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歷史解析#前言:雖然我不是如某些憤慨的網(wǎng)友所言的姓袁,但是作為一個歷史解讀創(chuàng)作者,我覺得自己有義務和責任要把自己理解的歷史盡可能真實、客觀地呈現(xiàn)給大家。盡管他人懟我千百遍,在我的心目之中,袁紹依然是漢末那段歷史之中綜合能力排名前三的大神。鑒于此,將會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和篇幅來詳細介紹讓袁紹身敗名裂的“官渡之戰(zhàn)”。如果大家了解完了真實的官渡之戰(zhàn)后,依然覺得袁紹是一個漂亮的草包,屆時我也一定會識時務地閉上嘴的。
在開始本文的正文之前,我覺得很有必要澄清一下關于戰(zhàn)爭的一些常規(guī)認識。
首先,戰(zhàn)爭并不是從雙方擺明車馬才開始的,在戰(zhàn)場對決之前和硝煙散盡之后,都是有很多事情是屬于某一場戰(zhàn)爭范疇內(nèi)的,比如前期的謀篇布局和后期的善后收尾;
其次,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核心因素通常都不在戰(zhàn)場之上,戰(zhàn)爭不是江湖打打殺殺,誰掉血掉得多誰就輸了,戰(zhàn)爭得勝負其實是戰(zhàn)略目的得實現(xiàn)與否,它其實更取決戰(zhàn)爭運行的邏輯設計和效果保障;比如阻擊戰(zhàn)的勝負就在于擋沒擋住敵人、持久戰(zhàn)的勝負就取決于熬沒熬過敵人;
最后,戰(zhàn)爭勝負很多時候并不能作為軍事能力評價的唯一依據(jù),決定勝負的因素實在太多了。比如韓信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從漢中打進關中(因為此后的地理條件就變了)的軍事統(tǒng)帥,他是很牛,但這并不能說明韓信之后的那些從漢中北伐關中不成功的軍事將帥就不牛,諸葛亮就是這種思想的最大受害者。
鋪墊完了上述這些事情之后,我們便可以正式開始介紹官渡之戰(zhàn)的來龍去脈和前因后果了。
眾所周知,官渡之戰(zhàn)是袁紹和曹操這對絕代雙驕之間的北方爭霸戰(zhàn),甚至也可以說是天下爭霸賽,跟武俠劇中打擂臺爭奪武林盟主似的。那么,什么樣的人才有資格去爭奪天下霸主呢?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由此可見,袁紹是一個漂亮的草包在邏輯上就說不通。當然,有些人會拿著名草包袁術和呂布來抬杠,那兩個草包真沒資格爭霸天下,他們兩個屬于得意忘形的自嗨者,沒誰太把他們當回事。
同時,大家也都知道,袁紹和曹操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兩人還攜手并肩地渡過了很多風風雨雨,比如袁紹剛?cè)〉眉街輹r陷入了四面環(huán)敵的艱難處境時,就只有曹操堅定不移地選擇與他生死與共;而曹操進入兗州的前前后后也沒少得到老大哥袁紹的支持和贊助。那么,他們兩兄弟為何會反目成仇呢?
