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xué)君按
親愛的書友們,今天我們來共讀《龍床—明六帝紀(jì)》中的第331頁到第402頁。在今天的共讀中,我們可以帶著兩個問題來思考。
1、作為皇太孫長大的朱由校為何被人稱為“木匠皇帝”?
2、天啟年間的閹黨之禍的根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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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皇帝們一共十七位,都很有個性。有要飯當(dāng)和尚出身的開國者太祖;有為了爭奪皇帝位子,把自家晚輩拆分的成祖;有二十多年不上朝坐班的神宗;有開酒樓賣豬肉自封大將軍的武宗,還有,就是擅長木匠手藝的熹宗朱由校。
明熹宗朱由校在歷代帝王中是很有特色的一個皇帝,他心靈手巧,對制造木器有極濃厚的興趣,凡刀鋸斧鑿、丹青髹漆之類的木匠活,他都要親自操作。他手造的漆器、床、梳匣等,均裝飾五彩,精巧絕倫,出人意料。如果生在現(xiàn)代,他很可能成為一位科學(xué)家。在木匠技藝方面,熹宗有許多發(fā)明創(chuàng)造,頗符合今日科技創(chuàng)新之要求。
史書上記載:明代天啟年間,匠人所造的床,極其笨重,十幾個人才能移動,用料多,樣式也極普通。熹宗便自己琢磨,設(shè)計圖樣,親自鋸木釘板,一年多工夫便造出一張床來,床板可以折疊,攜帶移動都很方便,床架上還雕鏤有各種花紋,美觀大方,為當(dāng)時的工匠所嘆服。明熹宗還善用木材做小玩具,他做的小木人,男女老少,俱有神態(tài),五官四肢,無不備具,動作亦很惟妙惟肖。熹宗還喜歡在木制器物上發(fā)揮自己的雕鏤技藝,在他制作的十座護燈小屏上,雕刻著《寒雀爭梅圖》,形象逼真。《明宮雜詠》上有詩吟道:“御制十燈屏,司農(nóng)不患貧。沈香刻寒雀,論價十萬緡?!膘渥诘褡劣袷差H精工,他常用玉石雕刻各種印章,賜給身邊的大臣、宮監(jiān)。
是什么造就了這么一個獨特而又奇葩的皇帝呢?我們要先從他的爺爺,也就是萬歷皇帝朱翊鈞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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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鈞是明代歷史中統(tǒng)治最久的皇帝。他的一生可以分成三個階段:10歲到20歲,他只是一個象征性的權(quán)威,內(nèi)閣首輔張居正主持政務(wù),實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社會經(jīng)濟有很大的發(fā)展,人民生活也有所提高;20歲以后,他開始親政,因無像張居正的人可以督導(dǎo)、國本之爭等問題而倦于朝政,自此不上朝,國家運轉(zhuǎn)幾乎停擺。
朱翊鈞是個自私的人,自私程度人間罕見,終其一生,苛捐雜稅以變本加厲之勢膨脹不已,瘋狂斂財,搜刮無度。而他自私不僅僅表現(xiàn)在錢財上,待人也是如此,包括對待親生兒子。
事情發(fā)生在萬歷九年年末的一天。萬歷皇帝照例來到母親居住的慈寧宮請安,見到了這名王姓宮女。后來的事實證明,萬歷皇帝對這名王宮女根本就沒有感情,更談不上喜歡,但這一天鬼使神差,萬歷皇帝卻私幸了王宮女。而就是這一次的私幸,使王宮女懷孕了。當(dāng)太后向萬歷皇帝詢問這件事情的時候,皇帝卻顧左右而言它。問急了,干脆耍賴,說沒這件事。在太后的干預(yù)下,還在懷孕期間的王宮女提前“母以子貴”,在萬歷十年四月,被封為“恭妃”。四個月后,王恭妃果然生下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萬歷皇帝的皇長子,取名叫“常洛”。
盡管李太后說這個長孫的誕生是宗社之福,萬歷皇帝卻因為不喜歡王宮女而對這個兒子心生厭惡。因此朱常洛從小得不到父愛。萬歷皇帝寵愛鄭貴妃,更是將鄭貴妃的兒子福王朱常洵視若掌上明珠。因此神宗便有廢長立幼的想法。直至明萬歷二十九年,在朝臣的極力諫爭和慈圣皇太后的支持下,朱常洛才被冊立為皇太子。這一事件,史稱為“國本之爭”。
明萬歷四十八年八月明神朱翊鈞宗病逝,朱常洛于同月丙午日繼位。改年號為“泰昌”。有道是樂極生悲,這位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父親認(rèn)可寵愛的朱常洛一夜之間成了皇帝,翻身成了主人,立即進(jìn)入狂歡狀態(tài),似乎想短時間內(nèi)把自己幾十年不快樂的人生都加以補償。
朱常洛每日回宮后就沉迷于酒色,加上即位之初政務(wù)繁忙及身體贏弱,不到一月就病倒了。鴻臚寺丞李可灼進(jìn)獻(xiàn)兩粒紅丸,泰昌帝用了第一粒,氣喘減緩,食欲大開,病情稍見好轉(zhuǎn),接著再服第二粒后,泰昌帝昏昏睡去,于第二天清晨駕崩。朱常洛做皇帝僅一個月,史稱“一月天子”。
由于萬歷帝在世時,始終不肯立這位長孫為太孫,也不肯讓長孫出閣讀書。直到臨死前才留下遺囑:皇長孫宜即時冊立、進(jìn)學(xué)。幾天以后,泰昌帝即位,冊立朱由校的儀式自然應(yīng)該從皇太孫變?yōu)榛侍印L┎巯轮迹骸皻J定冊立東宮,擇九月初九日?!钡怂悴蝗缣焖悖旁鲁跻?,泰昌帝竟然駕崩。朱由?;侍珜O未做成,皇太子還沒來得及做,書本一天也沒正式讀,竟然要繼承皇帝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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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自幼朱由校沒有老師和功課約束,便有大把時間玩耍,而他在野玩之際,找到了最適宜他天性的喜好——工程機械。他無師自通,僅因觀摩便心領(lǐng)神會,不僅諸般技藝盡數(shù)掌握,而且水平極高。他異常認(rèn)真的鉆研“本職工作”,對皇帝的職責(zé)卻敷衍了事。作為皇帝,每天都會有許多軍國大事需要處理,而由于熹宗沒有文化,發(fā)布命令指示,只能靠聽讀別人的擬稿來決斷。他又不愿意全聽別人擺布,往往不懂裝懂,一紙草詔、半張上諭,經(jīng)多次涂改,弄的文理不通,頒發(fā)出去,令朝野人士啼笑皆非。 那么,要保證大明王朝的統(tǒng)治得以延續(xù)下去,天啟皇帝將依靠些什么人來管理朝政呢?
