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月，到新學校接班之初，就知道這個班的課堂紀律已經(jīng)差到極點，除非原班主任胡老師聲嘶力竭地對著學生狂吼一通能得片刻的消停之外，其他老師全都招架不住這個班級在課堂上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經(jīng)過一學年的努力，我在副班主任張老師的支持下，想盡各種辦法，最終，課堂紀律稍有改善，班級常規(guī)略有好轉(zhuǎn)，但距離一個“能夠正常組織教學活動的班級體”還有很長的距離，除了我和張老師之外，其他老師來我們班上課，依然很“煎熬”。
究其根源，主要有二：
其一，本班學生在一年級時，班主任更換頻繁，第一任語文老師及班主任孔老師才教了一兩個月便回家休病假，后面半個多學期的語文課，常常由日常工作量已經(jīng)“爆表”的平行班老師代課，甚至，有段時間的課是找課外輔導班的老師來頂崗。直到第二學期，也就是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發(fā)之際，才由當時還沒畢業(yè)、但已考上編制的胡老師“臨危受命”。也就是說，在入學之初的整整一個學期里，更換頻繁的班主任，讓這個班的學生失去了在一名穩(wěn)定且有經(jīng)驗的老師的帶領(lǐng)下，完成從幼兒園到小學的角色轉(zhuǎn)變和制度適應(yīng)，導致該班學生從拼音知識、寫字姿勢到校園常規(guī)等方面都沒有打好基礎(chǔ)，養(yǎng)成習慣，形成規(guī)范，年級越高，年齡越長，越是積重難返。
其二，本班學生家長在整個年級的家長群體中素質(zhì)水平并不低，學生的整體面貌也還算不錯。因此，家長對孩子的關(guān)注度并不低，甚至期望值還挺高，在培養(yǎng)孩子的過程中，不論是精力，還是金錢，都愿意投入。在入學之初的分班工作中，班里還有不少家長似乎是奔著首任班主任孔老師的名氣而“各顯神通”地將孩子放進本班的。然而，一年級時動蕩不安的師資，接班之初胡老師的年輕班主任身份，以及家長在入學之初對孩子、對學校、對老師的過高期待，致使班里不少家長不僅漸漸失去了對學校、對老師的信任，還有不少家長常常因自己年長胡老師幾歲，明里暗里地對班級管理工作“指手畫腳”。家長們在背后不斷拆老師的臺的風氣，始終彌漫在這個班級的上空，使孩子在學校的受教育狀態(tài)打了不小的折扣。
可以說，基礎(chǔ)習慣未養(yǎng)成，家校關(guān)系不和諧，是我在班級管理中的兩大難題。一年來，我曾因接班時“規(guī)矩太多，治班太嚴”而被家長在背后議論紛紛甚至投訴過，我也曾因“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學生”而贏得了不少學生和家長（尤其是所謂“后進生”的學生和家長）的喜愛，當然，我也努力通過“生動有趣的語文課”和“人性化的班級管理制度”收獲了不少學生、家長乃至同事們的好評。
然而，直到目前，在班級管理的道路上，我所遇到的最大困難依然是——那些不斷在背后乃至于當面（甚至于當著學生的面）拆學校教育的臺的家長。成年人的改變，談何容易。但倘若這些“成年人”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和迫切性，那么，他們非但將成為我今后兩年班級管理中的巨大阻礙，還會直接影響自家孩子的健康成長。
因此，我決定在此記錄以下幾個家校合作中的反面案例，為自己的教學生活留痕，也為孩子和家長的成長留檔。
小毛是班級里一個非常有活力的女生，不僅學習能力很強——語文課上，課堂筆記一絲不茍，師生問答口齒伶俐，連英語老師也直夸她學習能力過人，輔導同學的時候，能夠高度還原老師上課所講的幾乎每一句話，工作能力也很突出——四上學期高票當選紀律委員，管理調(diào)皮搗蛋的同桌也頗有方法。
就是這樣一個成績優(yōu)異、能力過人的孩子，不知怎么的，在四下開學初的那段時間，不論是語文課上，還是托管班等自習課上，總是見她一再失去一向被老師稱贊的自制力，與同桌，與前后桌的同學小動作不斷，悄悄話不斷。幾番提醒，她似乎也未曾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在被老師批評的瞬間低下頭去，眼神暗淡，過后則依然如故。一個學生在課堂和自習課上的狀態(tài)，往往會迅速在考試成績上有所體現(xiàn)。果然，小毛第一單元的語文測試考砸了。班里泱泱十幾個90分以上的同學，她竟然不在其列，只考了個80出頭的分數(shù)。
