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作曲家卡爾·泰克的《舊友進行曲》是進行曲中的名作。它的輕快優(yōu)美的旋律為全世界人所熟悉。
(注:巴揚是屬于手風琴這個大家族的。只是傳統(tǒng)手風琴我們稱它為鍵盤式手風琴,而巴揚則是鍵鈕式手風琴。)
手風琴 | 中國民歌主題聯(lián)奏曲
王遲::原上海電影樂團鋼琴、手風琴及電子合成器演奏員。1987移民澳大利亞,長期從事教育、創(chuàng)作及音樂錄制工作。
手風琴小提琴合奏蘇聯(lián)名曲連奏
邂逅,綠蔭后面的那位“巴揚”
唐明
鮮花,碩荷,涼月,白雪,一般分別對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以此為概括,四季輪回皆有不同的物候。對此,幾十年來我們都習以為常,那是閱歷的緣故;千百年來我們都已經習慣,那是文化的積淀。那么,某種音樂或樂器是否也有獨屬于自己的特定季節(jié)呢——例如發(fā)源于極遠、極北俄羅斯的巴揚手風琴?印象中它似乎就是如此,獨屬于某一個小城年年相似、年年輪回的盛夏。
記得幾年前盛夏的一個傍晚,拉布大林和許多地方一樣顯得特別燥熱,即便滾燙的太陽已經落進天邊的河里,可它肆虐了一天所遺留下的熱量卻久久不肯散去,那種黏糊糊的潮濕,那種窒息般的沉悶還包圍著人們。于是許多人或躲在家中風扇下,或跳進城外多少有點涼意的河水里,當然也有許多人到墨綠樹蔭下散步納涼。我即是其中一個。
耐著不覺消減的暑熱,一邊強自念叨著“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一邊故作閑庭信步,奈何身上和心中還是不時冒出絲絲煩躁。遛過鑼鼓喧天、人聲鼎沸的廣場,遛過人跡絲毫不少的小巷,隨著時間的消逝,周圍的景致不再像白開水一樣,沒了蒸騰的熱氣,沒了刺眼的光亮,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四周的一切不知不覺間都被浸泡到琥珀色的蜂蜜中,那一種別樣的通透使人稍稍輕松起來。
小城本就不大,棋盤樣的格局,往哪里走都是通途。既然夕陽已經躲進河里沖澡,那我也不妨向西盯個梢兒。還在小城,但避開市中心就素靜了許多。還是一樣的夜色,還是一樣的樹蔭,心境卻好了許多,終于可以享用這久違的放松與涼爽了。
在我邊散步邊猜想樹蔭上面星空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琴聲。微微一怔,錯覺或幻覺?停下腳步,側耳靜聽,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琴聲又飄了過來。沒錯,是手風琴的聲音,旋律也是熟悉的,甚至隨著琴聲我還能輕輕哼唱出“歌聲輕輕蕩漾在黃昏的水面上……”等歌詞。在靜美夏夜的林蔭道上,微風中竟然飄過沾滿久遠歲月味道的琴聲,于我確是意料之外的邂逅。
靜靜聽了一會兒,一支支充滿俄羅斯異域風情的曲子接踵而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紅莓花兒開》、《喀秋莎》、《山楂樹》……還有一些忘了名字的曲子,雖然哼唱不出具體的歌詞,但我仍能輕和著那些熟悉的旋律。一面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一面陶醉于音樂魔力幻化出來的世界:西伯利亞遠山的綿延寧靜、頓河草原篝火的跳躍熾熱、伏爾加河畔纖夫的苦難憂傷……
初遇的驚喜過后,我還有些奇怪:而今流行的不多是“洗腦神曲”和“口水歌”嗎?放曲子的人真夠“小眾”的。但再聽一會兒卻覺得不對勁兒。這琴聲與以往聽到的似乎不大一樣……對,味道不一樣。那琴聲不像在表演,倒更像一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和我傾述聊天:從前的歲月美好,曾經的憂傷煩惱,現(xiàn)在的唏噓感嘆。無論聊什么,他還是曾經的他,我還是曾經的我,彼此間都有了應該有的閱歷,而且真摯,彼此間還有一如既往不設防的自然。
華燈已上,疏星漸稠,夜幕不知不覺間緩緩降下。
覓琴聲向前,我終于在前方不遠處一片疏密相間的林蔭后,尋到了讓我心動的琴聲的源頭:哪里有什么音箱啊——一幢樓前坐著一個拉琴的人。那是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男子,稍顯消瘦??伤贂r的投入狀態(tài)、所迸發(fā)出的活力卻讓我有些驚訝,他手中的琴箱時而緩緩翕動時而大開大合,無論奏出怎樣的旋律,無論身體如何擺動,他的屁股都牢牢粘在椅子上,就像海嘯中一塊決不后退的礁石。隨著或低緩徘徊或高亢明快的旋律,那琴仿佛有了生命一樣,酣暢淋漓地述說著什么。
