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導(dǎo)讀
這次新冠疫情中有許多身體虛弱的老人感染新冠之后，突然血氧降低、精神變差，此種情況必須盡快治療，否則隨著血氧進一步降低，會有生命危險！
我在處理此類情況的時候，也在摸索治法，發(fā)覺胡天雄老先生的補中瀉肺法可以處理一部分血氧濃度暴跌的患者。
用這個思路處方后，有的患者只需要服一劑即可把血氧穩(wěn)定在安全范圍！多吃幾劑之后，患者即可精神體力恢復(fù)，咳痰也變得輕松容易。
因此我把這個思路分享出來，希望對諸位同道有啟發(fā)。
往期新冠專題文章如下：
新冠發(fā)熱伴隨焦慮抑郁，經(jīng)方一劑知、兩劑痊愈
素體虛弱又患新冠：兩天內(nèi)用經(jīng)方思維成功自救醫(yī)案
新冠肺炎血氧驟降，可用胡天雄老中醫(yī)補中瀉肺法
作者：tsp南極
思路來源
此方法來源于《中國百年百名中醫(yī)臨床家叢書·胡天雄》的《治喘促有補中瀉肺法》一文。
補中瀉肺法的本質(zhì)核心思路就是補中益氣+瀉上焦肺熱。
胡天雄老中醫(yī)不愧是起名鬼才，我猜他是從補中益氣湯與瀉白散兩張方子的思路中獲得靈感，于是把這兩個方子各取兩個字，就有了補中瀉肺法的名稱。
這個名字乍一看讓人很摸不著頭腦，也容易有歧義，我一直覺得改成“健胃清肺法”或者“補氣清肺法”會更好懂。
不過出于對胡天雄老中醫(yī)的萬般敬仰，這個治法就叫“補中瀉肺法”，不改了！
補中瀉肺法原理解析
關(guān)注醫(yī)林獨嘯齋時間比較長的朋友，應(yīng)該對于人體氣機生成與運行的路徑有大致了解，如果不了解的話，可以看之前的文章解析：
【甘草瀉心湯專題】各類皮膚病通治法：田八味曾榮修流派經(jīng)驗解析
這幾篇文章中闡述的原理，我總結(jié)成了一張圖表，看的時候應(yīng)該從下往上看：
具現(xiàn)化到人體上，就是這樣一個形式：
（因為我不會PS，所以圖畫的比較爛。。。）
上焦大氣司呼吸，大氣一旦受到影響，出現(xiàn)大氣虛弱下陷的情況，就會導(dǎo)致疲勞乏力、少氣懶言、動則氣不夠用、稍微運動就喘息的情況。
這次很多患者感染新冠病毒之后，肺部功能受損，氧氣交換能力下降，所以也會出現(xiàn)明顯的大氣虛弱下陷的現(xiàn)象。
具體表現(xiàn)如下：
新冠肺炎患者大氣下陷的主要癥狀表現(xiàn)
短氣、呼吸無力、總想用力深吸一口氣。呼吸費力。嚴重者甚至覺得憋氣、有窒息感、胸悶難受。
少氣懶言、講話聲音比較低。不愿意講話，一句話沒說完就氣不夠用，甚至于要分成兩句來說。
咳痰無力：患者覺得痰液藏在肺部深處，并且沒有足夠的力氣把痰液頂出來。
全身乏力、不愿意運動。一運動就氣不夠用，開始急促呼吸。不耐受勞力。
有種氣墜感，甚至能夠感覺到氣下陷到小腹部。
精神疲憊，有種腦缺氧感。
以上是中醫(yī)診斷指征。
出現(xiàn)這種癥候的情況下，患者的血氧濃度一般不會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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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強壯上焦大氣，恢復(fù)肺部的呼吸機能呢？
