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機長諸事不順,推薦一篇文章給大家吧!
曼谷紅燈區(qū)的沸沸揚揚從下午五點開始,女孩們陸續(xù)進來,和紡織工廠開工的場景無異,唯一不同的是,幾乎每個女孩都會在入口處的佛龕前,脫下高跟鞋,雙手合十,持向佛前,誠祈愿。
在這個國度興盛了近八百年的佛教,始終是泰國人的生活重心,它滋養(yǎng)了一個平和寬容的社會,同時又極度男尊女卑。當男性被要求在宗教與公共事務上扮演重要角色時,女人便需要承擔更多的經(jīng)濟責任,所以為了扶持家庭,從事性工作,在泰國佛教教義中并不是件可恥的事。
曼谷當之無愧的世界G點
泰國的性產(chǎn)業(yè)早在14世紀就開始發(fā)展,越戰(zhàn)期間,美國大兵在泰國盡情放肆的娛樂,將這個產(chǎn)業(yè)推向了極致。不論是“天使之城”曼谷,還是“撒旦之都”芭堤雅,每天都制造著新的色情,散布著一切你能夠想象的皮肉生意。
遇見Boe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她站在街頭東張西望。那是Soi4和Nana輕軌站的交界處。一只老鼠輕盈地竄了過去,她笑了一下,用口音很重的英語說“It’s ok. I can make you happy.”是啊,這是曼谷的夜晚,氣溫不冷不熱,身體蠢蠢欲動。在這個妓女和老鼠統(tǒng)治下的夜晚,不快活簡直就是犯罪。任何拿得出2000泰銖的男人,都可以來到此地征用Boe。她管這個叫做Short-time,通常兩個小時。如果你愿意多出一倍的價錢,就可以Long-time,擁有她到天亮。你可以帶她去酒店,或者就近找個什么地方——對面就有一小時350泰銖的鐘點房。
Boe透露了一些小秘密。有時候,她洗澡的時間會很長。她才23歲,愛打扮,愛干凈,洗澡當然不是什么壞事。但Boe把洗澡當成一種策略。也就是說,如果那個男人看起來還不錯,她洗澡就稍快一些。反之,如果那是一個醉鬼、一個在砍價時不留情面的人、一個又老又丑或者舉止粗魯?shù)哪腥?,她就盡可能在蓮蓬頭下面多待一點時間。嘩嘩的聲音會掩蓋掉一切。時間就這樣沖過身體,和水流一起成功地溜走。
有的時候,當Boe洗完澡出來,男人已經(jīng)睡著了,多半因為喝醉了酒。她就禮節(jié)性地坐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才從皮夾子里拿走屬于自己的錢,但絕不偷竊。Boe不害怕那些年輕力壯的男人。這種人兩眼冒火,鼻梁高挺,耳廓勃起。他們大張旗鼓、來勢洶洶,單純而迫切的欲望驅(qū)使他們下手很重。像對待人體模型一樣,他們會把Boe拆得七零八落。但拆了也就拆了,急風驟雨要不了兩個小時。倒是那些繞著外圍打轉(zhuǎn)的男人難纏。他們的身體不聽自己的話,欲望卻泛濫到了全身。手一會兒捏成錘子,一會兒變成探針;舌頭一會兒像貓,一會兒又變成噴射污言穢語的糞坑。但Boe沒辦法,不管多么不喜歡,她都必須向雇主徹底地打開身體。這是職業(yè)道德。
現(xiàn)在,漫長的雨季已經(jīng)結束。幾乎等不及最后一滴雨水掉到地面上,男人們就迫不及待登上了飛往曼谷的班機。歐美的,日本的,港臺的,大陸的,來自全世界的男性游客,心照不宣奔赴曼谷。曼谷是樂園,色情之都。在世界地圖上,這座城市位于北半球的臍下三寸,當之無愧的世界G點。色情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提前實現(xiàn)了無障礙的全球化,盡管還帶了一根后殖民主義的尾巴。不管怎么說,Boe期盼已久的旺季終于到了。她不用再在每天凌晨騎著摩托車趕到父母的攤位上,幫他們炒每份二十泰銖的米粉。旺季,更多的客人,更繁重的工作。傍晚開始,每隔兩個小時Boe都會重新站到街頭。在周邊的兩三條街上,像她一樣的女人不下兩百個。濃妝艷抹,大膽地追逐每一個路過此地的男人。