這個問題,很多朋友都能脫口而出地講出答案來,不就是政治利益起沖突了嗎?這沒錯!但他們是怎么起的沖突呢?是什么時候發(fā)展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狀態(tài)的呢?我們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對于一些問題要善于去追查根源所在。
袁紹和曹操之間的矛盾根源其實來自于他們處于不同的階級。袁紹是根正苗紅的士族代表,而曹操則是相對不被世人所接受的閹黨后人。盡管曹操一直在有意識地擺脫自己身上的“原罪”,積極地向士族階級靠攏、投誠,士族階級也一度因為看到曹操誠意滿滿而表面接受了他,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階級壁壘在袁紹和曹操之間一直存在,且無法消除。
所以,與其說袁紹和曹操之間是兄弟情深,還不如說兩人是互相利用。成年人的世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忘記很多年少時的“狼狽為奸”。
關東諸侯聯(lián)盟討伐董卓時,一心想要表現(xiàn)和證明自己的曹操,帶著他爹和他家為他準備的第一筆創(chuàng)業(yè)資金,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結果不無意外地當了炮灰,他的袁紹大哥是反應十分冷淡的。袁紹的心思很簡單,跟你稱兄道弟可以,但是要想我為你的行為買單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后來在諸侯聯(lián)盟中,張邈因為公開對袁紹表示不服,導致袁紹對張邈動了殺心,但是這種激情殺人是非常敗人設的。所以,袁紹便指示曹操去刺殺張邈,干我想干的事,壞你曹操的名聲,這才叫完美。好在曹操雖然一直在積極擁抱他的袁大哥,但還并沒有到完全“戀愛腦”的地步,合理地拒絕了。
但曹操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跟大哥混就必須要給大哥當槍使,后來袁紹殺王匡,曹操還是實實在在地給他袁大哥當了一回槍使。
所以,別看袁紹和曹操從小就一起去偷新娘子,長大后還一直在一個戰(zhàn)壕里戰(zhàn)斗,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表面上看起來親如兄弟,背后里該有的算計和利用一樣都不會少。
那么曹操為什么一直就這么心甘情愿地被袁紹算計和利用呢?不是曹操不想自由地飛翔,而是實力不允許,勢不如人的情況下,仰人鼻息是免不了的。曹操前期在政治上和經(jīng)濟上都十分依賴袁紹,比如他的正式編制問題、根據(jù)地盤問題以及戰(zhàn)備支持問題。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曹操不老老實實給袁紹當小弟是說不去的。
但大家也別看袁紹為了讓曹操入駐兗州,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送到前兗州刺史那里去當人質(zhì)了,那只是他當時十分需要曹操給他擋住南方的威脅而已。后來陳宮、張邈造反,兗州被呂布鳩占鵲巢后,已經(jīng)穩(wěn)住北方形勢的他照樣趁火打劫地要挾曹操,要曹操把家人送到鄴城當人質(zhì)。出兵威脅呂布也是趁機將勢力手腳伸進兗州范圍內(nèi)。
還有曹操攻打徐州陶謙時,袁紹派朱靈率兵支援,然后朱靈就順勢歸降了曹操,這種事情大家不覺得蹊蹺嗎?其實大家聯(lián)系到曹操后來突然奪了朱靈的兵權,就基本上能夠明白朱靈是袁紹提前在曹操身邊安插的一著暗棋。還有官渡之戰(zhàn)后曹操當眾燒毀的那些下屬與袁紹的往來書信,可見袁紹提前在曹操身邊安插了多少人?
曹操和袁紹明爭暗斗這么多年,為什么在天下大亂十年后才爆發(fā)了官渡之戰(zhàn)呢?因為之前袁紹和曹操之間的矛盾都是隱性矛盾,且沒有上升到主要矛盾。但是隨著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后,他和袁紹之間的矛盾出現(xiàn)了劇烈的沖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其實在袁紹眼里,和當初長安亂政的董卓是沒有什么區(qū)別的。
袁紹是一心想要實現(xiàn)士族執(zhí)政的,其他任何人染指至高權柄都是他無法接受的。曹操打著漢獻帝的牌子,在名義上要高于自己,這是他一想起來就覺得挺惡心的事情。所以,當曹操拿著漢獻帝的公章給自己封為大將軍,而給袁紹封了個太尉時,袁紹是感覺十分惡心的??窗涯悴馨⒉m得瑟得,你都不知道你以前是跟誰混的嗎?