根據(jù)之前的流程圖可知，上焦大氣的原動力在于中焦胃氣。正是脾胃吸收營養(yǎng)物質(zhì)，并不斷通過“升清作用”向上焦供養(yǎng)水谷之氣，上焦的心肺才能一刻不停地不斷地運作。
而從另一個角度看，土居中央灌溉四旁，外至皮毛，內(nèi)至臟腑，無不接受胃氣運化而得來的營養(yǎng)物質(zhì)的滋養(yǎng)。
倘若中焦胃氣出現(xiàn)異常，吃進去的那些營養(yǎng)豐富的大魚大肉，并不會被正常地轉(zhuǎn)化為營養(yǎng)（水谷之氣）來充實身體，反而會變?yōu)?strong style="box-sizing: border-box;">痰濕、水飲等病理產(chǎn)物，病理產(chǎn)物被送到上焦，肺部就會被痰濕水飲侵蝕破壞。
所以中焦胃氣對于上焦心肺的正常運行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因此，要恢復(fù)肺部機能，健胃恢復(fù)、中焦升降是第一要務(wù)。
肺部營養(yǎng)充足、正氣強壯，自然有能力修復(fù)受損的肺部組織，也可以排擠胸中的毒素，令患者吐痰暢快、咳痰有力，從而達到恢復(fù)的目的。
同時，單單強壯肺部的正氣還不夠，還要排出邪氣，清理伏熱、深痰，做到扶正祛邪。
把堆積在肺部的病理物質(zhì)（所謂的白肺就是病理物質(zhì)的堆積）排出去，這一行為本身也有利于肺氣的恢復(fù)。
所以補中瀉肺法是從兩路入手，既強壯正氣，又排除邪氣，從而達到愈病的目的。
最后把胡天雄老先生的思路解析摘抄如下：
《中國百年百名中醫(yī)臨床家叢書·胡天雄·治喘促有補中瀉肺法》
喘促之治，先分虛實。
實喘多風寒痰濁之邪阻于肺，其治在宣肺化痰;
虛喘為肺腎氣虛，其治在補蓋斂納。此皆易知。
惟臨床所見，多虛實夾雜，且有虛不在肺腎，實非由風寒痰濁者。
考今所常見喘促證初多起于氣管炎，氣管炎表現(xiàn)為痰飲者不少，痰飲為脾失運化所致，因而喘促亦有脾虛證;
慢性氣管炎合并感染時，往往現(xiàn)肺熱癥狀，所謂肺中伏火也。故喘促又多有肺熱證。
凡此，宣肺化痰，溫補斂納，皆非所宜，惟有補中瀉肺一法，始與病情恰合。
由此可見，胡天雄老先生也是從健胃消痰+瀉肺中伏熱的角度闡釋補中瀉肺法的原理的。
胡天雄老先生說：“慢性氣管炎合并感染時，往往現(xiàn)肺熱癥狀，所謂肺中伏火也”，這句話在這次新冠疫情中得到了反復(fù)印證，其中妙處值得中醫(yī)同仁與西醫(yī)同仁深思！
一般來說，人的肺部被病毒感染，往往咳吐白痰、稀白痰。
而肺部被細菌合并感染，則會咳吐黃痰，甚至黃膿痰。
這種事情在這次新冠疫情中屢見不鮮。大概發(fā)展流程圖如下：
所以這次疫情中，許多西醫(yī)發(fā)現(xiàn)——給肺部感染嚴重、不斷吐黃痰的患者直接用上抗生素，炎癥吸收的飛快。
注意，新冠病毒是不會被抗生素殺死的，因為抗生素只能殺死細菌。所以這種患者其實是因為合并了細菌感染，細菌與新冠病毒一起侵犯肺部，炎癥才會如此激烈。
在中醫(yī)看來，這種合并感染屬于典型的肺熱癥候，針對這種情況，西醫(yī)用寒涼的抗生素去清肺是沒問題的。
但是新冠肺炎合并細菌感染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患者抵抗力太弱了（正氣受損），所以才會被細菌趁虛而入。單純使用抗生素并不能解決正氣衰退的問題！
