節(jié)相拄,透頂透底,盡三百六十骨節(jié),一提提起,正是一個與萬人敵相似,【看看,打坐就要這個樣子,脊柱要上下相拄,頂天立地,全身打成一片,好像大呼吸都不敢,但不是不呼吸啊,不要會錯意。】提得轉(zhuǎn)力,轉(zhuǎn)見又散,到此盡命一提,【身心慢慢靜了,又松弛了。這時一提,來了】忽見身心俱忘(來了,身心都不知道了),但見目前如一片銀山鐵壁相似。(眼睛前面一片空,解開了,就是達(dá)摩祖師云:“心如墻壁”,空空洞洞,一片白。)自此行也如是,坐也如是,清清三晝夜,兩眼不交睫(三天三夜不睡覺)。【這個是真正的三際托空,做功夫到這步多不容易】到第三日午后,自在三門下,如坐而行,忽然又撞見脩兄,他問我:在這里做什么?對他道:辦道。【其實,雪巖欽禪師夠笨的,到了此時,他還不會返照,以為這個清清靜靜就是道。其實我比他更笨,我的故事要拿出來講都沒有意義。哈哈】他云:你喚什么作道?遂不能對,【被修上座打了“你以為什么是道?”,這一下又暈了】(這一問,答不出來了)轉(zhuǎn)加迷悶,即欲歸堂坐禪,到后門了,又不覺至后堂寮中(這個福建同鄉(xiāng)的這一棒,把他打得很慘),首座問我云:欽兄,你辦道如何?與他說道,我不合問人多了,劃地做不得。(糟糕,我越聽得多,功夫越用不上路,懂得太多了。)他又云:你但大開了眼,看是什么道理?【其實,是提醒他返照,這個提醒及時。用功,必須一直往回返?!?/span>(這里說眼睛,當(dāng)然不是指他的兩只眼睛,他的眼睛已經(jīng)可以三天三夜不交睫。)我被提這一句,又便抽身只要歸堂中坐,方才翻上蒲團(tuán),面前豁然一開,如地陷一般,當(dāng)時呈似人不得,說似人不得,非世間一切相可以喻之。”
這一下,東一棒,西一棒,兩個給他一打,發(fā)了狠,跑上禪堂,兩腿一盤,一上座,一剎那間空了,前面如大地平沉,虛空大地都沒有了,那個境界,不是世間任何現(xiàn)象可以比喻的。【這個時候,截斷眾流,見到第八識現(xiàn)量境了。真正契如的境界,是不可說的,因為不是意識境界所能描述】
參禪修道,沒有經(jīng)過這些苦頭,功夫是靠不住的。【南老說得對,沒有真正契入,只是思維中事,沒用的】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