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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克修:余秀華在和食指爭論什么?


       詩人簡介:譚克修, 1971年生于湖南隆回古同村。畢業(yè)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建筑系。八十年代末開始寫詩。獲過“中國年度詩歌獎”“民間巨匠獎”“十月詩歌獎”“首屆昌耀詩歌獎”“”中國獨立詩歌獎特別大獎”。譚克修是地方主義詩學的提出者和踐行者,也是城市詩學的研究者和踐行者?,F(xiàn)居長沙。


余秀華在和食指爭論什么?

譚克修


       食指談余秀華的幾句話,引發(fā)各種噴,有點看不下去了。尤其不懂詩的路人甲乙丙丁,也揮舞大棒,劈頭蓋腦掄向老詩人。評論是自由的,不能說路人沒有談論的資格,關鍵是他大致在詩的路數(shù)上嗎?以今天的眼光來看,或許當年老食指寫的那些詩,未必入他法眼。但他看到食指周邊那么多詩人,當年寫的是什么東西嗎?食指的成名,還真不是一句歷史的誤會就能拍死的。從詩歌內部的歷史來看,他當年贏得的地位,也不是多大的誤會。而且,食指贏得的主要是行業(yè)地位,非公眾地位。行業(yè)地位是評論家給出的。余秀華贏得的主要是公眾地位,是讀者給出的。我并沒有見到戰(zhàn)斗在第一線的評論家或詩人把余秀華捧得多高。老食指說評論家捧紅余秀華,應該是他自身成名經驗造成的錯覺。老食指批評余秀華的用詞,也帶有集體抒情時代的歷史痕跡。這應該是老詩人食指引發(fā)大面積踩踏事件的原因。


       但食指對余秀華的批評,并非他們詬病的那樣不值一提。當代詩的寫作,有不對人類的命運,對國家未來這類大詞不屑一顧的自由。但如果寫作者是貼上了某個明確標簽的符號性詩人,還得具體而論。比如余秀華當年得以走紅的標簽是農婦詩人,(腦癱)殘疾詩人,吃瓜群眾是從她“搖搖晃晃的”的現(xiàn)實命運,在詩歌里折射出的悲愴底色,給這個麻木的時代帶來生命的痛感,而被打動圈粉的?,F(xiàn)在她轉過身來不認那個標簽,去撕毀那個標簽,當然就會帶來問題了。在回復老食指的批評時,余秀華給出的理由是,“從來不覺得農民生活是痛苦的啊”,讓我大為驚訝。那么,她親手撕下的標簽,不只是意味著對過去自我的否定那么簡單,她當初得以成名的作品,如果抽掉其現(xiàn)實命運的底色,也未必就比朋友圈的一般雞湯文字高明多少。


       更合理的解釋是,她成名以后,隨著現(xiàn)實命運的改變,當下最理想的下午才變成“喝喝咖啡,看看書,聊聊天,打打炮”。這也未嘗不可。這種生活也是那些突然富裕起來的人最喜歡的選擇。誰都有權力享受俗人的幸福。這是老食指這一代有著某種革命理想主義的前輩詩人所難以理解的。老食指的批評,不過從自我經驗出發(fā),而發(fā)出的“恨鐵不成鋼”疾呼而已。但各界人物,尤其是非詩人口對老食指的帶有羞辱性質的謾罵,就過分了。尤其當事人余秀華在朋友圈的一系列發(fā)言,可用不 忍目睹來形容。比如“上次被王家新強奸了一次,這次又被食指強奸了一次”。她應該是當作玩笑話的,她可能覺得這個比喻有幽默感,而不是顯得輕佻。她長期生活在農村,雖然成了媒體的寵兒,但并沒有掌握一個現(xiàn)代人該有的說話分寸。一些對媒體的發(fā)言雖然顯出她的聰敏,但分寸問題不是靠聰明能一下子解決的,還得靠實際生活經驗的積累。上次她對范雨素居高臨下的發(fā)言也明顯分寸失據(jù)(就是因此而“被王家新強奸”的那一次)。我本以為她應該由此受到一定程度的教育,發(fā)現(xiàn)她的超級自信已經讓她覺得自己發(fā)出的才是宇宙最強音。對前輩詩人食指的回復里,她還說出了更離譜的話:“倚老賣老,老態(tài)龍鐘,老奸巨猾,老著臉皮,老調重彈,老謀深算,老大無成,老而不死”。這明顯是一個在我老家拿著菜刀和砧板罵街的農婦形象。


