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作者為淮南師范學(xué)院大二學(xué)生,愛好閱讀,寫作。
作者:辛程
翻開《紅樓夢》看的不像是一本小說,更像是在聽一個老者在向你講述,那個時代,四大家族的興衰?!都t樓夢》里面涉及人物上至達(dá)官顯貴下至商賈貧民;涉及事物包括衣、食、住、行、詩詞、字畫,中醫(yī)中藥等,范圍之廣,令人瞠目。所以一直以來被譽為“中國古代生活的百科全書”。紅樓夢包羅萬象,數(shù)條線索交替進行,這都是四大名著之中,其他三本名著無法比擬的。
這里且說說紅樓夢中部分人物的出場順序。
一僧一道
在紅樓夢人物的出場順序中,僧、道是最先出場的兩個人物。他們貫穿于整個故事的始末,也是整個故事的一手策劃者,賈寶玉幻化人形的操縱者,賈府中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他們都了如指掌。更確切的說他們不是人,是神。他們通過上帝的視角觀看著賈府里的一點一滴。在曹雪芹生活的朝代,文字獄尤為嚴(yán)重,文人無法直接揭露社會的黑暗,丑陋和對統(tǒng)治階級的不滿,像《紅樓夢》這樣的牽涉政治題材的書尤為敏感,雖然曹雪芹在書中將朝代隱去,借通靈之說,其實讀者一看便知紅樓夢描述的應(yīng)該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中發(fā)生的事。借通靈之說是為了規(guī)避現(xiàn)實,于是就出現(xiàn)了這一僧一道兩個通靈世界中的人物。
甄士隱 賈雨村
曹雪芹可能是受《金瓶梅》的影響,在給人物命名上都比較有意思。賈雨村和甄士隱便是其中的代表“假語村言,真事隱去”。但假的就真的是假的嗎,真的就真的被隱去了嗎?答案是否定的,作者在書中用一幅對聯(lián)告訴我們了:“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把假的當(dāng)成真的真的自然就成了假的。在《紅樓夢》中,賈雨村的出場,是從他自己的一首詩和一幅對聯(lián)開始的“玉在匱中求善價,釵于奩內(nèi)待時飛”,“時飛”一詞一語雙關(guān),從中可以看到他的才華以及遠(yuǎn)大的抱負(fù)。開始的賈雨村還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fù)身懷正義感的人,在經(jīng)歷過一次貶官之后,他的思想悄悄發(fā)生著變化。在馮淵案中他不仁不義、附炎趨勢的嘴臉顯露無遺。哪怕受害者中有昔日恩人的女兒,他都沒想過怎么幫她一把,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烏紗帽。馮淵案后他又怕門子把昔日落魄的事情透露出去,便隨便找個理由充軍發(fā)配去了,這時他已徹底成了陽奉陰違、附庸權(quán)貴之徒。甄士隱是愛才惜才之人,沒有他賈雨村恐怕無法太早走上仕途之路,雖然日后被罷免。甄士隱是紅樓夢中的最早的悲劇型人物,從富甲一方的鄉(xiāng)紳,到最終隨僧道揚長而去,似乎向我們暗示著在那個時代好人的結(jié)局。在原著中個人認(rèn)為比較驚艷的是甄士隱給一僧道注解《好了歌》。從甄士隱的對好了歌的注解中我們可以看出賈府日后衰敗的跡象,和人物的最終命運的走向,它更像是作者在暗示我們故事的結(jié)局。此外還有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作者借冷子興之口給我們梳理了賈家的人物關(guān)系,讓讀者理清線索。
王熙鳳
王熙鳳是里面最不同尋常的女性之一,能力壓倒大多數(shù)人,值得慶幸的是她有精明的賈母在后面緊緊拴著她,設(shè)想一下如果這么一個人,她能力強,精于算計,善于集結(jié)各種力量,治理整個榮國府,卻又無人管束,不見得是好事。王熙鳳的出場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其他人在賈母面前個個斂聲屏氣,只有她敢在那兒笑的別樣出彩,可見她的受寵程度。見到黛玉時她說的話簡直可以當(dāng)作教科書。