本以為小毛會因此有所悔悟，痛改前非。沒想到，左等右等，等來的是試卷發(fā)下帶回家簽名當天晚上，小毛媽媽突如其來的換座位的要求：
“謝老師，小毛多次跟我提到不想跟小陸做同桌，是否可以換個同桌？”
首先，我可以想見，當小毛將那張80出頭的語文試卷拿到媽媽面前時，迎面而來的是媽媽如何的質(zhì)問與批評。而小毛畢竟還是個孩子，面對家長諸如此類的責問時，大概不會主動承認是自己最近的學習狀態(tài)欠佳，而會“聰明”地將自己考砸的原因歸咎到“同桌影響了我的學習”上。其次，我相信，聰明的家長，自然不會縱容孩子這樣的“狡辯”，反而會努力引導學生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問題，幫助學生真正實現(xiàn)自我的成長。第三，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有些孩子的確“影響力太大”，會嚴重干擾周圍同學。對于這樣的情況，我作為老師，也希望家長能夠在背后鼓勵孩子自行老師溝通，以此鍛煉其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為將來的人生賦能，而不是請家長為之代勞。最后，我在接班之后，曾在不同的場合、不止一次地向家長和學生強調(diào)，校園之內(nèi)，學生之間的事情，家長切不可僅聽學生的一面之辭，便沖在孩子前頭來找老師理論，一則這會嚴重影響學生在走出家門之后獨立處理問題的能力的培養(yǎng)，二則，這也會給老師的班級管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家長作為校園生活的“局外人”，在多數(shù)情況下，只能通過孩子在家中的“一面之辭”來了解學校的情況。而大多數(shù)孩子在跟家長談起自己的校園生活時，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基于以上的考量，我決定毫不客氣地拒絕小毛家長突然向我提出的調(diào)換座位的要求。畢竟，以我對小毛近期學習狀態(tài)的觀察來看，造成學習成績下滑的原因，可能更多在她自己身上：
“小毛媽媽，首先，學校圍墻之內(nèi)的事，我一般要求學生自己去找老師協(xié)商處理，而不是回家請家長代勞。其次，學生之間如果沒有特別嚴重的關(guān)系問題，一般不換位置。第三，如果孩子經(jīng)常在同學身上找自己成績下降的原因，我們要引導他們多去關(guān)注自己的問題。畢竟，以后的同桌是什么樣的，誰也說不準?！?/span>
“會反思的孩子，才成長得快?！痹谌缟系年愂鲋?，我最后這樣補充道。希望小毛媽媽能夠轉(zhuǎn)換立場，從自家孩子身上找原因，幫助孩子成長。
大概是我之前的“首先”“其次”“第三”太過于來勢洶洶和不講情面，小毛媽媽一時無法接受，于是，連珠炮般給我發(fā)來如下三條消息：
1.“換同桌跟成績無關(guān)，她純粹是覺得這個同桌太吵。我問她什么時候吵，她說上語文課都在吵，謝老師也不管她了?！?/span>
2.“她成績不好，我最近覺得她不上進，不肯做練習，學習動力不足?！?/span>
3.“我跟她說9點以后不簽字，有幾次沒簽字，我問她老師有沒有懲罰她，她說沒有?！?/span>
面對家長同樣來勢洶洶甚至將矛頭直指我而來的話語，我本想逐句反駁：
1.小毛媽媽，你替小毛來提調(diào)換同桌的要求的時間，剛好是在小毛拿著考砸的試卷找你簽名時，因此，我才有如上的推測。再者，既然你認為小毛同桌在語文課上吵而作為班主任和語文老師不予管理，那么，你的訴求似乎不是給小毛換同桌，而是對我有所不滿，希望學校把我這個語文老師兼班主任給換掉。
2.最近孩子在學校的學習狀態(tài)不好，常在課上和周圍同學講話做小動作，不僅日記寫得很敷衍，就連訂正作業(yè)都有些拖拉，我覺得這才是孩子成績下滑的主要原因。你對孩子“不上進”“學習動力不足”的判斷沒錯。但孩子成績下滑與做不做練習關(guān)系不大，主要還是要提要端正學習態(tài)度，學習效率。