所以在中醫(yī)看來，清理肺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補氣、健胃、強壯肺部機能，這才是治本之道。
被西醫(yī)抗生素“轟炸”過的新冠肺炎患者，痊愈之后往往食欲不振、疲勞乏力、動則喘息，明顯胃氣減退、上焦大氣也受損，這就是因為西醫(yī)的治療僅僅只是做到了“補中瀉肺法”中的“瀉肺”，沒有做到“補中”。
談到這里，大家應(yīng)該明白胡天雄老中醫(yī)的治療手段可謂是盡善盡美了。
下面分析胡天雄老先生的醫(yī)案，來幫助大家理解補中瀉肺法的實際用藥方法。
我使用的治療方劑在本文第四節(jié)，大家可以與第三節(jié)對比學(xué)習(xí)。已經(jīng)學(xué)習(xí)過胡天雄醫(yī)案的朋友，可以直接看第四段。
胡天雄補中瀉肺法醫(yī)案解析
一、慢性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醫(yī)案
彭某之妻，年61歲，患喘促，當?shù)蒯t(yī)院診為“慢性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調(diào)治年余未愈，值我院（湖南中醫(yī)學(xué)院附一院）防治“流腦”醫(yī)療隊下鄉(xiāng)之便，前來邀診。
患者胸悶、喘促、氣短、端坐呼吸、喜汗，汗出甚酸臭，兩足輕度浮腫，唇淡暗而舌質(zhì)偏紅，稍布黃苔，口渴喜冷飲，脈象左細弱、右細滑，此為中氣虛而肺有伏火。
初次由西醫(yī)會診，靜脈注射葡萄糖、氨茶堿，溲利腫消，喘逆得平。未幾，病又發(fā)，再用原法，咳嗽加劇、惡心不安者數(shù)日，乃請為中藥治療，用補中瀉肺法:
黃芪15克，鱉甲15克，全皮10克，紫菀10克，西黨10克，茯苓15克，銀柴胡6克，法夏10克，知母10克，麥冬10克，桑皮10克，甘草3克。
此方于清滋理肺清其伏火之中，又用甘溫扶中以理氣血。
十余劑腫消氣平，眠食俱佳。
患者汗出酸臭、舌紅、苔黃、口渴喜歡飲水，這都是有熱的表現(xiàn)。
其中汗出酸臭多為肺熱的常見癥候，如麻杏石甘湯證的患者，有一部分會出現(xiàn)汗液黏、發(fā)臭的情況。
皮膚受到津液滋潤。津液的根源在于中焦脾胃的消化，而從脾胃運輸過來的營養(yǎng)想要滋潤到身體外側(cè)皮毛，是需要上焦大氣的推動的（所謂的肺主皮毛）。
倘若上焦肺部有熱，那么這些津液就會被肺熱給灼燒變質(zhì)，汗液就會有異味。如同炒菜火大了，菜就焦臭難吃一樣。
再看患者短氣且脈象偏虛，并不是經(jīng)得起純粹攻伐、清熱的，所以胡天雄老先生采用補中瀉肺法，所謂“于清滋理肺清其伏火之中，又用甘溫扶中以理氣血”。服后肺熱清、胃氣漸漸恢復(fù)，自然喘息平、惡心止。
二、喘息性氣管炎醫(yī)案
鄧鬃，女性，29歲，湖南省冶金研究所職工家屬，素有“喘息性氣管炎”疾患。
近四五天來喘促咳嗽加重，并有發(fā)熱，兩天前來院急診，當時體溫及血象上升，而血壓則逐步下降，最低時為46/16毫米汞柱，住急診室搶救兩天，曾使用青霉素、鏈霉素、氨茶堿、西地蘭、氫化考地松及氧氣輸入等措施，體溫一度不升，血壓及白細胞計數(shù)尚未恢復(fù)正常，因收入病房。
患者胸悶喘咳，咯白稠痰，頭昏心悸甚劇，不能起坐，惡心欲吐，四天未進食，精神極度疲乏，手臂及臀部疼痛，活動困難（注射原因)，既往有手心發(fā)熱及盜汗史。