在馬路對面,三十家左右的色情酒吧組成了舉世聞名的Nana紅燈區(qū)。到凌晨三點酒吧打烊的時候,近千名年輕女人蜂擁而出,類似的盛況只有下班時間在紡織廠大門口才能看到。根據(jù)統(tǒng)計,全泰國大約有三百萬到四百萬女子正在從事著不同形式的色情服務。
都是勞動者,區(qū)別只是職業(yè),當然她們的著裝的確更為撩人。在相當多的國家,清教徒和假正經(jīng)正在當?shù)?。他們的理智是所有人的監(jiān)獄,所以男人們愿意坐上飛機來到曼谷。這里的法律只確保色情能更加花樣繁多,并友情提醒你不要縱欲傷身。但這怎么可能做到呢?走進Nana的任何一家酒吧,你花上不到200泰銖買一瓶啤酒,就可以整晚地看鋼管脫衣舞。要是這一家酒吧里沒有中意的女人,沒關系,那就換一家,這個紅燈區(qū)可有整整三層樓面,總有一個你喜歡的。哲學教授阿甘本有句名言說,脫衣舞是一個永遠無法達到其完整形式的事件。從這句話可以斷定,他沒有到過曼谷。一排排的鋼管和一排排的姑娘對應,三點式在這里是一種保守的服飾,更多的女人一絲不掛。她們晃動胸脯,扭動腰胯和臀部,欲蓋彌彰地兩腿交疊,忽然又猛地張開。從四壁的鏡子里看過去,令人眩暈地變幻出無窮多的女人。而且你只要喜歡其中的任何一個,或者兩個,哪怕全部,你都可以邀請她到臺下來聊聊,協(xié)商價格,協(xié)商時間。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Nana和Asok的鋼管舞酒吧。在Soi13和Soi15之間的一個地下室酒吧,花上100泰銖買瓶啤酒,你就可以像帝王一樣巡視你的后宮。上百個女人,在這個矩形的房間里圍了一圈。她們燕瘦環(huán)肥任君選擇,她們絕不避開你打量的目光。有的時候女人的隊伍過長,就延伸到了通往街道和另一側通往廁所的臺階上。有的時候,她們站一個晚上也沒有一單進賬。按照少賺就是損失的原理,這個晚上她們損失了1500泰銖。
有意思的是,曼谷的色情場所絕對有所為有所不為,恪守了行業(yè)的底線。他們不賺你的酒錢,在ratchadaphisek街區(qū)頗為高檔的泰國浴場里,啤酒也只賣100泰銖,而且還有服務生殷勤地送上一本印著女人照片的畫冊。只是那些女人要貴上好幾倍。她們更年輕更漂亮,她們坐在被稱作“金魚缸”的玻璃房里一動也不動,和Nana的色情酒吧和Asok附近的地下室相比,這里是個更像樣的展覽櫥窗。會說中文的客戶經(jīng)理很快就走了,看得出來她只愿意接待財大氣粗的中國人,那種熱愛在金魚缸里游泳的中國人。
一個面前堆滿空瓶的韓國游客還在大口大口喝著啤酒,他壓根不朝金魚缸里看,他需要的可能不只是女人。這個時候,僅剩的四個女人盼望的肯定不是那個韓國人。她們盼望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大肚腩的歐美人。在對女性的審美上,歐美人和東亞人大相徑庭——至少,在Asok的一家酒吧里,來自弗吉尼亞的Charli是這么說的。他已經(jīng)70歲,每年都來曼谷。他的心臟不好,美國股市也不好,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他只是看看。只是看看就已經(jīng)足夠,這是一種多么徹底的反波普。欲望不再是由審美向商業(yè)流程的轉(zhuǎn)移,而是僅從櫥窗式的展覽中就能獲得快感。也許,這只是因為衰老。到那時,戾氣慢慢沉降,慈祥爬上臉龐。