3.小毛媽媽，我們班有45個學生，就目前的情況，每天都有很多同學作業(yè)不做或忘記簽名。在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及時在釘釘群里跟家長反饋。但是，我每天的工作畢竟比較繁瑣，難免有忘記的時候。如果你需要我?guī)湍阋黄痍P(guān)注孩子在家作業(yè)的效率，可以給我留言。不過，孩子在家作業(yè)效率低，最終還是家庭教育責任范圍的事，你應(yīng)該自己想辦法提高她的作業(yè)效率，而不是依賴于老師的“懲罰”這股外力，來幫你解決你們的內(nèi)部矛盾。
思量再三，我覺得，家長此時正在“氣頭上”，任何多余的話語都可能激化老師和家長之間的矛盾。再者，明天還要上班，我第二天的課還沒備好，不能在這件事情上耽誤太多時間。于是，為了避免讓局面越鬧越僵，我決定“冷處理”此事——就讓小毛媽媽給我的留言在釘釘對話框里處于“已讀”的狀態(tài)，但我不予回復(fù)，以此表明我的態(tài)度和立場。
第二天到校之后，我特意向同辦公室的數(shù)學、英語老師了解小毛最近的課堂表現(xiàn)，兩位老師的反饋大體和我此前的觀察相似——小毛最近的數(shù)學英語成績，也因態(tài)度欠佳而有所下滑。
就這樣，我和小毛媽媽的釘釘對話框?qū)Υ耸卤３种L久的“沉默”。整整一個學期過去了，除了例行公事必要的官方交流之外，我們都選擇將此事“遺忘”，從此不再提起。但是，整個學期以來，小毛的問題始終未曾得到改善，她依然故我地在課堂上和同桌講悄悄話、做小動作。
有一回，我偶然在班隊課上說到“當你的家長毫不掩飾地在你面前說老師和學校的種種'不是’時，作為夾在中間的孩子，你是很難建立起對老師的信任感的，而這，也會嚴重影響你在課堂上的聽講狀態(tài)和在校園生活中的幸福指數(shù)”時，無意之間，我瞥見臺下坐在第一桌的小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是，點頭歸點頭，小毛的狀態(tài)始終未曾“恢復(fù)如初”。當我在幫她填寫成績單上期末考試三科成績時，心里不由地發(fā)出一聲聲嘆息。
作為語文老師，我的作業(yè)并不多，只有作為常規(guī)作業(yè)的日記、摘抄、朗讀和一本省編版《語文作業(yè)本》。就練習題而言，則只有《語文作業(yè)本》和每個單元的測試卷。因此，為了使學生在復(fù)習階段能有一套有質(zhì)量的習題供參考，我對于《語文作業(yè)本》和單元測試卷的講評特別認真，對學生訂正過關(guān)的要求也比較高。倘若學生不按照我在講評習題（試卷）時的要求訂正，我是絕對不會在登記冊上打鉤表示通過的。也許，正因為如此，很多聽講習慣不好的學生，無法在我講評作業(yè)時及時記錄答題思路或答案，也就很難順利在作業(yè)講評課結(jié)束后到我這里及時訂正過關(guān)。
一來二去，到了期末，好些學生都欠下了一屁股“訂正未過關(guān)”的債。這也意味著，這些學生在復(fù)習階段是無法好好復(fù)習的。于是，期末考試前三四周左右，我鄭重宣布：“截止6月26日托管班放學，倘若還有人沒有訂正好，我要酌情扣除你語文平時成績的分數(shù)。”為了讓家長幫我一同督促學生及時訂正，也為了防止學生回家后故意隱瞞實情、個別不講道理的家長事后故意找茬，我特意讓作業(yè)未訂正數(shù)最多的幾名學生課間去給家長打電話，一來告知此事，二來讓家長通過釘釘對此作出反饋——證明學生已如實告知實情和扣分規(guī)則。
下課后，幾個要給家長打電話告知此事的學生紛紛去打好了電話。我的釘釘，不斷收到家長發(fā)來“已知并支持”的信息，唯有小徐的家長遲遲不見回復(fù)。說起來，小徐的媽媽應(yīng)該是最快給予回復(fù)的才對。因為，就在前不久，我一大早在校門口遇見小徐媽媽用電瓶車載著小徐來學校參加校隊訓練時，小徐媽媽就拉著我抱怨了一通小徐訂正作業(yè)不及時的事。然而，左等右等，還是不見小徐媽媽的回復(fù)。于是，我猜小徐可能在電話里沒有說清實情或者電話未接通，打算中午再讓小徐補打一個電話。
