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chǎn)”對于女人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是《金瓶梅》里卻不是這樣,不僅作者輕描淡寫而過,就連流產(chǎn)者本人吳月娘也沒有把它當(dāng)做什么大事。
這一天,西門慶不在家。眾婦人商量要去對面西門慶新買的房子里去看看。眾人來到院里,想上樓看看,不料就在這時悲劇發(fā)生了。“只聞月娘哎了一聲,滑下一只腳來,早是月娘攀住樓梯兩邊欄桿,……,唬的臉蠟渣兒黃了”。
孟玉樓忙問:“姐姐,怎么上來尖了腳,不曾磕著哪里?”月娘道:“跌倒不曾跌著,只是扭了腰子。唬的我心跳的在口里?!崩顙蓛旱溃骸澳阌稚砩喜环奖?,早知不上樓也罷了?!?/span>
是啊,要是知道會滑腳兒,月娘說什么也不會上樓的,可是知道晚了。就這樣,吳月娘跌了胎。
月娘剛到家,直覺得肚中疼痛,她忍不過,就令小廝請劉婆子來看。劉婆子看了以后,說:“你已是去經(jīng)事來著傷,多是成不的了。”
月娘道:“便是五個多月了,上樓著了扭?!?/b>
婆子說:“你吃了我這藥,安不住,下來罷了?!?/b>
月娘聽后,說:“下來罷!”于是劉婆子留下兩服大黑丸子藥,教月娘用艾酒吃。月娘吃了后,“那消半夜,掉了下來,在榪桶內(nèi)”。
對此月娘表現(xiàn)的很“淡定”,她“點燈撥看,原來是個男胎,已成形了”。
此次“流產(chǎn)”的痛苦,作者沒有寫,月娘也沒有任何表現(xiàn)。
第二天,孟玉樓來到吳月娘房中,問她身子如何。月娘說:
“半夜果然存不住,落下來了,倒是個小廝兒?!?/span>月娘表現(xiàn)的仍然那么“淡定”。
玉樓道:“可惜了的!他爹不知道?”
月娘道:“他爹吃酒來家,到我屋里,才待脫衣裳,我說,你往她們屋里去罷,我心里不自在。他才往你這邊來了。我沒對他說。”
就這樣,西門慶在不知不覺中,少了一個兒子。
玉樓道:“只怕還有些余血未盡,篩酒吃些鍋臍灰兒就好了(或許真是個秘方)。姐姐,你還計較兩日兒,且在屋里,不可出去,小產(chǎn)比大產(chǎn)還難調(diào)理。只怕掉了風(fēng)寒,難為你的身子?!?/b>
孟玉樓關(guān)心的是,可是吳月娘并沒有把“流產(chǎn)”當(dāng)成太大的事兒。說:
“你沒的說!倒沒的倡揚的一地里知道。”接著又說:
“平白臊剌剌的抱什么空窩,惹的人動的唇齒?!?/span>
就這樣,一個五個多月的孩子,流產(chǎn)了。而吳月娘連月子都沒坐,又該干啥干啥去了。
觀整個“流產(chǎn)”過程,都是那么的輕描淡寫,就連吳月娘自己也沒有當(dāng)做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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