在這個似乎永遠只有一個季節(jié)的地方,在曼谷,廣闊的世界展現(xiàn)了最終的全部的冒險,對那些生活在逼仄中的女人們來說,這叫做命運。
從寺院里出來,她就得趕赴酒吧
想要個女孩兒嗎?”tak突然問我。這時候我們已經(jīng)很熟了,考慮到她的自尊心,不知道怎么回答。tak看出了我的窘態(tài),馬上補充說,不是指她本人,而是場子里其他的女孩。她覺得我不夠開心,她希望我開心,而開心最直接的辦法,在她看來,就是“要個女孩兒”。
那時候已經(jīng)凌晨4點,下班之后tak在路邊攤吃了一碗面,跟著幾個朋友來到了president palace地下車庫里的這家Disco?!凹兇馐菫榱朔潘梢幌伦约海泻艹车囊魳泛秃墀偟娜?,才覺得發(fā)泄。”而且,來這里不是工作,tak可以對上來搭訕的男人說“不”。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個“小姐”。
tak在離婚之后踏進了位于Soi4的一家酒吧,那是兩年前的事情。和不遠處的Nana紅燈區(qū)相比,她工作的這家酒吧里有臺球,電視機里播放著賽車和足球,感覺更像個正常的娛樂場所。在剛涉足色情業(yè)的時候,這些都會讓tak舒服一些。她永遠也做不到一絲不掛地站在鋼管前,假裝饑渴難耐地扭動身體。即使和客人上床,她也盡可能把燈光調(diào)暗一些。因為她時刻想起,自己“是一個母親”。tak有一個兩歲的女兒。離婚的原因是丈夫出軌,離婚的后果是她承擔全部的撫養(yǎng)職責。泰國有健全的法律保護色情業(yè)蓬勃興旺,卻似乎沒有法律保護離婚后的女人和孩子。tak的前夫后來再婚,他從沒有給女兒買過禮物,沒有來探望過,也沒有給過贍養(yǎng)費。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泰國卻再正常不過。她應對生活巨變的辦法,是把母親從泰國東北部的農(nóng)村接到了曼谷,照顧自己的女兒和女兒的女兒。泰國的生活成本極為低廉。兩罐牛奶、兩罐飲料和一個三明治,只需要不到70泰銖。每個月在交完5000泰銖的房租和水電費之后,tak能確保盈余。這些錢,她存起來,留著給女兒上學。她希望女兒接受高等教育,徹底遠離自己的這種命運。也許母親有所懷疑,但女兒絕對還懵懂。tak對家人宣稱的職業(yè)是餐廳服務員,只是老板難纏,經(jīng)常需要加班,有時候還被安排值夜班。盡管上班的酒吧離住處相隔十公里,她還是擔心會遇上熟人。雖然在泰國,這個行業(yè)并不可恥,但絕不光彩。
tak有時候哭,但義無反顧。如果只是陪酒,一晚她只有兩三百泰銖的收入,而一次出臺抵得上十晚的陪酒。所以,很多女人再也無法做其他職業(yè)。只要削減一點自我,就能迅速得到大筆現(xiàn)金。但tak不以為然。她還在幻想能遇上一個好男人,脾氣要好,要有責任感,不介意她的過去,愿意跟她廝守終老。這樣的男人出現(xiàn)過一次,或者說tak愿意相信他出現(xiàn)過那是一個西方人,來曼谷出差。他帶著tak去普吉島,帶她去各種看起來很高檔的餐廳,每天付給她4000泰銖,臨了的時候還給了10000泰銖作為小費。一個月后,那個男人回國了,他在自己的國家有家庭。tak哭了很久,決定再也不允許自己愛上任何客人。這算不算愛情?tak認為還是算的。tak從事的其實也是一個有風險的職業(yè)。