雖然曹操后來醒悟過來了,覺得暫時還不宜跟老大哥袁紹鬧翻,把“大將軍”的封號乖乖讓給了袁紹,而自己只封了個司徒。但是有事情插進去再扯出來,就不能當作沒有發(fā)生過,在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以后,袁紹就再也容不下曹操了。
或許曹操不挾天子以令諸侯,袁紹和他之間也遲早會有一戰(zhàn),但這一戰(zhàn)絕對不會來得這么急切。按照袁紹那謀定而后動的性子,他絕對會穩(wěn)打穩(wěn)扎去步步蠶食曹操的勢力。
可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后,勢力和聲望都突飛猛進了,豫州、司隸都逐漸落入了他的口袋,再不遏制他的勢頭,恐怕曹操飛龍在天就無法壓制了,所以袁紹必須要提前出招給曹操施加壓力。
曹操第一次在宛城吃了敗仗時,袁紹就直接寫信挖苦過曹操,說他丟人現(xiàn)眼。
曹操打殘稱帝的袁術后,卷土重來找張繡報仇,也是袁紹揚言要到許昌來劫持漢獻帝,從而嚇退了曹操大軍。其實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進入了官渡之戰(zhàn)的熱身期了。
綜上所述,曹操和袁紹之間的官渡之戰(zhàn)其實是在所難免的,因為兩人的階級矛盾越來越明顯和劇烈了,政治利益和立場也出現(xiàn)了不可調(diào)和的沖突。袁紹這一輩子始終代表了士族集團的利益,而曹操則是借用了士族集團的力量和資源逐漸強大起來的,而后慢慢在想辦法擺脫士族集團的影響。
就在曹操揍暈袁術然后調(diào)轉(zhuǎn)槍口和張繡死磕的時候,袁紹發(fā)話了,他要到許昌去把漢獻帝接走,這實際上已經(jīng)標志著袁紹對曹操宣戰(zhàn)了,可以視為官渡之戰(zhàn)的開始。
這個消息其實無論是對于曹操還是對于整個天下,都無異于一個晴天霹靂,因為當時的天下確實很亂,曹操的周邊更加亂。袁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但從袁術序列剛剛脫離得孫策卻表現(xiàn)出了極強得威脅性,雖然曹操從政治上對其進行了拉攏,但誰也沒法保證孫策會不會趁火打劫。徐州的呂布自始至終就是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人。宛城的張繡已經(jīng)是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是一個難纏的角色了。還有荊州的劉表,一直都是袁紹的戰(zhàn)略盟友。
與此同時,北方的袁紹卻離神功大成只有一步之遙了。幽州方面,公孫瓚和黑山賊張燕快扛不住了;并州方面,袁紹的外甥高干成功進入上黨,已經(jīng)拿下太行山脈大半;青州方面,長子袁譚北排田楷,東擊孔融,已經(jīng)把勢力拓展到了東海之濱。冀、幽、并、青四州合成已經(jīng)初具雛形了。
袁紹之所以在還沒有完全統(tǒng)一北方之前就放風出來要揍曹操,主要是曹操在迎回漢獻帝之后確實有點飄了。漢獻帝剛到許昌的時候,就下過一道詔書批評袁紹,說袁紹光顧著自己發(fā)展勢力了,根本就不關心君王社稷,看到自己滿世界活得跟個叫花子一樣卻無動于衷,不是個好同志!要反??!這話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曹操的意思。
袁紹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手下也有的是打嘴炮的人才,當即列舉了一大堆例子給懟回去了,說曹操太不要臉,當初跟自己混,現(xiàn)在卻跑到老大哥面前來指手畫腳了。
曹操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把“大將軍”的封號讓給了袁紹,并詔令袁紹督冀、青、幽、并四州。
可是,撕破的臉皮是很難完美無缺地恢復過來的。在曹操于張繡手里吃癟的時候,袁紹就寫信去挖苦過他,說他得瑟過頭了,遭了現(xiàn)世報。
泥菩薩也有幾分土性,曹操被袁紹如此臭罵,不想揍袁紹那是假的,但苦于自身實力有限,只能和自己的得力助手荀彧吐吐苦水,說自己想揍袁紹,但又感覺自身實力不夠,咋辦?
荀彧在鼓勵領導搞事方面歷來就很有一套,于是對曹操提出了著名的“四勝四敗論”。雖然“四勝四敗論”全是務虛不務實的瞎扯淡,但是領導很多時候就是需要這樣的言論來給自己打氣。
在提出“四勝四敗論”的同時,荀彧還明確地提出了:在跟袁紹開干之前,一定要抓緊時間先消滅呂布。因為呂布又投靠了稱帝的袁術,這是忠于漢室的荀彧的逆鱗。
曹操雖然十分信任荀彧,但是也還是表達了自己內(nèi)心的憂慮,他說:“呂布其實不足為懼,我擔心的是袁紹侵擾關中,引發(fā)羌、胡叛亂,再向南引誘劉璋,那樣的話,我就要用兗、豫二州來對抗全天下了。那該怎么辦呢?”