中午，當我正在食堂吃飯時，手機鈴聲響起，是小徐媽媽。當時，時間緊迫，午飯后我得趕緊回教室管理學生。而以我對小徐媽媽的了解，要是接通了這個電話，恐怕這頓飯就吃不成了。為了教室里“更多的孩子”考慮，我沒有接小徐媽媽的電話，而是迅速地吃完了飯，然后跑回教室讓小徐第二次給家長打電話。小徐出教室不久，我便收到了他媽媽的回復(fù)，雖然與我在課堂上交代的——讓家長知道此事——有所不同，小徐媽媽給我發(fā)的信息是一封由家長代筆保證完成任務(wù)的保證書簽名照，但中午恰好有事，我也就不打算計細節(jié)了。
那天放學托管恰好是我。托管結(jié)束后，我?guī)е鴮W生排隊走出校門后，忽然被小徐媽媽喊住，問的自然是小徐作業(yè)未訂正的事情。經(jīng)過一番交流，我這才了解到，原來，小徐上午已經(jīng)打通了家長的電話，但是，小徐媽媽以“我覺得沒有必要幫他寫保證書”為由，拒絕給我回復(fù)反饋。而這，大概也就是她中午午餐時間給我打電話的原因。
當我意識到小徐媽媽可能是當著孩子的面在電話里說起“我覺得沒有必要吧”的時候，我立即聯(lián)想到，上回小徐因和同學午間休息時聚眾玩賭博游戲而被請了家長時，小徐媽媽不經(jīng)意之間在我面前提起某次數(shù)學老師拒絕幫他處理孩子的問題時，眼神與言辭間對數(shù)學老師的不屑之色——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小徐為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我所制定的班級班規(guī)——包括課間和同學玩賭博游戲，包括自習課上的頻繁聊天，我也明白了為什么每回數(shù)學課路過教室時總是看見小徐在位置上“手腳不停”，我更明白了為什么小徐作為校隊運動員，非但在晨練時從不和路過操場的作為班主任的我打招呼（另外兩名運動員則在我的提醒后，已經(jīng)學會向路過的老師打招呼），就連平時在走廊里遇到帶他們訓練多年的體育陳老師，小徐也總是“視而不見”。
當我和小徐媽媽站在校門口，聊起我自己在初中時代也曾和班主任兼語文老師鬧別扭，連續(xù)兩年不太寫語文作業(yè)，但靠自學，語文成績依然名列前茅時，小徐媽媽當著小徐的面，隨口又是一句“那你肯定不會這樣的”。
我想，性格直率的小徐媽媽在不經(jīng)意間的一聲不屑不滿不在意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吧”“那你肯定不會這樣的”，早已將學校和老師推到了家庭教育的對立面。怪不得，她雖然如此關(guān)注小徐的學習，語文作業(yè)的各項簽名從不遺漏，數(shù)學的口算打卡永遠滿勤，但小徐在學校不良的聽講習慣，讓他無法按要求完成我的訂正任務(wù)，讓他除了計算，其他要在學校、在課堂上學會的數(shù)學知識的掌握全部情況堪憂；她雖然很在意孩子的品行，認為跟人打招呼是一個孩子的基本素質(zhì)，但小徐從內(nèi)心里就是不自覺地要對老師“視而不見”——因為，他從媽媽那兒，接收到了太多的對于學校、對于老師的不屑、不滿、不在乎。
小徐媽媽的教育方式雖然和我有所不同，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促進孩子的成長與發(fā)展。再者，在運動會期間，小徐媽媽曾作為家長志愿者前來幫忙，對此我一直感激在心。因此，當天晚上，我給小徐媽媽寫了一大段話，希望以我的坦率幫助小徐找到問題的所在，掃清后續(xù)成長的障礙：
“小徐媽媽，小徐目前語文方面學習動力不足，我感覺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喜歡自己的老師，也就是我。他對于數(shù)學老師，我也有這種感覺。一個學生，尤其是小學生，如果沒法從內(nèi)心里認可老師，信任老師，是很難愉快地完成這門功課的學習的。初中階段，這種情況會表現(xiàn)得更加明顯。所以家長一定要想辦法讓孩子適應(yīng)老師，從內(nèi)心里接納老師。一個老師在班級里要面對四十多個學生，再加上，老師作為的成年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因為一個學生而徹底改變自己長期以來所形成的教學和管理風格的。