因為每天遇見的都是陌生人,可能見面五分鐘后就要跟他上床,而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卻完全無從知曉。她遇上過一些不道德的客人,完事之后不給錢,出手打人。這種時候,tak一點辦法也沒有。更惡劣的是被客人拼命灌酒,等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錢包和手機都不見了。連回家的車費都沒有留下。這時候,只能打電話叫朋友到某個酒店里來接。日復一日,tak對這種晝夜顛倒的生活感到厭倦。有時,她去寺院。在那里靜坐一個下午,誦經(jīng),祈福,在佛前獻上花環(huán)。希望以此“洗滌身上的污穢”。但從寺院里出來,她就得趕赴酒吧,她不能罷手。在整個泰國,幾百萬年輕漂亮的女人都是她的競爭對手。
成千上萬的小姐,成千上萬的買春
一個年紀很大的西方人坐在吧臺上,他給Duen買了一瓶啤酒。他對Duen大概并不是很感興趣,但這時候天還沒黑,patpong這一片許多店還沒有開門,這間酒吧里也只有兩三個小姐。他們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隔壁一群Ladyboy吵吵嚷嚷圍著一張矮桌吃盒飯。這一瓶啤酒標價200泰銖,Duen會得到其中的80泰銖。這是行規(guī),小姐從客人幫她買的任何飲料中,能得到40%的提成。如果客人更進一步,打算帶她出去,就需要付給酒吧600泰銖的出臺費用。其中的200泰銖,仍將返還給小姐。所以,Duen和這間色情酒吧之間與其說是雇傭關系,不如說是合作關系更準確??雌饋磉@是一樁不錯的買賣。但Duen已經(jīng)37歲了,愿意為她買一瓶啤酒的男人越來越少,更別說想帶她出去的。對此她毫無辦法,她算不上漂亮,性格也不活躍,酒吧里還有另外幾個新來的姑娘,她們更年輕,更有吸引力。為了扭轉(zhuǎn)不可逆轉(zhuǎn)的頹勢,Duen只有更努力地工作。除了每個月那幾天,都可以在酒吧里看見她。沒有雙休,沒有節(jié)假,如果有事情需要請假,這一天就沒有任何收入。除了每個月2000泰銖的房租,她幾乎不產(chǎn)生其他花銷。省下來的錢,有時是一兩千,手頭寬裕的時候會更多,她不定期地寄回老家。那是東北部的Tak 30歲 地點:Soi4農(nóng)村,她的一兒一女正跟著奶奶一起生活。Duen思念孩子,但盤纏是一筆需要認真對待的支出,此外,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回家期間她會失去收入。緊迫感時刻纏繞著Duen,她沒有出過遠門,也并不向往什么旅游勝地,她只想著賺錢。多少錢算足夠?越多越好,多到能保障自己和孩子今后的生活。Duen在有些問題上和老板Su是不謀而合的。她們都不喜歡曼谷。這個城市嘈雜喧鬧,人太多,交通太擁擠,欲望橫行。所以Duen打算到了再也沒有客人選她的那一天,就回到老家,跟孩子們生活在一起。而Su是打算帶著開酒吧賺來的錢,回泰國中部的老家蓋一幢豪宅。
Duen和Su的另一個共識有關工作態(tài)度。Duen是最理想的員工,逆來順受,不惹麻煩。Su不需要找她談話,甚至不需要對她有任何管理。有些小姐就不行,這說明她們還年輕,還會驕縱自己的感受,等年紀這把刀子在她們臉上刻下皺紋,她們會后悔的。在小姐可能制造的各種麻煩中,Su最討厭喝醉酒這一項。如果是為了多拿一些提成,那太傷害身體,客人也會覺得你過于勢利。如果是被客人灌醉,那說明你沒有學會酒吧里的生存技巧。不管怎么說在Su看來,小姐喝醉酒是不得體的。通常這時候她就要找小姐談話,要是這樣的事情出現(xiàn)三次,Su就會把她開除。