       當然,對食指的回應里,她也給出了自認為比較正式的理由:“我從來不覺得農民生活是痛苦的啊,真是一個高深的課題:人們向往田園生活,憑什么又鄙薄它?”既然這個問題有點高深,我就多說幾句。這話如果出自某些居住在城市的詩人之口,我覺得不會那么意外,也較有說服力。近二十年來,工業(yè)化和城市化的加速發(fā)展,使城市一直處于迅猛擴張之中,給城市帶來了各種新問題,這讓市民出現(xiàn)何種激烈反應都正常。他們若無意面對現(xiàn)實,一些詩人從時間上返回過去,一些詩人從空間上逃逸到山水田園中去,也是情非得已。從鄉(xiāng)土詩的龐大數(shù)量來看,同時患上懷鄉(xiāng)病的詩人不低于半數(shù)。他們或覺得,農村和自然山水,才能治療在城市帶來的傷害。問題是,他們確實在城市里受到過那么多傷害,而農村有那么美好嗎?


       這與現(xiàn)實里的情形不太一樣。在我老家古同村,只有老人和小孩,成片被拋荒的土地,還愿意留在村里。中青年人,無論男女,都往城市里跑,以滯留的城市越大越光榮。大城市正成為所有人趨之若鶩之地,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首選地,而不是什么羈絆。中世紀有一種流行說法,城市里四處充滿了自由的空氣。這是對那些逃跑出來的農奴來說的,用它描述今天從各種偏遠地區(qū)跑到城里來的人也適用。于是,一個頗為有趣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在十三億人口擁擠的工業(yè)時代,祖國山河的姿色,已迥異于唐詩宋詞里寥寥數(shù)千萬人口的農耕時代,真正的大自然已不復存在,但在詩歌里,那空心村和荒地,還在充當著人們的精神家園。這歸功于多年來抒情詩的教育:向往較少被工業(yè)化侵略的農村,代表了樸素、善良、純潔、自由、美好和高尚的心靈;而城市是惡的、丑陋的、冷酷無情的代名詞,向往城市意味著你虛榮、浮華、貪圖享受、自甘墮落。城市問題和農村問題似乎在相互作為背景,相互教唆,相互作為矛盾激化因子,在當代漢語詩歌美學上,形成了比現(xiàn)實世界更奇怪的城鄉(xiāng)二元對立結構。城市成了抒情詩控訴的對象,一些詩人對城市表現(xiàn)出的情感,依然是19世紀中葉波德萊爾似的憤世嫉俗。


       當年波德萊爾對巴黎的厭煩情緒,沒人會理解成詩人的矯情。19世紀中葉,剛開始發(fā)威的資本主義、工業(yè)、城市化的力量,使傳統(tǒng)的城市結構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城市統(tǒng)治力量由之前的精英階層變成了礦山、工廠和鐵路。狄更斯在小說《艱難時世》中,把當時的西方工業(yè)城市稱為“焦炭城”,一個“機器與高聳煙囪的城鎮(zhèn),煙囪不斷吐出煙,永遠在那兒纏繞,卷著解不開。它里頭有條黑色的運河,還有條帶惡臭染料味的紫色河,以及一大堆一大推建筑,充滿窗戶,整天嘎嘎作響又抖動不停,蒸氣機的活塞單調地挺上掉下……”當時的歐洲重鎮(zhèn)巴黎的情況是,一邊遭遇工業(yè)和資本的破壞性沖擊,一邊被日益尖銳的交通問題所困擾,而各種展會帶來的大量外地車輛,加劇了巴黎的擁堵。1852年,豪斯曼男爵開始巴黎大改建工程,大拆大建了18年,直到波德萊爾死后3年才完成。巴黎那一段混亂和破敗的歲月,給波德萊爾這種城市公子哥兒帶來的各種不適可以想見,再疊加上他個人命運遭遇的變故,他在1857年出版的《惡之花》里,對巴黎采取何種敵意,都不足為奇。當然,這是我從必然性角度進行的揣測,也不排除波德萊爾在詩歌里的情緒,純屬詩人的耍性子。但波德萊爾的這種頹廢情緒,尤其是反叛精神,成了19世紀末開始,把“城市”作為其自然發(fā)源地陸續(xù)登場的各種現(xiàn)代主義的基本姿態(tài)。當時的各種現(xiàn)代主義流派,雖然主張不一,但工業(yè)機器的肆虐、戰(zhàn)爭、經濟大蕭條是主要誘因,使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世界的 “非理性”本質,把城市視為帶有某種災難性質的生存之所。