脈象浮細虛數(shù)，舌苔粗白帶黃，在門診時血壓收縮壓提升至100毫米汞柱，進人病房又下降為80/60毫米汞柱。患者神清形瘦，表情痛苦，鼻翼稍有煽動，嘴唇輕度發(fā)紺，頸靜脈充盈可見，兩肺散在性干啰音，右下肺濕啰音少量，心音弱，律齊。肝下緣在右肋鎖骨中線下7厘米可捫及，質(zhì)中等有壓痛,脾未觸及。此病屬中氣虛而肺中有伏火，為虛
中挾實之證，擬補中瀉肺法:
黃芪18克，黨參15克，升麻3克，當歸10克，鱉甲15克，陳皮6克，桑皮12克，全皮12克，法夏10克，茯苓12克，甘草3克。
當晚連進兩劑，翌晨，血壓即穩(wěn)定于正常范圍(98/60毫米汞柱)，稍進稀飯，自覺頭昏、心悸明顯減輕，精神好轉(zhuǎn)，三日之間，共進六劑，患者精神爽朗，頭昏大有好轉(zhuǎn)，每餐可吃稀飯三兩。
第三日晚上，解大便五次，氣墜，覺項部有緊迫感，舌質(zhì)淡紅,苔薄白，脈仍細數(shù)，改用李東垣補脾胃瀉陰火升陽湯而變其意:
黃芪15克，紅參5克，葛根15克，銀柴胡12克，升麻3克，白術(shù)10克，羌活2.4克，炙草6克，土黃連15克。
藥兩進而咳止喘平，食欲復(fù)常，頭昏、心悸、項強、肢痛等癥均消失，血壓一直穩(wěn)定于正常范圍。
住院僅五天，患者異常高興,自謂半年來從無如此舒適過，堅決要求出院，因兩寸脈沉微，白細胞總數(shù)及分類尚未正常，勸其多住幾天，不聽，只得再以原方五劑付之去。后兩周以電話詢其愛人，已平復(fù)如常。
患者精神極度疲乏、血壓驟降、脈象浮細虛數(shù)，虛弱已極。倘若不振作人體正氣，等血壓再繼續(xù)下降，可能危及生命。
胡天雄老先生此方相當于在補中益氣湯與二陳湯的基礎(chǔ)上進行加減，加入鱉甲、全皮、桑白皮瀉肺。用鱉甲清肺、治療肺部疾患，這是胡天雄老先生的特色，以后我還會進一步探討。
由于此患者熱證不如醫(yī)案一中的患者，且更加虛弱，因此此方中清肺瀉肺藥物少，而補氣、健胃藥物較多。
服后食欲增加、頭暈心慌減少，明顯是補中益氣法取得效果，患者虛弱情況逐漸恢復(fù)。
然而第三日晚突然腹瀉并且出現(xiàn)氣墜，恐怕是胃氣沒有恢復(fù)而進食過多，導(dǎo)致病情反復(fù)，即所謂古人說的“食復(fù)”。
李東垣在書中反復(fù)強調(diào)，服用健胃方劑之后即便食欲增加，也不可以驟然增加飲食，否則容易導(dǎo)致病情反復(fù)，戒之戒之。
二診方思路大同小異。但是有必要提一點的是——患者一開始就有肢體疼痛，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項部緊迫感，明顯表證沒有解除！
根據(jù)“藥兩進而咳止喘平，食欲復(fù)常，頭昏、心悸、項強、肢痛等癥均消失······”這段話可知，一診處方并沒有解除肢體疼痛的情況，畢竟并沒有加入解表藥物。其實這位患者的情況，一診就該加點解表藥物了。解表藥物本身也有利于氣機上升。李東垣本身也有類似的加味法。
三、多年不愈的喘促短氣醫(yī)案
龔某，男，62歲，慈利人。
病喘促短氣已多年，咯白粘痰，診時納差，便溏，大便次數(shù)增多，有氣墜感，易感冒。
自言是年輕時正值抗日期間，敵兵驟至，時為冬月，乃挑著擔子徒步過河后，即患咳嗽，不久得喘促病。此《素問·經(jīng)脈別論》所謂“渡水跌仆，喘出于腎與骨，淫氣病肺。勇者氣行則已，怯者則著而為病”也。即擬補中清肺法:
黃芪15克，黨參12克，白術(shù)10克，柴胡10克，升麻3克，桑皮10克，黃芩10克，甘草5克。
三帖后，癥狀明顯緩解，食欲改善，原方再加法夏10克，又五帖癥狀即平。
考《經(jīng)脈別論》論喘汗勞傷一節(jié)中，前有“夜行則喘出于腎，淫氣病肺”，后有“渡水跌仆，喘出于腎與骨”，不言“淫氣病肺”。余嘗以此為省文，蓋前已言之也。經(jīng)治本案而余此說乃得證實。本病傷在肺腎而治從脾胃者，以患者具脾虛氣陷證候，執(zhí)中樞可以運四旁也。
患者喘促短氣、有氣墜感，明顯是胸中大氣虛弱下陷。
胃口差，說明胃虛的問題也突出。
而大便溏、痰多，說明體內(nèi)被痰濕水飲充斥，這也是胃氣虛弱的必然結(jié)果。這是因為胃氣虛弱之后，運化飲食的能力就會下降，則吃進去的高營養(yǎng)價值食物（如肉蛋奶類）就不會被轉(zhuǎn)化為營養(yǎng)，而會成為痰濕毒害身體。
由于中焦胃氣虛弱、上焦大氣虛弱下陷，導(dǎo)致肌表缺乏滋養(yǎng)。肌表的衛(wèi)氣孱弱，不能抵抗外邪，自然稍微著涼吹風就會感冒！
這個患者的病機如下圖所示：
因此對于此癥候，選取李東垣補中益氣湯合半夏厚樸湯即可，或者直接用升陽益胃湯亦可。主要是要做到強壯胃氣、升補大氣、燥濕祛痰。
胡天雄老先生的主方為補中益氣湯的架構(gòu)，這是非常對癥的，但是瀉肺做法恐怕有點多余，畢竟此患者沒有典型的肺熱。
補中瀉肺法在新冠肺炎低血氧癥中的應(yīng)用
這次疫情中有一部分身體虛弱、素來有基礎(chǔ)病的老人感染新冠之后，肺部機能被很快新冠病毒破壞，導(dǎo)致血氧濃度降低，隨即出現(xiàn)疲勞乏力、少氣懶言等癥候。同時肺部炎癥劇烈，痰液黃粘稠，顯然已經(jīng)合并細菌感染。
以胡天雄老先生的思路處理，往往可以一劑就可以看到血氧的提升，多吃幾劑之后，患者的精神就會逐漸恢復(fù)，體力也會增強。免疫力被振奮起來之后，抵抗力加強，自然可以打敗新冠病毒！
我的常用劑量如下，供同道參考思路。
注意：沒有中醫(yī)基礎(chǔ)的人，萬萬不可以照搬方劑給患者用。中醫(yī)辨證是很專業(yè)的事情，絕對不是看幾分鐘文章就能學(xué)會的?。?！
補中瀉肺升氧湯
（李東垣補中益氣湯及胡天雄補中瀉肺法思路化裁）
擬方人：tsp南極
【劑量】生黃芪30-120，紅參9-30，炒白術(shù)15，炙甘草9，陳皮15，當歸9，北柴胡9，升麻9，紅景天30，桔梗15，枳殼15，全瓜蔞30，桑白皮15-30，黃芩15-30，魚腥草15-30
【西醫(yī)病機】感染新冠之后，肺部被新冠病毒破壞，氧氣交換能力下降，導(dǎo)致血氧濃度降低、疲勞倦怠。
【中醫(yī)病機】肺氣孱弱、大氣下陷，兼有肺熱。
【方證】患者疲勞倦怠、精神不振、講話無力、不欲言語、食欲降低、稍微活動就氣促。且痰液黃粘稠難以咳出。
【南極按】
此方所治的的患者，其痰液一般難以咳出，何也？
一方面患者痰液粘稠，本身這種痰就難咳；
一方面患者肺氣虛弱，講話都沒力氣，如何有力氣把痰咳出去呢？！
服用此方之后，痰液會從黃色且粘稠轉(zhuǎn)化為白色易咳的痰。同時患者會覺得講話有力氣了，咳嗽也帶勁了，咳痰自然順暢。肺部炎癥分泌物很容易就被咳吐出來，那么自然容易恢復(fù)。
為了便于大家理解思路，我把方劑分解如下：
補中瀉肺升氧湯=