別看Su總是笑瞇瞇地,她眼神里有精明有決斷,甚至有些狠勁兒。開酒吧之前,Su是個中產(chǎn)階級家庭婦女,做家務帶孩子,有房有車,不炒股票也不炒樓,生活略顯無聊。碰巧有朋友勸她開個酒吧,于是就開了。投資不算大,一個半戶外的吧臺,后面的屋子里放上一排沙發(fā)和幾根鋼管,每個月租金10萬泰銖,此外還要交7%的稅。順便說一句,Su開色情酒吧還有一個便利,她的丈夫是個警察。酒吧的生意不錯,Su很快又開了一家。她每天坐在吧臺正對著收銀機的位置,看那些男人喝酒,帶走她店里的女人。時間久了,她對自己丈夫去風月場所也不再抵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男人就是這樣的。但她不準自己的兩個孩子來酒吧,實在要來也只允許白天來。那時各種露骨的表演還沒有開始,patpong看起來和其他街區(qū)沒多大區(qū)別。有時候會有些客人誤以為Su也是小姐,這時候她就把真正的小姐叫過來。她56歲了,但保養(yǎng)得很好,可以說風韻猶存。畢竟沒有經(jīng)過風塵。其實,她比店里另一位大姐的年紀還要大。Long以前是做小姐的,現(xiàn)在50多歲了。不再會有男人找她,她就進行了職業(yè)轉(zhuǎn)型,在酒吧里幫老板娘招呼客人管理小姐。有一個專門的詞語可以定義Long這一類女人,老鴇。跟Su相比,Long和小姐們的關系更為親密。她們有什么生活難處,有什么心里的困擾,都會找Long傾訴。因為Long是過來人,她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也能真地理解小姐的處境。Long喜歡這樣,她喜歡待在店里和同事們在一起。這些依然還年輕的女人,讓她想起自己的好時光。天色終于暗下來了。所有的酒吧都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客人上門。Su的酒吧就在從主干道拐進來之后的第一家,不錯的市口。音樂很響,彼此干擾又自成一體。那些閃爍的霓虹燈管,那些開始脫下衣裳的姑娘,那些大口大口灌下肚腸的啤酒,都是夜晚的必備內(nèi)容。如果不是白天曾經(jīng)置身此地,真不敢相信夜晚的patpong是同一處所在。客人帶著現(xiàn)金來,帶著從全世界各個角落里積攢下的郁悶來,這些酒吧幫他們一一化解。如果這時候依然保持清醒,并讓自己置身事外,會感到有些可悲。原來只是這樣一家簡陋的色情酒吧,就能裝下我們至關重要的精神內(nèi)核。
Sho特別熱情,他把Nana的每一家酒吧都介紹了一遍。哪一家酒吧里的女孩兒最好看,哪一家的服務好,他全都知道。Sho是那種最受小姐們歡迎的客人,熱情禮貌,會說泰語,最重要的是,他是日本人。日本人出手闊綽,幾乎不討價還價,對待小姐也很溫柔。雖然偶爾有一些奇怪的性愛需求,但總的來說無傷大雅。
一個男人當然要有美滿的家庭才有動力去奮斗,Sho在這方面無可挑剔,他跟妻子和兩個兒子過得很滋潤。但一個男人同樣需要在別處獲得不一樣的體驗和滿足,Sho對此也身體力行。25年前他第一次來到泰國,在那之后一發(fā)不可收拾,每年都要來三四次,出差、旅游、各種借口。他的泰語就是這樣學會的。他總是獨自來,這里讓他感到悠閑自在。泰國的女人嬌小而溫柔,說話的語調(diào)都那么迷人。只要夜晚的時候走在街上,就會有那么多女人熱情地招呼你,主動要求投懷送抱。或者你走進一家酒吧,那么多女人想要取悅你,多么令人滿足,多么有成就感。但Jerry對這個說法肯定不認同遇見Jerry時他正在Asok的露天酒吧喝酒,看周遭人來人往,覺得街道上發(fā)生的一切比酒吧里更有意思。