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里有那么一段插敘,講述了作者10來歲時與一位名叫閏土的少年之間的故事,對于這段故事,想必大家都很熟悉,因為后來它被選入了六年級語文教科書,月光下,少年閏土在海邊西瓜地里舉著鋼叉,用力向猹刺過去的畫面令人記憶深刻。
兩個少年度過了一段無比歡快的時光,在故事的最后,魯迅寫道:“可惜正月過去了,閏土須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但從此沒有再見面。”給讀者們留下無盡的想象空間,不諳世事的小學(xué)生在學(xué)完這篇文章后,通常會想著“以后他倆還會再見面一起玩耍的吧!”
但現(xiàn)實是殘酷的,孩子們不會想到閏土吃了一輩子的苦,更不會想到最后他活活窮死了,因為教科書上沒有把《故鄉(xiāng)》里后來的故事寫上去。
時間再次回到1921年,魯迅回到了故鄉(xiāng)紹興,一方面為了看看故鄉(xiāng),另一方面更是為了見見兒時的玩伴,一天午后,閏土來到了他家。
20多年過去了,閏土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模樣,那個瘦小卻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變成了雙眼渾濁、神情麻木、臉色灰黃的人,魯迅很想和他說點什么,卻怎么也張不開口,當(dāng)他聽見閏土畢恭畢敬地叫他“老爺”的時候,他最后的一絲希望破滅了。
閏土,原名章運水(五行缺水),因為紹興話里閏和運同音,所以魯迅在小說里把他改成了閏土(五行缺土),了解魯迅的朋友會知道,他出生在落魄的封建士大夫家庭,所以小時候仍然過著少爺生活,閏土的父親就是在他家干活的。
有時候父親太忙,閏土就會替他去魯迅家干活。一個是無憂無慮的少爺,一個是機靈淳樸的農(nóng)村少年,魯迅叫他“阿水”,閏土叫他“迅哥兒”,他們快速成了好朋友,度過了無比美好的時光。
然而后來魯迅一家落敗了,不得以辭退了家中的工人們,其中就包括章閏水一家,后來章閏水的父親死了,一家的重擔(dān)全部壓在了章閏水身上,他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個家庭,從早到晚挑土、搖船、做農(nóng)活兒,一刻不停歇,盡管如此,他還是養(yǎng)不活一家人。
1934年遇到了大旱,章家那6畝薄沙地顆粒無收,逼債的一個一個來到他家,章閏水根本沒得選,便賣掉了這點地,成了一貧如洗的窮苦人,只能到處打工、租種土地,生活把他從天真爛漫、活潑的少年變成了埋頭干活、沉默不語的莊稼漢。
一生貧窮、飽經(jīng)磨難的他得了很多病,但他沒錢去治,仍然每天起早摸黑干活,想著多給家里掙點錢,50歲的時候,章閏水背上生了一個惡瘡,他疼得不得了,因為沒錢買藥,傷口很快就化膿了,他依舊出去工作,57歲那年,他再也撐不住了,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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