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完整人生的精髓。不論是富人還是窮人,學富五車的人還是大字不識幾個的人,都要步入婚姻殿堂。有些人的婚姻,可能會有波折,或離異,或喪偶,但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婚姻承載了自己幾乎全部的人生,并且自己擔當主人公演繹出或是風雨同舟不離不棄的甘苦與共,或是見異思遷始亂終棄的梅花二度,或是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意亂情迷。
關于婚姻,中國的文人向來不乏絕妙的比喻,其中最為有名的,當屬錢鐘書先生的圍城論——結婚猶如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里的人想逃出來。那是民國時代的境況。換作現(xiàn)在,可不還是這樣?有部電視劇叫做《咱們結婚吧》,確是把準了戀愛中男女的脈搏,讓期待走進圍城的年輕人看的是心潮澎湃。在他們看來,結婚不是戀愛的墳墓,而是戀愛的完成。還有一部電視劇叫《蝸居》,那個圍城中生活的官員宋思明,在圍城之外將感情宣泄的如黃河決堤般,確是很讓人感動了一把,并使人以為走出婚姻圍城的人,并非全是大逆不道,或許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以及“食色,性也”解釋更為貼切和準確。
歷經風雨甘苦卻始終攜手并肩相濡以沫的夫妻,是婚姻的楷模,是婚姻的范本。生活是一部無法預料的復雜的旅行,誰也不知道與己同行的人到底會被那一處不起眼的風景誘惑。走快了,會產生讓人感受不到關切的距離;走近了,會產生使人感受得到妨礙的擁擠。如何把好這個度,確是夫妻相處的藝術。對此,林語堂先生曾拿自己的婚姻做比方,說:“我好比一個氣球,她就是沉重的墜頭兒,若不是她拉著,我還不知要飛到哪兒去呢?”飛高了,會缺氧,氣球會因為內外壓強差而爆裂;飛低了,會被樓房的棱角或樹木的枝條碰觸而爆裂。所以,要飛的不高不低,上可使得自己隨心飛翔,下可帶得愛人一攬風光,而不是像給鳥兒的翅膀戴上黃金,令它永遠無法騰空飛翔。
那時代的人,可不都像林語堂與廖翠鳳,胡適與江東秀,能夠經受新式思想的影響而堅定地從一而終。曾經視中國人大張旗鼓鑼鼓喧天這般熱鬧場景的結婚典禮為性交廣告的魯迅先生,便勇敢地辭退了父母之命的舊式婚姻。在與許廣平結識之前,魯迅先生從不與自己的妻子同房,大概是以為那種沒有愛情的肉體結合無非是生物的本能反應罷了,于是,才在大冬天都穿的非常單薄,以壓制正常男人源自生物本能的性欲。魯迅終究未離婚,也終究與自己的學生生了情,生了子,這在同時代并不稀奇,因為人們,尤其是那些前衛(wèi)思想的學者,都有足夠的勇氣追求婚姻自由,并可藉以表達自己的同舊事物舊道德決裂的立場與態(tài)度。
現(xiàn)在,社會觀念已今非昔比,離婚已然成為公民的權利自由。“妻子不貞,丈夫有一半責任。丈夫不貞,太太也有一半責任。如果把對方逼得落荒而逃,責任更大。”(柏楊語)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有到兩個人彼此不能作為命運的分享者而終生分享命運時,離婚才成為無法規(guī)避的宿命。記得周星馳電影《大內密探零零發(fā)》中劉嘉玲扮演的零零發(fā)的妻子每次吵架后都要藏在老地方,零零發(fā)責怪她沒有新意,而她卻說:“我怕你找不到?!比绱藴剀暗募偻校_是維系婚姻的大智慧。而這正是當下輕率選擇分手的人們需要補充的課程。
辜鴻銘關于婚姻的茶壺理論,著實是別出心裁。他說,男人好比茶壺,女人好比茶杯,一把茶壺可以配幾個茶杯,所以男人納妾天經地義;而每個茶杯只能配一把茶壺,所以女人應該從一而終。現(xiàn)在的人,比如媒體爆出的貪官包養(yǎng)幾房情婦,比如有錢的人養(yǎng)了幾房姨太,則全是這一理論的具體實踐者。這不能全怪男人壞,因為“當著心愛的男人,每個女人都有返老還童的絕技”(錢鐘書語),而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做得了柳下惠,面對女色坐懷不亂。當時,陸小曼聽到辜鴻銘的怪論,就告誡徐志摩說,“你不能拿辜先生的茶壺理論做借口,你不是我的茶壺,而是我的牙刷。茶壺可以公用,牙刷卻只能屬于個人。今后我只用你這把牙刷刷牙,你也不許向別的茶杯里倒水?!笨伤闶且云淙酥肋€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對辜鴻銘先生的茶壺理論作出的有力回應??串斚拢抑屑t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大有人在,這雖符合了辜鴻銘先生提出的茶壺理論,但由于背叛了婚姻必須的忠誠義務,破壞了法律確立的倫理秩序,自應得到法律與道德的批判和鞭笞。
“情人過的像夫妻,是做作;夫妻過的像情人,是境界?!边@話說的很有道理,但終究記不得是誰說過的了。對于與我們一起走過的那個人,我們應該充滿感激,盡量理解,學會包容,因為有他(她),我們孤單的前行才有了命運分享者,我們漂泊的人生才有了家庭補給港,誠如伏爾泰所言:“對于亞當,天堂是他的家,而他的后裔,家就是天堂?!?span style="LINE-HEIGHT: 1.5; TEXT-INDENT: 21pt">(文/馮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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