他是加拿大人,已經(jīng)退休,已經(jīng)離婚,也沒有孩子。到了60歲這個年紀,他無牽無掛。在過去的四年里,他每年都在曼谷待上幾個月。他不住賓館,租了一套公寓,節(jié)省了大筆開銷。很顯然,Jerry是一個善于計算的人。他說,那些女孩以為歐美人有錢,其實她們錯了,歐美人很多都是窮光蛋,他們會和小姐斤斤計較地談價格。這時候?qū)γ娴木瓢衫锍鰜砹艘蝗号?,穿著白色制服和超短裙,Cosplay的打扮。還有一個看上去很年幼,瘦得令人心疼的姑娘,在室外的鋼管前扭動了起來。Jerry說這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這里的女孩看上去每個人都一樣。她們有什么差別嗎?沒有?!彼?,他只是坐在那里喝酒,像個世情作家一樣觀察。
偶爾,Jerry會帶著小姐回家。但是小姐們的英語都很有限,除了談價錢和聊天氣,就再也無話可說。這讓Jerry感到索然無味。他當然喜歡漂亮年輕的女人,但他更喜歡一次有情調(diào)的約會,沒準,一場愛情。但在這樣的交易中,遇不到愛情。Jerry就有點憤世嫉俗。按照他的說法,他是個挑剔的人,他首先把自己從買春客當中剔除出來,然后表示理解那些人買春,但同時也表示了不屑。他悄悄地指著前桌一個禿頂?shù)臍W美人說,“你看,他長得多丑。還有你看,周圍那些人,一個個又老又胖,那么難看,你說,在他們的本國,會有年輕女孩兒愿意陪著他們,跟他們上床嗎?沒有。”但在這些紅燈區(qū)里,也并非沒有年輕的買春客,Giani年僅27歲,他的背景有點復雜,半天才搞清楚,父親是意大利人,母親是法國人,他本人卻又是比利時國籍,當我們遇見他時,簡直就像看見了歐盟坐在Nana二樓的酒吧里喝酒。我們所在的這個Balcony hotel andBar,不僅出售100泰銖一瓶的啤酒,也提供350泰銖一小時的鐘點房。
他就是媒體上報道的不愿意工作、吃低保和失業(yè)救濟金的1400萬歐洲青年中的一個。但在泰國,他兼職教法語,能掙一點生活費。Nana里的小姐對Giani來說太貴了,動輒兩三千泰銖。當欲望不可遏制的時候,他就去一些Disco酒吧,如果有談得來、看得順眼的女孩,就找時間請她們出來,先吃頓飯,然后你情我愿地上床。這是流落在曼谷的歐美年輕人中比較普遍的方式,既然可以免費,還更有情趣,為什么還要花錢買春?但游客們行色匆匆,他們要在逗留曼谷的有限時間里,盡量搞定更多的女人。所以,購買是最便捷的。還有什么比用泰銖脫下衣裳更簡單的事情呢?成千上萬的小姐,成千上萬的買春客,在每個夜晚活躍于曼谷的六大紅燈區(qū)。
她們相信一個神佛和鬼魅并存的境界
黃昏的時候,湄南河上響起了佛號。那種用我們聽不懂的語言誦讀的不知何意的句子,傳達出直指人心的虔誠,它有橫掃一切的感染力。當時我們正要渡河,河流東岸高樓成群、欲望橫行,熱帶水果的顏色鮮艷得讓人失去平常心。而西面,佛塔林立。神佛的造型既有世俗情欲的味道,又不失莊嚴。彼時,幾艘長舟正緩緩通過湄南河,輪渡暫停。兩岸船站內(nèi)眾生待渡,可見地獄未空。河面寬廣,對岸的寺廟無比真切,雨水在佛塔上留下的青苔歷歷在目黃袍的僧侶耳語可聞。