我猜測他是某個單位的打更人(后來也證明果然如此),如果白天走在人群中,相信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可于眼前的夜晚,他卻用自己的琴聲吸引了許多的眼睛和耳朵,一些路人經過時都會向他所在的樹蔭后瞥上幾眼,然后明顯放慢了腳步。我覺得許多人的背影雖然已經走遠,可他們的耳朵和心卻還留在附近,和我一起靜靜傾聽、慢慢品味。
夜,漸漸深了。直至那個人收拾起椅子,背著琴走進樓里,我也沒好意思和他打一聲招呼。既有不愿打破那份靜好的默契,也有偷聽琴聲的尷尬。不過我還是認出了那琴的模樣——紐扣式鍵盤的巴揚手風琴。
許多年前我就熟悉巴揚手風琴。每當上音樂課時,我們都能看見那位小個子女老師或背或挎布滿“小紐扣”的巴揚手風琴,伴隨著上課鈴聲威風凜凜地沖進教室,滿屋子嘰嘰喳喳的小喜鵲們瞬間全部噤聲,縮頭縮腦地裝出鵪鶉的模樣。于我們而言,那琴顯得過于碩大和沉重,小孩子自然免不了驚嘆老師的力氣和彪悍,所以即使班級里有那么幾個搗蛋鬼也不敢調皮,每次上課我們都乖乖的。我總認為同學們“改邪歸正”的原因,是擔心惹惱了老師,會被小山一樣的手風琴砸到椅子下面。盡管這種情況從未出現(xiàn),但我們心中卻對音樂老師始終充滿了由衷的敬畏,這不光是所謂的“擔心”,更在于她總能用那琴彈奏出奇妙的音符,引領我們走進那個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感受到的神奇天地。懵懂中,我就在巴揚手風琴的悠揚中完成了最初的音樂啟蒙。
之后,二胡、古箏、鋼琴、吉他、小提琴等各類樂器見得多了起來,但在心中我對巴揚手風琴卻獨有情鐘,也許因為它是自己生命歷程中最初于最莊重的場合遇見的樂器吧。再后來,有了更多欣賞手風琴演奏的機會,但多是那種鍵盤式的手風琴,聽著總有隔靴搔癢的缺憾。尤其大量接觸沙俄及前蘇聯(lián)的文學作品后,我始終覺得閱讀過程中除了那些文字外,自己耳邊還縈繞著一些旋律,一些悠揚的、帶著風的顫音的手風琴所發(fā)出旋律:隨我一起品味屠格涅夫睿智的深沉,伴我共同咀嚼陀思妥耶夫斯基悲劇的憤怒……那應該,也一定是巴揚手風琴。
此后,如同趕赴老朋友例行的約定,在那個夏夜之后的許多傍晚我又有了新去處,經常去那片林蔭附近聆聽那些美妙的琴聲。或早或晚,或長或短,或坐于近前的樹下,或徘徊林蔭路如哨兵一樣于附近百米內“巡邏”。那些日子里的自己像極了鐘情于一位女同學的少年:總是傻傻的,到某條小路固定的某片樹蔭下等待,等待心中姑娘的出現(xiàn),遇到了自然滿懷欣喜,遇不見則難免懊惱惋惜。
仍是不見面,仍是不打招呼。拉琴的自在,聽琴的愜意。當時的感覺很美妙,過后的記憶很美好。但是當那年涼秋來臨時,鋪滿街道的不單是泛黃的落葉,還有我悵然若失的心情——再也聽不見那巴揚深情的吟唱。可轉過年,當濃濃的綠蔭再次遮蔽小城街道兩側時,我居然又在老地方的樹蔭后面聽到了那熟悉的巴揚、悠揚的巴揚、華麗的巴揚、輝煌的巴揚……我的巴揚。
那琴聲還是一如既往地躲在林蔭后面,無論成為周圍人們休憩時的背景音樂,還是變身成外地觀光客鏡頭里凝固的傳奇,都打擾不了它骨子里的從容。也是,每日里回放、記錄、思考、表達的都是延續(xù)千年的歲月滄桑,眼前的喧嘩,至多算是飄過大河的幾粒塵埃,河面自然不會泛起一星半點的漣漪。
隨著旁聽次數(shù)的增多,原本以為巴揚只適合演奏“懷舊金曲”的誤解漸漸消散,《千千闕歌》、《上海灘》等耳熟能詳?shù)睦锨幼允遣槐卣f,即便《荷塘月色》也被拉得別有風味,讓人贊嘆不已,真服了巴揚的藝術表現(xiàn)力和演奏者的音樂造詣。
有一天,當琴聲停歇下來時,我終于忍不住上前和那位“民間巴揚手風琴演奏家”搭訕,方式也相當拙劣——我請他抽支煙??伤麉s微笑著擺擺手,不知道是拒絕還是不會。當我真心贊嘆他琴拉得好時,對方淡淡一笑:從小就拉,沒事就拉……那張比古銅色更深些、明顯帶有華俄后裔特征臉龐上的善意與微笑,多少緩和甚至掩飾了我的尷尬。
沒有被打擾的不快,也沒有被欣賞的愉悅。于是,琴聲繼續(xù)悠揚,感悟繼續(xù)延伸。不同生活閱歷、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在琴聲中,一起緬懷往昔的金色,一起演繹當下的多彩,一起展望未來的神奇。
冰雪剛開始消融,我就隔著春天遠眺今年的夏季,不知那位巴揚是否還會如期而至,還是我鐘愛的模樣嗎——我于小城的某一個角落,我在今年夏天的前方——忐忑著、揣測著、盼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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