從我和你這幾次的接觸來看，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媽媽，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迥異于老師的看法和處理方式，而且你似乎不太能在孩子面前掩飾自己和老師的種種分歧。雖然這對誰都是很難的一件事，但作為家長如果沒有處理好這種事情，就很容易讓孩子夾在老師和家長之間左右搖擺起來。因此，我的確從單方面強烈地感受到，你在孩子面前說起老師時的很多表現(xiàn)，是非常不利于孩子和老師之間建立起良性的師生關(guān)系的。以上是我的片面感受，僅供您參考?！?/span>
小徐媽媽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家長，面對我長篇大論的“直諫之言”，她思考一陣之后，欣然接受。但是，對于小徐的這學期而言，此時的補救，畢竟為時已晚。雖然他在最后的幾天里，的確在媽媽的幫助下克服重重困難，及時找我訂正完了所有的作業(yè)，但整整一個學期的懈怠，還是讓他在期末考試的時候，無法考出令自己滿意的成績。
再者，小徐媽媽雖然意識到了自己在家校合作和家庭教育中的某些不當之處，但是，作為性格已經(jīng)定型的成年人，點滴改變，談何容易。就在期末考試結(jié)束的第二天，學生返校評優(yōu)評先的那天晚上，我要求整個學期紀律扣分最多的幾個同學回家后向家長告知實情，并需家長通過釘釘給予反饋。等到晚上，我見幾名學生始終未向家長告知實情，便在釘釘群提醒相關(guān)家長了解情況。
小徐，也是幾名沒有及時向家長告知實情的學生之一。等到小徐媽媽看到我的釘釘信息，并向小徐問清實情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晚上十點。但小徐媽媽并沒有考慮到當時我可能已經(jīng)休息了，直接撥通了我的電話。并在未能接通后，通過釘釘留言讓我接電話……家長關(guān)心孩子的迫切心情，自然可以理解。但是，小徐媽媽深夜給老師打電話的這一舉動，無疑又當著孩子的面，為之上了一堂“不必尊重老師”的課。
一年一次的家長會上，班里幾名沒來的家長大多事先告知請假原因，事后也表示會通過電話家訪、來校面談等方式了解孩子的在校表現(xiàn)。唯一一名既沒有請假，事后也沒有表示要通過其他方式向老師了解孩子情況的家長，竟然是班級家委會的核心成員之一。當我在班級里提起此事時，這名家長的孩子——小吳脫口而出：“我媽媽不知道家長會不來要請假的。”
接班一個多學期，一名從未與我有過任何聯(lián)系、也從未在孩子的作業(yè)本上簽過幾次名的家長，在一個周末的晚上，突然打響了我的電話：“你是謝老師，對吧？我們家小俞今天生病返校后在食堂門口被同學罵了，請你了解一下情況，處理一下罵人的孩子……”
一名很少在學生的作業(yè)本上簽過名的家長，在家長會后，突然決定來校面談。我因有事，讓其先到辦公室坐一會兒，先跟有空的其他學科老師了解情況。等我忙完回到辦公室時，這名家長正和英語和數(shù)學老師面談。她全程戴著口罩，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辦公室走道的正中間，恰好擋住了我走回辦工作桌的路。見我走進辦公室，她未曾起身自我介紹；直到面談結(jié)束，她始終未曾想到要讓一直站著的我通過一下。
……
諸如此類的經(jīng)歷，實在有過太多；如此這般的家長，為數(shù)還真不少。正因為班級里有太多的家長，在有意無意之間，拆了老師傳道受業(yè)解惑的三尺講臺，絆住了孩子健康成長養(yǎng)成習慣的堅實步伐，最終，致使這個原本應(yīng)該不錯的班級，始終舉步維艱，一直是整個年級乃至學校最令人頭疼的班級之一。這就是我常說的，這個班級，不缺聰明的學生，也不缺負責的家長，缺的是——懂得跟學校、跟老師站到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共同助力學生健康成長的家長。
由此可見，未來兩年，于我而言，任重道遠！
202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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