荀彧卻表示,關中一直都是亂哄哄的,沒有任何一家勢力形成過穩(wěn)定的統(tǒng)治,袁紹想要短時間搞定關中是不可能的。目前關中只有韓遂、馬超勢力強一點,如果咱們能及時派人去招撫他們,可保關中不會壞您的事。
被荀彧選定去招撫關中的人是誰呢?正是潁川四大家族的鐘家掌門人鐘繇。鐘繇之前一直在東漢政府中任職,經(jīng)歷了漢獻帝東歸之前的全過程,對關中的情況和人脈都很熟。當初,曹操首次聯(lián)系漢獻帝的時候,就全靠鐘繇居中調(diào)度才得以成功。鐘繇跟曹操非親非故,為啥要幫曹操呢?還不是因為他的潁川老鄉(xiāng)荀彧?看到?jīng)]有,這就是荀彧無處不在的價值和作用。
鐘繇臨危受命去安撫關中,簡直就是手到病除,關中勢力在后來那場曠世之戰(zhàn)時,不光沒有給曹操添半點麻煩,還在關鍵時刻給曹操輸送重要戰(zhàn)略物資戰(zhàn)馬兩千匹。這兩千匹戰(zhàn)馬是什么概念呢?后來曹操孤注一擲火燒烏巢時,率領的是“精銳步騎五千”,要是沒有這兩千匹戰(zhàn)馬,曹操能否在與死神賽跑的過程中拿下烏巢,還真不好說。
關中問題解決后,徐州和呂布的問題也必須盡快解決。這個過程之前已經(jīng)介紹過了,全靠呂布積極配合,一路作死,導致曹操沒有在徐州問題上耽誤太多的時間。
在徐州問題的后續(xù)處理中,曹操極其聰明地安撫了青徐地區(qū)的土霸王臧霸,從而為自己后來屏蔽了兗州東面的軍事威脅而埋下了伏筆。
就在曹操剿滅呂布、安撫完臧霸的同時,袁紹也終于搞定了幽州的公孫瓚,并擊潰了黑山軍首領張燕與公孫續(xù)。這里值得一提的是公孫瓚在臨死之前求救信上寫的那句話,“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角鳴于地中,梯沖舞吾樓上。日窮月蹴,無所聊賴”,啥意思呢?就是公孫瓚承認自己被袁紹打得生無可戀了。所以,大家千萬不要以為袁紹軍事水平很差勁。
袁紹花了近十年時間,完成了北方的統(tǒng)一,成為了當時當之無愧的霸主。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成就,唯一的遺憾就是花費的時間太長了一點,如果他能夠早一兩年時間完成這一創(chuàng)舉,曹操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到處補窟窿了,或許歷史就是另一個走向了。所以,曹操其實要特別感謝公孫瓚的,是公孫瓚強行拖住了袁紹八年時間,為曹操贏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袁紹剛剛搞定公孫瓚,河內(nèi)又出問題了,張楊的部將楊丑殺了張楊準備投降曹操,但卻被眭固殺了,眭固計劃投靠袁紹,但又被曹操派人給殺了,河內(nèi)郡成為了曹操的地盤。曹操的勢力觸角正式伸入黃河以北,和袁紹矛盾進一步激發(fā),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但如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fā)生官渡之戰(zhàn),曹操依然是毫無勝算的,因為他背后還有張繡、劉表、袁術、孫策等危險因素制約他,還有后來借口阻擊袁術而重回徐州的劉備也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誰在背后牽制他的一部分兵力,他都沒法跟袁紹玩。
好在曹操的運氣一直不錯,袁術病死了、孫策被人射死了、張繡在幕后推手賈詡的操盤下于關鍵時候再次擁抱了他、而劉表被長沙太守張羨給拖住了,根本沒法發(fā)兵響應袁紹。
原本重新奪回徐州的劉備是完全有機會拖住曹操的,但遺憾的是,劉備太不爭氣,根本沒來得及有效抵抗曹操就丟下家人、兄弟逃跑了,關二爺就是這樣被曹操俘虜?shù)?。假設劉備能拖住曹操一兩個月,官渡之戰(zhàn)就基本不要打了,曹操根本就擋不住袁紹的進攻。
總的來說,在官渡之戰(zhàn)前,袁、曹雙方都是經(jīng)過周密部署,在盡一切努力爭取有利條件,尤其是曹操,簡直就是在與時間賽跑,到處補窟窿,好在他運氣不錯,在大戰(zhàn)前夕,勉勉強強規(guī)避了所有致命傷害。
官渡之戰(zhàn)是讓袁紹身敗名裂的一戰(zhàn),因為對于很多人來說,失敗者永遠都是有罪的,都是沒有解釋的權力和資格的。正是因為官渡之戰(zhàn)的失敗,袁紹一直被釘在無能的恥辱柱上。其實這種狹隘而又偏激的看法是相當不合理的,袁紹的一生無論是從能力還是成績上來說,都是無懈可擊的。官渡之戰(zhàn)以前的袁紹自然無需多說,未嘗一敗就足以說明一切,官渡之戰(zhàn)的戰(zhàn)敗也是多種復雜原因?qū)е拢热邕\氣等。