那是瓦拉康寺(Wat rakang),它規(guī)模不大,佛塔也不及不遠處的黎明寺那樣輝煌。它以崇迪佛牌聞名,那些用廟宇的泥土、香灰、五谷和高僧剃下的頭發(fā)、舍利子制成的佛牌,據(jù)悉能保平安,增財源,它們價格不菲,從幾萬到幾百萬泰銖不等。而現(xiàn)在,中國人又不出意料地成了佛牌的最大炒家。Somjit plangklang的脖子上掛了一長串這樣的佛牌,他還在從包里不停地往外掏,他指著其中一塊說,這個值兩萬泰銖,又指著另外一塊說這個值八萬泰銖。最后他從小包的最里層摸出一枚看起來很古舊的佛牌。它最貴,市場上賣百萬泰銖。Somjit plangklang的身上已經(jīng)幾乎看不到僧人的影子。這位佛牌市場的專家,在十多年苦寂的僧侶生涯之后還俗,并成功地轉(zhuǎn)型。年幼時他家境貧寒。在泰國,很多窮人家的孩子會當僧人,以求衣食無憂。在十七歲時他于東北部老家的一座寺院里出家,二十多歲來到曼谷進入瓦拉康寺,三十多歲還俗。現(xiàn)在,Somjit plangklang娶了老婆,生了兩個兒子,有豪華車還雇了專職司機,卻一直住在寺院后面的房子里不愿離開。他每天還在瓦拉康寺活動,管理寺院的日常事務,順便兼營一個商鋪。在寺院里,他帶著我們四處走動,一切都熟門熟路。他追求財富,但一些僧人的戒律對他依然還有些約束。比如說,色。Somjit plangklang的年輕時代全部在寺院里度過,年輕男人的欲望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能克制,用時刻誦經(jīng)和各種儀式,把欲望轉(zhuǎn)化為懺悔,轉(zhuǎn)化為虔誠。當黃袍僧眾外出化緣時,路上遇見的女人們都會主動讓道,盡量不讓僧人碰到自己以免打擾他的清凈,就算在布施時也不可手手傳遞,一定要通過其他物件作為中介。這是一種長達幾十年的艱苦訓練,Somjit plangklang還俗至今也不曾去過紅燈區(qū)。因為他認為自己骨子里還是個僧人。他把全部欲望都放在了對金錢的追逐上。而欲望困擾的問題,幾乎每一個僧人都要經(jīng)歷,包括德高望重的大和尚。
Meedearuk長老也曾經(jīng)年輕過,他的修行之路也和前輩僧侶一樣,充滿欲望和戒律的斗爭。他盡量不去理會外面的花花世界,在寺院這個獨立空間里沉靜下來。幾乎很少有僧侶會觸犯色戒,那意味著被開除僧籍,逐出山門。還意味著,僧侶犯戒的因果報應會更為猛烈,受到的懲罰會更加嚴重。在僧人們看來,從事色情行業(yè)的女人和其他女人并無區(qū)別,婆娑世界既是苦獄,有沒有紅燈區(qū)又有何區(qū)別?眾生所犯的罪過已經(jīng)夠多,貪婪和淫蕩在道德上沒有高下。所以,佛門大敞四開,不管你做何等職業(yè),進來的都是善男信女。在傍晚的時候,小姐們上班之前,坐在紅燈區(qū)的入口處就能發(fā)現(xiàn),那里必定有一座佛龕,它必定被花環(huán)纏繞被香火熏陶。每一個匆匆而來的年輕女孩——這時候她還沒有脫下日常的衣裳換上跳鋼管舞的制服——必定會雙手合十,在佛龕前駐足默禱。哪怕她祈求的只是今晚多一點客人多一點收入,那種虔誠也是令人動容的,甚至是令人羨慕的。在一個亂象叢生的世界上,使之變成地獄的東西,恰恰是令它成為天堂的努力。而有多少人能對自己的當下有著清晰的認知,有多少人對自己的人生有著明確的定位?宗教,就是這些女人在精神世界里的定位系統(tǒng),她們由此超越那些具體生活中的困窘。她們相信一個神佛和鬼魅并存的境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必須要付出什么,必須要忍受什么。
(文圖來源于ELLEMEN睿士 )
世界那么大
每個地方都有好玩有趣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們想和你一起探訪這些角角落落
一起分享
有好玩有趣的地方不妨向我推薦哦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