首先我們要提到的就是朱由校的奶媽客氏。她是朱由校小時候的奶媽。這個客奶媽,是北直隸保定府定興縣老百姓侯二之妻,生有一子叫侯興國。據(jù)史書記載,她是18歲那年被選入宮的,給朱由校當(dāng)奶媽。按照宮規(guī),皇子六七歲,保姆就要出宮,可是朱由校大了以后,還離不開客氏。即位當(dāng)了皇帝,還是一樣,甚至一天不見都不行。泰昌元年九月二十一日,天啟帝即位剛半個月,就以“保護圣躬”有功為由,加封客氏為“奉圣夫人”。 客氏受到了天大的恩寵,開始變得跋扈。朝臣對此多有不滿,接連上疏,“請出客氏”,要把她攆出宮去。
由于輿論太大,天啟元年九月,皇上只得讓客氏搬回家去。結(jié)果,人走當(dāng)天,天啟帝就受不了啦,傳諭內(nèi)閣:“客氏……今日出宮,(朕)午膳至晚未進(jìn),暮思至晚,痛心不止”,甚至“思念流涕”。 結(jié)果,沒幾天,又把客氏召回。吏科給事中侯震旸、御史馬鳴起等數(shù)人,先后上疏諫阻,都被貶官或罰俸。有意思的是,他們幾個都不約而同地提到,客氏如此出而再入,受寵過甚,“有不忍言者”。也就是,大伙有不好說出口的話。就是說,天啟帝與客氏有說不清的關(guān)系。
《明季北略》上說,客氏“年三十,妖艷,熹宗惑之”。
這就是說,是客氏給朱由校上了最初的性啟蒙課,而且似乎后來也一直不大正常,否則,朱由校登基后,已經(jīng)是一個17歲的大男孩了,怎會一日不見客氏,就喪魂落魄?作為乳母,客氏爭風(fēng)吃醋,竟先后害死了幾個曾被天啟帝臨幸過的嬪妃。如果客氏僅僅是皇帝的乳母,她完全可以借皇帝的光,稱霸鄉(xiāng)里,家族騰達(dá),卻沒有必要攪亂后宮,對皇帝的后妃美人們恨之害之。如果只是危害后宮也就罷了,前朝之事她也依然沒有放過,因為有她的“対食”魏忠賢。
至此,這位明朝“閹黨”最鼎盛的人物“九千歲”粉墨登場了。
魏忠賢(1568年-1627年),中國明朝末期宦官,原名李進(jìn)忠,北直隸肅寧人。少年時原本是一個無賴,萬歷時因賭輸自閹入宮,后結(jié)識皇長孫朱由校奶媽客氏,與之對食(太監(jiān)宮女之間的婚配)。對朱由校,則極盡諂媚事,引誘其宴游,甚得其歡心。朱由校即位后升為司禮秉筆太監(jiān)。至此開始平步青云,拉開了中國歷史上最昏暗的宦官專權(quán)的序幕,一時廠衛(wèi)閹黨之毒流滿天下,一大批不滿魏忠賢的官員士子慘死獄中;一大批無恥之徒都先后阿附于他,更有某些阿諛之臣到處為他修建生祠,耗費民財數(shù)千萬。他自稱九千歲,排除異己,專斷國政,以致人們“只知有忠賢,而不知有皇上”。
閹禍兇猛是明代的特色,但在以往,外廷與內(nèi)廷的頑強對抗也是一大特色。權(quán)閹搞定了皇帝,卻很難擺脫士大夫的圍追堵截。然而把皇帝和士大夫雙雙搞定的,唯有這個魏忠賢。實際上,魏忠賢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意義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閹禍這個層面,而標(biāo)志著一個社會的基本倫理結(jié)構(gòu)完全失效與崩塌。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是非觀蕩然。
朝廷上正人君子殆盡,政治黑暗已極,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天啟七年的一天,朱由校在后花園西苑泛舟時不慎落水,救起后得了風(fēng)寒癥。雖經(jīng)太醫(yī)精心診療,病情一天比一天嚴(yán)重,多方醫(yī)治無效。”8月乙卯日,天啟帝駕崩于乾清宮,將一個爛攤子留給了繼位的弟弟崇禎。
作者:孔孔,有書智庫達(dá)人,作家協(xié)會會員。 “書當(dāng)快意讀易盡”,最大的愿望就是擁有一個圖書館??駩圩x書,青睞遠(yuǎn)行。世界太繁雜,還好有文字,讓我們忘卻眼前的茍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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