       而城市展示給當代人的,主要是其積極一面,可作旁證的是城市對人口的吸附力空前強大。除了城市人口的支撐,城市的發(fā)展也到了新階段。科學技術的進步,使城市擴張和自我修復能力越來越強,而高技術武器的相互制肘,則使發(fā)生不計后果的城市毀滅性戰(zhàn)爭的烏云已大致散去,這些都在誘使人類在技術理性引領下譜寫超級城市神話。同時,得到工具理性改造的人類,應對大城市越來越復雜的分工和合作的能力越來越強,也反過來作用于時代的變化。城市正在通過它集中的最新物質和文化成果,越來越符合我們需求的規(guī)劃設計意圖,在往更宜居的方向演化。當某一天,城市化水平到達某個峰值,像某些西方大城市一樣,開始出現(xiàn)逆城市化現(xiàn)象,人們不再是節(jié)假日驅車到城鄉(xiāng)結合部的農家樂,或某油菜花田里,用一種城里人居高臨下的消費心理表達出對農村的感情、對自然的眷戀,而是確實已厭倦城市生活,更向往環(huán)境得以改善的郊區(qū)、小城鎮(zhèn)或農村,那么,詩歌里出現(xiàn)大面積的懷鄉(xiāng)病,贊美農村的美好,會比較正常。


       這個基本認識,有助于辨識詩人情感的真實性。對城市喜愛也好,愛恨交加也好,孤獨也好,茫然失措也好,都正常。但很難想象,那么多愜意地享受著現(xiàn)代城市文明的人,回到詩歌卻如此憎恨和厭惡他的城市,只傾心于廣大鄉(xiāng)村。在他們眼里,城市已成地獄,只有自己是地獄里的無辜者。當然,我說的是一般情形。少數(shù)詩人,對大自然的鄉(xiāng)愁并非迷路或矯情,只是被性情驅使。城市里還有并未享受到現(xiàn)代文明帶來生活質量的改善,處境困苦的詩人,還有受到城市欺凌的打工詩人,城市之外還有少數(shù)真正的農民詩人。他們的寫作,對城市或現(xiàn)代文明采取明顯的控訴和對抗姿態(tài),也是合適的。只是這類詩作,就算他們自己不陷入煽情俗套,也容易誘使旁人誤以為,當代漢語詩歌在處理與社會現(xiàn)實的關系上,還出于某種低俗階段。何況,確實有不少此類詩歌,由于表現(xiàn)社會現(xiàn)實的意圖過于功利,而顯得圖樣圖森破(Too young to simple)。


       一些西方媒體近年來對我們打工詩歌過于熱情的關注,就是例證。這和他們過去三十年來一直對北島等朦朧詩人的熱情,邏輯上是一脈相承的。在他們看來,構成當代漢語詩歌地方性知識的,完全靠它在意識形態(tài)和詩歌倫理上的表現(xiàn)。他們對當代漢語詩歌內部的真相是置若罔聞的。而在洞悉當代詩歌內部秘密的人士看來,老外們關注的,恰恰是我們應該警惕的問題。他們的關注,反而形成了對當代漢語詩歌真相的遮蔽。所以,在寫作中建立了自信的詩人,已不怎么相信來自于現(xiàn)代性發(fā)源地的意見。雖然他們率先啟動了現(xiàn)代性按鈕,但當現(xiàn)代性黑暗或光輝已成為人類集體命運,他們體內沒有流著我們的血液,沒人替代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無法體會我們身上發(fā)生的一切,自然也無力裁決漢語詩歌的現(xiàn)代性問題。時至今日,漢語詩歌現(xiàn)代性的合法性,只能靠我們自己,一些率先在自己和腳下土地之間建立起語法關系的詩人來完成。


       余秀華是貼上了命運坎坷的底層農民詩人標簽的詩人。作為該標簽的明顯受益者,她固然有隨著現(xiàn)實命運的改變而不斷調適自己詩歌形象的自由,但別人也有權以她過去賴以成名的作品,來提出自己的要求和期望。把余秀華的詩,和她腳下的土地之間建立起某種必然的語法關系,在我看來,食指的要求,并不是要否掉余秀華,反而是在以某種標準拔高余秀華。余秀華顯然領悟不到其中深意。所以,我毫不懷疑她當下最理想的下午就是“喝喝咖啡,看看書,聊聊天,打打炮”的真實性。她完全可以“生活在別處”,有在湖北石牌鎮(zhèn)橫店村選擇武漢青年小資生活的自由,雖然那也意味著她主動拋棄了過去詩歌里的余秀華。既然她“從來不覺得農民生活是痛苦的啊”,那么她過去詩歌里的痛苦并沒有真正發(fā)生過,那些曾讓她名滿天下的詩篇,不過是謊言,是編造的故事,它們曾經給公眾帶來的生命痛感,從一開始就是錯覺。既如此,還有什么好爭論的?


       譚克修  2018.1.17.萬國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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