書中說:“這熙鳳攜著黛玉的手,上下細(xì)細(xì)打量了一回,仍送至賈母身邊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這樣標(biāo)志的人物,我今兒才算見了!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边@么一句話看似是在夸黛玉,實則是在夸賈母,順帶著把迎、探、惜三姐妹,邢、王二位夫人夸了一遍。隨后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黛玉的母親,說著還用手帕拭了拭淚。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接著王夫人同熙鳳又在一起演了一出好戲,原文是:又見二舅母問他:“月錢放過了不曾?”熙鳳道:“月錢已放完了。才剛帶著人到后樓上找緞子,找了這半日,也并沒有見昨日太太說的那樣的,想是太太記錯了?”王夫人道:“有沒有,什么要緊?!币蛴终f道:“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著叫人再去拿罷,可別忘了。”熙鳳道:“這倒是我先料著了,知道妹妹不過這兩日到的,我已預(yù)備下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送來?!蓖醴蛉艘恍Γc頭不語。王夫人笑的很耐人尋味。作者三言兩語把王熙鳳見風(fēng)使舵的本領(lǐng)刻畫的淋漓盡致,也寫出了王熙鳳不同于他人的一面。
賈寶玉 林黛玉 薛寶釵
從名字上就能看出這三個人中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在這三個人中,最早出場的是林黛玉。黛玉自幼體弱多病,自打吃飯時就開始吃藥,她又很心細(xì),作者說她:“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她進入榮國府看得出來,在書中作者對林黛玉進行了大段的心理描寫,一切事情她是看過別人做了之后學(xué)著做,生怕被人恥笑了去。但心細(xì)有時不見得是好事,因為她生性多疑,因此再后來流了不少淚。賈寶玉的出場比較簡單,但也充分展示了他不同于其他人的性格。剛見到黛玉時一句:“這妹妹我曾見過的”說明寶玉有話直說,不拘小節(jié),也從側(cè)面印證了別人口中寶玉瘋瘋癲癲的原因。與別的紈绔子弟不同的是寶玉并非不學(xué)無術(shù),只是不喜歡當(dāng)時迂腐的環(huán)境,這一點可以從寶玉為黛玉起字“顰顰”得到驗證。有人說:黛玉適合戀愛,但寶釵確是結(jié)婚的最佳人選。寶釵的出場是在《紅樓夢》第四回馮淵案之后,與前面幾人相比屬于最晚出來的,作者用墨也是比較少的,但有意思的是作者用了大量的筆墨在其兄薛蟠身上,我想作者之所以這么做不僅能體現(xiàn)出薛蟠的驕縱跋扈、不可一世,還能通過與寶釵的對比從側(cè)面來反映出寶釵知書達(dá)理,識大體,如此便可不用大費周章的來對寶釵進行介紹。這么大相徑庭的兩人卻生活在同一屋檐,可謂同一家庭的兩個極端。寶釵不但得到所有家長的喜歡,小廝們喜歡,還滿足古人對一個完美女性的所有要求,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這恰恰是賈寶玉所不喜歡的。
《紅樓夢》中人物眾多,不但大人物值得探討,里面的很多小人物的出場同樣值得推敲。例如:
第六回中出場的劉姥姥;
第七回中醉后“耍酒瘋”的焦大;
不管是通篇大論,還是寥寥數(shù)語,其人物形象都躍然紙上。
《紅樓夢》像是一個濃縮的社會,在這個社會里不同的人都在給我們講述著屬于他們的故事,或悲、或喜,或聚、或散,我們是傾聽者,又像是親歷者,這大大小小的人物中又何嘗沒有我們的影子呢?
我常常想,或許我們就是造夢者,每個人都在這紛繁的世間造就著一一個屬于自己夢境,我們朝著夢境給定的一個方向走進,喜怒哀樂任由其發(fā)展,直至夢醒。結(jié)局皆已定,是夢終會醒,或許這就是《紅樓夢》要告訴我們的。正如書中說:“由來同一夢,休笑世人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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