李東垣補中益氣湯（生黃芪，紅參，炒白術(shù)，炙甘草，陳皮，當歸，北柴胡，升麻。此為治本之道。）
+紅景天（補氣、強壯心肺、提升血氧。進藏之人常服此藥物避免高原反應(yīng)。新冠肺炎血氧低的患者用紅景天也是情理之中。這是補中益氣湯中黃芪、人參的延伸。）
+桔梗，枳殼，全瓜蔞（這一組合是中醫(yī)的排痰器，有利于把肺部深處的粘痰排出。其原理我在柴胡枳桔湯方證中講過：（【柴胡枳桔湯方證】古經(jīng)方家陶節(jié)庵治胸膈疾病之妙方）
+桑白皮，黃芩，魚腥草（清理肺熱，消除黃膿痰。諸如白茅根、葶藶子、蘆根、金蕎麥、鱉甲、地骨皮、天花粉、竹瀝水、天竺黃等清肺藥物都可以酌情用，一般選三味即可，藥味多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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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減方法：
此方的劑量段跨度大，這是因為患者身體狀況不同，氣分不足、大氣下陷的程度有輕有重，肺熱的狀況也有不同。
因此必須根據(jù)患者刻下的病機，確定補中與清肺的比例。
身體虛弱的患者，黃芪、紅參要重用，尤其是虛弱的老人更是如此。
肺熱嚴重的患者，必須重用清肺熱的藥物，利用苦寒藥物直折熱邪。
其余加減要點如下：
怕冷而不發(fā)熱/低燒；患者自己感覺腳部、膝蓋、腰部發(fā)冷，或者醫(yī)者觸摸患者發(fā)覺其足部、膝蓋處冰冷者，是下焦陽氣不足，要加附子振奮陽氣。
患者身體疼痛、后背部撫摸無汗者，為表證沒有解除，需要加入麻黃劑解表。或者先開方子把表證解除，后用此方。這種患者往往易喘息憋悶，得麻黃劑而平定。
一般胃虛而大便不通者，服此方大便當暢快。如果服后腹瀉，更是恢復(fù)的快，這是排邪反應(yīng)。然而如果患者大便遲遲不通，可加入少量大黃（太多反而傷害胃氣），或者合方升降散。保持腸道通暢，可以減輕肺部炎癥壓力，中醫(yī)所謂的肺與大腸相表里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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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警告：
千萬不要一看到患者血氧濃度降低，就套用此方。西學(xué)中的醫(yī)生以及中醫(yī)初學(xué)者最容易犯這種錯誤！不可以把西醫(yī)的指標與中醫(yī)方劑直接等同，必須辨證、必須搞明白其中的原理。病機不明，處方毫無根據(jù)！
諸如真武湯、理飲湯、小青龍湯、苓甘五味姜辛夏杏湯等偏向于溫寒化飲的方劑也可以治療白肺、血氧降低的情況。
這些方子與補中瀉肺升氧湯屬于寒熱上相互對稱的方劑。因此處方的時候一定要認準病機！
《中國百年百名中醫(yī)臨床家叢書·胡天雄》的截圖：
警告：
文中涉及所有的思路與方劑都是為中醫(yī)同仁學(xué)習(xí)參考之用，非專業(yè)人士請勿私自試藥，否則后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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