從前述雙方的謀篇布局來看,袁紹和曹操的決策都是可圈可點的,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講,袁紹的表現(xiàn)還要優(yōu)于曹操。
袁紹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曹操當作自己人看待,這從情感上來看顯得有點不太合適,但是從政治角度來說,袁紹這樣做是對的。有時候,政客是不允許受太多個人情感因素的影響的。袁紹既然選擇了一條要讓士族集團掌握最高權力的奮斗之路,他必須要去清除所有潛在的對手和障礙。曹操雖然曾是他最大的幫手,但慢慢發(fā)展成了他最大的對手,他不得不去面對他和曹操終有一戰(zhàn)的問題。
有些事情,既然無法避免,那就不如早做準備。袁紹對曹操一會兒拉一把、一會壓一下,這在戰(zhàn)略上其實是相當正確的。他讓曹操去做那些敗壞名聲的事情、趁機要挾曹操和在曹操身邊不斷安插間諜,都是未雨綢繆的先手。
等到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后,他眼睜睜地看著曹操起勢了,所以立馬把彼此的矛盾公開升級,這也是對的。不要覺得這是打草驚蛇,而是敲山震虎,不讓曹操心安理得進行勢力擴張,然后自己抓緊時間解決北方問題,就可以集中力量消滅曹操了。
需要進一步解釋的是,為什么袁紹從公元197年就開始嚷嚷著要揍曹操,但直到公元200年才有實質(zhì)性的動作呢?主要是199年3月以前,公孫瓚的問題一直未徹底解決,像袁紹這樣的戰(zhàn)略大師,一般都會避開兩線作戰(zhàn)的。而199年3月以后,袁紹又花了一段時間聯(lián)絡盟友,比如爭取張繡,聯(lián)系劉表等,同時還在尋求最佳出擊時間,比如袁紹官渡之戰(zhàn)的真實出擊時間正是曹操征討徐州劉備那個時間,只要劉備稍微爭氣一點,能在徐州戰(zhàn)場拖住曹操一段時間,那么曹操的北方防線就根本頂不住袁紹大軍,一切局勢也就都變了。
又有朋友會問,既然袁紹眼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逐漸起勢,為何不早點發(fā)動戰(zhàn)爭?其實不是袁紹沒有爭取過,而是公孫瓚間接性地力挺了曹操一把。早在公元195年,已經(jīng)基本被打殘的公孫瓚面對袁紹的招降拒不接受,硬生生地茍延殘喘了幾年。
總而言之,在官渡之戰(zhàn)前的布局,袁紹其實是沒有太多紕漏的。他更多是輸給了運氣,比如他去爭取張繡,正常情況下是十拿九穩(wěn)的,但誰能想到張繡背后有一個“毒士”賈詡在默默導演了一切。還有盟友劉表突然被長沙太守張羨給拖住了、準備發(fā)兵渾水摸魚的孫策突然意外死亡了等等。
相反,相對于袁紹來說,曹操在政治上算是后知后覺的了。他在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后,其實是有點飄飄然了,比如他在實力還不允許的情況下去惡心袁紹、在宛城忘乎所以地要睡張繡嬸嬸、全然不停下屬勸告死活不愿除掉劉備,還讓劉備借口去攔截袁術而再次占領了徐州,其實都是比較重大而又低級的政治失誤。
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曹操雖然老是“犯錯”,但架不住他的運氣好。關中問題被一個鐘繇幫他解決了;青州問題被他安撫的臧霸給解決了;袁術、孫策自己先下線了;張繡原本可以要了他的命,但是被一個賈詡扭轉(zhuǎn)了局勢;劉表原本可以背后捅他一刀,但是被長沙太守張羨臨時叛變給拖住了;劉備也本可以將其活活拖死,但是劉備卻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曹操其實是一個非常有浪漫主義情懷的人,這種人非??蓯?,因為他一旦心血來潮就喜歡得瑟,然后再灰頭土臉地站起來戰(zhàn)斗,簡直不要太可愛了。
我們在現(xiàn)實生活當中,其實做人應該多學學曹操,因為不會讓人感覺太無趣。但做事更應該多學學袁紹,太滴水不漏了。
古語有云: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我們?yōu)槿颂幨?,是應該具備相當?shù)拇缶钟^的,是應該走一步看三步的。盡管很多時候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我們依然要學會往“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的方向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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